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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重鑄身 半途遇襲 返故土 適時伸援

        「你倘是指『三環戒』五千多年的動向,因基於遵守盤古前輩彌留口諭的緣故,吾等均不會干預指環流落原民何者手中,即使當初被尊稱『太一』的東皇星族在發現『它』時,都只是引導蚩尤、共工前往取得而已;」這臉部線條略顯僵硬的男子遂邊操控飛碟,邊解釋說:「不過由於幫此星體開創過文明的盟友發現有人企圖用卍字紋戒指逆運能量破壞墳塋,所以便通知恰在附近的我們來勘查。」

        「兩位應該也已經猜到咱之間的許多相同處---」那甚為親切的女郎亦回過頭接著道:「我的名字叫娜塔莉,他是我的丈夫桑沙,均係屬克諾亞星球的外訪客;敝祖上乃『蛇王星』媧皇藉以塑造人類的雛型,算起來---你我也有少部份的淵源。」

        再度和殷瑤愕訝互望,腦袋兀自亂糟糟的陳鐵待整理一下思維,方續問說:「五角、六芒環後來復歸原主也就罷了,桑沙先生提到卍紋戒目前的持之者更刁鑽,這代表曾擁有它的人並無善念;而各位---即視若無睹的任其橫行於世間嗎?」

        把艦艇設妥自動導航模式,仍面無表情的桑沙遂從椅內站起來瞧著他問道:「貴邦不是有句名言,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三環戒原是調整地球資源的動能環,本質並無好、壞之分,端看人們如何運用;像蚩尤若非拿它製造爭權工具,又怎會招致殺身之禍?爾等不斷出現類似的野心家,卻要吾輩做什麼處理?」

        「例如美國的印第安霍比部落與印度釋迦牟尼,甚至經波斯、亞洲西部到希臘跟歐洲,他們藉之渡人為善,塵世便充滿祥瑞氣氛;」那未因此而見怪的娜塔莉也接口說:「反觀後來的野心家及德國納粹,就算缺少咒語的佐助,依舊能用負面的威力荼害蒼生、破壞生存環境,何況咱起初的立場即是以不介入為原則。」

        「但此刻---憑我跟叔叔的修為,根本不是這剛被釋放的蚩尤之敵---」瞧祖父逐漸冰涼的遺骸,眼淚忍不住再次盈盈滴落的殷瑤遂啜泣道:「公孫爺爺儘管已將五角環託付給他,然而咱二人全是從今晚才開始習練,恐怕壓制不了那魔頭。」

        看心有不忍的愛妻一眼;桑沙先沉吟了半响,便以稍顯同情的語氣安慰這孤苦少女說:「事在人為;不過兩位若真要以目前的火候應付---,確實是力有不怠。」

        難得聽他透露出願幫忙的口風,娜塔莉就順著丈夫的話尾道:「是啊;那怨靈遭禁錮幾千年的九黎蠻王,形體都尚未復原即這般厲害了,陳兄弟跟殷家小妹子別說拿他沒辦法,可能連那倚仗卍紋戒重新危害世間的傢伙,亦非其對手------」

        見頷首認同的桑沙並不全然淡漠冷酷,陳鐵明白是誤會了人家,遂斂容致歉說:「晚輩因所學有限,又瞧不慣蚩尤和所屬的爪牙肇禍肆虐,剛剛才會出言無狀,還請您包涵一二;只是兩位伯父與公孫大哥既死於他手底,陳某---誓報血仇。」

        「共工倘真重奪卍紋戒指,絕不肯輕易放過雙星環之主---」瞭解二人仍處於劣勢的局面,愈發同情的娜塔莉便提議道:「或許,咱能先厚植他們自保的根柢。」

        曉得她是想藉現有醫療設施改造這對男女的腦部潛力層、體質基因,桑沙不置可否的問說:「我猜羲皇那時之所以願留下三環戒的驅動碼,心思應與咱無甚分別吧?況且『領航者』要妳我來查察端倪時,似乎也沒言明不准幫戒環後人。」

        頓了頓,他逕對皆燃起一絲希望的陳鐵、殷瑤上下打量了好一會,並直率的講解道:「這『細胞汰生儀』本是我們用來應付危難的救治器材;儘管亦具備強化結構的效果,卻同時有新軀體恐負荷不了超載能源的技術面瓶頸,禍福難測。」

