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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琴聲

不知過了多久,蘇璟琛醒了過來。

拿了一旁的手機,上面顯示著無數條信息,一半來自宋子揚。

他收拾著書本,走出圖書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餘暉把的外頭的枝葉照的金燦燦。

他回撥了宋子揚的電話。

電話另一頭傳來著急的聲音:「喂?璟琛?你怎麼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傳了那麼多條信息給你,你都沒回。」

「剛剛在圖書館開了勿擾,結果之後不小心睡著了。」

「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找你?」宋子揚問。

蘇璟琛看了一眼時間,「不用了,我待會練會兒琴就要回家去了。」

蘇璟琛一路走到悅音樓,發現每間琴房都有人在。

怎麼這麼多人…

林采剛從其中一間琴房出來,看起來像是剛教完課。她看著蘇璟琛,彷彿知道他的想法一樣,迎面走來。

「同學,你是不是要練琴?」

蘇璟琛被突如其來的問候嚇得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教學樓3樓那邊有很多鋼琴,你去那邊吧。現在他們好像有什麼文藝表演活動,正練的勤奮呢,一時半會走不了。」林采挽了落下的髮絲,笑對著蘇璟琛說。

「啊…好的,謝謝老師。」他拘謹的道了謝。

林采思索了一下,又回過頭:「你是程老師的學生嗎?」

「是的。」

「喔…那你好好加油阿,老師很嚴的對吧?聽說今天第一次上課就訓了一個學生。」

…真不巧,就是我。

「程老師,你要下班了嗎?」陳校長從辦公室走了進來,「今天辛苦你了。」

「待會還有一堂課。」程毅瀟回應。

「啊…這樣啊,辛苦了您了。聽說…您今天第一堂課,就有個學生挨罵了…」陳校長試探性的詢問。

程毅瀟似乎知道了他的用意,笑了一下,正要開口回話,卻又被陳校長打斷,「哎呀,我沒有責備您的意思。唉…怎麼說呢,我們學生啊,都挺努力的,您也別這麼嚴厲…」說著說著陳校長就縮小了音量。

「他們是我的學生,我當然得好好教導。嚴厲是對他們好,我不想讓他們在學無所成後怪罪在我身上。」程毅瀟突然嚴肅起來。

學生們各個都是有才華的人,若是不逼迫他們磨練,那擁有再好的資質都沒用。

玉不琢,不成器。

「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備課了。」程毅瀟頭也不回的踏出辦公室。

太過嚴厲?我不這麼覺得。

海津大學的第一任校長很是喜愛鳳凰木,據說是因為它代表著堅強不屈,因此校區內隨處可見一整排的鳳凰木。

9月的鳳凰花落了滿地,鮮紅的花朵和烏黑的馬路形成強烈對比,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程老師,你要去上課啊?」林采一手拿著教材向他迎面而來。

「對,林老師要回去了嗎?」程毅瀟反問。

「是呀,要先回辦公室一趟。」接著林采笑了一下,「聽說程老師今天第一堂課就下了馬威?」

程毅瀟有些無奈。

接著她又道:「不過挺好的,只有這樣,學生才會變得更積極練琴吧。」

「嗯,但我也不希望每次都要以這種方式來督促他們。」程毅瀟答道。

「音樂這條路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既然長大了就得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吧。」林采感嘆地說,「啊!差點忘了程老師您還有課吧,那就不打擾您了。」

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那麼,如果不是自己選擇的呢?

大學的課是較為自由的,程毅瀟並沒有硬性規定每一堂課都要來,因為來了也學不到什麼的話,還不如自各去練琴。

當程毅瀟走上教學樓的樓梯時,隱隱約約聽見有琴聲從之前他練琴的那間教室傳來。

琴聲中飽含情感,一瞬間的錯覺讓他想起來了一個人。

猶記得他七、八歲時被送往法國,由那時最頂尖的音樂家,洛倫索•達薩細心培養。在法國的那段時間裡,洛倫索視他為親徒般教導,而有了現在的程毅瀟。

當時洛倫索告訴他:「音樂這種東西啊,是要擁有情感的。如果是毫無情緒的,那麼就算彈的再好,也無法引起共鳴。小程啊,帶點感情吧。」

情感?能有什麼情感,這個本不是我想要的。

當時程毅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父親程宗澤送往法國學習音樂。洛倫索雖待他極好,也希望程毅瀟能繼承下他的所有,但那仍然不是他的本願。

在那之後在洛倫索的薰陶下,程毅瀟才逐漸對音樂起了興趣。

然而這琴聲,就和當時老師教與他的一樣。

正當他想著,思緒被一陣腳步聲打斷。

「程老師下午好呀!」正準備來上課的女學生對他打了招呼。

「下午好。」他溫和的回道。

「程老師,我對於音樂有問題想請教您。請問您方便嗎?」女學生又道。

程毅瀟十分客氣,「行啊,哪兒有問題?」,他暫時按下了對那個教室裡演奏者的好奇。

因為在他眼中,身為老師就該給學生解惑,這是最重要的。

至於那琴聲的主人,只要是在這個學校裡就還能再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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