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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您好,我叫佟長青,這我兒子佟禮,你還楞著幹嗎?快打招呼啊!」長髮男子略顯靦腆的抓了抓頭,笑著斥責站立身旁的漂亮人兒,想必那就是他口中的兒子。

「阿姨好,我叫佟禮,前幾日祖奶奶突然不告而別,我估計她應該是偷跑回來了,妳們屋裡是不是有個叫做小西還小東的姑娘,年紀跟我差不多一般大,不曉得她醒來了沒?」脣紅齒白的漂亮男孩子,看來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語氣雖然焦急但態度穩重的像個小大人,和長髮男完全是兩個樣。

「你在說甚麼,我怎麼一句都沒聽明白?門在那邊,慢走不送。」雖說美男子養眼,但看見長髮男就讓瞳瞳媽想起那讓人煩躁的過去,她真心不想讓這不知是敵還是友的貴客進門。

「大姐,您行行好,我這兒子固執的很,就吵鬧著要見妳們屋裡頭那昏睡中的女孩一面,就一面!行嗎?」佟長青哭喪著臉向瞳瞳媽哀求著,要不是他那固執的兒子,他也不想跑到這來找祖奶奶啊!

「你說甚麼?昏睡?你們怎知屋裡......」從佟長青口中吐出來的話,讓瞳瞳媽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她不由自主的向前上下打量眼前兩人。

「媽!媽!奶奶!」屋裡傳來瞳瞳乍驚乍喜的呼喊,那個方向正是筱希的房間。

瞳瞳媽下意識轉頭看向女兒呼喊聲傳來的方向,正想舉步往回走去又擔心眼前這兩人趁亂溜進屋裡,正猶豫不決間,佟禮已按捺不住試圖跨步踏上前廊。

「慢著!你們站在這別動。」瞳瞳媽大聲喝止佟禮,「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站在原地等我,二是從哪來就從哪回去,要是敢擅自闖進來就別怪我不客氣!」她堅持不讓他們踏上祠堂的地板,向二人放話後轉身三步併成兩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大姐!」等到瞳瞳媽的身影走遠,長廊外才響起佟長青如夢初醒般的呼喊。他看著飄然遠去的瞳瞳媽心裡是萬般無奈,他可不想跟那傻兒子站在這大太陽底下罰站。

瞳瞳媽才剛到,就見老奶奶眼眶泛淚站在門邊手指著房裡,這舉動讓她以為筱希出了甚麼岔子,心慌之際緊張的往房內走去,下意識朝老奶奶手指的方向望去,才發現坐起身的筱希正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環顧四週。

聽見瞳瞳的呼喊,老奶奶是第一個衝進筱希房間裡的人。當她推開房門看見緩緩坐起身子的筱希,驚訝之餘心中瞬間湧起百般滋味,竟一時沒忍住轉身站在門邊就開始掉淚,多年的等待和心中的自責就這樣化成了淚水。

「筱希!妳醒了!」瞳瞳媽同樣心情激動萬分,「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奶奶?」筱希半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瞳瞳媽,似乎對眼前所見感到非常疑惑。

「對啊,我是奶奶,筱希妳總算醒來啦!」瞳瞳媽有太多話想對孫女說,但一時又不知該從哪開始說起,竟激動的脹紅了臉。

「噹噹!妳聽得見我嗎?」響亮的聲音劃破院子傳進屋內,房裡正因為筱希清醒而激動不已的三個女人頓時心中警鈴大響。

「院子裡有客人?」老奶奶疑惑的看著瞳瞳媽。

「長髮男帶著一個男孩子說要找......」瞳瞳媽轉頭看向坐在床上的筱希。

「長髮男?那個長髮男?怎麼可能?就連家族裡知道筱希的也沒幾人啊?」瞳瞳不太相信的看著瞳瞳媽。

「咚咚?你在哪啊?」筱希竟吃力的回應著那聲呼喊。

「妳真醒啦?我在院子裡,她們不讓我進去,我能進去嗎?」遠處的聲音聽起來誠懇又迫切,但還是不足以打動長年居住在祠堂裡這幾個女人的心。

「不行!」瞳瞳媽和瞳瞳異口同聲的大聲回應,沒把他們攆出去已是太寬容。

「咚咚,你先回去吧!」光這幾句話就讓筱希耗盡了全身力氣,她竟有點喘不過氣來。

不知是否躺了太久的緣故,筱希連說句話都顯得呼吸紊亂。這些年多虧瞳瞳細心照顧,在筱希逐年成長的同時未曾發生肌肉萎縮的狀態,只是以目前情形看來剛清醒的身體還是需要點時間適應。

「噹噹,別急著說話。剛醒來身體需要點時間恢復狀態,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妳。」佟禮也不廢話,聽見筱希說一句話就喘的厲害,馬上禮貌的提出下次再登門拜訪。

「咚咚,要記得來接我!」筱希最後這句話讓身邊的三個大人睜大了眼睛,她們聽得一頭霧水,怎麼這倆十來歲的孩子感覺像是小倆口?