        「也就是結束後雖有助於兩位控制此二環的機能,亦存在難以掌握的風險;你們倆---要不要先考慮一下,以決定是否進行改造?」娜塔莉立刻補充的提醒說。

        「謝謝妳的關懷,我想---我已經不用再考慮啥;只要能替爺爺雪恨,即使賠掉性命也無妨---」未料及殷瑤僅向她略一搖頭,遂起身跟陳鐵囑道:「叔叔,萬一姪女發生什麼變故,六芒星墜和我們兩家的傳承任務,便有勞您多多擔待了。」

        「何需與我客套?相對的,如果陳某有任何意外,也請妳代為掌管公孫伯伯的五角戒;」陳鐵萬萬未料及自己剛開始不過是單純來幫個忙,哪裡想得到居然會捲進那五千多年前無人知曉的奪寶紛爭,且一頭栽入可能引起滅絕的世紀災難中?俟點頭諾許罷,就跟這對外星夫婦說:「晚輩亦願讓賢伉儷做『構造更新術』。」

        於是等娜塔莉把他們帶到艙腹內置有像「核磁共振」設備、床位的空間,即敞解兩人衣釦與取出陳鐵適才因力戰而遭損的手機,並在安裝好一大堆連接的管線後由桑沙按下了控制鈕;那彷彿電流且已分別輸入體內的能源便如同離閘光怪般,很快四竄於他們倆的全身上下,頓時叫二者軀幹皆成為半透明的狀態------。

        「這兩個地球男女外表看似文弱,卻均有不錯的底子。」靜候儀器逐步運作的桑沙見那兩人都承受得起鍛造高壓電,心頭顧忌驟消之餘就望著愛妻道;也因程序即將完成而頗感詫異,仔細檢視陳鐵周邊提早結束轉動設備的娜塔莉遂嘖嘖稱奇說:「尤其是他;無論在骨骼和大腦各方面的融合度,幾乎全呈現完美數據。」

        這時候,漸恢復神智的陳鐵於桑沙扶持中亦來到殷瑤身旁;瞧倖存的同伴仍躺在磁床裡,他不禁忐忑問道:「瑤妞她---狀況如何?莫非---遇上了什麼變卦?」

        「別擔憂,殷家小妹妹只是流程較慢了點,待會便可大功告成。」娜塔莉才軟語安撫,耳畔聽聞異響的桑沙忽面朝窗外問說:「咦,那些傢伙---竟還有追兵?」

        也隨他話語跟著望去,果真看到戰機群的她正懷疑中國科技怎會恁般先進,密集交織的火網已朝梭艇紛紛遙射至;不過這外星船性能焉是地球上的任何飛行物可比肩?自動導航非但於靈巧迂迴下輕鬆避開了攻擊,瞬間推進的加速更早把所有敵人盡拋諸後頭,而桑沙亦在立刻折返座位的剎那間將系統改回手控操作。

        「怪事,那些軍機是如何獲取咱倆行蹤的?」協助陳鐵挪到安全位置的娜塔莉俟確定殷瑤無礙,就柳眉微皺的喃問道;可是兩夫妻才剛陷入難解的迷團,卻見碟首忽壟罩層層烏雲,裡面一條裹卐字焰的人影也已將引聚雙炙雷猛往前送!

        由於太匪夷所思,反應極敏捷的桑沙雖側飛躲開頭波雷擊,但機尾仍遭第二抹電束撞個正著;系統與零件短路的艦艇因不受控,隨即在打轉時向地表急墜!

        「是---共工;陳兄弟,殷妹子的芒星先託付你了---」娜塔莉這時候亦瞧清楚截襲者確實是當年下落不明的水神,忙為殷瑤穿衣物並摘取指頭星戒,遞給正繫褲帶並接過「護毯」的陳鐵說:「我會傾力照看她,二環切莫讓入魔的那廝搶走。」

        見這遍佈異彩的帛狀光體居然一眨眼遂驟罩於全身,他還不及講什麼話,共工那存心要截奪二環暨鎮墓後裔的追雷竟又呼嘯砸至;桑沙當機立斷,趁啟動「摺疊空間速馳鈕」之際,忙朗聲通知艙裡所有人道:「咱需『緊急飛航』,都坐好了!」

        語畢,這尾巴猶著火的梭碟已進入「跳躍式航道」中;不過那雷電來得實在夠快,不等它隱身避閃,早於轟響罷跟著竄往時空裂縫內,把整艘艦艇攔腰劈炸!

