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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完結篇)

「我和小夏在這裡很好,放心吧!村子裡現在沒案例,大家都戴著口罩出門,物資也都充足,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爸媽妳們也要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嗯,好好,知道了。」故作開朗堅強的小秋,在掛了電話後雙肩馬上垂了下來,其實她非常非常想媽媽。

「想家囉?」小夏笑嘻嘻的明知故問。

「廢話!困在這都三個月了!妳不會想爸媽嗎?」小秋幾乎可以說是用吼的。

雖說村里管制不嚴,還能自由出門採購或偶而散個步,但她真的快無聊死了。

「我?當然想啊......」該怎麼說呢?夏子總覺跟爸媽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存在,她苦笑著沒能把話說完。

「夏子!黃爺爺回來囉!」站在巷子口的小魚仔遠遠朝著夏子呼喊,看夏子朝他揮了揮手表示聽見,小魚仔趕忙轉身拔腿就跑。

「這小子,像魚一樣溜得挺快。」夏子下意識嘟噥兩句,然後拖著小秋就朝黃爺爺家奔去。

其實外頭各縣市鄉鎮已被封鎖管制,大眾運輸幾近全面停駛,一般民眾當然也不可能隨意乘車出門。小秋心裡感到納悶的是,那失蹤許久的黃爺爺是怎麼踏進村子裡的?

「黃爺爺!黃爺爺?」夏子人還沒踏進大門,聲音已傳遍整個大街小巷。

「唷呵呵...小夏子來看黃爺爺啦?」本來福態的黃爺爺整個縮小了一圈,他的神情語調始終沒變,仍然是夏子小時候印象中最喜歡的黃爺爺。

「我帶朋友來看您了!」小夏隨手拉過小板凳,準備像小時候那樣,坐在黃爺爺專屬的躺椅旁聽故事,順便抱怨幾句:「黃爺爺,您這次出門也太久了!身體都還好嗎?」

「小夏子想黃爺爺了嗎?呵呵,黃爺爺上次出門回診,跟著妳黃阿姨跑去渡假了。玩得都忘了時間,要不是昨天看見小夏子愛吃的甜甜圈,還沒想到該回家了。」聽見小夏說帶朋友過來,黃爺爺眼裡突然閃過一道銀色的光。

「黃爺爺好,我叫小秋,夏子的同學。」一直躲在小夏身後的小秋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直覺很強的她在踏進院子後莫名全身起雞皮疙瘩,感覺渾身不對勁。

「是小夏子的同學嗎?妳好啊。」笑咪咪的黃爺爺非常親切,和夏子奶奶完全不一樣,但還是無法消去小秋心底的不舒服感。

「黃爺爺,小秋跟我到村裡來,本就是準備來聽您說故事。結果她才來,您就出門遊山玩水去了,也沒跟我知會一聲。」像似抱怨的撒嬌卻那麼的理所當然。

「故事?哪個故事呀?妳小時候可沒少聽我說故事!」黃爺爺疑惑的看著夏子。

「就那對可憐母女的故事啊!後來不是瘟疫嗎?結果呢?」小夏嘟嘴看著黃爺爺,一副他怎麼能不知道的委屈表情。

「哦,對對!我們小夏記憶力真好,那時也是說到瘟疫,跟現在差不多的情形。」黃爺爺拿起擱在小桌上的圓扇,邊笑邊陷入回憶裡。

「後來呢?」就像回到小時候那樣,夏子迫不及待的追問著那對母女的下落。

*

突然爆發的疫情讓全世界的交通運輸幾乎全面癱瘓,佟氏集團在短短幾個月內累積損失已超過百億。老董事長見事態嚴重,他並沒有選擇獨善其身,反而出乎大當家意料之外的下令全力守護他心愛的寶島。

此次瘟疫來勢洶洶影響層面極廣,醫療單位首當其衝陷入混亂,餐飲、休閒娛樂和運輸等行業更是陸續宣布調整營業時間、縮減人力或乾脆暫時休息。疫情若持續拉長,市場上恐怕八成的公司店鋪只能無奈選擇停止營業,受影響家戶數難以估計

