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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事第十二條規則/破曉之前

夜未央,凜凜寒風血滾燙。願歸鄉,遙遙長路盡荒唐。

「兄長!」女孩從病榻上猛地坐起,爆開的疼痛只能倒吸口氣又緩慢躺下。

  女孩躺在病榻上,細細回想釐清現狀,只記得兄長他驚恐嚴肅的表情,背上被砍的劇痛讓她陷入了黑暗中。

  照這情勢,小漾應該滅了他們,無論是否有無要拿回的東西。

  在女孩神遊時,門拉開的動靜讓她警覺,下意識要摸隨身的武器,卻摸了空。

「兔兔?醒了嗎?」一雙高跟玻璃鞋踩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輕柔的嗓音帶著不確定,既害怕又期待。

  女孩轉頭看向來者,對方臉上嚴肅的神情放鬆笑了,立刻走到床邊。

「⋯⋯漾,兄長他⋯⋯?」兔兔說出的只有氣音,乾涸的喉嚨如火燒般難受。

「無事,他們先去了。」協助兔兔起身,把她的傘和新的服飾放到她的懷裡,小漾柔聲安慰,那是她獨有柔中帶剛的霸氣:「養好傷,艾斯會帶妳去和初見會合的,好嗎?」

  感激又激動的點頭:「好。」

  煞氣濃重,煙硝味瀰漫在雨中久久不散。

  白色精緻的服飾染成美豔的紅,象徵慈悲的法杖送出了憐憫的終。初見居高臨下的看著遍地傀儡殘骸,杖抵著單臂人的背,眼神盡是輕蔑,身邊夥伴們緊握最後的意志搏鬥著,一招一式都是夜幕最耀眼的光。

  黑暗中突兀的光乍現,緊接不同的腳步聲走進,兩名弓箭手立刻將箭矢的方向瞄準,適應了黑暗後看清來者,持著弓懵圈了。

「你們也太久了吧?難道不知道這裡的空間也是被扭曲的?不是你們的空間還沒破?」突如其來的聒噪聲一下子將疲憊的眾人吸引過去。

  一名拿著杖的金髮男子,繞過樹叢走進,悠哉的姿勢與步伐卻毫無破防的空隙。

「艾斯?你咋現在才來?」初見將杖移開底下的人,嫌棄的甩掉沾染杖上的血漬。

「不歡迎?」爽朗的輕笑在這戰場上顯得格格不入,他微微側身,小虎牙露的些許得意道:「也不瞅我帶誰來了,初見兄?」

  一個女孩,白色華服的女孩,和初見同款式,精巧細緻的錦織緞及印文假不了。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除了傘還多了萬花門派的筆。

