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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殿下!瀟灑登場!

      第三章    殿下!瀟灑登場!

      1

      假日總是在睡面中度過。

      到了禮拜一早晨,才會驚覺「啊!我假日好像什麼沒做欸。」,然後繼續盼望下個假日的到來。

      睡眼惺忪的我在太陽下眼睛都還沒辦法完全睜開,就搭上了前往時業高中的公車。

      這趟路途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對我來說是最後的補眠時間。

      我兩耳戴上無線耳機,將頸部靠到椅背上閉眼休息。

      人們總會盼望自己的身高能夠高一點,彷彿矮就是錯誤一般。

      但其實身高高的壞處可太多了。坐按摩椅總是對不到位,走樓梯時一個不注意就會撞到頭,房子塌下來的話,第一個也會是撞上最高的人。

      又或是像是我現在的狀況。

      臀部到膝蓋的這段距離,該稱做大腿還是其他專有名詞嗎?總之就是因為身高比較高,大腿自然會長一點,在搭這種大眾運輸類的交通工具時,就會因太長而卡死在前方椅背到椅身的距離。

      尤其是現在身旁還有其他人的情況,就得放棄用斜坐來讓自己舒服點的念頭,所以我只好讓雙腳膝蓋和椅背不停硬碰硬。

      因為這樣,為了不再勞煩自己的雙腿,我也會盡可能減輕自己放置腿上的書包重量。像是筆記本或比雞排還厚的講義之類的,明明考試只考課本內容那為什麼還要補充一些哩哩扣扣的專有名詞啊……所以我都會將他們細心保管在我整潔的書櫃上,絕不會讓他們出門的。

      到了離時業最近的車站後,和我一樣就讀時業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地刷卡下車。

      就讀時業快兩個月,我也大概記住會和我搭同樣班次的面孔了,不過在學校就算見著了我也會刻意當作不認識。

      因為要是認識而變成朋友的話,搭車時也會自然地坐在旁邊吧?那我可不要,上下學都快累死了還得想話題和別人聊天,這種麻煩事我才不要。

      一個禮拜之初,早自習時班上同學都和左鄰右舍熱烈地聊著天,教室瀰漫著溫暖的空氣,與溫度逐漸下滑的早晨唱反調。

      雖然禮拜日才是一個禮拜的第一天才對,但大家也都兩天沒見面了,才會迫不急待地想和他人分享自己假日的生活吧。

      這麼說來,我好像沒有假日生活,左鄰右舍也沒有可以聊天的朋友……

      純同學的位置位於門口附近,雖然每天踏進教室時都能看見他可愛的模樣,不過距離我最靠窗的座位可謂天差地遠。

      柴織同學在我座位的右兩格,可惜的是我不敢在一大早就和異性聊天,更何況她的座位總是被一大群班上的活躍份子包圍。

      看來我只能和蹲在樹枝上的松鼠聊天了,話說我前幾天還幫他取了名字叫「薯球」。因為見面時他總是在啃著來路不明的果實,把自己吃成肥肥的一大隻。

      「呦,薯球,好久不見。」

      「吱吱吱。」

      當我和薯球聊得正歡時(其實只是不停吱來吱去而已……),不知為何會出現的鈴子老師敲了敲黑板,讓大家安靜下來。

      「有點事,所以我向數學老師借了一節課。」

      想不到在臺灣也有數學課被借走的一天啊!我要求連署把我過去沒上到的體育課和美術課還來!

      一年二班教室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或許是查覺到會是什麼重要的事之類的,大家屏氣凝神地望著老師。

      只不過我還是繼續撐著頭,和窗外的薯球用嘴型來聊天。

      「大家應該知道我們班有位同學一直缺席對吧?今天那位同學來上課了喔,大家要多多幫忙他喔。」

      什麼!是體弱多病的美少女事件嗎!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嗎!

      我在心中咬著手帕,流下喜悅的淚水。

      她是位體弱多病的少女,因為前陣子身體情況不太理想才一直沒來上學。最近狀態總算好一點了,終於能來到自己心中無比盼望的高中念書。

      大家踴躍地上前搭話,想要多了解她一點。尤其是班上那些輕浮的男生,已經開始在詢問電話了。

      話說現代人搭訕真的還有人在要電話的嗎?都二十一世紀了,應該會變成想和對方在臉書交好友,或是用Line互相聊天之類的吧?只不過我最熟悉的臉書最近好像也被冠上老人才會使用的標籤了。

      漠不關心的我只是注視著窗外,不知在凝視何處,雙眼憂鬱地望向遠方。

      「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一下那位同學是誰嗎?」

      斜眼注意到我的她,眼神不知是擔憂還是好奇,彎下身子從縫隙中觀察我。

      「喔,不用理他啦!只是個受歡迎的邊緣人而已。」

      「是嗎……」

      儘管身旁的人只是笑笑帶過,她的視線卻再也離不開我了。

      在某次的離校時間,她點了點我的肩膀,叫醒了睡到下課鐘聲響起都還沒起來的我。

      「那個……島空同學,已經放學了喔。」

      在夕陽下,分不清是橙色光芒的渲染,亦或是紅著臉的她如此說著。

      「是嗎?謝謝你叫醒我……轉學生。」

      「我才不是轉學生!我只是前陣子都沒來上學而已啦!」

      「哈哈。抱歉啦。」

      看見她鼓起臉頰,害羞地跺腳的可愛模樣,我心中似乎想起了某種情緒。

      是戀愛嗎?還是只是因為我剛睡醒迷糊不清而已?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有現在該詢問她的名字,將連繫我們的線抓緊而已。

      「你……你的名字是?」

      「本王就是本王!各位只需稱呼本王為殿下即可!」

      什麼啊!為什麼是男的啊!嗚啊啊啊!