在情況危急之際,各方勢力竟主動宣告合作,大家都很清楚唯有活下去,後續的爭鬥才有意義。雖然大家都願意合力守護這一塊土地,但仇恨和分化的種子撒下已久,總是會有些渴望再擁有多一點資源的族群埋伏其中,讓過去的種子在看不見的角落默默的發芽長大。

對他們來說不過只是想趁亂從中獲益而已,但在日益艱難的情勢中,這樣的舉止無疑是雪上加霜。某些角落陸續出現物資分配不公和民生必需品價格亂飆漲的聲音,一般善良民眾成了資源爭奪戰中最無辜的受害者,各派領導這才發現這塊小小的土地守起來竟是那麼費力。

當稍微穩定下來後,各方勢力竟又開始暗地較勁,每派人馬都試圖將僅存不多的物資通路納入自己的勢力管控範圍內,就因為不知道疫情何時結束,大家雙眼只看見眼前能掌握的利益。

明裡暗裡為了利益掀起的風暴即將失控之際,狡猾的疫情似乎嗅吸到突破口的存在,一夜之間入侵島嶼中心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瞬間造成集體恐慌。尤其各團體中所謂的知識分子,更因為擔心醫療單位崩塌顯得神經兮兮。

帶頭掀風浪的那幾個迫不得已暫且收兵,旗下更是鳥獸散四處奔逃,大家各自顧好個人性命將自己躲藏起來。最後只剩下最初發起守護行動的佟家隨扈團隊堅守崗位,始終如一的執行老董事長的命令。

但,隨扈團隊畢竟也是血肉之軀。

儘管老董事長下令以守護家國為先,但隨扈團隊本來的使命就是守護佟家,大當家又怎麼可能放著佟家人不顧?兩頭跑不斷消耗體力的結果,就是換來團隊人員的陸續倒下,大當家看在眼裡是急在心裡。

原先被新任董事長招募的醫療團隊在疫情爆發後都去了前線,只剩下幾個專門做研究的持續留守。這天只見當時帶領醫療團隊的負責人拿著一份報告,滿臉通紅的說要見董事長。

「我有急事要報告!」戴著厚重眼鏡的男子正用力揮著手上的報告書。

「疫情期間沒獲得特別允許,誰都不得強行進入。不然就如秘書說的,要見董事長就得按照公司程序跑流程,懂不懂?」董事長辦公室門前的警衛強行將他架至電梯間。

「甚麼事?」大當家正好從電梯間走出看見這一幕。

「這人說要見董事長...」警衛們正想回報,但見大當家大手一揮,馬上鞠躬退下。

「這是甚麼?」他伸手奪過那男子手上的報告書,才翻兩頁就讓他頭暈到不行,裡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

這些天他已經很累了,現在真沒那個耐性看書,隨手就將報告還給男子。

「你讓我見董事長吧!讓我見見他!這有能治瘟疫的藥!只差一點點,還差那麼一點點,就完成了!」該名男子激動不已,口中說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是大當家聽見了關鍵字:治瘟疫的藥。

「你說甚麼?」他滿臉疑惑。

「就是上次!董事長讓我們抽的血!那個小女生的血,她的血,能將瘟疫吃掉!」不知道是興奮還是驚恐,該名男子滿臉通紅大聲嚷嚷著。

「哪個小女生?」大當家暗暗吃了一驚,表面不動聲色的想著怎麼搪塞過去。

「那個一直在沉睡中的女孩啊!」男子瞪大了雙眼。

「能吃掉瘟疫的藥...不,你說,血?那藥呢?完成了嗎?」大當家心想,恐怕事情沒這麼單純。

「本來是完成了,但中間出了點差錯...我需要那孩子!拜託!不,讓我見那孩子!否則,我就將這消息傳出去!」男子神情像試圖遮掩些甚麼,本來的請求突然變相成粗暴的要脅。

「請便,如果真想讓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你就傳吧!」大當家料準了他是另有所圖。

「我的孩子快死了!」男子終於失控大吼。

「血!我需要她的血,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告訴我好不好?我會感謝你的!我會一輩子感謝你的!」雙眼滿佈紅絲的男子狀似癲狂,卻又感覺非常可憐。

