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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回憶前世魔法

      十八年前的提奧耶,對車次少女來說是一個最黑暗的時代。提奧耶內部將車次少女當作實驗品,針對她們的各種能力以及如何使她們更加強大而不斷進行研究,不過知情的人卻並不在多數。

      回憶前世的魔法──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種威脅。

      不過當時提奧耶並不知情這項魔法的誕生,只是單純地肅清那些內部想謀反的人,或者向外部透露情報的內奸,而這些被肅清的人裡面,也包含了美咲的前世。

      「梁媛叫妳小心我,也叫妳小心提奧耶,而妳卻在月台正中央舉著大字報找我?」

      139搖了搖頭,感嘆這前世被封為天才的研究員,居然是一個徹頭徹尾不怕死的笨蛋。

      「啊……我就好奇咩。」

      「天啊。」139並不奢望上天會替她解決煩惱。

      好奇?就為了好奇問這些事情?

      139放棄去刺探她,她就是個不怕死的笨蛋。先不論她知不知道提奧耶的機密,要是她真的是「冥誕之櫻」事件下的受害者。那也意味著她是知道自己妹妹就是害死她的人,而這件事唯獨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不准跟129說這些事情,明白嗎?」139指著美咲的鼻子,眼神帶著警告的意味瞪著對方說道。

      「哦、哦……」美咲已經被嚇過一次了,這一次她不敢開玩笑,這人似乎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恐懼怎麼寫:

      「我知道啦,別用那麼恐怖的眼神看我。」

      139搖了搖頭,完全搞不懂她。

      「那你還來找我?天啊。」

      「你說第二次『天啊』了。」

      「閉嘴。」

      冥誕之櫻事件,那是139這一生揮之不去的惡夢。四十四年前,有座孤兒院專門收養一般的孤兒之外,還會收留一些待受培育的車次少女。139和她的妹妹129就是在那被培養著。

      那是一段相比之下,還算美好的日子,她們像是真正的孩子一樣,不需要考慮的太多,頂多作為孤兒,除了必須進行每日的作業外,還要付諸一些「勞動服務」,但總歸來講,孤兒院的人大多都是字面意義上的好人。

      然而有一天,139和129的力量覺醒了。車次少女是擁有特殊力量的,每個人和每個種族都會有各種不同的能力,而139和129的混血種族是「擺渡人」,這意味著她們的能力在培育的過程中爆發出了意外,一般來講擺渡人的力量是天生,這種事是不該發生的,但車次少女是個例外,她們的力量是「覺醒」出來的。

      提奧耶,負責培育車次少女的機構,他們不擇手段培養出各式各樣的車次少女來擴張自己的勢力,139和129也本該如此,但卻因為這兩姊妹爆發出的力量,害死了孤兒院的所有人。

      車次少女129,能力是「冥誕之櫻」,她所釋放出的櫻花宛如毒素一般能將人的精神給侵蝕掉,中毒的人會無法呼吸、休克、猝死,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受傷,死得非常安詳。

      ──那氣味是香的,139聞過,因為是血脈相近的家人,她們並不會因為彼此的能力而死去,因此也是唯一能知道那種災厄般的能力聞起來是香的。

      「吶,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小心你嗎?」

      「你是真的不怕死。」139冷冷地回答這不怕死的少女。

      一路上,美咲被139抓著手,她似乎不想讓她跑走,但也是為了不讓別人注意到她,利用了自己存在感消除的效果令她也在自己觸碰下消失,以讓他人無法看見美咲。

      但或許,單純是139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只知道不能放任不管。

      「好啦,那……至少能告訴我,那個孤兒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類的?」

      不過她無法阻止美咲連綿不絕地跟自己提問。139咋舌一聲,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125了,開始會用舌頭表示自己不滿的情緒。

      「我為什麼要告訴妳?」

      「嗯……我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嘛,別生氣。」美咲察覺到眼前這個名為139的車次少女並沒有傳聞中那麼的隨和愜意,或許是自己害的。

      沒有錯,就是美咲你害的。

      139又嘆了口氣。現在的她冷靜下來後,終於能大概明白自己為何如此躁動。

      她不想面對這件事,139本以為她早已能逃離這件事,但在這平凡無奇的一天之中遇上了預料之外的人物──貓霧美咲。

      前世是提奧耶研究員,因為試圖獲取提奧耶機密而被殺害,至今她以貓又的身分前來尋找到了自己,這是何等的孽緣?

