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apter 1——止於分手,始於分手(4)

隨著美術比賽報名截止的日子逼近,循序迎來的是高中的第二次段考,鮮明的考程公告張貼在走廊上的佈告欄,不多留意幾眼也難。

    「真煩,感覺才剛考完沒多久,馬上又要段考了。」我和余可瑤駐足在佈告欄前,她有些無奈的吁了一口氣。

    「是啊,何況現在我又有參加美術比賽,一邊趕作品又要顧課業,哪來得及啊。」思至,萬一成績因美術比賽而一落千丈,被媽媽知道了不被修理才怪。

    「對耶,作品什麼時候要交稿啊?」

    「就在距離段考完的兩個多禮拜。」

    聞言,她瞠目,語帶戲謔的說道,「……如果薇恩妳真的趕得上期限完成,我絕對向妳磕三次頭喊妳一聲爹。」

    我不禁莞爾,「這可是妳說的哦。」

    「那當然咯,女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拍拍胸脯保證,「不過聽說這次比賽的規則和往年都不一樣,主題給參賽者自由發揮的樣子。」

    「是啊,不知道會出什麼主題呢……」雖說創作題材會有所限制,但挑戰幅度也隨之提高了不少,好勝心不減反增,反而激得我躍躍欲試。

    「希望別出什麼太奇怪的主題。話說不覺得今年的美術比賽辦的特別不一樣嗎?除了獎金高出不少,獲選前三名的作品會直接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比賽耶!」余可瑤望著眼前美術比賽的報名簡章,手肘輕推了我幾下,「欸,要是妳的作品得到全國前三名怎麼辦啊?」

    「到時候一定拿獎金帶妳吃頓大餐!」畢竟是高中第一次參賽,看似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只當作玩笑一笑置之。

    結束美術比賽話題,我和余可瑤並未離開,視線依然在佈告欄上張貼的各項公告盤旋半久。

    「媽呀,你們快看這是什麼?」忽地一嗓聲音從我們身後響起,音調不低卻吸引住我的注意,「段考考程表,暈了我,現在是要段考了嗎?」

    「妳的腦袋當擺飾的啊?連要段考了都不知道。」

    「說的妳好像知道一樣……Rose,妳這次準備的怎麼樣?」耳熟的名字一落入我耳裡,神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而我的目光卻下意識的先一步朝後方探去。

    當那個人的身影落入我眼簾,我的呼吸沒來由的的一緊。

    「差不多就那樣咯。」她溫柔的勾唇,輕輕一個微笑就美的窒息。

    「哎呦,問了也是白問,Rose可是全年級前三,哪輪得到她來臨時抱佛腳啊。」她身旁的友人無奈嘆氣,惹得何莫苡的笑意更加燦爛。

    此時,何莫苡朝身側的男生一瞅,「致辰你呢?考試的範圍都讀完了嗎?」

    眼眸不知不覺隨著她望著的方向移去,男人默然的站在她的肩旁,全身上下隱約流露出不容輕易靠近的氣息,快要窒息的壓迫感使他的存在在那一瞬間佔據了我。

    「就和平常一樣吧。」沈默半㫾,他才緩緩啟唇。

    「大家都說如果莫苡第二名,那第一名一定是魏致辰,和平常一樣的意思,應該不是說什麼都沒讀吧?」站在何莫苡一旁的溫嬿柔無力扶額,「看起來學霸的共同點就是謙虛嗎?」

    何莫苡笑而不語,而她帶笑的眼也不偏不倚的對上了我,在隔空接觸到的僅僅一秒,我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與錯愕一閃而逝,但我們倆誰都沒移開目光。

    溫嬿柔似是發現她的不對勁,跟著她的視線落到了我身上,面容褪去了前一秒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浮現了鄙視和厭惡。

    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甚至使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薇恩,我們該走了……」余可瑤悄悄的拉著我的衣角,語帶不安。

    我依然沒有聽勸,並未退縮,而此時溫嬿柔的注意力飄向我身後的美術比賽簡章,冷聲開口,「Rose,這次的美術比賽程亦揚有參加嗎?」

    何莫苡沒有回答,與此同時目光也從我臉上轉而至簡章上。

    「他沒和妳說嗎?我記得去年他不是畫了妳還得到不錯的名次,今年難道不參加了?」我裝作沒聽見她話中藏著的含義,但痛意卻在我左胸口逐漸發酵。

    「他沒說。」何莫苡雲淡風輕的說著,聽不見一絲起伏。

    「也是,都要段考了,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溫嬿柔輕哂,「還是多讀點書比較實際,就得像Rose   這樣會玩社團又會讀書的女生,誰看了都會喜歡的吧?」

    我咬住下唇,一抹羞恥憤恨感化為淚意湧上了我的眼。

    「走吧。」何莫苡的嗓音落入耳畔後,幾個人離開的腳步聲而後跟上。

    「薇恩,妳……還好吧?」余可瑤關心中藏著不知所措,「妳、妳別聽她們亂講,畫畫才不是浪費時間的事——」

    「他沒畫過我。」

    「什麼?」

    「我和他在一起時,他從來都沒畫過我。」我隱忍著隨時會奪眶而出的淚水,卻難掩從嘴角流露的哽咽,「他說……人物畫是他最不擅長的,比起風景畫和素描,人物畫是最容易看出感情的作品。」

    話語變得支離破碎,甚至有些聽不清楚。

    那時候程亦揚說的話我依然記憶猶新,他說什麼也不肯畫我。我並未多想,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紙上勾勒他的模樣,我深信經過循序累積的練習,終有一天我畫出來的他也能輕易的從畫中看出我對程亦揚的深情款款。

    而方才溫嬿柔的一番話,無疑是給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我最脆弱的位置。

    他不是不擅長畫人物畫,而是他畫的對象自始至終只能是何莫苡一個人。

    更加諷刺的是,憑藉他的畫富含著對於何莫苡的濃厚情感,單單一張肖像畫使他在比賽中奪得佳績。

    程亦揚的偏愛,打從何莫苡在他生命中的出現就從未轉移至任何人身上。

    思至,我腦海中又浮現出在美術教室的角落裡,那朵刻畫在白紙上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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