不知從何時開始站在辦公室門邊的二兒子突然走了過來,從男子身後一把搶走了報告書,那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問你,藥呢?」迅速翻過報告,裡面的內容吸引二兒子全部注意力,才看完他轉身就冷冷的抓著眼前男子的肩膀詢問。

「沒了。」那男子竟撇開頭露出一絲膽怯。

「怎麼會沒了?」二兒子皺起了眉頭大聲吼。

「吃掉了。」他口中吐出的話讓人錯愕。

「吃掉了?」這會兒換大當家表情詫異,所以完成的藥被吃掉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不,只要一管血就好!再一管血就好!」男子說的話讓人無法理解。

「趕他出去!」二兒子臉上出現某種既陰沉又兇狠的熟悉表情,這讓大當家感覺非常不妙。

果然,他後續像報復般的奪走了研究成果,並刻意透過各家媒體放消息出去。不過半天的時間,整個寶島居民都已知道佟氏集團成功開發治疫病的藥。

但是,製藥關鍵掌握在已消失的佟家母女等四口人身上。

這樣的消息足夠震撼,二兒子不擇手段只為設法找出筱希母女的蹤跡,只是新聞鬧太大,在還沒找到人以前,佟家女祭師恐怕已引起各方勢力覬覦。

二兒子掀起的這股亂流,讓新舊任董事長都頭痛不已。

*

回到本家生活的筱希母女等四人,很快就適應了那裡的生活。

這天,筱希和佟禮早早起床,兩人梳洗整妝後,手牽手的往秘密基地走去。

妳回來了......

還沒走進山洞就聽見大蟒蛇口吐紅信發出嘶嘶聲,但在筱希和佟禮的耳中又是另一種問候的聲音。祂安靜的蜷縮在山洞中像似過了許多年,龐大的身軀幾乎占滿整個山洞的空間。

「祢怎麼了?」筱希整個靠在大蟒蛇身上,低頭像在喃喃自語。

我老了......

大蟒蛇溫柔承接了筱希的重量。在祂眼裡,她還是許多年以前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小娃娃。

「祂怎麼這麼虛弱?」筱希難過的轉頭看向佟禮。

「祂一直在等妳回來,等了好多好多年。」就像母親一樣,後面這句佟禮說不出口。

妳聽......

聽見沒有?......

祂往洞口探了探頭,像在聆聽誰說話,神情是那樣的專注。外頭嗚嗚風聲時大時小,像有甚麼看不見的在哀傷哭泣著。

多少年了......

那是業報來尋的聲音啊......

祂緩緩閉上了眼,進入了深沉的睡眠。

在祂的睡眠裡,靜謐的聲音從整座山滿溢而出,一點一滴撒向溪流,再隨著溪流進入大海,溫柔的環抱著整座寶島。

就像母親,深情擁著整座島。

本來片段的記憶,在筱希的腦海裡逐漸形成完整的故事,她是筱希,是小七,是曾經流浪在外的女巫,更是許久許久以前在這裡長大的祖奶奶。

她甚至看見這座島嶼形成之初,大蟒蛇幼時的模樣。

那時島上人們日子過的簡單,四處都是歡樂的歌聲和舞蹈,天地間有種無須言語的微妙平衡存在。

至到以祭祀為名的第一次殺戮發生。

淌著血的祭壇上,呼嘯的狂風帶起了鈴鐺琅琅聲響。那像是警告也像在預報,提醒人們記得在大自然面前的微小,提醒人們生命稍縱即逝,提醒人們生老病死的存在......

