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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5 希伏里:Stories in-between 02<利益關係>

<02    利益關係>

        到了該輪值看護草蕪的時候,耶里佳起了身。今天發生太多事情,更與龍打上漫長時間,儘管身心皆是疲憊,她並未有多少睡意,只是略作淺眠。

      據方才討論出的排班,上一班該是玥才對,不過她卻見玥已經睡下,守在草蕪另一側的人是青苑。

      「醒啦。」注意到耶里佳坐起身,青苑放輕音量打招呼,「喝茶嗎?」

      耶里佳走到青苑旁邊,與她稍隔一段距離坐下。她接過青苑遞來的碗,裡頭半滿著清澈茶水,碗底有幾瓣細葉片,聞著有股淡淡香氣。

      道了聲謝,耶里佳抿一嘴,溫熱茶水潤過喉頭,讓疲倦感稍稍淡去了些。「怎麼是妳守著?」她問。

      「哦,想說我比較熟悉特能的事,所以打算熬夜了,從第一輪開始就一直幫忙看著。」青苑解釋,「前半夜挺鬧騰的,草蕪常爬起來吐,後來完全暈了過去後開始反覆發燒,大概是這次能力逼得過急了吧,一直到剛剛才睡過去。玥跟前兩輪的阿堺和阿克司被折騰不少,我就都只讓他們顧前半班,妳等等也顧一半就去睡吧。」

      耶里佳摩搓碗緣,目光放在草蕪略紅的臉頰。「妳參與戰爭是為了奪回同伴,我們的事,為何如此親力親為?」

      她感覺得到青苑投來的視線。她知道,她話裡話外的戒備讓人不適,也清楚對於自願加入的盟友不該這樣揣測,可她不能輕信,如若信任錯人,會將她的同伴置於危險之中,最糟的情況是連帶著戰役也受到影響。

      即便看似未與這場戰爭有何利益牽連,她仍必須謹慎,就怕萬一。

      「妳以後肯定是個好王。」

      然而出乎意料地,耶里佳沒等來心寒質問或相應的戒備,只等到這麼一句話。

      在耶里佳微怔的眼神中,青苑笑了:「哎,我說真的!該有的戒備心還是得有,畢竟我跟你們也認識不久,妳身為率領的,就算我和這個國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妳比其他人考慮得更多、更警戒,這樣才對啊。我很看好妳!」

      「……勝負可還未可知。」

      「不認同嗎?妳會這麼沒信心?」

      青苑了然於心的挑眉令耶里佳忍不住一揚唇角。

      「就說吧。」青苑笑了笑,喝一口茶,又說:「至於妳問的問題,我這麼上心當然有為了戰爭贏面的意思在,畢竟我們是站同陣線,草蕪能力強,把他顧得好好的才能確保戰力不損嘛。不過除了這個原因,也是因為相識一場,不幫忙良心過意不去,更何況我也挺中意你們幾個,幫幫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最後一句話讓耶里佳不置可否。

      朋友對她而言是極難得的關係,只有那幾個相處已久、知根知底的人,她才冠上了朋友二字,至於其他人,頂多只能是戰友,只會是夥伴。

      或許這些出生入死的夥伴,在未來經過漫漫歲月,終將昇華成友誼,然而此刻她所認定的人尚未包括他們--不僅僅只是青苑,還有阿克司他們……以及草蕪。

      撇開諸多私人牽扯,草蕪與她共同對抗了龍族,讓她相信自己的背後可以交付於他,不過友情--她確定還不至於,不過也已經是比起其他人來更為接近的人。

      連一同生死與共過的人她尚且未能稱是朋友,何況是眼前人?