      當我在心中說出電影裡的經典台詞,帥氣的吉他BGM已經響起時,宏亮的聲響席捲而來。

      我一臉傻眼看向講台,只見鈴子老師無奈地搖著頭,身旁站了一位看起來很不得了的人物。

      自稱本王的男性,雙手抱胸,露出潔白的牙齒咧嘴一笑,不知為何制服外套還跟著飄逸了起來。他驕傲地望向我們全班,隨後輕笑一聲。

      「怎麼了?各位難得見上本王的容姿,因此被嚇得目瞪口呆了嗎?」

      我不理會他,轉回頭遮住嘴巴,小聲地偷偷摸摸向薯球抱怨。

      「帥哥可真是可惡啊!做那種事都不會被笑。」

      「吱?」

      「哇啊啊啊啊啊!太帥了吧!」

      「跟韓國那些偶像根本一模一樣吧!」

      「超不行了!我要拍照上傳限時炫耀!」

      在短暫的寧靜後,班上女性開始大聲歡呼起來。搞得好像見上了傳說中的霸道總裁,左右擁抱欣喜若狂著。

      「嘛……總之這位就是那位一直缺席的同學,因為在繼續請假的話會被留級,只好請他來乖乖上課了。還有真的不要給我掏出手機啊……」

      「哼。本王在不列顛玩的正高興時,秘書接到了時業校長的請求,說什麼本王再不來時業的話未來就完蛋了,本王只好委屈自己來時業露個面囉。」

      他講話都不會害臊的嗎……是因為再不來上課的話會因為出勤天數不夠而被留級,因此才被趕回來的吧!完蛋的不是時業高中是你的未來啊!可是他怎麼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丟人的事啊!

      「就是這樣……那請問川同學自我介紹下,好讓大家認識你吧。」

      鈴子老師拚了命擠出笑容,拍手後苦笑說出。

      「哼。這是只有年長的老師才有的特權,各位敢直呼本王大名的話就等著瞧吧。」

      「喂!你說誰年長啊!」

      鈴子老師變成了母獅子!

      「在場只有一位年紀可能是本王兩倍的人物,還得勞煩本王親自指名道姓嗎?」

      鈴子老師變成了蹲在牆角哭泣的單身女性……

      話說鈴子老師結婚了沒啊?她的歲數也到了該找個對象的年紀了,要是不趁著現在還保有年輕外貌的優勢去狩獵對象,再拖下去高機率會進化成「真.蹲在牆角哭泣的單身女性」喔。

      問川……不,殿下雙手撐著講桌,就像發表政見的候選人般,深吸一口氣後用著朗爽的聲音,字字分明地宣告。

      「本王不必自我介紹,畢竟本王就是本王!」

      2

      不會吧,這種情況雖然發生在我身上,但不會吧。

      不會吧,那個缺席許久的學生的座位在我後方。

      不會吧,那個缺席許久的學生很收班上歡迎。

      不會吧!那個缺席許久的學生竟然是男的啊!

      在殿下來到後我就預感會發生這種事了,畢竟柴織同學搬來和我吃午餐的那副桌椅一直沒有主人,所以我或多或少有察覺到。

      加上前幾天又被伊月學姊指出自己是很會吸引怪人的體質,我姑且也是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沒想到身後竟是個超級受歡迎的大帥哥啊!

      到了午休時間,班上所有女性迅速地無死角團團包圍過來,在殿下身旁瘋狂介紹自己。幾個比較外向的同學開始報起了自己的instagram   ID,只不過因為情緒太興奮字母都打結在一起,聽起來像不明國家的語言,我想殿下也記不住吧。

      拜此所賜,我只好趁下課鐘聲響起時,立刻飛奔到純同學身邊才得以逃出人群。

      我原本也想對這狀況發表意見,只不過性別對調也會變成一樣的情況,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況且殿下也剛好幫我吸引班上同學的注意力,不然每天中午被叫出去會面時,大家的視線都毫不掩飾地盯著我。要是在持續這樣的日子不久,我很大機率就會變成大家口中閒話家常的對象。

      所以,我心中對於殿下的到來,想法是以感恩居多的。

      至於班上剩下的那些男生紛紛開始和左鄰右舍說起殿下的壞話。像是「明明是個怪人為啥還這麼受歡迎啊?」、「誰知道啊,又是個高個子的混蛋,而且還長得很帥」等等。

      等等,那個「又」指的是誰啊?

      「純同學怎麼看?」

      我坐在純同學腿上,和他一起注視著角落的人群。

      「島空君太高了我看不到。」

      「也是……抱歉。」

      想趁機賴在我最心愛的純同學腿上的我,想不到卻被自己的身高給阻礙,所以我說長的高也並非是件好事也沒錯吧!

