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33 始動 01

      離開大部隊之後,他們一路加速飛行。  

      先前制訂計劃時,龍族就有提過,即使屬性一樣,能夠辦到的能力範圍也有所不同。一般的隱形屬性只能夠隱匿自身,不過如古扎這般的高階戰士,除了自己以外,還可以將碰觸到的人事物一併隱形,這也是將牠安排在突襲分隊的原因之一。  

      突襲計畫早已安排妥當,這幾天他們在幻式裡不停演練每個步驟,所有能想到的突發狀況也都列出來並且一一排演過了,但三人還是在路程中用口頭方式模擬數回,就怕哪裡忘記,而且也可以藉此讓浮動的心緒穩定下來。  

      當在高空已經可以看見完整的陸塊模樣時,他們正好結束第十三遍演練,龍們輕鳴一聲後開始降低高度。  

      他們往下探看一眼,除了地形起伏勉強能夠辨識得了之外,其餘尚且只能見到以綠色為主的七彩色塊。龍每俯衝一段就會停歇著水平飛行一段,讓乘坐者不會受到太多顛簸,不過儘管如此,下降速度依然相當快,不一會兒便能在星光中隱約瞧見山巒與熟悉的宮殿四角尖塔頂端,龍也是在同時改回水平飛行。  

      阿克司收回下探視線,目光放到仍然遠眺底下景象的兩位夥伴。西風不再像往常出任務前那樣游刃有餘,締栗亞也比平時還要緊張得彷彿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他可以理解,其實他也感覺到了平時不會有的畏懼。  

      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出任務,是打仗,而他們隊的行動將會影響到自方陣營接下來的士氣--兵敗如山倒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拿來嚇唬人用的,他清楚得很。  

      阿克司閉上眼睛,吐出口氣。  

      「喂,你們是害怕了嗎?」  

      他的話使得另外兩人陡然一激靈,他們連忙將情緒收拾乾淨並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卻因阿克司的下一句話而愣住。  

      「害怕很正常,我也怕。」阿克司說,緩緩睜開眼睛,「突襲是否成功對整體影響很大,成功就能幫助其他戰區,也可以增強士氣,壓力大死了,怎麼可能不怕啊……更何況,我父親可能在那裡。」  

      他對上他們的眼睛。  

      「所以怕,儘量怕沒關係。不過當我們其中一個害怕的時候,另外兩個要協助他、遞補他的位置,可是不能放任太久,因為我們三個合作才能發揮全力。」阿克司向夥伴們伸出手,他們這才注意到那隻手正在顫顫發抖,「記住啊,萬一我怕得動不了了,打我踹我都可以,絕對要揍醒我,這回可是免費大放送,我事後絕不計較。」  

      西風和締栗亞忍不住屏息。  

      往常出任務之前,阿克司只會要他們別丟人、好好幹,話裡臉上盡顯自信,從未這麼掏心掏肺講一番話,也不曾有過『我們合作才最能發揮實力』這種直白認同,更不曾在他們面前示弱。  

      這樣的他是他們第一次看見。  

      締栗亞抹去眼角泛起的淚意,目光堅定道:「放心,隊長,我們一定會做到最好的!」  

      西風點頭,表情恢復了些平日裡的從容,「而且也會做好隨時要踹上幾腳的準備。先說了啊,我可不會腳下留情的。」  

      他們兩個握住阿克司懸在空中的手,牢牢穩固住他,阿克司發出輕哼與低笑夾雜的短促一聲。  

      「那好,要是你們也怕了,我也不會客氣啊。」阿克司抹一把臉後站起身,風將他身後的潔白批風吹起,「走吧,皮繃緊了上!」  

      西風和締栗亞一點頭,跟著他站了起來。  

      此時他們之下已來到路快接近中央一區,阿克司估摸著與王宮的距離,又等上幾分鐘後才將手拍上西風肩膀,西風的身體立即消散,緊接著肉眼可見的混白氣流疾速將阿克司與締栗亞團團圍住,一顆風球轉瞬便在古扎背上成形。  

