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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詛咒的心理師

時間漸漸來到8點,陳子墨終於趕在活動開始前,在舒桐的陪伴下回到了宴會廳。

正在說話的藍時和謝明祺都一眼看到了他。只見他和門口的來賓點頭打了招呼之後,便徑直朝這裡走了過來。

陳子墨見到阿翔只是互相點點頭,關係很冷漠的樣子,也引得周圍人悄聲討論了幾句。

宴會廳的水晶燈關閉,紅色舞台上的燈光亮起,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們要悉數登場了,嘈雜的交談聲也逐漸低了下去。

主持人上場介紹著今晚的主題以及仁心醫院的成就。笑容滿面的薛院長在掌聲中走到聚光燈下。

藍時本想回頭和於翔說句話,卻見他低頭想著什麼,然後放下酒杯對朱華耳語了一句,便悄然離開了宴會廳。

朱華看來一眼於翔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有跟過去。

謝明祺盯著舞台和周圍人的一舉一動,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有種不好的感覺……

又過了一會兒,謝明祺終於按捺不住,拉了拉在認真聽院長講話的舒桐,「我們到舞台兩邊去,我那裡,你這裡,視野會更好一點,悄悄地。」

「是!」

沒往旁邊走兩步,謝明祺感覺到身後還有個尾巴,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謝明祺回頭瞪,「不要妨礙公務。」

「我門也想走動一下啊,朱華對吧?」愛湊熱鬧的藍時又多拉了一個。

「這次的研究為癲癇患者的治療提供了新的希望和可能性,引起了學界以及醫藥知名公司的目光。」

「照這個架勢下去,陳子墨的學術成就可能很快就能超過李教授?」

「聽說為了這個一作還是花了點錢的,研究主要靠的是那個二作的心理醫師。」

「心理醫師再怎麼厲害也是內科,怎麼會懂這些外科的東西。」

「那個心理醫師似乎來頭不小。」

「靠,這算不算學術造假啊?」

「你別當真,我也是道聽途說。」

謝明祺懂得唇語,恰巧看到了台下人的議論。怎麼可能,以藍時這種愛出風頭的性子怎麼可能願意甘居人後呢?

舒桐矮身鑽到舞台背板後面,這裡離開台上的講者最近了,藍時也悄悄跟在他身後。

「著名的醫藥公司Ursa也看中了這項研究以及我們仁心醫院的潛質,打算投資成立合作研發基地……」

Ursa?!謝明祺一驚,這樣說來那個人豈不是也應該回來,但他那麼張揚,如果他在的話,是不會看漏的。

「這也是我們今天希望向大家發佈的重磅好消息。具體的合作計劃就由我們邀請陳子墨醫師來向大家介紹」。薛院長一伸手從容地引出陳子墨。

說話間,陳子墨從舞台一側走上來,「謝謝薛院長。」他的臉色有些紅,聲音也有些不穩,上台對他來說真的有那麼緊張嗎?

現場響起一片掌聲,衣冠楚楚不愧是青年才俊啊。

掌聲落下,現場安靜,陳子墨似乎有點怯場,緊張地拿著話筒沒說話。

奇怪的聲音……滴答……滴答……

離陳子墨最近的舒桐耳朵最靈敏,他聽得很清楚,就在他不知所措的回頭時,對上藍時的視線。

聲音更加清晰了……滴答……滴答……連稍微靠後的藍時和謝明祺也聽到了。

「閃開!」謝明祺大吼了一聲,從後台衝了出來,將陳子墨撲著摔到台下。

與此同時,藍時也一把抱住舒桐,翻滾到一邊。

「嘭」的一聲,講台在下一秒被炸開了,火光沖天。

「靠!藍時,你果然是個瘟神!」——這個是謝明祺警官的第一反應。

 