提醒人們記得善良。

「筱希?筱希......」佟禮看了看天色,決定輕晃筱希肩膀將她喚醒,再晚回去恐怕家人都要翻臉了。

瞬間驚醒的筱希睜大了雙眼,表情帶著些驚恐。

「我嚇著妳了嗎?」佟禮輕拍她的背邊輕聲說。

「瘟疫來了。」筱希轉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瘟疫來了?」佟禮疑惑的看著她。

「對,瘟疫來了。」清醒後的筱希好像跟過去不太一樣,佟禮竟讀不出她的情緒起伏。

「現代醫學發達,我們先回家,回家再說。」佟禮牽著筱希的手,像個成熟大男孩那樣安撫著筱希。

筱希慢慢起身,捨不得的回頭看了眼大蟒蛇,卻見本來沉睡中的祂,朝自己輕輕的眨了眨眼。筱希了然於胸的笑笑,默默朝祂揮了揮手,好讓祂知道自己還會再來。

還沒天黑,兩人已聞著菜香踏進家門,滿滿一桌的飯菜像過節一樣。兩個正在長個兒的小大人盯著滿桌飯菜,肚子早餓的咕嚕嚕響。

「快叫黃叔叔。」飯桌上瞳瞳表情有些詭異的看著筱希。

「家裡來客人啦?」佟禮神情詫異的看著自家父母親,這裡可不是一般人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佟禮,快叫人啊!」嘻皮笑臉的佟長青戳了戳兒子肩膀。

「黃叔叔好。」佟禮禮貌的向長輩鞠躬作揖,他相信家人願意招待的,一定不是閒雜人等。

「妳是筱希?」黃徹表情有點激動,他真沒想到讓自己誤打誤撞給找著了。

從黃徹口中得知,大半年過去,外界疫情未見消停。在經濟不景氣四處慘澹經營之下,社會也不太平靜。最近因佟氏辦公室大樓裡發生的一起衝突事件,竟掀起全民尋人的運動,要尋的就是筱希等四人。

黃徹也是公司外派尋人的其中一員。

本負責在離島地區尋人的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在自家住宅附近消失的人,怎麼可能躲過滿佈佟氏眼線的區域,突然就出現在離島呢?

所以他偷偷潛回本島,鎖定大家都已經放棄的區域,重新開始勘查尋找。

今天他繞著大宅子走了一圈,走到右後端看見盡頭的山壁小瀑布後準備轉身回頭時,突然一陣濃霧讓他看不清眼前路,甚至伸手看不見五指。基於安全考量,他就這樣呆站在原地等濃霧散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霧終於漸漸散開,那本來看似盡頭的山壁小瀑布,竟出現滿佈攀藤和綠色植物的小路。他在路口探頭,看見盡頭有亮光。

他心想,裡頭或許別有洞天?

在確認過手機電量後,他決定自己一個人踏上這條小路。哪料到路的盡頭,竟出現了他曾經朝思暮想的女人。

「瞳瞳?」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聞聲轉身的瞳瞳表情像受到極大的驚嚇,那是她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她唯一曾經的戀愛經歷。

「你怎麼會在這兒?」這麼久過去都沒人能找到這兒,他是怎麼找來的?

「我是來找人的,大約15歲左右的女孩兒,姓佟......」黃徹像突然想到甚麼頓了頓,轉頭突然問瞳瞳:「瞳瞳,妳一直都住在這嗎?孩子呢?」

「黃徹,我就姓佟。」瞳瞳直勾勾的看著他,直接了當的說。

這下換黃徹腦子轟的一聲,他心想:不會吧?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吃過了嗎?筱希也差不多該回來了。」看那曾經優柔寡斷的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臉一陣青一陣白,她覺得他還是像從前一樣,讓自己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瞳瞳。」他必須想想該怎麼做才好,好不容易才找著她們。

瞳瞳像往常一樣朝他笑了笑,當然她也看見了他手上象徵已婚的標誌,但她並未多問,畢竟當時是她選擇離開他。

最後還是瞳瞳拉著黃徹朝家裡走去,才讓黃徹和筱希這對父女有了第一次碰面的機會。

「黃叔叔您好。」筱希察覺母親異樣的表情,恭敬的打了聲招呼。

「我是妳爸。」黃徹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沉聲說道。眼前的女兒都已長這麼大了,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翻攪著。

「爸?」筱希疑惑的皺了皺眉,看母親朝自己點了點頭,她突然呆住了。她對『爸爸』這兩字感到非常的陌生,畢竟這是她從未接觸過的角色。

這一晚對佟家祭師來說有些漫長,熱烈討論至三更都尚未能取得全體共識,既不能被集團發現她們四口人已被尋獲,本著女祭師的使命又必須協助救人;當然黃徹出去後下次是否還能再找到村子,又是另一層面的問題了。

