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CH.3-前哨站

     “Sorry.   ”他說,“Bruce   Banner,   nice   to   meet   you.”

     “Doctor.”寇森點頭致意,史蒂夫同樣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布魯斯·班納在前一晚就看過了詳細的資料,鑑於向他遞出橄欖枝的神盾局女特工武力驚人,他不得不接受。或者說,由於學術上的專業問題,他必須接受。

     反正尼克·弗瑞說過,布魯斯才是他要找的那一位。

     “我知道你們,那麼現在呢?要直面戰場嗎?”他坐下,戰機闔上艙門,開始移動。

     “我們得先和其他人會合。”寇森將頭罩式耳機掛到了頭上,玲瓏小巧的麥克風正對著他的下巴。

     布魯斯無聲地頜首,一轉頭就瞧見正在和夏洛特講解些什麼的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發現了這道視線,便停下動作。

     “May   I   help   you?”

     “不,”他彷彿是羞澀地微笑了一下,“只是覺得……這場面很難得。”

     “我睡了70年,總要適應現代社會,以及幫助洛蒂認識正常社會。”

     “洛蒂。”布魯斯重複道,“妳叫夏洛特·羅傑斯?我可以也稱呼妳洛蒂嗎?”

     夏洛特清淺的綠眸望了過來,金色的柔軟長髮和她的養父幾乎如出一轍。她眨了眨眼,“你知道我是……”

     “我知道,甜心。但是那不重要,妳只不過是被壞人奪走一個童年,它並不會改變妳仍然是善良的事實。”

     他面對孩童永遠多更多耐心,“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好自己,如果打不過敵人,躲起來。”

     她點點頭,露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她還在練習----

     戰機隱隱約約壓下了頭,從駕駛艙的玻璃往外看,除了看見一整片發黑的海水,還有一個模糊的黑影。黑影首尖尾寬,甲板上置放數架F-22猛禽戰機和具備垂直起降功能的昆式戰機。

     他們走下跑道,一名紅頭髮的女特工隨即和一旁的寇森招了招手。

     黑寡婦的美麗是充滿攻擊性的、侵略性的美,既艷麗又殘酷,然而她和在場的人士們都有一項共同點----

     ----善念。

     娜塔莎·羅曼諾夫第一眼關注的是和美國隊長一樣、擁有一頭漂亮金髮的小不點。她和她都在慘絕人寰的手術下失去了什麼,同樣的年紀、同樣的絕望和恐懼。

     “Agent   Romanoff.”幾個人跟著喊。夏洛特觀察著周遭,水氣好像白霧一樣縈繞這艘航空母艦,她有點疑惑這個中轉站的必要性。

     九頭蛇告訴她,暴露就是死亡,隱瞞才能生存。雖然她的身份不是祕密了,不過看起來也沒有要處決她的意思。只是戰艦的體積很大,那個據說要攻打地球的敵人很可能會發現這裡。

     更何況敵人手上好像還擁有她抱了64年的抱枕。

     立方體冰冰涼涼,要是戰爭打完後,她可以再度有個一樣冰涼的東西當作睡覺玩偶,那就會很棒。

     夏洛特一邊走一邊出神,直到耳邊傳來一陣轟轟的引擎破風聲才回過神來。

     “請入內吧,否則各位因為呼吸困難而從這裡摔進海裡……”娜塔莎聳聳肩。

     “它會飛?”史蒂夫問。

     “More   than   meet   the   eyes.”

     “它會隱藏。”夏洛特冷不防說,接著她收穫三道驚訝的目光和一道欣賞的視線,“他們說,'hide,   and   survive.'”

     “小不點很聰明。”娜塔莎朝她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這輪廓令她恍惚了幾秒鐘,隨即又回到現實。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的一些平凡舉動都藏著他的影子,那道年輕身影是她曾經的伊甸園,也同時是永遠的午夜惡夢。

     “盤點動力爬升值,正常。水壓洩載閥關閉,正常。”

     “手動調校節數,扇片轉速加升71。”

     “啟動反偵測覆艦系統,雷達回收成功。”

     艦橋是最忙碌與緊湊的地方,史蒂夫一手牽著養女,另一隻手插在皮褲口袋中,有些感慨地環顧一圈。

     尼克·弗瑞站在艦長台上,底下的副指揮官席則是一名女性----他的副局長。

     “Gentlemen,”尼克轉過身,“誠摯感謝各位援助。”

     “我要待多久?”布魯斯直接了當,“你知道……這東西其實也擋不了他的攻擊多久,if。”

     “只要宇宙魔方到手,你就可以走了。”他說。

     “你們的進度如何?”

