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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躲在被子裡哭泣(黃金神威 尾形、鶴見篇)

尾形百之助

「奇怪......」

踏進家門,看見屋子籠罩於黑暗之中一片寂靜的模樣,尾形習慣性的摸了摸頭後發出了低沉的疑問。

總會在他回來時一向精神滿滿衝過來的傢伙居然難得的不見踪影,翻了翻手機也沒有任何訊息,尾形打開鞋櫃,你的鞋子在裡面。

把鞋子放好後,尾形直接朝著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中也能隱隱約約看見床上的一坨棉被。

不會是生病了吧?

尾形抿了抿唇,快步但無聲的走到棉被旁,根據起伏穩定的被褥可判斷你已經睡著了,得出這個結論,他依舊動作小心的掀起棉被的一角觀察你的狀態。

預想的病狀沒有出現,可尾形看著你安靜的睡顏仍舊皺起了眉。

總是笑得像傻子一樣的臉上有著清晰的淚痕,眼角殷紅的模樣更表明了方才發生了什麼。

尾形完全能想像到,即使是在這個靜寂到幾乎無聲的房子裡,你仍舊把自己包在厚重的棉被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流著淚直到睡著為止的景象。

尾形很少看見你哭泣的樣子,從認識起,你就是那種天塌下來都能嘻嘻哈哈的傢伙,一根筋的像是沒煩惱一樣。

但同時尾形也十分清楚,你要是真的難受,從來都不會讓他知道。

「嘖、」

渾身散發著不悅氣息的男人拉開棉被給裡面的人一個透氣的孔洞,並去廚房簡單的準備了好下嚥的粥放在保溫鍋裡。

做完這些事情,尾形便拿著手機和煙去到陽台,關上陽台門後,他知道任何聲音都不會傳到你的耳中。

「杉元!!!立秋今天發生什麼了?!」

將煙點起放在一旁的尾形拿起電話,雖然心知除非發生地震,不然你絕對不會醒來,但男人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些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低吼。

「尾形啊,我才正要打電話給你」

「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今天班上轉來一個人,和白井さん過去似乎認識,她和白井さん說了什麼之後,白井さん就感覺不太對勁了……她怎麼了嗎?」

被某人威脅要關注你平時狀態的杉元感受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氛圍,不禁吞了吞口水,即使轉生後的尾形百之助沒有上輩子那麼淒慘的身世,性格沒那麼扭曲,可在有了你之後,似乎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寄託到你身上那樣,只要是有關你的事情,這個執著的狙擊手就恨不得把一切麻煩和絆腳石都處理掉,佔有欲強的誇張,可你這個神經粗大的傢伙卻從來不在意,久而久之的放任下,尾形醫生就直直朝著某個方面來講很不得了的方向轉變了。

「那個人是誰」

啊......杉元佐一彷彿聽見了那熟悉的上膛聲。

忐忑地報出了對方的名字後,杉元佐一看著急速掛斷的電話陷入沉思。

算了算了,尾形應該還是有分寸的。

與此同時,『有分寸』的尾形上等兵已經從隱蔽的小屋裡拿出了熟悉的夥伴,驅車前往那使你哭泣的傢伙那裡。

──

哭了一場再加上男朋友的料理投餵,已經完全復活的你在踏進教室後驚奇的發現那個討厭的人居然又轉學了,放下心的你朝著同班的白石打了聲招呼,卻奇怪的看見坐在隔壁的杉元一臉胃痛的冒著冷汗。

「杉元さん?肚子不舒服嗎?要不要休息回家?」

「不、不用了,話說白井さん,你還好嗎?昨天看你有點不開心」

面對善良同學的關心,你豪不在意的笑著回應。

對你來說,昨天的事情或許是深藏在你內心的一根刺,但那根刺也因為再度的重逢與發洩完的情緒而消失的一干二淨。

ACDC*說的果然沒錯,大哭一場確實能夠釋放壓力。

當天晚上,你和往常一樣高高興興地迎接男友貓貓回家,獲得了對方莫名的摸頭殺和耳邊的低喃:

「晚上你給我等著」

什麼?

直到你被進入的失神迷糊,不停的流著生理性的眼淚,尾形那混著喘息的話語才斷斷續續的從耳邊傳入思緒裡。

「說好了你只能因為我流淚的,這是你違背約定的懲罰」

......