「我會再來的,妳好好休息!」男孩的聲音越飄越遠,到後來再無一點聲音,看來是已經遠遠離開祠堂的範圍。

「筱希,喝點水。」瞳瞳心中有許多問號,好比說誰是咚咚?躺在床上昏迷多年的她是怎麼認識站在外頭那個男孩子?她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結果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心裡竟想女兒只要醒來就好。

「媽,辛苦了。」筱希伸手接過母親遞來的水杯,輕啜一口後誠懇的道了聲謝。

她仔細看著自己端著杯子的手,還有玻璃杯上映出那張好像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讓她有種一夕之間由四、五歲變成十四、十五歲的錯覺。看著看著竟不自覺笑了出來,輕抬下巴讓她終於發現身邊的大人們正呆愣地望著自己出神。

「阿太,妳眼睛怎麼紅紅的?」筱希眨眼看著始終不發一語的老奶奶。

記憶裡頂著灰白髮的阿太現在已變成滿頭銀白髮的漂亮老太太,筆挺的身板看起來比過去矮了許多。奶奶總是精神奕奕的臉龐現在寫滿了疲憊,濃密的黑短髮已轉成頗有個性的淺灰色。總是在身邊照顧自己的美麗母親,好像轉瞬間就變成美麗少婦,本來停止的時間就像被快轉,筱希心頭頓時冒起某種無法以言語形容的奇怪感受。

「外面風大,眼睛進沙子了。筱希能站起來嗎?」阿太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任誰都聽得出她剛哭過。

「我試試看。」筱希邊說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不料才剛把腳放到地板上,就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勉強撐著床頭邊的小桌子站起來,抬起腳想踏出一步卻不小心一個踉蹌跌坐床上,身邊幾人已嚇的刷白了臉。

「沒事,手腳好像還沒醒過來,感覺沒力氣。」筱希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其實她已全身汗濕。

「妳才剛醒過來,別太勉強自己的身子了。阿太希望妳能在這幾個月內盡快調整好身體的狀態,這幾天如果醫師過來,妳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妳醒了,知道嗎?」阿太的一番話似乎別有用意,筱希朝阿太點了點頭並沒多問。

老奶奶、瞳瞳和瞳瞳媽三人迅速的交換了眼神,她們隱約察覺筱希血液的秘密似乎已被醫療團隊發現,之所以讓筱希裝作還在昏迷中不過只是個拖延策略。

若醫療團隊發現筱希血液的秘密,那董事長不可能不知道,她們必須搶在董事長採取動作前讓筱希身體恢復至行動自如的狀態,如果可以弄清楚他們心裡打些甚麼主意是最好不過。

瞳瞳祖孫三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過的異常充實,白天一樣忙著集團的差事和打理祠堂,而輪值留守祠堂的那一個,必須身兼筱希貼身私人看護和復健治療師。

值日導師除了負責監督指導她生活上需要注意的細節外,還負責教導已落後多年的課業,光是教材準備就得耗去大半精力,還得想辦法瞞過可能隨時來訪的醫師。

夜裡四人相聚一塊時,除了分享彼此白天發生的事情外,偶而也會討論曾發生的實際案例。有時討論到激動處難免來場近身戰,每每近身戰結束已是凌晨時分,大家雖早已累癱只是可怕的善後工作讓人無法想休息就休息,必須趕在時間內悄悄將場地恢復原狀。

在教導的過程中,她們對筱希的表現感到非常詫異,就像對老祖宗千年傳下來的術法完全了然於胸那般,連過去未曾被發現的細節錯處都被她一一指出糾正,好像她才是最初撰寫佟家法術的那個人。

佟家獨有的淨化、結界、祭祀、降伏、招納、搬運法、陣法、療癒修復、醫療等各門少說也有上千種,筱希卻信手拈來像早已讀通透般,甚至於權祿、商賈、星象、氣運、風水、請神送神、蠱降等各種因應現代需求演化而來的術法都難不倒她。

醒來不過個把月時間,她們三個加起來近一百八十歲的人在術法領域已沒什麼可教筱希。

「妳怎麼懂這些?」老奶奶總會忍不住問筱希。

「阿太,那是祖奶奶和祖爺爺的法術啊,妳們不都會嗎?」筱希回答的理所當然。

「這一段怎麼可能會錯呢?」瞳瞳媽總對筱希提出修改的部分充滿質疑。

「中間有一段被跳過了,後面這一段又接的剛好,久而久之就少了一段。再補上這段效果會完全不一樣,奶奶妳試看看!」簡單一試就發現整個效果竟較過去更好,筱希補上的那段文字完美填滿了過去不足的部分,幾個女人納悶之餘卻又不得不感到佩服。