     “正在掃描地球上的無線攝影機,神盾局有聯合國的直接授權,國家政要的眼睛我們都有。”

     “手機、筆記型電腦,只要能和衛星連結,”寇森雙臂環胸,補充道,“那就是我們的耳目。”

     夏洛特輕輕拉了拉史蒂夫的袖子,“可以讓他們測看看我。”

     他剛想搖頭,娜塔莎已經拎著一台小型的放射線偵測頻走過來。小女孩自覺地張開的手臂靠近,順便轉了一個圈。

     “識別需要15分鐘。”女特工又朝她調皮地眨眼睛。

     “你們有光譜儀嗎?”博士問。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我需要一間實驗室。你們把光譜儀架出去,校準射線頻率,我會設計追蹤系統、辨認濃度。”他脫掉灰色外套,看上去彷彿要準備和什麼人來一架,“至少可以排除一些地方,縮小範圍。”

     “Agent   Romanoff,   ”尼克點頭,指示了一個方向,“bring   Doctor   to   his   lab.”

     “Roger   that.”

     幾分鐘的時間,原地只剩下父女倆和寇森探員。艦橋角落的平台外有防護欄杆,她趴在那上面,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養父和偽九頭蛇的談話內容好像在考古,夏洛特一邊聽,一邊發呆。

     和偷偷練習微笑的弧度,剛才被女特工嘲笑,說她笑起來像抽筋。

     只是她沒想到寇森居然是美國隊長的超級大粉絲。她仍然在九頭蛇中的那段時間裡,超級士兵和咆哮突擊隊一直都是施密特的頭號敵人。她總是聽見名字,不過那群人從未讓她看見他們的長相。

     原來超級士兵長得很好看,他們都好看,只是好看的地方不一樣。雅典娜和其他受試者是為了剷除美軍,而現在美軍英雄是雅典娜的父親。

     超級奇怪。

     “找到符合地點,可能性百分之67。”下面一位探員抬頭喊。

     她轉過頭看,螢幕上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但是偏向陰柔,然而稜角帶來了陽剛。她知道那是洛基。

     探員的目光搜索尼克·弗瑞的位置,瞧見她的時候驀地瞳孔滯縮。只不過這份驚愕隱藏得十分完美,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在哪裡?”

     “德國斯圖加特,庫寧街28號。他沒有躲起來。”

     “隊長,”局長說,“你的時刻,我派一個支援給你。”

     史蒂夫認真地點了點頭,“洛蒂,走吧。”