隔天一早,佟長青便著人帶黃徹驅車離去,還讓他帶著5管筱希的血。

黃徹離開村子後,依照瞳瞳媽的吩咐先去找大當家,同時將3管血和厚厚的一封信交到他手上。另外2管血黃徹是帶去哪做了些甚麼,完全沒人知曉,大家只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全世界的疫情竟突然全數消失,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

「就這樣?」夏子看來不太滿意故事的結局。

「小夏子不滿意啊?」黃爺爺笑呵呵地看著眼前人,就像她還是當年那個小娃兒。

「黃徹,你行李怎麼在車上還沒下......」夏子奶奶扯開嗓子呼喊,讓屋子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唷呵呵...看見小夏子就忘了行李還在車上......」黃爺爺彎著腰駝著背,緩緩的移步至大門邊。

「妳們倆怎麼也在這?快去幫忙!」幾個月相處下來,夏子奶奶使喚小秋已經是非常自然。

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子,就怕奶奶發怒,她拉著小秋一溜煙走到門口,二話不說拉起衣袖就準備幫忙搬東西。

「小夏,妳聽見了嗎?」站在大門口的小秋滿臉驚魂未定。

「聽見甚麼?」夏子對小秋的反應已是見慣不怪。

「妳奶奶剛叫黃爺爺,黃徹!」小秋刻意壓低了聲音。

「妳聽錯了吧?就算是,那又怎麼了?黃爺爺說的也只是個故事啊!」小夏子笑得非常燦爛,她覺得小秋絕對是故事聽得入迷了。

確認兩個大孩子在忙活著搬東西,夏子奶奶趕緊拉黃爺爺到一邊說悄悄話。

「夏子奶奶,妳這樣我老伴可要吃醋了。」黃爺爺耍嘴皮子調侃著,但他眼神裡一如既往地透出深情。

「說正經的,外頭怎麼又鬧瘟疫了?」夏子奶奶憂心忡忡的問。

「都是那個老二搞的鬼,他到現在還沒放棄找筱希呢!都多少年了,唉。不過話說回來,筱希在集團裡工作這麼多年,他竟完全沒發現。」黃爺爺無奈的搖頭嘆氣,那個老二始終懷抱著再次將佟氏集團推上高峰的美夢,而且是再次擁有女祭師的前提下。

「所以瘟疫跟老二有關?」夏子奶奶皺眉,心中暗罵那該死的東西。

「放心吧,有佟禮和筱希,這不還有小夏子在嗎......」黃爺爺知道她在掛心些甚麼,放緩了語氣安撫。

「說到小夏我還真有點擔心,就是小禮太疼女兒,讓她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責任。你說,是不是該趁早跟夏子說清楚啊?」這又是另一個讓夏子奶奶傷腦筋的問題,雖然很開心孫女過上她們夢寐以求的正常生活,但有些事情還是遲早得面對。

「就讓小夏子快樂的過生活吧,或許她並不是真的甚麼都不知道。」黃爺爺微笑看著那個愛向自己撒嬌的大孩子。

不一會兒時間,兩個大孩子已汗流浹背將行李搬進屋裡。小夏子嘻皮笑臉的朝小秋不知說了些甚麼,之前還垂頭喪氣的小秋紅著臉追著她打鬧,讓安靜的小區多了年輕活力的聲音。

才跑沒幾步,小秋一個不小心在路口將自己絆倒,滿臉錯愕的她,抬頭一看見夏子討打的臉又持續往前追去。

啷...啷啷......

小夏身上傳出陣陣清脆的鈴鐺聲,或有意或無心,響起的節奏恰恰安撫了世世代代未曾停止的哀傷風聲,讓巷口吹來的風在還來不及形成嗚嗚聲以前,就已被空氣中鈴鐺的回音融化開來。

小夏回頭朝奶奶眨了眨眼,又再次笑著逃跑,留下錯愕的兩個老人家,站在大門口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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