      「你們繼續在這附近盤旋,等西風的訊號。」阿克司對古扎說。  

      古扎低鳴一聲,風球隨後朝下掠去。  

      風球的速度有多快,裡頭兩位無從得知,氣流將他們的腳踝抓得牢穩,只要維持姿勢不亂動,他們頂多只會感覺得到正在移動的實感。  

      「大概十分鐘左右到就可以了,不用太快,慢點你比較能穩定住,我們可不想摔下去啊。」阿克司說。  

      西風好看的臉龐下一秒在風球內壁浮現,儘管已經看過數次這幅景象,還是差點讓裡頭兩人嚇得站不穩。  

      阿克司忍不住咒罵:「靠!講過幾次不要這樣做了,很噁心欸!」  

      「什麼噁心,我這不是為了回答你嗎?」西風說,接著一臉哀怨,「小締栗,別露出嫌棄的表情嘛。」  

      締栗亞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是嫌棄--」  

      「就是嫌棄!你可以不需要特地回答,照做就好了!」阿克司壓低聲音咬牙道。  

      「照做不發言才不是我的風格,不幹。」西風彎眼呵笑,而後收斂笑意,「不玩了。總之我是想說放心,我有掐著速度在降,還有五分鐘後喊我一聲。」  

      締栗亞點頭,西風沖她眨眨眼後整張臉散形。  

      等待期間,阿克司跟締栗亞閉著眼睛凝練魔力,雖然時間短暫練不了多少,不過能多凝練一點是一點,他們不打算放過任何可利用的空檔。  

      五分鐘一到,締栗亞準時喊了聲,西風的臉再次出現。  

      「已經可以看見王宮,應該會比預計時間早個一、兩分鐘到。」西風報告,「前城城牆有兩支軍隊看守,城門上也是兩支,一號兵器庫是兩塔各一支,大部分是千骸跟仙靈,其中有三個羊男跟十個魔使,羊男全部在城門上,魔使平均分散四處。使閣樓尖塔部分的門口駐守六人,尖塔兩層的外圍樓梯各有四人,大部分是千骸跟羊男,其中有四個尾現妖狐,最後二號兵器庫門前只看見兩個魔使和四個仙靈。」  

      阿克司皺起眉,締栗亞也是面顯訝異。  

      「沒錯,和平時的留守數量差不多,甚至更少,我也覺得奇怪。」西風眉尖挑了挑道,「照理不該只有這些而已,和我們預估的數目差太多了。」  

      「會不會是故意的呢?其實前城休憩區和兩處尖塔內都有埋伏……」締栗亞提出可能。  

      「或是要讓我們這麼想,畢竟他們也料想得到我們會想先拿下兩處兵器庫,如此一來我們就會忌憚著不敢攻擊,至少會暫且擱置,也許還會轉而先繞去其他地方襲擊……」阿克司雙手環於胸前分析著,「一旦改先襲擊其他處,我們就等於是主動放棄打下兵器庫的先機,因為誰也無法保證被我們襲擊的地方會不會出現漏網之魚去通風報信。」  

      西風的臉上下一晃,「你們說的都挺可能,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得先攻下這裡,那就只能盡量小心再小心。」  

      「沒錯。」阿克司說,「我們依然按原定計畫從使閣樓尖塔開始,只是在突襲前要先探探裡頭情況,所有目標處都得查,再視情況調整。」  

      「行,給我兩分鐘。」西風說。  

      西風分出幾縷氣流往外送,為了避免引起絲毫注意,他讓氣流融入晚風吹拂,順著各塔的門縫鑽進去轉幾圈。  

      等到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全數探清楚了,他收回氣流,眉頭深鎖看著兩位夥伴:「奇了個怪。」  

      阿克司跟締栗亞停下正在討論的事。「怎麼了?」締栗亞問。  

      「除了一號兵器庫的休憩區有散散幾人之外,其他地方都沒人。」西風答道,依然對方才所見感到不可思議,「我還特地多轉轉,又探了不少牆縫,但真的什麼都沒有,我看見的這些就是所有守備人員,沒有陷阱、沒有埋伏,就這些人了。」  

      締栗亞吃驚地睜大眼,阿克司愣了愣後狐疑道:「難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不然不可能只有這些,父親不可能沒有部署……」他甩甩頭,眼睛瞇起,「不管怎樣,反正這邊一定是出了大事,總歸對我們有利,那就加速執行吧--西風,我要傳話給古扎牠們。」  

      西風馬上分出一股氣旋,氣旋抽離後來到阿克司嘴前,並在阿克司開口之際漩渦似地打轉起來。  

      「焰王他們好像有狀況,這邊守備比我們預期的要少了三倍,沒有任何埋伏,讓小龍把這件事傳令給藍澤王,要他們注意點,敵方兵力可能四散出去在出什麼任務、也可能是集中守備在某些地方。你們送走小龍就立刻趕過來,位置在王宮前側邊塔,塔頂是米白的滾邊尖頂,十分鐘後會合。」  