現場亂成一片,謝明祺邊向總局要求調派人手,邊和酒店的保安安撫著驚恐的人群。

只是小規模爆炸,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是連續爆炸案呢。

舒桐整個被藍時壓在了身下,腦袋埋在他懷裡,簡直要透不過氣來了。

確定再沒有爆炸聲響起了,藍時抬起頭,挖出舒桐的小腦袋:「沒事吧?」

「我……」感覺到自己被緊緊抱著,舒桐連忙推開藍時的手臂,「啊……你……」

藍時的手臂……起了水泡,起來一看發現他後背的衣服和袖口被燒得七零八落……謝明祺畢竟是撲到台下去了,雖然有點高度,但是以他的身手應該沒有問題,順勢一個打滾就化解的衝擊的力道,藍時抱著舒桐沒翻騰出舞台,自然會燒傷了。

藍時皺著眉頭,想必是痛,見舒桐不回答,連忙伸手拍拍他臉蛋:「舒桐?你沒事吧?」

「沒、沒事沒事。」

「朱華!?」猛然想起來還有一隻,藍時跑向後台,「朱華!?」

「我……我沒事。」弱弱的聲音傳來,只見朱華臉色蒼白地從後台走出來,「我想去找阿翔……剛剛好就在拐彎的時候……」他害怕地撲進藍時懷裡。

藍時呼了口氣,摸頭:「沒事就好,別亂走,人群太亂了。」

「藍時……是誰做的……阿翔呢?」朱華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出。

 

  「這是很常見的自制炸彈。」拆彈組專家對謝明祺說,「硫磺、硝酸鉀、木炭粉都是在日常或者在實驗室里獲得的原材料,這樣的定時裝置應該在網上都能買到。」

「瞭解。要製成有如此威力的炸彈,需要多少試劑量呢?」現場那麼多醫學界的學者,要接觸到化學試劑不是什麼難事吧,但如果大量獲取就一定會留下線索。他已經讓人封鎖現場,並安排在場所有人逐一登記身份信息了。

謝明祺回頭看了一眼人群,恰好對上了藍時的視角,現場一片混亂,還有濃重的燒焦氣息。藍時看起來很狼狽,筆挺的白西裝此時已經又髒又破,還好自己穿了黑色。

謝明祺白淨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糊了很多黑黑紅紅的東西,看起來活像一隻花貓。

兩人看著彼此的狼狽模樣,同時笑了起來。

藍時登記完信息走過來。

「看到你我就有預感,今天不會是個‘平安夜’。」謝明祺對藍時下了評語,回頭對身後的舒桐說,「現在你知道了吧,這個人在就不會有什麼好事,他是‘被詛咒的心理醫師’,我本來還不想提這個不吉利的名號。還好今天沒有出人命,這已經謝天謝地了。」

「隊長,你看要不要先處理下傷口啊……」舒桐弱弱地示意了一下謝明祺,他的額頭在流血,不知道是摔的還是被哪裡飛來的碎片擦破的。

「沒關係,只是小傷,幸好今天這裡醫師也夠多。」謝明祺瞥了眼藍時的手臂,「我看你最好先處理下傷口,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問你。」

「餵,你什麼意思,剛才明明我們全程都在一起吧。」

謝明祺嫌棄地看了一眼,「誰跟你在一起了?」現在他沒時間和藍時鬥嘴,他心底里隱隱還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再理一理思路。

陳子墨一個人呆坐在牆角,好像還沒有緩過來的樣子。

謝明祺無奈,真是個文弱書生,他過去拍拍他肩膀:「呃,你還好吧?需要什麼幫助嗎?」

「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要一點酒嗎?」陳子墨埋著頭,定定地說。

「給他倒一點白蘭地吧。」謝明祺對舒桐耳語。

「阿翔!!!」這時朱華大叫了一聲,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匆匆趕到的阿翔正搜索著混亂的大堂找人。

「寶貝,你沒事吧,我聽到爆炸聲了。」

只見兩人熱烈地擁吻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有那麼幾秒鐘,眾人差點以為他們在拍什麼災難電影。

「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嚇人!」朱華在於翔懷裡描述著剛才的事發經過,於翔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陳子墨身上。

舒桐端來白蘭地,半跪著遞到陳子墨手邊,「酒來了,陳醫師。」

「謝謝你。」陳子墨接過杯子幾乎是一飲而盡,他看了看於翔,又抬頭看向謝明祺,「長官,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事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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