     *  

     斯圖加特庫寧街28號。一個富麗堂皇的宴會場所,低俗、庸才、混亂、不堪,螻蟻臨死前的骯髒取暖地。

     他優雅地繫上最後一顆鈕扣,凌亂的黑色碎髮披在肩上,卻顯現出一種奇異的美感。

     一種破碎的,神聖的,不可侵犯的,加西莫多愛情般的美感。

     Chamber   Music悠悠蕩蕩,酒杯觥籌交錯。男人一雙墨綠色的眼眸冷冷地瞅視著廳堂中央一群貴婦和富豪的談笑風生,嘴角忍不住嘲諷似地勾了起來。

     他想,孤獨者的自我麻痺,放浪形骸的無用自由,軀殼束縛靈魂和天性。可笑的是,天性卻會打破軀殼,這些假象美好極了,只是都是謊言。

     而謊言,需要更多謊言遮蔽。

     兩支箭矢無聲無息地射穿脆弱的頭顱,監控與安保系統彷彿風化得不堪一擊的麥片石。

     他手裡叼著一柄尖端鑲著藍色晶球的權杖,淡定瀟灑地由宴會廳正前上方的右側旋轉樓梯悠然走下。一邊走,權杖產生虛影,慢慢地等了身。

     男人的一身西裝褪了色,墨綠色與金色交織的袍式貼身戰服逐漸浮出來。這衣著的色調奇怪,然而被他硬生生穿出了矜貴與高檔奢華的氣息。

     巨大山羊角的金頭盔將黑髮包裹起來,他仍然紳士,又凌厲得像是殺神。

     洛基不顧旁人的驚聲尖叫,反倒享受地瞇了瞇雙眸,接著鎖定了一個倒楣鬼。權杖直抵心窩,按倒,抽出虹膜掃描器----

     ----對準倒楣鬼的眼球狠狠往下一插。

     慘叫聲簡直是轟然海嘯。

     人群驚慌地奔逃四散,小提琴琴弦和弓的摩擦猶如利劍在廳堂的壁間撞擊。阿斯嘉小王子咧出了抹惡劣的笑意,更享受了。

     綠色披風隨著步伐搖曳翩翩,宴會廳外的廣場聚集了竄逃的平民。幾道金光閃過,一個小王子變成了擁有立體音響系統的七八個小王子。

     昆式戰機的監控屏幕上播放著這條消息,畫面被分成了四格。史蒂夫換下西裝、重披星條旗,盾牌扣在左手臂上閃爍光芒。

     夏洛特默默地拉好了黑色防彈制服的拉鍊,娜塔莎的紅頭髮再度從腦中流過。

     “這種出場我只見過一次。”美國隊長皺眉,“他殺了數百萬人。”

     “他看起來很開心,”她看著洛基帶著征服欲的表情,直到屏幕中那聲“Kneel!”的迴音散去,才繼續說,“他是在……”她想一下那個詞,“搞叛逆嗎?”

     “我不知道,洛蒂。但他應該被阻止。”

     史蒂夫按下艙門開關,獵獵的風灌了進來。他提醒養女背好滑翔翼,接著一躍而下、趁著一棟建築的房頂緩解沖力,隨即毫不猶豫地跳落地面,左手臂一抬,反射掉了一股直向一位老先生攻擊的熒藍色激光。

     洛基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好半晌才從地上站起來。

     “哈,the   soldier.   被時代淘汰的人。”

     “過時的不是只有我一個。”

     一腿踹倒洛基的夏洛特有點不敢相信養父居然把她一起拖下水。

     “洛基,放下武器,投降。”女特工的聲音從上方飛來的戰機擴音器響起。巨鳥敏捷地避開權杖的攻擊激光,調出機槍朝不知死活的小王子螺旋噴發子彈。

     夏洛特向後滾了兩圈,趁著養父和怪人打架的空檔一拳砸廢滑翔翼的關節軸,站在原地不太曉得要幹什麼。

     她過去只殺人,不救人,現在的處境讓她覺得很尷尬。

     不然她去搶那把權杖好了。

     洛基會魔法,阿斯嘉小王子的幻術九界第一。但只要夠快、夠小、夠神不知鬼不覺,他就看不見。

     她趁著所有人都被天際線一道新加入戰局的金紅色流光吸引的那一刻,猛地蹲身起跳、雙手一撲,直直朝權杖撞了過去。

     2倍化的標準體重令毫無防備的洛基微小地踉蹌了幾步,他剛重新平衡住身體、再度將手伸向權杖……

     頂端的藍色尖球突兀地爆開一陣光暈,這柄象徵侵略軍元帥的璽印居然從他手裡飛了出來,帶著還掛在上面的夏洛特一齊摔落在數公尺外的磚石路面上。

     人眾嘩然,有些見識過二戰戰場和超級士兵英勇事蹟的老人家決絕地圍了上去。史蒂夫愣了片刻,有這麼一瞬間不曉得該關心養女還是降落在自己身旁的鋼鐵人。

     洛基的臉出現一絲裂痕。

     “God,   what's   that?我發誓我沒有把小孩用掌心炮轟走的習慣。等等,也不是我的錯吧?我有對準她嗎?沒有。……賈維斯幫我確認一下我有沒有做出這種缺德事。……Yep,   I   don't.”

     “閉嘴,東尼。飛出去的小不點可是隊長的女兒。”娜塔莎的聲音從擴音器響起,“好消息是,我們有點問題了。”

     史蒂夫覺得接誰的話都不對勁,“洛蒂!”

     “隊長有女兒?!”東尼·史塔克差點驚悚得把自己嗆死,“那老傢伙的文件裡怎麼沒說?!”

     “因為我在最後一頁,我是外援。”

     夏洛特好像一點事也沒有,不過右手肘已經擦破了一塊皮肉,碎石和鮮血沾在一起。

     “Wow,我承認我沒看完,my   bad。”他轉過頭示意,接著被小女孩的慘狀震驚得無以復加,“……隊長,你是認真的嗎?”

     “先收繳他的武器。”美國隊長忍住了回頭的衝動,沉沉地看著洛基,說,“降,或者神盾局將會採取激烈手段。”

     小王子兩邊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在天上盤旋的昆式戰機,默默地坐下、舉起雙手,警戒地道,“我降。”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