      我默默拉開隔壁座位的椅子坐下。既然座位是空的就代表是女主人的機率較高吧,希望等一下不要被罵說「島空同學坐過的椅子我才不要坐……好噁心」之類的。

      當我猶豫要不要把手靠在桌上時,柴織同學吹著口哨,不知不覺地跨著大步滑過來。

      要是詢問柴織同學為什麼沒去跟著起鬨,一定又會被她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吧。所以我就這麼撐著頭,一語不發。

      直到被柴織同學給踢了一下。

      「好痛……」

      「你就沒有要問些什麼嗎?」

      「沒有啊啊啊啊真的會痛啦!」

      「柴織同學不過去看一下嗎?」

      天真無邪的純同學肯定猜不到這心機小惡魔的想法,所以不以為意地說出。

      「因為我已經是島空同學的所有物了。」

      這傢伙就這麼帶著燦爛笑容,想都不想地答覆純同學。

      「原來你們已經發展到這地步了啊!」

      「沒有,純同學不要聽這傢伙亂講。」

      「什麼這傢伙啊!太沒禮貌了吧!島空同學是想把擅自牽住我這個美少女的手的事公諸於世嗎?」

      「對不起我錯了。」

      等一下!是柴織同學主動牽過來的吧!只不過由我說出的話也沒人會願意相信就是了……

      班上的吵鬧氣氛持續進行著,我和純同學先行一步逃離去福利社買午餐,柴織同學也莫名其妙跟了過來。

      她真不會把我當作是她的主人了吧……雖然前幾天我才在大吼大叫說自己也想要個女僕,只是如果柴織同學真的變成女僕的話,再施展把食物變好吃的咒語那瞬間我會激動到當場暴斃的。

      「咦?島空同學你們才剛要出發嗎?」

      在走廊上遇見用著手指端著看起來很燙的便當的風紀委員,她睜大眼睛如此問著。

      「嗯,班上發生了點事。風紀委員你先在靠著門口的座位等我們吧。」

      「是嗎?好喔。」

      感覺完全不理解的風紀委員點了點頭,從我身旁走過。

      當我們買完午餐回到教室前的走廊時,發現教室莫名地安靜。

      周遭聽說班上來了個大帥哥而前來圍觀的群眾也只是靠在門口旁,一言不發地盯著。

      「诶?好奇怪……」

      「剛才還那麼吵鬧,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好像能猜到……」

      該不會風紀委員真的壓制住殿下了吧……抱著這樣的心情,我踏進了一年二班的教室。

      只見班上同學回到了自己原本中午會待的位置,而且安靜地吃著午餐,時不時偷看一下後方的情況。

      至於殿下,他就這麼和風紀委員一對一正面對視坐在角落。

      看見風紀委員撇頭撕開口中豬排的模樣,殿下不禁顫抖一下。

      在無敵風紀委員面前,殿下變回了問川同學……

      我們三人將桌子排開,像評審一樣看著眼前的風紀委員和問川同學。順帶一提,我的右手旁一樣還是柴織同學,所以我現在正被純同學和柴織同學夾在中間。

      「柴織同學你們回來啦。」

      「嗯……」

      注意到我們歸位後的風紀委員用著平常的笑容,開心地和我們打招呼。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我是完全笑不出來就是了……反倒快被凝重的氣氛給壓垮。

      我的愛鼠薯球也不見蹤跡,明明平常牠也會陪我一起吃午飯的……

      「殿……」

      「這位是問川同學喔。」

      純同學提心吊膽的發言被風紀委員無情打斷,因此嚇了一跳。

      就算你是無敵的,但怎麼可以欺負我家的純同學!所以我一邊顫抖一邊不帶自信地替純同學開口詢問……

      「問川同學和風紀委員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說完後連忙撇過頭。原本很擔心問川同學口中的「給我等著瞧!」,不過他好像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像看透了什麼般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來你還是風紀委員啊……怪不得……」

      嗯嗯,時業高中的風紀組是很可怕的組織喔,沒事可不要惹他們麻煩。

      「我是風紀委員怎麼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沒事喔,真的沒事。」

      「那就好~話說問川同學不用吃午飯嗎?」

      先是冷笑回覆的風紀委員注意到問川同學桌上空無一物,歪著頭詢問他。見風紀委員氣勢凌人的壓力不在後,殿下翹起二郎腿,撥了下自己的金黃色瀏海說出。

      「本王可不會將任何傷身的食物放進嘴裡,畢竟本王可是終將統治國家之人,要是英年早逝可不就傷透全國子民的心了嗎?」

      要是你這種怪人真的當上總統的話,代表全國子民的心早就失望到死光了吧。

      「是嗎,那你就等著餓死吧。」

      風紀委員輕描淡寫念著,繼續享用自己的豬排便當。

      風紀委員的毒舌真的好可怕啊……

      察覺情況不對,問川同學急忙將視線投放到我身上,希望我能苦苦哀求他大發慈悲吃點東西,保住他的面子。

      很不巧,我並不是那種善良的人。我專心在咀嚼白飯當作沒注意到。

      「所以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柴織同學拿起餐巾紙擦拭嘴巴,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說出,順邊將便當盒收進帶子。

