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回溯的記憶。

「情況我大致上都了解了,這很可能是顱腦受到劇烈撞擊而導致的損傷,又或者外部刺激因而啟發的安全機制——簡而言之就是失憶。」在半空中刷動著手指、像在看著什麼資料似的女人,一邊這麼說,一邊從牆壁出現的小閘門內拿出了一包似乎是口服的能量飲遞給我。

「你的咽喉管有嚴重的灼傷和三級凍傷,暫時沒辦法吃固態的食物,如果還會餓的話就吃這個吧。這是有治療效果的營養劑,跟你剛剛喝的那一碗是一樣的東西。」

「謝謝。」我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包藥劑,看著散發出淡黃色澤的液體,想起剛才喝下的滋味,不自覺做出吞嚥的動作。從醒來以後就感覺自己口舌特別乾燥,原來不只是因為太久沒喝水,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喉嚨受損啊……

「在恢復記憶之前,我要一直住在這裡嗎?」扭開藥劑湊到嘴邊吸了半包,感覺又舒坦一些後,我問出了從剛剛就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女人搖搖頭,抵著下巴的手指焦躁地蹭了又蹭,一副苦惱著什麼的神情,她垂著眼,沉思幾秒才慢慢回道:「雖然我也很想讓你住在這,不過實驗室不養非實驗體的閒人,以病人身分你又沒有任何積蓄來給付醫藥費……」

「而且你剛才喝的那個藥劑Endewy*價格非常昂貴,原料來自A級傳送門的魔物,數量有限,所以之後我都沒辦法再白白提供給你了。」

女人的說詞令我開始感覺到壓力,卻不難理解這番話其中的含義,畢竟這種事放在我那個世界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支付不了昂貴的醫藥費,那醫院就沒道理提供病房跟食物給病人,畢竟人家又不是慈善機構……只是我從沒想過,活到34歲、為預防這樣的情況而存有一筆積蓄的自己,有生之年還是遇到了這樣的狀況。

於是啜飲的動作因她一席話停了下來,我看著手中僅剩3分之1包的藥水,估算她口中所謂的「昂貴」定義。如果是必須去到像那種洞窟一樣危險的地方取得材料製成的藥劑……肯定價格不菲吧?下一秒我默默地蓋回蓋子,打算省著喝。

「不過——」女人振聲一喊,抽出一張A4大小的紙張遞到我面前,上面滿滿是我看不懂的文字,而她那副燦爛的模樣也讓我看著心裡發毛,她說:「我當然不會這麼冷血,選擇對你見死不救,畢竟是我把你從那群覺醒者的手中接過來的。所以呢,我替你想了兩個很棒的方案。」

「雖然你目前失憶,對所有情況一概不知,但B級覺醒者的實力依舊擺在那裡。現在這個世界正缺的就是願意進傳送門討伐魔物的覺醒者,因此呢,我可以讓你進到我認識的公會,作為簽約者在未來討伐的一年之中,將所得百分之70用來償還你這段時間耗費的醫藥費——這就是我說的第一個方案。」

女人用雀躍的口吻講著「討伐魔物」四個字時,我腦海頓時又浮現了洞窟裡看見的猙獰怪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幾乎想都沒想就在心裡默默推拒掉第一個方案,開口催促她未說完的話語:「那第二個方案是什麼?」

「把身體捐獻給我們的研究所用來做實驗。」

「……沒有第三個嗎?」我乾笑著,不死心地問。

「當然有。」女人笑臉盈盈地看著我,「第三方案就是都不要然後在最後因為沒有服藥加上得不到完善的照顧而死在無人發覺的角落。」

……………………

…………

……

「我選第一個方案。」

「合作愉快!在進入我為你找到的簽約公會之前,請在這裡好好養傷吧。」眼前的紙張隨著我的一聲應允發光,然後從她手中消失不見,女人一臉舒坦地拍了拍手,神態看上去比方才要輕鬆不少,「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柏莎,是隸屬於奧特斯團隊的研究人員,未來將協助你治療直到你痊癒為止。」

「請多多指教,喬。」

柏莎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再一次朝我露出笑容,而我再無奈也只能哈哈一笑,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回應她,又彷彿看見了最一開始在她出現的、那像是詐欺一樣的柔和神情。

「那麼接下來,就詳細跟你說說這個世界吧。」

「麻煩妳了。」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隨著柏莎的講解,我逐漸瞭解自己所處的世界。原來十年前因為能量失衡的緣故,導致時空發生扭曲,因此全球各地開始出現傳送門,也紛紛有人類陸續覺醒了元素之力。那些覺醒的人被稱為覺醒者,他們肩負著進入傳送門討伐魔物、關閉傳送門的使命,如果沒有人去關閉,傳送門內的魔物就會在一天以後衝出來肆虐。