      該告訴她實情嗎?說到底,這件事也是提奧耶的機密之一,告訴她反而會給她引來殺生之禍,就算她只覺得美咲很煩,但也不想就這麼害了她。

      「妳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只有一個問題,最重要的問題。」

      美咲的提問語氣忽然變得莊重了許多,或許是天生麗質的關係,她認真的模樣能讓人產生一種,她是個優雅的人的錯覺。

      「能告訴我梁媛……她最後做了什麼?」

      梁媛,這個人就是告訴她要小心自己的那個「夥伴」,作為提奧耶的前員工,139只知道他們是同事。

      「……妳跟那女人是什麼關係?」

      「她啊……是我很重要的夥伴吧?畢竟我能擁有前世的記憶,也是多虧了她。」

      「就是你們一起創造這個魔法的?」

      「嗯?139你也好像很懂這個魔法?」

      那當然,畢竟……她就是這個魔法的剋星。

      擺渡人,無疑就是所謂的死神,帶走靈魂就是他們的強項,哪怕有人創造出了顛覆輪迴轉世失去記憶的那種破壞倫理的魔法,對於139來說,不過是螳臂擋車。

      「我……」

      殺了她,而且死得體無完膚,失去了靈魂、抹消了存在,梁媛已經不存在了。

      139想告訴她實話,但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或許她根本不想告訴她,因為139是為了封住她的口,才將她的靈魂永遠地抹除掉。

      「吶,怎麼了嗎?妳的臉色很難看喔?」

      「最高機密。」

      「嗄?」美咲不解地發出了聲。

      「我說這些事情是最高機密,別問了。」

      「煩欸。」

      是啊,現在告訴她,139做不到,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她並不清楚說謊還是說實話才是正確的,因為──真相不僅殘酷,也很危險。

      潮州,車次少女的南部提奧耶公司分部,139將美咲帶來提奧耶不是為了將她的事情公諸給提奧耶,她無心這麼做,即便美咲讓她頭痛,但也不會促成這麼做的理由。只不過身為提奧耶員工的她仍然得做一些合理的處理──畢竟這也是為了保護她。

      「簽下這個就好了?」美咲歪了下頭,眉毛上挑的看著眼前的這份文件問道。

      「對,怎麼?」139不懂她為何擺出這麼困惑的表情。

      「沒有,總覺得程序好像變得簡略了很多,譬如這句『基於共同合作聯盟的條約,我們有權能將你進行任何形式的約束。』,這句話被縮短了很多,而且也不會直白的用武力來威脅,感覺提奧耶似乎變得比較講文明了。」

      「你記得的很清楚嘛,明明那麼不怕死。」139調侃道。

      「我還是會怕的啦,只是……」

      美咲說到這句就停頓了一會,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沒啦,或許是因為前世的死法太多種了,所以有點淡化了這種恐懼吧。」

      這樣啊。139沒有說出這句話。

      她雖然活了很久,但從沒死過,要是她回答了這樣啊,這會顯得她把美咲的死亡看得太過輕浮,她不喜歡這樣。

      「即便如此,還是得珍惜生命啊,就算妳的前世記憶會留著,但不代表妳現在認識的人,還能與你再次見面。」

      美咲沒有回答,只是苦笑了幾聲。

      「是啊,妳說的對,我過去真的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隨便了……」

      139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她能想到美咲的過去就只有她還是提奧耶員工的過往。

      「你是指……十八年前還在當研究員的時候嗎?」

      美咲聽到這,便回眸一笑,眼眉都翹起來了。

      「對!妳果然很清楚嘛!」

      139內心咋舌一聲,自己說錯了話,讓她逮到機會了,於是她編了謊。

      「粗淺的推理而已,妳看起就像是十七十八歲。所以就這樣猜了。」

      「也對齁!139小姐你真聰明!」

      不知為何,美咲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相當誠懇,但139內心卻覺得她在裝傻,是她多慮了,還是對方在演戲?

      如果是在演戲,那又為何要演這齣戲?對方明明是如此的在乎梁媛的事情。

      「──總覺得被你稱讚一點也高興不起來。」139放棄了思考。

      隨便吧。只要這孩子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對自己對她都是好事情,只不過……

      139看了看美咲的笑顏,她一臉純真地看著自己的視線,似乎是對方在期待自己下一句話要說什麼,而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139拿這孩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唉……總之,妳想搞清楚自己前世是怎麼死的對吧?」

      美咲撇過眼神,似乎不是正確答案,她的這個舉動太過令人在意了。

      「其實……不全然,我想問的事情雖然有點多,但其實我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

      139有股不好的預感,不,這股預感已經持續了很久,而是這股預感終於還是要來了,美咲她想知道的──真相。

      「你知道尋找靈魂的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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