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取悅

      ▪   劇場版復活線。

      臨睡前,L.L.發現C.C.依然坐在床頭,興致勃勃地擺弄著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對貓咪玩偶。

      那是他們不久前出門購物時,她從商場順便帶回來的戰利品。在L.L.看來,那兩隻玩偶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難得她會對披薩和披薩店吉祥物以外的東西感興趣。

      他坐到床沿,忍不住開口詢問:「妳很喜歡那個?」

      C.C.將兩隻玩偶擺成互相倚靠的坐姿,淡淡地回道:「還行吧。」

      他不解地蹙起眉頭,「那為什麼買了?」

      她側頭望向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沒聽到店員說的話嗎?」

      「嗯?」

      「她叫我『美麗的小姐』喔。」她得意地瞇起雙眼,接著感慨似地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稱呼了。」

      原來如此……他無言了一陣,對這樣的理由感到無奈,「那只是推銷商品的技巧罷了。」

      「還真是毫不留情的評價啊。」

      L.L.脫掉腳上的室內鞋,掀開被子窩了進去,隨口道:「會因為這種小事高興的妳才讓我感到意外。」

      「喔?」她把一旁的摩可芝拉進懷裡,一邊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我在你眼中是那麼難取悅的人嗎?」

      「妳毫無自覺嗎?」

      「我覺得自己的性格還是挺不錯的。」

      他隨即嗤笑般地輕哼了一聲,「妳應該知道客觀評價的重要性吧?」

      「那是因為你取悅人的方式不對。」C.C.一針見血地點出了關鍵,「我就好心示範一下吧,稱讚的方式。」

      話完,她便傾身湊近他,同時將自己的掌心輕覆在他的手背上,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雖然你很高傲,總是自信心過剩,性格也非常扭曲……但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也是第一個主動說要陪伴我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稍稍柔和了眉眼,才又續道:「我很高興你待在我的身邊,魯路修。」

      橙黃色的燈光映照在她白皙無瑕的臉上,一雙晶瑩剔透的金色眸子正笑意盈盈地凝視著他,令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

      在他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就倏地換了一副表情,滿臉戲謔地說道。他於是眉頭皺得死緊,一臉窘迫地狠瞪著她。

      而她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你應該知道禮尚往來的重要性吧?」

      「……妳只是在戲弄我而已吧!」L.L.氣息不穩地吼道,被她輕覆著的手卻沒有移動分毫。

      聞言,她揚起眉,誇獎似地笑道:「既然知道就別說出來,只要乖乖配合我就行了。」畢竟說出來之後羞恥的也是他自己。

      他頓時發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知道了。妳想聽什麼?」

      「我要的可不是單純的讚美服務喔,」她高高在上地強調,一邊縮起雙腿側過身,將上半身的重量壓到摩可芝上,「我想要你發自內心地取悅我。」

      「行吧,」他單手扶額,微微收攏指尖輕扯著自己的瀏海,努力組織自己的語言:「妳很美麗、聰慧……」

      「慢著,你難道打算用之前說過的話來搪塞嗎?」她立刻打斷了他,不給他投機取巧的機會,「你可憐的腦袋裡已經沒有新的辭彙了嗎?」

      他臉上帶著被揭穿計畫的難堪,嘴上仍強硬道:「妳對免費服務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

      「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找別人。」她用指尖輕纏著自己淺綠色的髮尾,冷淡地回道。

      他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妳要去哪裡找人?」

      「這種事情,不是只要在路上隨便找個人就行了嗎?」

      「就算是任性也要有個限度!」

      她抬眼看他,「那麼,你的回答呢?」

      「……嘖,」他不滿地咂了下嘴,「我只說一遍,所以給我聽好了。」

      他先是試圖冷靜下來般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開始一通抱怨:「雖然妳很任性、總是我行我素、還是個極度偏食的披薩女……但我就是沒辦法放著妳不管!」

      為了掩飾害羞、勉強維持住自己的面子,他只能用嫌棄的話語去替代。直到現在,他也沒能習慣直截了當地表達情緒,尤其是對她的感情。相比之下,她實在過於泰然自若了……而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兩人之間的經驗差距。

      見他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她忍不住笑道:「這算是稱讚嗎?」

      正要接著回嘴,耳畔就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儘管電視機的音量不大,但新聞播報的內容依然清晰地傳入兩人耳裡。

      「身為世界人道主義機構WHA名譽顧問的娜娜莉‧Vi‧不列顛尼亞,今日上午與E.U.代表一同出席了位於巴黎的當代藝術慈善拍賣會……」

      電視裡,娜娜莉穿著一襲深藍色的禮服坐在輪椅上,戴著面具的Zero站在她的身後,兩人被會場主持人邀請到舞台中央。娜娜莉禮貌地伸手接過了麥克風,開始致詞。

      「……這麼說來,我們已經快半年沒回去了吧。」

      她淡淡說道,然後聽見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L.L.安靜地注視著出現在螢幕裡的娜娜莉,表情是難得的專注,不自覺散發出無法讓人輕易打擾的氛圍。雖然選擇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但果然還是無法完全放下吧……對於這個世界,以及最珍愛的妹妹。

      看著這樣的他,C.C.突然感覺有些遙遠。

      直到這則新聞結束之後,她才開口喚了他的名字。

      「吶,魯路修,」她悄悄垂下眼睫,將自己的臉埋進摩可芝柔軟的肚子裡,「擁有Code的人生是很漫長的,或許漫長到你無法想像……」

      「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就直接告訴我吧。」她說,「我會理解的。」

      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之後,他難以置信地望向她。

      「……你是在小看我嗎?」

      「別這麼敏感,我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性罷了。」

      他不滿地盯著她半藏在黃色布料裡的臉。從那張嘴說出來的話依舊刺耳,但此刻的她卻連對上他的眼睛都做不到。「真正不想失去的東西應該遠遠避開」──這個傢伙,每當遇到這種情況,就只會選擇逃避。

      他於是冷哼了一聲,反諷道:「妳才是吧。」

      即使他選擇了她,即使他待在她的身邊,也無法消除她的疑慮……究竟是誰比較敏感?

      C.C.只能沉默地將臉藏得更深。

      他無奈地閉上雙眼,輕輕嘆了口氣。接著,主動伸手握住她抱著摩可芝的手,收緊了指尖,要她重新看向他。

      「我說過了吧,這是我向妳提出的契約,C.C.。」他確認般地低聲說道,像是想在她的腦海裡烙下屬於他的痕跡,不厭其煩地重複著。

      「直到『那一刻』來臨之前,我都沒有毀約的打算。」

      對付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無路可退。

      讓銘刻靈魂的枷鎖束縛住她,就像他左耳上片刻不離的莫比烏斯環。只要他還存在,只要他還沒徹底消失,他就不可能放手。

      她小心翼翼地反牽住他的手,最後淡淡地笑了。

      「你知道嗎?這是你今天最能取悅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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