      但她尊重每個人對於朋友的定義,她想,大概這人跟玥相似,只要認為彼此合得來,就算才剛認識,也可以互稱一聲朋友。

      因此,出於尊重,耶里佳什麼都沒表示,然而青苑看著她的眼神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我有說過自己是古老家族的繼承人吧?」青苑忽然拋出這麼一句,得到耶里佳的回望,她繼續道:「在我們國家有四大世族,受人崇敬與話事權幾乎跟王權同等,世族和世族、世族和王權之間的明爭暗鬥數不勝數,我是唯一的繼承人,從出生起周圍全是巴結我的、想除掉我的、希望藉由我得權得利的,雖然活到現在不過二十來年,也算是可以說看盡了一切骯髒事。」

      「嗯。所以?」

      青苑翻翻白眼,氣不打一處來似地笑道:「所、以、啊,我跟玥不一樣,不是什麼人都拿來當朋友,什麼人都想結交!真是,從以前到現在啊,被我視作朋友的屈指可數,我不是為了讓你們更拚命幫我把使靈帶回來才虛情假意說跟你們是朋友,是真的把你們當朋友啦。」她嘖嘖兩聲,「雖然我們情況不太一樣,妳已經是王了嘛,對於朋友是得更仔細對待,妳只相信長久時間培養出來的真情,其他的都得掛勾利益才會信任啊什麼的。沒說錯吧?」

      說實話,青苑對她的瞭解令耶里佳訝異,但轉念一想,其實也無須驚訝,同是身居高位者,有些觀念和想法不謀而合很正常。

      「確實如此。」於是耶里佳乾脆地回應。

      青苑搓搓下巴,忽然衝耶里佳揚眉:「我是挺想跟妳交朋友的,同階層的根本沒法真心當朋友,但我們分處不同國家,相處起來又輕鬆,這段關係肯定不虧,所以……不如來段,跟利益有掛勾的友情?」

      耶里佳眉梢輕挑。

      青苑一見似乎有戲,挪近了點,一邊道:「等妳上位,妳說過要弄掉那層防護罩、讓這裡重歸世人面前,對吧?妳大概也清楚要重新打進貿易等等的會有困難,畢竟這裡離各大陸都遠,加上魔使重現於世鐵定會引來各方覬覦、打探、打壓或者合作,想迅速重新站穩腳步有難度,不過有了一個說話有力的朋友替你們牽線、斡旋,就能輕鬆不少,還能幫妳瞭解各國情勢喔。」

      耶里佳這回的詫異顯而易見。

      這不僅僅是利益兩個字便足以蓋括的,這已經上升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合作,如果順利拿下勝仗,兼之這個合作一產生,更將大大改變國際平衡與局勢。

      耶里佳難得有點語塞,半晌才道:「為了掛上朋友二字,妳用妳家族的未來來交易?」

      青苑依舊那副不認為自己語出驚人的態度:「跟妳交朋友挺值的,把我家賣了都行,不虧不虧。」

      「……我說了,一切勝敗還未可知,妳這個繼承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也說了,妳沒信心嗎?不認為自己能成功嗎?」青苑擺了擺手,「只有妳贏了我和鷲才能離開,離開了我才能回去讓家裡知道我們的合作關係,如果打輸了,我也得交代在這兒了不是嗎?所以我們得贏,贏了就能實現這些願景,輸了誰也沒吃虧,我覺得挺不錯的。」

      耶里佳發誓,這是她所參與過最隨便、最沒有保證的一場談判。

      然而卻莫名令她中意。

      「那該稱妳一聲合作伙伴?或者妳更偏好利益朋友?」耶里佳整個身體轉而面向青苑,說。

      青苑呵呵一笑,「都是啊,不過互喊名字就好了--我是說就算妳上任以後也是直呼名字的關係啊,不然明明掛上朋友這個稱呼了還得叫妳什麼什麼國的王,很不舒服。我追求的就是平等,朋友間就得存有個自在!」

      耶里佳沒反對,舉了舉碗。「合作愉快,青苑。」

      青苑也舉碗碰上她的,「合作愉快,耶里佳……妳也是會笑的嘛,不是只會扯扯嘴角而已啊,笑起來還挺可愛,幹嘛老是繃著一張臉?」

      「……」

      「喔喔,可愛是禁語嗎?哎呀,一秒變臉也挺可愛的,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啊,反差萌?」

      「……」

      耶里佳在想,她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該先思慮再三的。

/AN/

      第二篇獻給耶里佳跟青苑!

      我一直覺得她們兩個一定能相處得挺好,雖然之前正文有提過青苑出身不凡,但好像沒詳細說仔細了,總之她有錢有權又是家族的繼承人,所以她非常可以理解耶里佳這樣在頂層的人的想法!我才覺得這兩人絕對有不同於跟玥他們的友情在~

      有點想把她們相談甚歡的這幕畫起來ㄋ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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