      好像真的事不關己就是了……還有你也吃太快了吧……

      「我剛踏進教室後,就發現我們平常休息的角落有一堆人,我就湊上去看了一兩眼。」

      說到這裡,問川同學嘣一聲將自己的額頭敲向桌面,然後順勢趴下。

      「原本想勸他們午休不要這麼吵鬧,會影響到其他同學休息,沒想到這位問川同學卻不打算乖乖聽話,還一臉『你這傢伙再說什麼蠢話』的模樣拒絕我喔。」

      因此風紀委員展現出自己強大的武力逼迫問川同學舉雙手投降,大概是這麼回事吧。

      「問川同學你真的不要緊嗎?」

      純同學似乎覺得問川同學會倒下是因為餓到血糖過低,我倒是覺得是因自己被打回原形的糗事被說出,問川同學才會害羞到不敢見人吧。

      畢竟我也很常會有這種行為,我可以理解呢!但我還是不會幫你鋪台階的,給我好好坦率承認自己餓到不行吧!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問川同學的聲音聽起來像故作堅強,尤其最後還吸了一下鼻水……

      「是嗎……真的餓了話要說喔,我書包裡還有帶其他零食的。」

      什麼!我都沒親口吃過純同學的零食!怎麼可以被你這來路不明的黃毛搶先一步啊!這劇情難不成這是所謂的NTR嗎!不要啊!那種事不要啊!

      為什麼我要說出好像已經發生了的台詞啊!

      「純同學,我餓了。」

      「島空君你先把便當吃完再說吧……」

      雖然主動做出這種作為很害羞,但為了守護自己的愛人,我還是遮住了嘴巴在柴織同學耳邊輕聲細語。

      「拜託你了……我想要吃純同學的零食……」

      為了避免NTR情節上身,我會竭盡所有努力來對抗莫名冒出的黃毛的!就算是要我犧牲面子也可以!

      講完專屬於我們的祕密後,我拉開距離,才發現柴織同學的左耳紅到不行。

      喂……該不會這傢伙對別人做出的大膽舉動沒有抵抗力吧……

      眼前的柴織同學變回了初次見面時扭扭捏捏的模樣,雙手夾在穿著黑色絲襪的大腿中間,不斷用斜眼偷瞄我。

      她到底是在演戲還是怎麼回事啊……我真的不明白柴織同學的想法呢……明明平常都在對我做這種害羞行為,甚至更加超過。

      怎麼角色一對調,她就變成了我平常的樣子啊……我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胸部,確定我們靈魂沒有對換。

      於是,隨著午休時間結束的提示聲與班上眾人的哀嘆聲傳遍教室,我的阻止NTR行動也以失敗告終。

      不要啊!那種事不要啊!

      3

      當座位上的同學開始騷動起來,低下頭整理書包時,就知道放學時間即將到來了。

      我很想吐槽他們明明早上聊天時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怎麼現在一到了自由時間又跑得比誰都快,他們到底是感情很好還是很差啊?

      說到底,要評斷感情好壞也沒有一個標準就是了。

      已經多年不見,甚至連臉都忘了,但還是會在我生日時臉書自己幫我發布的貼文幫我按讚的小學朋友,我和他的感情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所以我由衷佩服那些能在個版隨心所欲發文的人,要是這種不上不下的好友來留言的話也不能裝作沒看見,但不管回上什麼都會很尷尬吧?唯一的手段就只剩下把所有好友刪光了!這就是為什麼我臉書好友的人數不超過十個人的原因喔!我才不是沒人想和我當好友喔!

      回到正題,我在班上稱得上感情很好的對象似乎也只有純同學和柴織同學而已。

      班長還不到熟悉的地步,畢竟我們只有在談公事時才會說上話。

      已經開學許久了,想到我在班上的朋友人數竟然連三個都還不到,我不禁嘆了口氣。

      現在的我,連老虎都召喚不出來啊……

      我在開三人成虎的玩笑,有人懂嗎……?一定是我的笑話太尷尬了才沒有朋友的吧!

      「為何要唉聲嘆氣啊?本王前方之人。」

      問川同學用感覺像是原子筆的物體從我的後背戳下去,因為有蓋著筆蓋所以不會痛就是了,不過我還是因此抖了一下。還有拜託你不要做出這種戀愛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

      「問川同學有朋友嗎?」

      我轉身而坐,方便看見他的表情。

      放學鐘聲隨著我的詢問響起,不知是我突如其來的問題還是被放學鐘聲嚇到,剛才還一臉驕傲笑著的問川同學震了一下。

      「哼。朋友是會在缺錢時向本王乞討的生物嗎?那種低等物種光是待在本王身邊本王就覺得作嘔,本王才不需要。」

      問川同學的語氣十分自滿,甚至帶有點鄙視意味。

      不過,我總覺得他在逞強。

      「你對朋友的定義還真是特別啊……那我換個問法好了。問川同學有能夠隨意聊天的對象嗎?不是公事上的合作夥伴,而是類似分享最近生活過得如何的人物。」

      在闡述話語時,我視線淡然地放到前方的柴織同學上。她只是和平常一樣與她的女性朋友圈子聊天,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

      那麼為何,我會不自覺地看向她呢?