      阿克司說完,旋轉氣旋馬上收合成完整圓形,彷彿一片平盤,緊接著風球上端分開一條裂口,圓片氣旋向上「嗖!」地穿過去,裂口隨即閉合。  

      送出傳音後不久,阿克司跟締栗亞感覺到風球停止移動,球體也傾斜了點。  

      締栗亞馬上在他們頭上幾公分處各架出一片垂直護板,兩人紛紛用雙手夾住板子,當風球潰散開,護板由於重力往下延展,他們下墜兩秒後同時停住,底下半公尺左右正是使閣樓尖塔的屋頂。屋頂最上頭是尖長桅杆,屋頂錐面近乎垂直,若不及時抓住桅杆必定會順著屋頂滾落,而且要是抓住時機過慢,身體重量將會撞上屋頂,屆時發出的沉沉聲響等同於詔告他們的來襲。  

      不過對經常訓練如何神出鬼沒來去的他們而言,這不是什麼難事。  

      阿克司率先放手,迅速攀住桅杆頂端,接著一腳勾住桿身並放開一隻手伸出去,締栗亞同時鬆手,阿克司在抓住她時順勢轉了半圈,她立刻將空出的手攀住在他下面一些的桿身位置,全程一點聲響也無。  

      西風已經站在桅杆底部等著,他一手握住桅杆、一手協助締栗亞下到桿底,阿克司隨後也在他們的幫忙下站到桅杆與屋頂交界處的唯一狹窄平面,三人呈現三角站位圍著桿子。  

      屋頂雖然傾斜卻不平滑,到處是刻鏤圖騰,但是圖騰並不深,只是淺淺的,然而已經足夠。  

      他們蹲身伏貼在屋頂上,倒退式踩著鏤空處往下攀爬,一點一點的退,爬下約莫四分之一時,他們各自找到一個突起點,三人用鞋尖用力踩壓,直到突起點附近各開啟一個暗門。他們先後鑽了進去,門各自無聲關上,裡頭如玥和阿堺所述的是一層打通暗閣,三人在裡頭重聚,暗閣正中央有一塊門板,打開後是樓梯,他們一個個倒退向下走,最後來到第二層暗閣。  

      他們走到最邊緣處,滑開地上門板,露出一道狹縫,正下方不遠處是看守最上層外圍樓梯的千骸士兵,正是守在尖塔位於三樓出入口的那位。  

      「樓梯呈環狀繞在尖塔外,順延下去共八人,依序是千骸兩名、妖狐兩名、羊男三名,每個人都守在前後兩位的視線死角,尖塔一樓的大門是這三族的各兩名兵衛看守。」西風以氣音說道,同時送出一陣風,幾秒後風回來了,他又道:「三隻龍已經到了。」  

      「你抓緊時間儘可能凝練,記得吃點乾糧補充體力,還有地方再髒也要給我好好坐著休息。」阿克司也用氣音對西風說,接著朝締栗亞勾勾手指,「跟緊我,走了。」  

      締栗亞揪著髮尾點頭,阿克司隨後將門板滑到全開並躍下。  

      阿克司直直落在底下士兵脖頸,雙腿緊緊勒住對方、兩臂也封住對方口鼻,士兵連呼叫、甚至連發生什麼事都反應不過來,幾秒鐘就失去意識。阿克司從士兵身上跳下來,緊跟後頭的締栗亞連忙撐住士兵無力的身軀並將之慢慢放倒,不久後,士兵的身軀緩緩往上移動,他們能聽見隱約的呼聲,如果沒見過龍族,只會認為這個細響是晚風呼嘯--事實上,這是龍隱形自身將士兵給叼了起來。  

      三隻龍在計劃裡扮演的是看守與搬運。使閣樓尖塔是老長者與七言的寢居室和祝禱所,尖塔之下的長柱建築部分是辦公區域,只有尖塔有守備人員站崗,並且西風說過,老長者基本上已經將辦公區當成家,因此其中一隻龍負責在辦公區外圍打轉觀望以防有何變故發生,例如老長者察覺異狀等等,而古扎跟另一隻龍則協助把打昏的守備人員挪到暗閣入口交給西風處理。  

      阿克司跟締栗亞目送士兵被挪至為在屋簷底部的暗門口,西風自裡頭探出半個身子把人拉進暗閣,三人目光交會時朝彼此點頭,下方兩人接著脫掉鞋子放到樓梯口後朝下離去。  

      西風把昏迷的士兵拖到一根梁柱邊,掏出事先備好的繩索以及布條,他將士兵牢牢捆於梁柱,又用布條把對方的嘴巴和眼睛蒙上綁好,再取走耳訊機,然後回到暗門口邊。  

      他沉默瞪著地板厚厚的一層灰,忍了忍,最後還是把先前收起的冬衣拿出來鋪在地上,這才坐下來閉眼凝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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