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Chapter2-1 接下挑戰

假期很快的過去,一樣的太陽、一樣的空氣、一樣疲倦的人們、一樣變換的四季;忙碌的打卡機、忙碌的影印紙、忙碌的電腦以及忙碌的腦袋,城市眨眼間又活了過來。

一早,周珈薇走進藝術一部,幾個職員正低聲討論著,見她進門,黃依茜連忙和她打招呼:「珈薇姐,早安!」

其他幾個職員也紛紛道早,周珈薇淺淺一笑禮貌回應,這個部門的職員都很友善、也有一定的能力在,對於她的空降雖然不解,卻也沒有對她多加刁難,在職場實在是難能可貴的存在。

剛要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周珈薇留意到他們的談話聲突然停了下來,錯愕的抬頭,只見方才聊天的三個人彼此擠眉弄眼,一個個欲言又止。

「你們……有話想跟我說嗎?」最後周珈薇懶得等了,索性直接提問。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長直髮的穎葶被硬是推了出來,那是藝術一部裡年紀最小的職員,才剛從大學畢業不久。周珈薇對她的能力倒是欣賞,雖說平常安安靜靜的,不過交代給她的事情都會做好,對於各項細節都很注意,把一些難搞的藝術檔案交給她處理也不用擔心。

只是,他們到底想說什麼?

「那個……珈薇姐。」穎葶糾結著該怎麼開口,「就是,采綾姐……就是前任總監還在世的時候,其實有一個計畫案正準備推行。」

「嗯,我有聽說,不過社長說因為當時合作還沒談攏,所以前總監過世後公司就直接婉拒對方了不是嗎?」

「是……是這樣沒錯。」見穎葶話沒說到重點,一旁的阿康忍不住插話:「我們聽說上週末對方又來向社長表明合作意願,所以今天晨會有可能會討論這件事。」

還沉思著,周珈薇注意到整個部門的人都往他們這裡望來,顯然對這件事相當關注。她大概明白了眾人的意思:「你們……想接嗎?」

眼前的人們紛紛抿唇、暗自交換眼神,最終誠實的點了點頭,那好歹是簡采綾的遺願,他們怎麼也想替她完成。見他們一致點頭,周珈薇肯定的頷首:「沒問題啊,既然當初是我們這個部門的案子,這次應該也會分到我們這邊。既然當時都已經準備推行了,代表社長那邊同意合作……最近也沒什麼大案子,多接一個case應該沒問題——只要社長那邊開口,我們就接。」

「可是——」

「開晨會囉!」幾個人還焦急著想說些什麼,櫃台的工讀生小妹忽然打開藝術一部的玻璃門喚著,他們只能將話題暫時結束,魚貫走向會議室開會。

走在後頭,望著周珈薇的背影,一部的職員們沒有因為她方才的話而安心。當初那個案子其實受到二部成員的阻撓,是簡采綾和二部成員幾番大吵才保下來的。雖然共事不久,可周珈薇看起來就是個軟性子的人,這次能保下這個案子嗎?他們壓根不敢肯定。

走進會議室,藝術一部和藝術二部分坐兩邊,社長早等在裡頭,會議例行公事的討論接下來的企劃,以及目前企劃的進度,從場刊到布展、撤展,一絲都不得馬虎。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尾聲,社長果真開口提了合作案的事:「大家應該都還記得簡總監先前商談的那件社區合作案吧?」

社區合作案?周珈薇一愣,REBIRTH接的案子通常都是藝術展相關以及美術文宣、公共機關合作,方才黃依茜他們提起時她沒多想,沒想到居然是社區合作案?

「那件合作案不是推掉了嗎?」二部的職員有些不滿的開口。

「是推掉了,不過上週社區村長又來拜託我們。」社長淺淺一笑,「我想再跟大家討論看看接案意願,不過因為工程浩大,如果要接的話希望兩個部門可以一起合作完成。」

「社長,那個社區要的只是圍牆彩繪,這種事交給一般小公司就可以了,怎麼會要REBIRTH去做?」

周珈薇根本有聽沒有懂,悄悄向坐在旁邊的黃依茜使眼色,示意她解釋狀況。

兩人小聲的交談著,周珈薇聽了許久才聽懂來龍去脈。某個社區需要進行翻修,希望能夠改善破舊的樣貌,偏偏其他都談好了,最重要的圍牆彩繪卻出了問題,找了幾家藝術公司都沒人願意接,最後在介紹下輾轉聯繫上REBIRTH,好不容易簡采綾獨排眾議接下了案子,卻沒料到她驟然離世。

社區圍牆彩繪嗎?周珈薇淺淺一笑,還挺有意思的。

「我們這種大公司,去做這種小工程,也太羞辱人了吧。村長也不看看我們平常接的都是什麼案子,我們去做社區圍牆彩繪?會笑掉別人大牙!」

「為什麼?」黃依茜向來性子急,不滿的反嗆,「REBIRTH是藝術公司,圍牆彩繪也是藝術工作,藝術公司做藝術工作有什麼好讓人笑的?」

「拜託,藝術公司也有高低之分,REBIRTH是國內藝術界公認的一流藝術公司,要我們去做圍牆彩繪?恕我直言,我做不到。何況連其他小型藝術策畫公司都不願意接,自然是覺得接這種案子有損專業形象,也讓公司專業掉價。」

「你覺得藝術很高尚嗎?」會議室內火藥味逐漸加深,周珈薇忽然幽幽地問了句,方才說話的女人愣了愣,像是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見她沉默,周珈薇再次開口:「妳覺得藝術是有高低之分的嗎?對妳而言藝術是名氣?有名的公司做出來的才是藝術、沒有名的公司做出來的就是小咖;只有高級的展演廳做出來的才叫藝術,街邊的圍牆彩繪就是不入流的東西,對你而言藝術是這樣嗎?」

「妳、妳根本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REBIRTH創立的宗旨是重生,藝術讓人重生、好的展演讓閱覽者重生、社區圍牆的翻修讓舊街道重生,明明同是藝術,有什麼高低之分?我們現在在公司工作,可是過去學設計時也學過街道彩繪,難道現在的妳就比較高尚,過去畫街道彩繪的妳就比較廉價嗎?」

周珈薇說得鏗鏘有力,下意識瞥了眼韓蘶媛,她身為二部總監,從頭到尾都沒表示半句,放任自己的屬下瘋狗般亂叫,莫名的讓人不爽。

「怎麼會沒有高低之分?我們平常在做展演工作的人,跑去接這種廉價藝術就是讓公司掉價!」

「啪」的一聲,周珈薇將手上的資料夾摔上桌子,一骨碌起身,毫不客氣的瞪著女人,凌厲道:「今天蘋果公司去接小眾的3C產品,人們依舊會為了它的名氣與品質購買,能夠把他人認為隨隨便便就能完成的案子做到最好,才是一家藝術公司的根本。為了這種荒唐的理由而拒絕接案,妳把REBIRTH當成什麼了?」

「搞清楚,不是廉價藝術讓公司掉價,而是妳的心態,讓整個藝術產業為妳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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