      「總之,我是想問問川同學有沒有在下課時就會自然而然待在一起的對象。」

      像是在回應自己心中的疑惑,我苦笑說出。

      「本王不需要。本王喜歡獨處。」

      問川同學模仿我轉身而坐。他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抱胸,將下巴抬得高高地,一臉不在乎爽快俐落地說出。

      他果然是再逞強啊……無謂的動作太多了。

      人類是打從心底希望和他人產生連結的生物。從出生到老死,人的一生不可能不經過他人的幫助。也因如此,人類才會想交朋友、戀愛、共成連理,一切都是為了和他人保有連結的手段,避免自己孤身一人。

      從個體出生的人類形成了群居社會,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忙於生活終於放鬆了,或是心情煩悶時或許會需要獨處來沉澱一下,但這並不代表自己一輩子都要選擇孤身。

      口上不停掛著不管何時獨處才是最好的人,等到真的斷開所有和他人的牽繫,體會到自己覺得開心的事物無從分享,內心的喜悅無法傳達時,才會意識到原來孤單寂寞是多麼令人畏懼的事物。

      正因自己曾體會過一個人的感覺,才不想再遭受同樣的苦難。因此在心中築起了厚重的防線,告訴自己不要去妄想那種事物。

      要是深切盼望後依然無法讓願望成真,那為何不要從頭到尾都不去期待呢?

      知道自己即將失去十塊錢,那還不如不要撿到這十塊錢。

      即使這聽起來很像正解,讓人無法反駁,畢竟到手的事物竟得消失,未免讓人太傷心了吧?為何我還得多體會一次失去的心痛感呢?

      但,如果連擁有都沒有資格,連自己的所有物都不曾碰觸過,只能眼睜睜地看它落下,才是這世上最讓人悲痛欲絕之事吧。

      所以,往往說出自己喜歡獨處的人,才會是最渴望與他人相處的生物。

      「問川同學要和我當朋友嗎?」

      我就允許我自己坦率一次吧。

      竟得親眼看見如此寂寥之事,我才不要。

      我用斜眼確認他此刻的表情。問川同學對於我說出這台詞的事實感到無比震驚,不斷眨眼閉眼想確認自己是否有聽錯。

      要是他敢要求我再說一次,我一定會想都不想,毫不留情地拒絕的。

      要我說出心裡話就是這麼難!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想趕緊逃離他視線範圍了!而且我快憋不住即將發紅的雙耳了!

      「哼。」

      對於自己的發言開始感到後悔,用著手掌摀住發燙的臉的我,問川同學只是發出了自己平常的輕笑聲。

      「想和本王締結盟約,算是你有眼光——本王就姑且同意吧。」

      接著和我一樣,用著一眼就能看破的場面話,少見地坦率了一次。

      4

      「所以島空同學到底在和問川同學聊些什麼啊!我想聽~我想聽~」

      由於我和問川同學都因難為情到不知該說些什麼,兩人都支支吾吾地發出「嗯……」、「真的嗎……」、「是喔……」之類沒意義的字眼,我只好率先提出我要去社辦活動才得以結束話題。

      不過在我背上書包準備離開之際,問川同學竟爽快地向我道別,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

      或許,他心中對交到朋友這件事其實感到非常開心吧。

      我好像也被問川同學意外天真可愛的一面影響到,並沒有裝出平常兇巴巴的樣子來反抗對我拉拉扯扯的柴織同學,而是任由她抱住我的右手。直到三秒後身旁經過的男性對我投射去死去死光線後,我才連忙甩開。

      「話說回來,柴織同學知道純同學是參加什麼社團嗎?我看他一下頭也不回地就離開教室了,我有點傷心。」

      見我回到平常模樣而嘟起嘴巴生氣的柴織同學,我找了話題來轉移注意,不過我其實也很在意這點就對了。

      要是我的天使純同學加入了什麼人間研究部之類的,從名字就詭異到不行的社團該怎麼辦!話說我有臉說人嗎!

      「當然知道啊!只有島空同學不知道~可是我才不要和你說!咧!」

      「好。我確定了你也不知道。」

      走上兩層樓梯後,抬頭所見的畫面是一條深不見底的走廊。即使隔一段距離就會有負責照亮這塊區域的亮燈,但我依舊看不清最後方的走廊盡頭,處在那的只有一片黑暗。

      人間研究部的所在位置離樓梯口不遠,踏上樓層後大約三十秒就到了。

      又或是從走廊就能聽見女性吵吵鬧鬧的聲音時,也代表社辦離我不遠了。

      我拉開老舊的前門,前門發出摩擦產生的滋滋滋刺耳聲,反倒讓人間研究部社辦裡拿著點心盒爭論的伊月學姊與惠奈醬安靜下來。

      「大家好……」

      「伊月學姊、惠奈醬早安!」

      「少年早安!柴織同學早安!」

      「哈囉。」

      為什麼是早安啊……我又跟不上流行了嗎?還是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總之我回家又得向谷哥大神詢問一個新問題了。

      「少年今天難得準時到社辦呢?桃花運過了嗎?」

      見我們就位後的伊月學姊雙手抱胸,像是在開玩笑似地來開啟今天的話題。

      「班上出現了比我更有話題的人,我想應該是過了吧……」

      「都開學一個多月了,是轉學生嗎?」

      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是轉學生啊!

