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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討厭的說謊精(10)

——船過水無痕,有她想的那麼容易嗎?

記憶中似乎出現過這句話,是從哪裡提取的呢?

噢,想起來了,是從那匿名論壇上,第三還是第四個帖子的留言,應該是第四個。那條留言很特別,和其他陰陽怪氣的不同,直白地罵了她好幾個婊子,還貼心附上了她的照片,好像⋯⋯是第一百七十條?

沒錯,就是第一百七十條,因為第一百七十一條是——

秋日的傍晚,風聲簌響,天空被薄雲盤據,透出冷色的淺光。

手懸在半空中,差一釐米就觸上少年的帽簷,姜至還呆著,季時嶼已經往後退了一步,一根掛在運動外套的羽毛輕輕晃動,落在她衣領邊緣的肌膚。

「我、我剛練完球。」

季時嶼低著頭,臉頰泛紅,嗓音低沉而細碎,「流了很多汗,味道很重,姐姐別靠我那麼近⋯⋯」

 

姜至怔怔地看著他,鎖骨被羽毛撓得有些癢。感覺乾冷的風突然溼潤些許,她終於回過神,尷尬地後退一步。

 

「你⋯⋯你早說嘛。」

 

話音落下,兩人之間頓時陷入沉寂。

季時嶼一直低著頭,抬手掩了掩帽子,喉結微滾,低聲打破靜默:「那⋯⋯那姐姐,我先回家了。」

「喔。」

 

「叮咚——」

 

姜至沒看他,扭頭正想離開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季時嶼停下腳步,微微側頭,餘光見姜至掏出手機,螢幕光瞬間打亮女孩子的臉。

 

『姜至,妳怎麼都不接我電話?我都說了那只是誤會,妳就不能聽我解釋嗎?』

 

『我和那學姐早就分手了,是她自己纏著我的。當初認識妳的時候,我和她早就沒關係了。』

『至於在論壇上發文和去妳帳號留言的人,我真的不認識,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妳能不能別那麼倔?和我談談吧,我會幫妳解釋清楚的。』

 

「煩死了⋯⋯」姜至咬牙,來電鈴聲緊接著響起,她直接把手機摁成了靜音。

「他又來煩姐姐了嗎?」  

 

少年的沉聲從頭頂傳來,視線依然緊盯通訊軟體,姜至沒抬頭,手指不停滑動螢幕,「誰?」

 

季時嶼沉默,目光仍落在姜至身上。女孩子焦躁地咬著嘴唇,下唇泛白,咬掉的嘴皮滲出細小血珠。

他眸色一沉,聲音壓得很低,「⋯⋯張馳。」

正搗騰著把這神經病封鎖,卻突然從少年口中聽到這名字,姜至皺眉,「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話音未落,螢幕又彈出一條訊息,附帶一張男生的自拍照,嘴角滲著血,眼梢卻掛著頑劣的笑。

 

『喂姜至,看在我被妳弟弟揍了一頓的份上,妳就理理我嘛。』

 

看著那條訊息,姜至呆住。

數秒後,她從詫異中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少年。

 

「你⋯⋯」

 

被她直勾勾地盯著,突然意識到自己知道的太多,季時嶼乾笑兩聲,忙扯了個謊:「啊,因為姐姐之前和我提過他。上週我在體育中心碰著他了,還打了場球,所以——」

 

沒等他說完,姜至猛地上前一步,踮起腳尖,掀開他的帽兜。

掛著瘀血的左眼剎那暴露在空氣中,季時嶼愣住,一雙桃花眼灌滿驚訝,盯著她眨巴兩下。

 

「你、你⋯⋯」

姜至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最後愕然拔聲,「你和他打架了!」

 

五分鐘後,姜至沒好氣地拉著季時嶼進了家門,讓他坐在沙發上。

瞥了眼少年緊張亂瞟的眼神,她嘆了口氣,轉身走向電視機,「別看了,我爸和我阿姨不在家,結婚紀念日去旅遊了。」

客廳沒開主燈,只亮著一盞淺淺的黃燈。姜至望了眼一旁蜷在窩裡睡得安詳的男朋友,就蹲在電視櫃前翻找藥箱。

盯著她縮成一小團的身影,季時嶼心口一堵,手攥緊褲子。

「姐姐⋯⋯對不起,妳別生氣了。」

後頭傳來的聲音像盈了水氣,低沉沙啞,又帶著軟意。姜至提著藥箱走回來,隨意拉了把凳子,坐到季時嶼面前。

少年垂著頭,褲子被攥得皺巴巴的,眉頭緊擰,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搭著左眼的青紫和血痕,在昏暗的燈光下,簡直像隻可憐巴巴的棄犬。

姜至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一根棉棒沾取生理食鹽水,「我生什麼氣?」  

 

「我知道姐姐不喜歡,別人知道妳那些、那些⋯⋯」

 

「我那些什麼?」

打斷他的結結巴巴,姜至抬手,將浸溼的棉棒觸上他眼角的瘀傷,在凝血的肌膚上輕輕滾動。

 

「濫情?腳踏多條船?當別人小三的渣女?」

不知是因左眼傳來的刺痛感,還是女孩子直接了當的自嘲,季時嶼喉嚨一緊,一時語塞。

 

看著他窘迫的模樣,姜至忍不住笑了,把消毒完的棉棒扔進垃圾桶,「季時嶼,你也太笨了。」

 

「那傢伙就是個不講理的混蛋,你和他計較幹什麼?是想給我英雄救美嗎?我需要你來救嗎?」

 

被她調侃了一頓,季時嶼垂眸,嗓音悶悶的,「⋯⋯我不笨。」

「那理由呢?」姜至抽起新的棉棒,沾上優碘,深褐色的液體瞬間染透了棉花。

季時嶼抬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姜至。女孩子用棉棒輕輕觸上他左眼的挫傷,唇瓣微張,目光有些渙散。

一陣寂靜過後,他抿了抿唇,掐緊掌心,「⋯⋯他說了姐姐很難聽的話。」

 

「多難聽?」姜至又問,「比我們學校論壇上的那些還難聽?」

 

「我——」

 

「別說你沒看,上週我們兩家吃飯時,我看到你手機切了那論壇頁面。」早料到他又要扯謊,姜至打斷他,視線移開他的左眼,與季時嶼對視。

「季時嶼,關於我的第四篇帖子的第一百七十一條留言,是你留的吧?」

驟然被她問起,大腦空白一秒,季時嶼呼吸一急,忙乾笑道,「姐、姐姐,我又不是你們學校的,怎麼可能——」

「別裝了。」反手扔掉棉棒,姜至依然直視著他,神情漠然,「先不說你的頭像是顆籃球,還不只把上面的人通通罵了遍,也跟下面留言的人吵了一架。」

「你都已經高三了,除了要訓練還要準備考試,還去我學校的論壇留言幹嘛?」

看著少年心虛顫動的瞳孔,胸腔忽然一陣酸,姜至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聲道:「季時嶼,你很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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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妞!我帶著治癒CP回來啦~~~❤️

未來一樣每週努力二更,時間在週中和週六!

沒有意外的話這次回來會一直持續更新到完結,寶們喜歡的話歡迎多多收藏留言,還有用珍珠砸死季時嶼,這狗男人值得被大家整死^^

另外2024年也剩下不到三個月了,祝福寶們在2024的最後1/4也能日日順心、身體健康、萬事勝意!我們下次更新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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