「兔兔!」茶茶驚喜的蹦過去,上下繞圈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妳的傷⋯⋯?」

「艾斯你把她帶來?天⋯⋯妳怎麼來了?」初見狠瞪了眼嬉皮笑臉的艾斯,快速的走到兔兔旁,擔憂到心都疼了,而將最忌諱的背部留給敵人。

「兄長!」轉了一圈炫耀自己的服飾和他的成套,天真無邪的口吻依舊:「我也是主戰力呢!」

    一杖擎天,混雜綠光的金色梵音直線朝著他們。

察覺對方的小動作,立刻轉向的一箭,精準將招式打落,與此同時,菁菁一抬手,優雅劃出的紫花沈睡了他們內力。

  兩個人相視而笑,北辰和菁菁所站的位置正好在範圍彈性最廣之處,配合的很漂亮。

  艾斯早在初見過來時,手中的杖神不知鬼不覺的輕輕敲地,形成一個小護盾把兔兔為中心的小團體保護,讓外面的夥伴能放開戰鬥。

  在兄妹重聚的感人時光,艾斯眼觀八方尋找著突破空間的裂痕,在來的路上小漾有提醒,他們據點多有狡詐,空間陣在他們手裡用的令人嗤之以鼻。

「芋頭,風來!」宇天耍著花槍打趴跳出來的援兵,朝著扛著重劍的芋頭歡樂的喊著。

  底盤沈穩,臂膀因出力而冒出青筋,雙手握緊劍柄提起運著內力,掀起金耀的旋風,硬把細雨演成狂風驟雨。

  再一劍指天,圓形金圈的劍陣壓下,時間恰好壓在羽梵的太極陣之前,使他沒辦法順利出招。

  幾個後跳拉開距離,躲過對方弓箭手的箭矢,扭頭對宇天使眼色:「弓箭手。」

「收到。」高躍突刺,正面迎擊,一把實箭劃破臉頰,他仍不遲疑直接刺穿了弓箭女孩的,低調奢華的收割戰果。

  另一戰況也已白熱化。

  細雨漸漸停歇,天卻仍灰濛一片仿若隨時再一場傾盆。

  一個影子在半空旋轉,紅白絲帶迴繞,讓阿淵他們混亂而無法順利的使出招式。

「陰險!」星兒橫著武器,耀眼的紫色蓮花綻放於腳下,護著自己人。

  藍色的劍氣斬斷對方的絲帶,後方暴衝幻影的虎嘯,目標卻是在地上的雙刃女子。

「小人偷襲什麼?」啾妹後閃讓對面的招式打空,嘴裡更也不饒人,「男子漢打女孩要臉嗎?」

「呵,哪來的女孩?」白淺冷笑,撐開傘就是大招,淡藍水圈仿若魚躍龍門,錦鯉幻象造成的是內傷。

  沒有實質感,反而打到了對方即時展開的護盾。

  對面的岩石角落站了個臉上有疤的僧人,他的杖在攻擊前就打出了金色半圓罩住了他們。

  一箭穿心,上方劃破空氣的箭矢直線射擊,狠戾穿破護盾劃傷ㄦ躲在之中的啾妹的臉,不給他們反應,一個影子從上壁岩跳下,在半空再落下用氣凝成的綠箭,再次對敵人造成影響。

「阿淵、夜夜控住那光頭。」成了白麓子弟的東華,多段攻兒擊後輕巧落地,淡然的讓一襲黑衣的夜華再次使招。

「光頭啊挺亮⋯⋯」樂樂和阿離交頭接耳竊笑,星兒笑到岔氣還不忘用藤蔓讓隊友多一層保障。

  持劍的手揮舞,算準了距離突進,於身前矩形落下劍氣,使原本在互動裡的僧人和雙刃者反而作繭自縛;於此,阿淵握緊棍,以左腳為重心讓右半邊有更靈活的空間掃去,虎樣虛影躍然而出,雙重傷害。

  收招同時後跳,閃過其他敵人襲擊,傘修的夥伴立刻下了水圈作為防護。

  在阿淵他們對角線的是持杖的夥伴,小刻蓄勢等待這時機,運轉著內功讓身周覆上一層金圈。杖引並存著手勢橫揮,金色旋風應聲而起,再多增添些禁錮,身形突近抬手就砸下重擊。

「停手!」女子以長槍利刃抵著星兒的後頸,話語因憤怒而顫抖:「卑賤小人!有必要趕盡殺絕嗎!還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妳不會算數?」東華反諷,雖然事實也是如此。現場乍看之下,他們的人比較多,但對方藏在暗處的支援更多。

「閉嘴!」女子惱羞成怒,她惡狠狠的看向身為最沒防禦技能的白麓東華。

「千璇別和他廢話!」啾妹踉蹌直起身,反握著雙刃向旁邊的僧人給了眼神,再次發起攻擊。

  千璇的長槍也有了動作。

「這可不行喔。」子離在暗處畫了一筆,花瓣煉成暗器,將槍刃打偏,卻還是在頸項留下血痕。

  順著花瓣的勁,千璇轉槍以槍身掃了星兒的後膝,沒有防備的跪倒封。

「嘶⋯⋯混帳⋯⋯」太疼了,星兒以手撐地一時站不起身。

  看到情況的清風,眼神陰晦閃過一絲狠絕,動作卻優雅的收劍,原本還在等他攻擊而防範的啾妹被這操作思考斷片了,而讓夜華和西掰有了破口。

  白皮靴踏在泥地上,深淺一致的鞋印穩重,紅色的眼瞳轉為暗,一步詮釋著儒家風雅之姿,一步悠揚弦音自內而生,再一步,壓低重心ㄧ腳靈巧離地身形原地消失位移到對方前方,進入鶴鳴狀態,剎那,劍出鞘,血花綻放。