三人雖然忙碌精神卻越來越好,就連老奶奶日益蒼白的臉色也逐漸轉為紅潤,一起共事的大當家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畢竟好心情帶來的好氣色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大姐,妳最近雙頰微微泛紅心情也特好,走桃花運嗎?」這天忙完後,大當家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走甚麼桃花?家裡就幾個女人,出來最常見到的就是你。難道你對我有心動的感覺?」老奶奶丟去一個大白眼,伸手還沒來得及給大當家一記爆栗就已被對方擋下。

「話說回來,很久沒見筱希了,她最近好嗎?」大當家邊說邊偷瞄老奶奶的反應。

「我家最近缺糧,沒有足夠的餐食招待貴客。你不忙嗎?新董事長待你不錯嘛,還有時間四處溜達。我看小隊長都忙死了,回來沒幾天又扛了個大背包往外跑,你倒是好啊!」老奶奶看著窗外顧左右而言他,擺明了不歡迎大當家到家裡作客,這樣的態度讓大當家徹底起了疑心,更加確定祠堂裡一定有些甚麼事。

「正好也該給祠堂補貨了,清點庫存也是重要的正事啊!省的需要時發現要甚麼沒甚麼,還得撥電話招我過去,那多麻煩啊?您說是吧!」大當家打了個哈哈不以為意,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車子就開進了祠堂。

「發生甚麼事?」才下車老奶奶發現四周一片狼藉,看起來非常的不對勁。

「你們不能這樣!放手!」瞳瞳尖銳的叫聲從屋裡傳來,那聲音聽起來慌張又無助。

「你們在幹甚麼?」大當家氣急敗壞的跑去攔住正將筱希從房裡搬出來的黑衣人。

「董事長交代,將筱希小姐搬至隔離室觀察,我們現在必須將她帶走。」領頭的黑衣人機械式的回答,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這不可能,我並沒收到命令!」大當家強硬的阻擋不讓他們繼續前進。

「長官,大當家不讓我們動作,該怎麼辦?」黑衣人也不多話,當著大當家的面直接掏出手機撥給長官,交代清楚事發經過後直接將手機遞給大當家。「長官讓你聽電話。」

「這是爺爺的意思,你讓開。」才接過電話就聽見話筒那頭傳來新任董事長二兒子的聲音,口氣比黑衣人更冷。

「抱歉,我必須和董事長確認。」大當家雖感到詫異,還是堅持這事必須詢問董事長。

「請便。」二兒子說完直接將電話掛斷,他的舉動說明不管和誰確認結果都會一樣。

「董事長......」大當家直接撥給董事長,正當準備開口卻聽見董事長斥責的口氣。

「確實是老董事長的意思,遽聞前些日子有外人擅自闖入祠堂未被驅逐,那還是他第二次的拜訪,你怎麼都沒回報此事?」充滿威嚴的聲音只差沒當面說他夥同內賊勾結外人。

「我未發現有人闖入祠堂,而且這和遷移筱希至他處是兩件事,女祭師一直都是家族重要的資產,現在移動昏迷中的孩子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她需要家人的照顧。」大當家仍不死心的勸諫董事長,他知道新任董事長疑心更勝老董事長,知情不報或刻意隱匿都犯了他的大忌。

「那你覺得該怎麼做?」聲音裡透出某種危險的氣息。

「將筱希留在這裡,或是將女祭師舉家一起搬遷至另一處。伯父,她們不止是女祭師而已,我們都姓佟。」他太清楚這家女人有多重視彼此,為了保護彼此甚至連性命都能豁出去。

「如果我說不可能呢?」董事長表現出不許任何人忤逆自己的強勢。

「那我們得做好心理準備可能從此失去她們。」董事長的話讓大當家的心瞬間冷了半截,他看了眼站在身邊的老奶奶,老奶奶勉強的朝他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奶奶!」突然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當家赫然發現本該昏迷躺在擔架上的筱希正站在一旁痛哭,她腳邊躺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瞳瞳媽。

「將她帶走!」黑衣首領一聲令下,左右兩邊各一人用蠻力架起筱希,並將她拖著向前走。

「不行!」老奶奶一陣心急,直接抓了把透明白水晶撒向黑衣人。

「不能啊!」大當家眼看局勢一發不可收拾,還來不及阻止,老奶奶已讓反彈回來的咒術震的當眾吐了一大口鮮血。

「您忘了和家族簽的千年約定嗎?您會死的!」大當家著急的一手護著老奶奶心脈,另一手結起手印化開剛佈下的陣法,他無法讓這善良的老人在他眼前就這麼死去。

「阿太!」筱希的呼喊悲傷又淒厲,她不知道為甚麼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熟知的法術也完全施展不開,她不知道為甚麼自己和家人得承受這樣的待遇,她們不是自己的家人嗎?