      「不是……是他在請假玩下去就得重讀一年,所以被叫回來而已。」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姑且也是這個班級的副班長,在講述班上糗事時柴織同學不禁難為情地低下頭。

      「那個……早自修開會的時候風紀組長有通知我,說是有個不來上課的問題兒童要我們解決,該不會和小子你們說的那人有關吧……」

      不常見地,惠奈醬畏畏縮縮舉著短小的手說著,此刻我才意識到——

      「完了。」

      「哼。這裡就是準備服侍本王的場所嗎!」

      隨著「嘣!」一聲,前門被人快速地甩開,絲毫不見平常的摩擦聲。只見問川同學將書包單手舉在背後,另一手撥著瀏海說出,像極了九零年代的小混混模樣。

      還有為什麼他的出場動作總是那麼特別啊!要說多麼特別的話,大概就像動畫片裡會有的,連續三次的「蹦!」「蹦!」「蹦!」,然後切換不同角度的三鏡頭特寫那種感覺。

      平時應該出門接客的惠奈醬,在聽見問川同學的問題發言後一副眼神空洞的模樣,完全沒有想起身的想法。

      「喂,那邊的笨蛋情侶還不給本王讓座,難不成要本王一直站在門口吹風嗎?」

      「才不是啊!」

      在伊月學姊的安排下,柴織同學坐到了惠奈醬的左手邊,問川同學則接管了柴織同學的位置。只不過,我的座位依然保持不動,讓我不禁開始懷疑這是什麼放置play嗎?

      「話說,你好像不驚訝我會在這裡。」

      才剛和交上的新朋友道別,結果又在短時間內見上了,害我心頭有點癢癢的。

      這就類似在放學時間和朋友道別後,不久又在回家路上撞見,心生猶豫要不要和他開口搭話的感覺。

      只不過,面對這種問題的問川同學,表現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將手搭在椅背後一臉不以為意。

      「本王一直在你們背後散步,不如說你們竟沒注意到才真是令本王失望。但這也是你們會被本王稱作笨蛋情侶的原因就是了,哈哈!」

      哪裡好笑了……

      怪不得問川同學靠著自己就能找到人間研究部,原來是跟在我們背後啊……這下子我在路上和柴織同學的打鬧不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嗎!

      想到這點,我害羞地撇過頭。

      「咦!沒人要否定嗎!」

      見我沉默不語的伊月學姊吃驚地說著。我原本以為這次輪到柴織同學出口否認了,只不過她卻摸著雙頰紅著臉,不知在幻想些什麼……

      總覺得我最近判讀人心的能力下降許多,還是青春期的女性在想些什麼本來就不會有人知道?

      我對現狀嘆了口氣,隨後回道:

      「不是那種關係喔,我和柴織同學就像我和你一樣,是很好的朋友。」

      將對方拖下水,可以防止對方繼續亂說話。要是問川同學還堅持我和柴織同學是笨蛋情侶的話,他自己也會變成與我令人心跳加快的關係!

      「是嗎?朋友是會做這種事的嗎?」

      「對啊!我覺得朋友是不會做這種事喔!」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吧!伊月學姊!

      伊月學姊嘟起臉頰,氣噗噗地說著!那模樣好可愛,好想拿手機拍下來……

      「咳咳。話說回來,你是被風紀組長叫來的吧?」

      為了壓抑住自己想犯罪的內心,我只好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

      「哼。要本王聽從別人的指令還早了十年,本王只是想參觀下本王好友的社團,而那社團剛好和那風紀老頭的威脅一樣罷了。」

      喂……你的手在抖喔……

      「既然是校方安排,那我們也只能聽從命令了,畢竟我們的薪水可是從上頭來的。」

      伊月學姊回到了平常充滿自信,掛著迷人笑容的樣子。

      「歡迎光臨人間研究部,我是伊月,這位是惠奈醬,少年和柴織同學客人已經認識了吧,我就不介紹了。請問有什麼煩惱或疑問需要我們幫你解答嗎?」

      「沒有。本王沒有問題。」

      「真的嗎?但身而為人就不可能不帶有煩惱吧?像是人際關係啊、戀愛啊、甚至是課業上的問題,我們都可以提供解答喔。」

      伊月學姊歪著頭,擠出掙扎的笑容說出。而問川同學只是翹著二郎腿看著窗外風景,根本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都說沒有了,煩不煩啊……」

      忍住啊!伊月學姊!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付諸暴力啊!

      「真的有那麼多問題給你們回答吧?所以本王才說凡夫俗子真的很愛瞎操心……」

      對不起……我也是凡夫俗子……像我就很想知道都快黃昏了還說早安是什麼意思……

      「那我換個說法好了。為什麼客人心中沒有問題呢?客人有仔細思考過這點嗎?」

      「當然有啊,當本王是誰?這世上九成的問題都可以靠錢解決,而本王就是錢多到不能再多的人,簡單來說就是I'm   rich。」

      你是哪裡來的蝙蝠俠嗎……臺中市的治安靠你拯救了!

      「咦!客人超有錢嗎!」

      惠奈醬的雙眼變成錢錢的符號,綁起的兩根辮子不停跳動著。

      「哼。只要我想,把時業高中買下來只不過是一分鐘的事。」

      「對不起了伊月……現在這傢伙才是我的老大。」

      「不要啊!那種事不要啊!」

      總覺得在哪裡也發生過這幕……

      「玩笑也開完了,就讓我們回到正事吧。」

      「诶?我沒有在開玩笑喔。」

      「是嗎……惠奈醬也到了這一天了啊……」

      面對一臉天真說出的惠奈醬,伊月學姊沒有繼續大哭大鬧,而是強忍住淚水,露出笑容。你是哪裡來的祝福出嫁女兒的老媽啊!

