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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初遇

第一章     初遇

    五、六月的梅雨季為整座城市鋪上了灰暗的色調,深吸一口,令人窒息的水氣便浸滿五臟六腑,使人胸口悶悶的,這樣的季節絕對不適合重逢。

在一座富年代感的社區外頭,男人微笑著向警衛示意,穿著素色T恤及休閒短褲的他除了身形拔高之外,仍具有記憶中少年的乾淨氣質。

“爸,我在門口了。”他一手撐傘,一手拿著手機,緩緩地走向大門。

身旁的小路迅速跑過一名身著白色T恤的女生,全身濕淋淋的,宋禮不禁轉過身,看著那道身影失了神。

片刻,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禮,在看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了。”

“爸!”宋禮這才回過身,和父親並肩走回家,記憶卻回溯到了9年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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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內是窸窣的對話聲,姜閔西不想被戰火波及,於是悄悄地踏出臥室,走向玄關。

“西西啊,記得帶傘。”廖楠打開房門向站在玄關的女兒喊道。

“好!”姜閔西嚇了一跳,連忙嘴上說好,卻仍兩手空空地出門。

打開門,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女孩白皙的肌膚上,看見此景她毫不猶豫地朝公車站奔去,馬尾隨著步伐雀躍地騰空盪來盪去,在地上形成一道歡快的影子。

等她終於搭上人擠人的公車時,便掏出耳機,隔絕外在的人聲嘈雜,放著方大同的“因為你”

“也許是天氣   也許是運氣   也許是因為有人不放棄

也許是天意   也許不願意   也許是因為她

還是因為我和你”

姜閔西有預感,今天心情一定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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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高二四班,姜閔西迅速找到好友謝樨的位置,挨著謝樨坐下

“樨樨寶貝,假期有想我嗎?”

“沒。”

“我們樨樨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說著便拿出一瓶調味乳,插上吸管,塞進謝樨的嘴裡。

“呸,什麼口味!你少講屁話。”

“草莓味的。”

姜閔西賤兮兮地做了鬼臉,班長過來收作業時,又恢復了平常社恐文靜的模樣。

謝樨在一旁翻了個白眼。

謝樨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五官標緻,與姜閔西身形接近,二人乍一看除了頭髮外,幾乎分不出彼此。

但其實仔細觀察仍能發現,姜閔西為人圓滑、柔和,長相也是較有親和力的類型。

謝樨則較有個性、獨立,在遇見姜閔西之前並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但其實很多時候姜閔西是比較社恐的,兩人互補的性格使她們一見如故,校園生活不至於太過無聊。

這一天,姜閔西和謝樨約好放學要去新開幕的書店逛逛。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天,廖楠卻臨時打電話催姜閔西回家幫忙,謝樨便順口說要去畫室練習,約好的行程只好作罷。

掛斷電話,想起早上父母的爭吵,姜閔西強行打起精神,沿著上坡緩緩地走回家。

其實廖楠和姜雨順的關係並不算壞,只是二人的婚姻始於賀爾蒙作用,經歷了婚姻的柴米油鹽後,激情退去就只剩下了現實的生計問題。姜雨順早期投資失利後便一直渾渾噩噩到現在,他是個善良的人,卻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父親。

姜閔西從小看著母親靠一間小小的面店撐起一個家,逐漸長大的她也盡力做一個懂事的孩子,不過有時候她也希望自己能自私一下,和普通高中生一樣,和朋友逛街、看電影,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感到無比愧疚,主動妥協,謝樨也大概知道情況,因此總能諒解姜閔西,儘管她努力和母親維持這個家,成人世界沈重的壓力仍過早地降到了少女的肩上,偶而會壓得她無法喘息。

走到半途,天色瞬間變了,下起了滂沱大雨。

“還有一段路,用跑的也無濟於事。”

姜閔西繼續向前,踩過坑坑窪窪的水坑

濕透的制服、帆布鞋緊緊黏附著她的肌膚,身邊的車子一輛輛駛過,濺起的雨點拍打著她的兩頰,內心總有種酸酸的感覺無法道明,她低下頭,任雨水打濕頭髮。

忽然她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抬起頭看,一個少年打著傘,朝姜閔西的方向跑了過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外套迎風奔跑,清瘦的身材顯得他氣質出眾,即使在大雨中也一點都不狼狽。

道路兩旁是一簇簇正盛的藍色繡球,雨珠受陽光照射,形成細碎的閃光,像是電影場景般。

雨勢漸漸地轉小,葉隙間的閃爍的斑駁日光也流洩在少年的身上,男孩周身的氣質只能用晶瑩剔透形容,像是溫潤無瑕的玉石,沁人心脾。

少年看見姜閔西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他停了下來,試圖將傘遞給姜閔西。

姜閔西看著少年的臉,男孩纖長的睫毛上沾著些水珠,隨著雙眸開闔撲動,隱隱遮掩他含情的瞳眸,時間彷彿凝滯般,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蟬鳴及微風拂過葉片時產生的摩擦聲,轟隆隆的像天邊的遠雷,一陣陣地激起她心中的漣漪,姜閔西遲疑了片刻才連忙搖頭,背過身慌忙地向回家的方向跑去,留下少年獨自打著傘看著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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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家中,廖楠詫異地看著濕透的姜閔西

“怎麼不打電話給我呢?趕快去洗澡,小心感冒。”他著急地叮囑。

姜閔西忙道好並躲進浴室裡,回想著少年的面孔,這是她第一次在社區裡看見長相如此出眾的人,她反覆用手勾勒記憶中模糊的輪廓。

”他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吧。“

姜閔西的面頰在熱氣蒸騰中逐漸染上了緋色。

想起曾經在書中看過繡球的別名,姜閔西便擅自為這位在繡球花叢出現的男孩取了綽號「小夏」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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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特意下了碗麵條給姜閔西暖身子,圓潤飽滿的餛飩浮在金黃的高湯上,上頭再撒上鮮綠的蔥花。

姜閔西邊大口吸麵,邊和坐在餐桌另一頭的廖楠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謝樨呢?媽媽不知道你們約好了”

“沒關係的,她也忘記了今天要去畫室練習,提早回來也可以幫你啊。”

“謝樨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好好珍惜這個朋友,學生時代結交的都是最純粹的朋友。”

姜閔西聽後撒嬌地坐到廖楠身旁,倚靠在他的肩上。

“謝謝媽媽下了那麼好吃的麵條給我吃”

謝謝你總是包容我的小性子、不會責怪我的不懂事,謝謝廖楠女士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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