隨著筱希逐漸失控的情緒,四面八方的風漸漸將地上的落葉捲至半空,嗚嗚聲響就像人在哭泣。漩渦般的風將落葉塵土匯集成肉眼可見的一堵牆,將祠堂與外界完全隔絕,明亮的白天瞬間變成黃昏的顏色,駐足在祠堂裡的人被鋪天蓋地迎面來的沙塵整的睜不開眼睛。

「瞳瞳,快去阻止筱希。」老奶奶著急的緊掐著瞳瞳的手,風的強勁讓她打從心底感覺不妙,她知道筱希連神識都快被漩渦影響至完全失控,但還是晚了一步。

「懷揣惡意的人將被惡意吞沒,製造死亡的人將被死亡尾隨......」筱希站在漩渦中心點閉著雙眼張開了雙手,兩把聲調同時從她口中傳出同時夾雜著奇怪的共鳴聲,四周的人卻始終聽不清她說甚麼。

「筱希!不行!筱希!媽媽在這裡啊!」瞳瞳著急上前阻攔筱希,可是她腳下的土地就像會轉動般,無論瞳瞳再怎麼努力奔跑都靠近不了筱希。

喀啷!

「糟了。」看著碎了一地的杯子,佟禮來不及解釋就往門外衝出去。

「怎麼回事啊?」長青滿臉問號,他可不想因為寶貝兒子挨老婆罵。

「噹噹出事了!」大男孩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懼。

「甚麼?」長青倒抽一口涼氣,這可是大事,看來只好帶兒子走捷徑闖祠堂了。

*

夜裡,伴隨夏子和小秋勻稱呼吸聲的還有在隱隱作響的鈴鐺。

「都睡著了嗎?」嬸婆探頭問夏子奶奶,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在走進房間時瞬間被完全撫平,變成讓人側目的美麗少婦。

「都睡著了,妳怎麼這麼不小心哪?要不是我,這鈴鐺可能就被她倆帶走了。」夏子奶奶無奈的看著少婦並將那串隱隱作響的鈴鐺遞給她。

「媽,她倆還要在這待多久啊?讓人整天提心吊膽的,還是趕緊送她們下山吧?」美麗少婦苦笑著對夏子奶奶說。

「妳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嘛?拿來替換的鈴鐺呢?」夏子奶奶竟好笑的看著少婦,她還不想這麼早將孫子送回去。

「在這!不是啊,媽,反正以後夏子還是得回來,讓她在外頭多磨練幾天也好啊!」少婦將帶來替換的鈴鐺用力塞進已睡死的小秋手中,不死心的繼續努力說服母親。

「誰知道那時我還在不在呢?」雖然口氣輕輕的,在少婦心裡就像重重的一錘。

「都不知道夏子這孩子是真傻還假傻,連小秋都發現不對勁,她怎麼能像甚麼都沒看見一樣,整天淨想著帶陌生人回來村子玩耍兼拆家?」少婦無奈地小聲嘀咕。

「妳是因為被孩子霸佔了房間在鬧脾氣吧?不要囉嗦,快回去妳家,孩子的爸還在等妳吃飯吧!」夏子奶奶不留情面的將少婦推出大門,算算時間孩子們也差不多該從幻術中醒了。

才剛把大門關上,就聽見後側傳來的腳步聲,回頭看正是揉著眼睛的夏子。

「夏子妳怎麼起床了?剛不是睡了嗎?」心中暗自捏把冷汗,還故作鎮定的走向夏子。

「還沒洗澡,也不知怎麼就睡著了。」夏子可能真累了,眼睛半瞇著在桌上找水喝。

「睡著了就繼續睡吧!這麼晚了,明天再洗也沒關係,喝水後趕緊回房接著睡啊!」在夏子耳邊輕聲說半催眠似的話語,奶奶眼裡裝的是滿滿的疼愛。

「奶奶,您剛在跟誰說話啊?」夏子像突然清醒的問道。

「沒有啊,妳是做夢了吧?」奶奶毫不猶豫的直接回答。

「是嗎?那是我聽錯了吧?我回房睡覺了,奶奶晚安。」夏子放下水杯後,輕輕抱了奶奶一下,轉身又瞇起了雙眼看似非常的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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