然而第一年,人們還不知道這個極為重要的資訊,對傳送門置之不理,這一舉動也導致人類差點慘遭滅絕。文明被毀、地上世界遭到魔物侵佔,人類躲進原先用來軍事演習的防空洞,開始了遙遙無期的地底生活。直到第二年,人類才意識到覺醒者存在的意義,也在首波討伐成功後品嘗到了傳送門內豐碩的戰利品。

如今,是人類失去地上世界的第十年,奪回的領土寥寥無幾,魔物仍在肆虐,傳送門開啟的數量遠高於能夠討伐的覺醒者們。

聽柏莎滔滔不絕的當下,我還是很難相信,她口中這種離譜的事情居然是「現實」。沒想到自己會重生到23世紀,更沒想到這個充滿了科技的時代,會有那種可怕的「魔物」存在,而且人類居然全員退居到地底下,這簡直就像什麼末日異能遊戲會出現的……

……咦?

研究,實驗,異能,地下城,魔物,傳送門,元素之力——搞什麼這個配置太熟悉了吧,還有十年的時間也是,這些東西都熟悉到讓我產生一種好像在穿過來這裡之前就曾經在哪裡聽過。

——等等,這不就是吳菀鈞之前一直掛在嘴邊的那什麼一堆男人的地下城遊戲嗎!!?

大約三個月前,我的妹妹吳菀鈞迷上了一款主打男男戀的劇情向地下城遊戲,雖然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款遊戲長什麼樣子,但由於它內含大量的解謎與劇情分支,因此菀鈞總是會藉著我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湊過來對我問東問西,說是為了打出一個漂亮成績,所以需要作為男人的我的意見。我當時一聽她的理由就不太能諒解,畢竟讓一個直男去玩女性向的Gay遊戲根本不會有什麼參考價值,卻還是看在自家妹妹的份上勉強給了好幾天的建議。

當時妹妹口中講述的那個遊戲,光是「設定」上就跟柏莎所說這個世界大致吻合,其中最具特色的非「藥物實驗」與「主角」莫屬。藥物實驗,我只記得是一種能讓覺醒者突破能力的藥,基本上已經是公開的實驗,而菀鈞操作的男主角——雖然記不起名字了,但設定上是一位相當有名的特殊人物,明明人類覺醒的是元素之力,他卻覺醒精靈的能力,也參與了實驗。

儘管柏莎目前還沒說到這兩者,但重合度極高的種種設定已然讓我心中的警鈴大作。我故作鎮定、深吸一口氣,躊躇許久才開口打斷柏莎,並在她疑惑地「嗯?」了一聲以後問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突然會閃過這個想法,但是——是不是有一個人覺醒的不是元素之力,而是類似於『精靈』的能量。」

「然後……是不是還有一個好像能讓覺醒者突破的藥物實驗……之類的?」

柏莎挑挑眉,不假思索地答道:「你說的那個擁有精靈之力的人是席萊斯*,在覺醒者之間很有名,至於藥物實驗——是在說PM-A*吧?你在一年前也曾參與過這項實驗。你還有印象我就放心了,看來記憶會逐漸恢復呢。」

她只是繼續說了下去,並沒有對我突如其來的問題產生任何懷疑,雖然這是件好事,我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難怪這個世界會有這麼離譜的轉變……我就說嘛,23世紀距離我那個世代頂多也才過了兩百多年,地球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而且什麼時空扭曲什麼魔物什麼覺醒——這些都太不符合常理了,還不如外星人的存在來得有實感!

唉,原來我並非去到未來或者什麼平行時空,而是掉進了一個由人類用程式碼建構出來的虛擬世界裡啊,這麼一想緊張感就突然消失大半了。

但還真是好死不死……怎麼偏偏就是BL遊戲。

————

*Endewy:名字是能量Energy+露水Dew的結合。是目前已知最高等級的口服型傷藥,補充體力的同時亦可緩解低等魔物的詛咒,具有D級的治療效果。

*席爾斯:Schiles,持有的精靈之力可以淨化魔物附加的詛咒,是目前唯一一位擁有該能量的存在。

*PM-A:全名「Pneumatic-Atman」,又名「自我」,是一種帶有特殊輻射的藥劑,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覺醒者的體質,進而達到「二次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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