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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速之客

羈弱的經濟讓俄羅斯的軍事開支捉襟見肘,只能拋棄水面力量的發展專注於潛艇的開發,才能讓不友善的國家對他們敬而遠之。   即便如此,這樣的戰略平衡還是被打破了。

最上級護衛艦在中期升級期間換裝了最先進的聲納,性能的跨度如同從多普勒雷達到主動相控陣雷達那般徹底。   除非隱藏在海床的起伏中,七十千公尺範圍內的水下目標將無所遁形。

為了維持政權,克林姆林宮需要中國的幫助,因為他們有最先進的偵察手段。

漂浮在榮譽號船體後方的拖曳式聲納陣列被連結在船尾的一個貨櫃上。   為了確保不被拖離水面,線纜直到入水前都被固定在接近水線的船尾上。

精密的感測器在牽引下與船體保持相當的距離,減小來自母艦的干擾以提高偵測的準確性。

只要俄國人得到最上級反潛系統的聲學特徵,就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反制。   為了確保核潛艇的戰略價值,四億美元對俄羅斯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俄國人的潛水艇已經就位了。”

潛伏在演習海域附近的俄羅斯潛水艇會啟動主動聲吶暴露自己的存在,三偎號勢必會開啟聲納。   眼下榮譽號距離三偎只有十幾海裡,處在探測器的有效範圍內。

小怡之後蕭雨重振雄風,注視著探測系統不敢有絲毫鬆懈。   儘管制定了時間窗口,俄國潛艇開始行動的時機是隨機應變的。   與之對接的榮譽號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

“在做演習科目時突然被來歷不明的聲納鎖定,日本鬼子一定會陷入慌亂的。”

“哈哈。”

在蕭雨的三名下屬中,兩人曾經在054A型護衛艦上做過聲納操作員。   他們信誓旦旦,以為自己可以像上帝一樣看見還沒發生的事。

“就算在這個距離,日本人的聲納也會跟鄧麗君的聲音一樣清晰。”

負責資料終端的中尉的視線已經脫離顯示器。   伸著懶腰誇誇其談,他已經忘了這是個價值四億美元的任務。

“你還聽鄧麗君嗎?她可是台獨哦。”

“啊?”

“她說在大陸變成‘自由’的地方之前,絕對不會來開演唱會。”

“真的嗎?那我可真是粉轉黑了呢。”

“賺錢就好,非要去扯政治,捅出來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等到解放台灣,殺光所有男人只留下正妹,就沒有台獨不台獨的問題了。”

“誒?。。這麼可怕的嗎?”

“我本科時候追的女生,最後被台灣來的渣男勾跑了。不把這些人趕盡殺絕一定後患無窮。”

“。。。”

這群無法無天的傢伙!

坐在一旁的蕭雨緊握雙拳,手背上因為憤怒冒出青筋。   在如此緊要的罐頭,三個人竟然無視長官的存在閒聊起來。   即便怒髮衝冠,他依然沒有打破沉默。

換做是其他軍官,這時候早就是兩巴掌上去了。   對於敗壞紀律的行為,蕭雨卻因為對話的內容而陷入猶豫。

如果厲聲呵斥,自己究竟是出於維護軍紀,還是因為排斥他們的立場呢?   在充滿政治正確的環境中,蕭雨害怕下屬們會看出自己的另一個動機,並為他扣上反動派的帽子。

“俄羅斯的潛艇動了。。等等,為什麼他們沒有打開主動聲納?”

俄羅斯潛艇的行動引起蕭雨的注意。   理應短暫打開聲納後朝三偎慢速接近的潛艇不知為何調轉航向,像逃命一樣以超過三十節的速度在淺海中狂飆。

在全速前進的情況下,不管是水流經過艦體的摩擦,還是螺旋槳攪動海水時產生的氣泡,都會破壞潛艇針對低速航行所優化的隱身能力,這樣的動靜足以被任何被動聲納所察覺。

他們把事情搞砸了。

跟隨俄羅斯潛水艇改變航向的三偎已經發現對方,但榮譽號的拖曳聲納並沒有偵測到任何高功率訊號。   蕭雨沒有明白俄國人的行動,直到它們調整指向與榮譽號的航線反向重疊。

難道說,這片水域中還有除中俄海軍以外的不速之客嗎?

“十二點方向,發現潛望鏡!”

“不要在甲板上跑動,會暴露的!”

安置在貨櫃艙室的擴音器傳來騷動,它的另一端連結著艦橋,好讓蕭雨更宏觀掌握情勢。

原來如此,俄國潛艇是為了擺脫這艘潛艇的追踪,把榮譽號的噪音當作掩護了。   蕭雨排除掉榮譽號的噪音試圖識別這艘神秘的潛艇,它的聲學特徵卻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潛艇。

“賈少尉,改變任務目標,把這艘潛艇的聲紋記錄下來。”

“電。。電腦死機了!”

賈少尉在更改鎖定目標時錯把榮譽號的聲音當成了目標,結果試圖再次切換目標時操作過快搞垮了鎖定係統。

“啟動備份系統,我來接管。”

“是。。”

蕭雨沒有指望這些人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還好他們至少不會欲蓋彌彰,為了逃避責任掩飾自己的無能。   來自榮譽號的干擾的確很嚴重,但蕭雨還是鎖定了不明潛水艇的聲音來源。

“距離太近,我們已經躲不開了!”

“至少應該全力減速避免碰撞的傷害!”

有岳船長坐鎮的艦橋依然處於混亂中,這讓蕭雨感到意外。   所有人都在等待指令的節骨眼,這位長者卻沉默不言。

“幾萬噸的貨船是不會因為撞到潛艇就沉沒的。就算真的撞上了,也不是我們的責任。”

拿起麥克風的蕭雨化解了艦橋中的騷動,卻也在說出這番略顯強硬的話以後理解了岳的感受。   榮譽號是中國海軍最重視的。   如果發生碰撞的機率不是零,就要做好為事故負責的準備。

“兩海裡。”

“一海裡。”

這艘潛水艇在距離榮譽號只剩數百公尺時收起潛望鏡,快速下潛,以不到二十公尺的距離擦著榮譽號船底通過,消失在漆黑的深海中。   危急時刻缺乏考慮地承擔責任,此刻蕭雨才鬆了一口氣。

——俄方潛艇不規範操作,險些導致榮譽號暴露自身的特殊性。   綜上所述,在未來與俄方展開軍事合作前,有必要進行更細緻的風險評估,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坐在房間裡面對電腦的蕭雨內心五味雜陳。   這份略帶辛辣的任務報告會造成的影響,他對此心知肚明,但他也期盼高層能對並不光彩的中俄關係有更客觀的認知。

中國用高價收購能源的方式向這頭大灰熊輸血,卻從來沒有換來哪怕一次他們在台灣或南海問題上落實的支持。   已經不能再為了某些人的顏面,把這場醜陋的鬧劇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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