      「咳咳。話說我好像還沒請教過客人的大名呢,請問你叫做?」

      「稱呼本王為殿……」

      「問川同學喔,這位是問川同學。」

      柴織同學舉起左手為兩位學姊介紹。

      「就算你是本王好友的配偶,你也不許這樣胡……」

      「好的!問川同學是吧!歡迎來到人間研究部,風紀組長是叫你過來做什麼的啊?不會是叫你來一直惹我生氣的吧?」

      所以說不要一直把袖子捲起來啊!伊月學姊!

      「不知道。風紀老頭只是叫我來這裡而已,他說剩下的你們會解決。」

      「是這樣嗎……」

      既然要我們人間研究部自行處理,可是問川同學也沒有任何煩腦或疑惑,這樣不就完美解決了嗎!可以摸魚領薪水囉!

      「不好啦!」

      正當我沉浸在又會是無所事事的一個禮拜時,開門聲狠狠地打了我的臉。

      「人間研究部的各位可以告訴我怎麼找人嗎!」

      希同學拎著一大袋不知裝著什麼的黑色袋子,氣喘吁吁地說著。

      「诶?」

      「「「诶?」」」

      隨著希同學歪頭,一臉困惑地說出,人間研究部的各位明明沒有說好,卻也跟著一起歪頭說出。

      「哼。」

      「為什麼主人會在這裡啊啊啊啊啊!!!!」

      5

      對於希同學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問川同學這件事我並不驚訝。

      首先,根據希同學給出的線索,「那個人」就要回來了、詭異的自稱、再加上很有錢這點,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那個人就是問川同學,也不意外我會和他有所接觸。

      又或許是我吸引怪人的體質作祟吧,總覺得我已經做好面對什麼事都不會感到吃驚的準備了。就算現在和我說花見同學其實是惠奈醬的親妹,我也一樣可以面不改色。

      「這不是服侍本王的笨蛋女僕嗎……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啊!」

      她不是你的專屬女僕嗎……為什麼要怕成這樣啊……問川同學躲在我的身後,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反而才想問為什麼主人會出現在這裡勒!」

      說完的希同學逕直往我們這裡走來,接著將厚重的黑色袋子大力地丟在桌上,發出「磅」一聲。

      「但主人在這裡也省下我找人的麻煩了!這是主人中午的便當,趕緊吃一吃吧!」

      袋子滑落,從中顯露三層的日式便當盒。

      便當盒外觀是由基底的黑色,配上些許紅、白色的菊花紋樣,一眼就知道並不便宜……至少我這庶民是沒機會用上。

      「為什麼不要中午就拿給本王啊!你這笨蛋女僕!」

      「我也是剛整理書包的時後才看見的!不能怪我吧!」

      希同學雙手抱胸,完全不自責地鼻子噴氣。

      「話說……放到現在還可以吃嗎……?不怕吃壞肚子嗎?」

      柴織營養師發言了,大家請注意聽!

      「可是主人被老爺吩咐只能吃自家主廚煮出的東西欸……這樣下去主人不會餓死嗎?」

      「嗯,本王會餓死……」

      「反正廁所離這裡也不遠!安心吃吧!」

      最後在伊月學姊的謎之自信發言下,問川同學將盒子一一攤開。因為自己的桌子放不下只好擺到我的桌上,害我得忍受眼前食物的香氣。

      日式便當盒裏頭,裝的是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貴重海鮮食材,我能認出來的只有白飯、雞肉,和看起來像是龍蝦之類的玩意。

      「本王開動了!要是本王出事的話,本王的好友啊!就請你繼承本王的意志了!」

      我才不要吃你放到現在的午餐啊!倒是女僕我很樂意繼承。

      「對了,風紀委員呢?」

      打算就坐,卻注意到風紀委員的位置是空的希同學隨口說著。她肯定想不到風紀委員就是自己目中無人的主人最害怕的對象吧。

      吃的正興的問川同學停下動作,一拍一拍、緩緩地轉過頭看我。

      「嗯。就是那位風紀委員。順帶一提,風紀委員看見有人浪費食物的話,可是會發飆的喔。」

      「不會吧……笨蛋女僕!趕緊把便當收走啊!」

      「已經來不急了哦。」

      還沒了解原由,不知所措的希同學準備起身時,門口就傳來了風紀委員笑著說出的聲音。她將手搭在門框上,露出可怕的冷笑。

      這下真的完蛋了……我可以想像到風紀委員夾著筷子,把不知名的海鮮塞進問川同學嘴裡的畫面。

      「風紀委員早安!」

      伊月學姊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觀察氣氛,開心揮著手向風紀委員問好。

      我突然想到我還沒聽完風紀委員的故事,只是最近應該都沒什麼機會再和她獨處了吧。把風紀委員約出來見面也不像是我會做的事,因為我會害羞到扭來扭去嘛!