        陳鐵暈倒前,重組大腦恰如資料碟正透過流動的光年譜,接收未來逐一發生的各式訊息;而他目睹的最後景象,則是殷瑤未醒身軀彈離磁床的混亂定格------。

*     *       *

        台北市;剛進入炎夏的酷熱天氣,以行政院為首的車隊正陸續來到了總統府。

        職司警衛重任的每一名憲兵和維安人員不敢有絲毫怠慢,待主官車稍停至迎賓路口,立刻由侍衛官開門引領院長率先步入;而緊隨他身後的---,居然是陳鐵。

        「小鐵,主席託你領咱到這聚會,無非想討論要怎利用美、中如今的敵對關係;」那受爭議卻未遭撤換的大佬邊走邊調整口罩說:「你得順便替我出謀劃策。」

        瞧這「黨內新寵」的微笑仍不置可否,那後來依計讓南台灣港都重歸執政懷抱的卸任副院長就在旁側接口道:「像小鐵這般人才,確實早該讓總統拔擢栽培。」

        每次見到此君即勾喚才隔沒多久---卻略覺歉意的「往事」,尤其一想到被犧牲的對方很可能是真心要替故土同胞們謀福祉、尋出路,重返舊地的陳鐵難免有點罪惡感;不過礙於當時的處境,為求自保的他只好先幫那些傢伙「獻計輸誠」。

        這一切,都需從坐上了桑沙、娜塔莉的搭救太空船並遇襲那刻講起------。

        當那對外星夫妻的座艦挨共工啣追迅雷打到機腹,陳鐵遂在巨響後瞧捨身相護殷瑤的娜塔莉讓飛墜物件砸倒,儘管應變得宜的桑沙已使梭艇隱遁於航線中,遭雷殛的他們還是因船體折斷各自下跌;而陷入短暫昏迷的陳鐵俟再度睜開眼,不僅剛置身在熟悉的新北某市區,更發覺是個群情激憤且將近失控的集會場所!

        他驟然憑空現跡的白色炫目虹光,恰巧嚇阻這些正欲突破員警人牆的忿恨民眾,連那位被拉入「保駕」隨扈叢裡的知名政要,也與所有媒體記者們瞠目呆看。

        「你是誰,為何要護著這不懂民間疾苦且滿嘴屁話的『舔美』宵小?」一個無懼異象的老人家剛衝上前質問,他後頭另一條猥瑣瘦漢卻趁警方亦疏於防衛的空隙,想把手心裡不曉得裝啥的容器瓶口朝場中央潑;陳鐵因體質剛受外星客改造過,反應何等敏捷?且擔心波及無辜,便趁大旋身時欺近那偷襲者的肘臂旁。

        這半盛紅色汁液的小支飲料瓶則在漢子愣挫間頓遭奪下;不過他身邊三名同黨卻沒就此罷休,混亂中即鬆解裝穢物的提袋,欲潑向那猶擠於保鑣群的高官。

        見攜行的兵刃依舊在腰際,眼明手快的陳鐵遂疾揮著軟鞭往三人臂膀捲去!

        幸虧他動作比對方快了一步,因袋子中應聲落地的四濺髒東西---,立刻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當然,不知他們是何底細的民眾為了避嫌,很快便鳥獸散------。

        「快!將帶紅漆跟糞包的犯嫌,連同這使鞭子的傢伙全逮回警局!」負責秩序和安全維護的分局長正斥喝部下收「爛攤子」,有驚無險的政要忽冷然說:「慢。」

        待示意員警留下陳鐵並先拖走現行犯,大佬馬上沉聲責問這一臉忐忑的警官道:「沒善盡份內戒護工作就算了,好人與壞人亦分不清楚嗎?你是怎當差的?」

        由於那分局長的黨證老早選對顏色,即使唯唯諾諾挨了一頓罵,俟確定不會遭嚴懲後遂躬身哈腰的「淨空」現場;高官瞧周圍除記者外已無閒雜人等,便復對左右悄囑著說:「把媒體剛拍到的畫面扣住,告訴他們會另給可供播放的新聞。」

        兀自神情迷茫的陳鐵看眾員警果真未繼續執行逮補動作,又見那仍受簇擁的大佬正喚自己過去,就在纏回鞭子時緩步上前;這戴眼鏡的高官先從懷裡掏了條帕巾給他表示善意,隨即親切問道:「你身手---倒是挺不錯的嘛;敢問貴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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