「死吧。」

  血雨腥風。

  喀擦,裂痕破碎,已有歷經過類似情境的菁菁一行人,在宇天的長槍抽離的瞬間散開。

「又來。」菁菁咋舌,也讓她的招式涵蓋最大範圍讓所有隊友在花紋之內。

  兩個截然不同場地、下著同樣的雨,相似的血味很濃殺氣很重,眨眼間合而為一。

  既是沙漠又為樹叢,雙方夥伴再次重聚。

  護著自己妹妹的初見,執起杖低聲吟詠著梵音,化為實體的印文圍繞,低啞的歌聲彷彿為即將到來的結局送葬。

「這才是真正的據點。」艾斯把玩著錫杖,嗜血的心情高漲。

「茶啊,把武當和會飛的打掉。」菁菁低聲說了句。兩名女子化成紫蝶般借助地形與藤蔓飛舞,移動速度忽快忽慢、若即若離,朵朵花開堪比刃刺割裂最深沉的傷痛。

  戰場的對角面,豔麗奪目的紫光反折雨夜殘月的光芒,盛開的蓮花虔誠供奉生命脆弱的模樣,悲憫之下的殘忍。

「兔兔,照顧好自己,別受傷了。」初見整理下女孩的頭髮,久違的笑容再次浮現:「走吧,送他們上路。」

兄妹倆朝著反方向,杖和傘雙雙出招。

  劍出橫劃,在每一個頓點留下劍氣,陣法油然而生,配合著殺紅眼的清風,身為同門的夜華和西掰壓制了啾妹反擊意圖。

「星兒還行嗎?」樂樂攙扶她起身,擔憂她的傷。

脖子沒出大血、再動動腳筋,星兒笑了:「好的不能再好,滅了他們!」

  以筆為劍,和撐著傘的女孩們投入了戰場各方。

  阿光和阿比師徒腹心相照,在芋頭打出一個漂亮的劍盾時,將杖貼地掃去,隨即躍的老高前後向著蔡氏擊出深厚的掌氣。

  宇天在最核心的站位,長槍靈活舞著,速度快而力道強勁,一招一式和一對男女天忍周旋,二對一並非公平,身上多了不少傷,然欲強則強的天王血性被激發,或許還加上他們先前惹的仇恨。後跳拉開距離後跳躍俯衝,命中了其中一人的要害,噴濺的血花為俊朗的臉龐平添一抹嗜血魅力。

  狂風席捲而來,雨勢突增傾盆如注。

  夜幕中,金紅的火花四濺,棍和杖正面硬抗,石頭雙手握緊自己的棍穩住身,底盤穩若磐石,一個發力棍和腿併出,結實掃到對方腰腹。

  自己也因後座力退了幾步,餘光瞄見一把火刃就要刺穿眼,反應很快的下腰躲過。原本被清風他們拉住的啾妹,陷入瘋狂的她見人就掃。

「阿淵先把光頭殺了!」衝刺過來的血人清風和同樣狼狽的夜華西掰,人未到聲先到。

  待在左翼的阿淵借夜雨的黑隱藏自己,聽到指令後很歡樂的把棍舞的風聲水起的,突進到僧人的眼前,打得他顯得弱小無助,雖然一點也不可憐。

  樹梢間,晃來盪去的黑影輕盈靈活,時不時射出的箭矢幽綠的光泛在雨幕裡顯得詭譎。

「阿月師兄,你說若奪回玉璽能讓歿回來嗎?」翠影眼神如鷹直鉤著底下飄著的姬琴,她的傘真的很礙眼。

  白麓首席耳聞,拉著弓弦的手有些鬆動又再度拉緊瞄準戰場,專注凝眸,沈默許久後輕聲回答了小師妹的問題:「不妨一試。」

  得到了首肯,再次擺好架勢,快狠準一箭射出了希望,讓撐開傘準備治療自己人的姬琴連手帶傘分離,暴烈的失臂之痛讓她只能發出慘叫。

「*#¥**%#!」啾妹暴怒口不擇言,強行進入修羅境界,紫體傀儡依附身後,首檔其衝的是距離最近的石頭。

  一直注視戰況的白麓們,北辰速度俐落的拽住翠影的後領甩到高空,讓她射程範圍更廣,欲要將易水一網打盡。

雙刃對著石頭就要砍下。

  情況緊急,北辰只能先以一箭加上昊韌的法環,讓她的動作停頓,雖然不無小補但讓石頭有了反應時間。

  節奏很快,下意識的先蹲低掃了一腿,順勢滾地閃開下一波劍氣。對方後跳不戀戰,轉身目標另一個傷痕累累的宇天。

  沈重。他從不知道原來甲冑如此的沈,咬牙持槍橫於身前。

  所有大招同時砸下,鮮豔的色彩令人驚心膽跳,又能感受其中是如此的傲視蒼穹。疲憊不堪的他們,背影仍挺拔,那背水一戰之姿的狂傲,宛若在灰燼中涅槃重生。

  頃刻,風聲鶴唳,滂沱暴雨。破曉之前的夜很深很沉,瀰漫的氣息是烈豔的鮮血與執著,看不清的月殘星稀,無聲無息的聲嘶力竭,孰對孰錯埋葬在多年以後的故事裡模糊。

  火光淒厲讓褪色的夜烙印心底,殘破城圍斷裂了仇恨的旌旗,燃盡最終的希冀,徒留意念乞求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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