      「大家早安。」

      為什麼是早安……以下省略。風紀委員坐在她平常的位置,這麼一來社辦的空座位只剩下一副。我不禁心生感嘆,人間研究部也越來越熱鬧了呢。

      嚇到連筷子都拿不穩的問川同學強忍著風紀委員足以殺人的視線,含淚吞下看起來是生魚片的食物。

      「主人,真的不要緊嗎……」

      「對啊……那可是放到現在的生魚片喔……雖然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會想把生魚片放進便當裡就是了……」

      看見如此殘忍的畫面,希同學和柴織同學不忍直視而轉移目光,只不過視線還是會忍不住偷瞄幾眼。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風紀委員,在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诶!我什麼都沒做啊!為什麼大家要這樣看我啊!」

      見身旁的伊月學姊雖然說著沒頭沒尾的台詞,卻還是靠著精湛逼真的演技帶起了氣氛,風紀委員不知所措,左右環顧確認我們的視線。

      「櫻田,我給你錢就是了,這次就先……」

      「櫻田同學,再這麼說也太那個了……」

      「風紀委員,求你放過問川同學吧……」

      我還想去他家體驗一日女僕生活,可不能讓問川同學在這裡退場!

      「什麼啊!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鬧夠的伊月學姊向風紀委員簡單解釋後,風紀委員嘆了口氣。

      「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就算是我,也不會逼你們吃快壞掉的食物啦……」

      風紀委員扶著額頭,搖晃著腦袋說出。

      「那你要早點說啊!本王差點就要去急診室報到了!」

      在希同學整理完便當盒後,問川同學回到了平常氣勢凌人的神情。

      「還不是伊月學姊和島空同學在那裡演戲!才害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些什麼!」

      「把過錯嫁禍別人給可不是個好習慣喔,風紀委員。」

      「沒錯,出事了請自己負責,你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不過惠奈醬在我眼中永遠都是個小孩喔!」

      「小子我看你是想把便當啃乾淨是吧!」

      不要啊!會死人的!冒著性命風險的一天一次捉弄惠奈醬get……

      「真虧你們有臉說出啊……」

      6

      盡量避免踩到落葉,我和伊月學姊沿著人行道小心翼翼地走著,前往車站搭車。

      比起充滿自然風景的其他國家,臺灣的街景實在稱不上好看,但卻充滿了濃厚的安心感。

      走在路上,身旁不時都有老婆婆們在聊天,三五成堆的學生提著手搖飲聊天散步著,又或是流汗到背心變為透明的慢跑大叔。大家感覺都挺享受這份時間的,我很喜歡這種悠閒的氛圍。

      不必為了追趕生活而埋頭苦幹,好好珍惜與他人相處的時間。

      我,或許本來就是個慢步調的人吧,才始終覺得自己和城市格格不入。

      伊月學姊配合著我緩慢的步伐,卻不見一絲沉重的感覺。

      「今天的人間研究部很熱鬧呢,少年的看法和我一樣嗎?」

      伊月學姊輕鬆的走著,宛如能在水中跳躍般,輕盈地好似在跳舞。

      「嗯,越來越吵鬧了呢。」

      就算身處前方,看不見我的苦笑,伊月學姊還是明白我絲毫沒有抱怨的意思,放聲大笑著。

      因為她是伊月學姊,我才能和她自由自在地一起待著吧。

      剛開始我還是難免心生顧慮,擔心會不會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氣氛僵掉,在這段路時不該如何是好。

      不過現在,我反而逐漸習慣在放學路上獨特不已的雪白身影,與她彷彿薔薇般的美麗笑容,慢慢開始喜歡上這份時光了。

      就算兩人都沉默不語,也不會產生不適感,反而覺得打從心底地放鬆。

      伊月學姊哼著她自創的曲子,我也快記熟其旋律了。是段輕柔、溫和的曲子呢。

      「對了,少年是怎麼和問川同學當上好朋友的啊?」

      伊月學姊用快速的兩拍當作收尾,華麗地踩著腳步,轉過身來對我綻放笑容。雪白長髮隨著身軀飛舞在空中,整齊回到肩膀上。

      「因為他坐在我後面,就順其自然當成了。」

      我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著,為了能追上前方的她。

      「是嗎?那少年人緣很好呢。」

      「會嗎?我在班上的朋友只有三個喔。」

      「我在班上的朋友也只有惠奈醬喔。」

      風紀委員和我說過,伊月學姊班上的同學只把她當作怪人看待,並不會主動接觸。所以我並不吃驚,而是像在打趣似地回道。

      「就算加上風紀委員還是贏不過我呢。這次是我贏了,伊月學姊。」

      「原來我們有在比賽嗎!不過,少年已經知道了啊。」

      伊月學姊甩著書包向前走著,也不見感到意外的表情。

      「我也只聽到一半而已,伊月學姊有打算補充什麼嗎?」

      「現在沒有。」

      伊月學姊明快地說出,笑著跑過剩下十五秒的十字路口。我苦笑一聲,拉緊書包後也順勢跟上。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就算我已經將腳步放慢了,該到的終點始終會到來。

      在公車站牌旁回過頭的伊月學姊,雙眼注視著我。

      「等到少年聽完全部的故事後,在給我看專屬於你的解答吧。」

      「好。」

      「再見啦~少年~」

      「掰掰。伊月學姊。」

      隨後踏上了不懂氣氛的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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