你的男友哪都好,就是佔有欲似乎有那麼點強,也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糾結。

算了算了,反正也很舒服。

*

鶴見篤四郎

鶴見先生離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那個突然出現在你門口,和你一起同吃同住近一年的男性就如當初來時的情況一樣在某天忽然不見踪影。

對大多事物的接受度都高得不可思議的你就和那天一樣,接受了男人的出現,也接受了男人的離去。

與男人一同消失的還有對方少數幾件的私物,一套明治時代的軍服,30年式步槍和腰間的刺刀。

這是遲早都會發生的『必然』。

不過是回到了一年前的生活而已,你這麼想著。

但奇怪的是,明明鶴見先生已經離開了這麼久,他的私物卻還是好好地維持著原本的位置,盥洗室裡的牙刷和毛巾,門口旁掛著的大衣和帽子,玄關的長靴和櫃子上他沒拿走的鑰匙,甚至是他放在衣櫃裡的衣服你都會每天換著曬太陽,房間也會每天打掃整理。

就好像鶴見先生不是回去,而是出了個遠門一樣。

一開始你並沒有想太多,畢竟在對方到來之前,你也是如此裝作家裡有男性來應付獨居女性會遇到的困境。

你只是在做這些事情而已。

直到你第四次買了兩人份的食物,對著無人的家喊『我回來了』,習慣性的一早泡了你根本不喝的咖啡,看見有趣的東西時反射性地叫著『鶴見先生你看!   』,良久才反應過來對方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直到夜深人靜時,你忽然真正的意識到鶴見先生是真的離開了,且還相隔了百年的時間,將棉被往上拉起整個蓋住臉部的你整晚毫無聲音的流著眼淚,隔天對著自己紅腫的雙眼發呆。

你才察覺到,你對鶴見先生的感情並不是年少者對年長者的孺慕和嚮往,也不是在鶴見先生的身上找尋自己從未獲得的父愛,而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情。

卻是在對方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後才發現。

但即使你早早的發現,這份感情也沒有被傳達出來的機會,因為你十分清楚鶴見先生是多麼的愛著他已逝的妻女,即使失去記憶也總是不自覺地拿出指骨磨搓。

相比起來,你只不過是走運剛好收留了鶴見先生的普通大學生而已。

於是在某個你又莫名其妙哭了整晚的隔天,你決定把鶴見先生的東西收拾乾淨,真正的回到原本平靜的生活。

可在拿起廚房裡屬於鶴見先生的咖啡杯時,和男人相處的那一年間的回憶卻又忍不住地湧進腦袋,佔據了所有心神。

──

你還記得男人到來的那一天,是個大暴雨,而你在這個該死的天氣中狼狽地逃離了不知是誰的追逐和雨中閃著光的刀子。

鶴見先生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中忽然出現的。

從只是雨幕中隱隱約約的身影,慢慢產生溫度和触感,然後在你見鬼了的視線下,對方抓住了差點跌倒的自己。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倒底啥回事的你在聽見雨中奔跑的腳步聲後毫不猶豫地抓著長相奇怪的男人進了屋,便開始了你和軍人先生的同居生活。

最初的鶴見先生沒有記憶,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幾乎什麼都不記得,為此,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神經還是單純的想逃離現在的環境,你便帶著鶴見先生跑遍了日本,從鶴見先生身上的軍服到下意識的習慣,一步步的解開鶴見先生的記憶謎題,最終在北海道的旭川停下旅途回到東京。

別稱北鎮部隊,陸軍最強第七師團27聯隊中尉及情報官,新潟人,剛打完奉天會戰。

是名為鶴見篤四郎的軍人。

現在想想,和鶴見先生相遇後的日子是你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為繽紛的時刻,雖然也遇過山難雪崩,甚至是在街頭賣唱,住在愛奴人的村子裡吃腦子,在冬天掉入湖中被附近的居民打撈上來,但回憶起來卻充滿活著的實感。

你過往的人生很無趣,不善社交也懶的社交的你幾乎沒出過門,和人的交流基本上不吃超過五句,這樣的你卻在旅途中和陌生人進行了遠超於過去人生的交流,還撿回了曾放棄的音樂,還默默成為野外生存高手,學了一堆愛奴語,更加的了解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

你的眼中開始出現了生活的一切。

這些都是因為鶴見先生的到來而獲得的。

放下馬克杯,從回憶抽離的你輕輕呼出一口氣,平靜的開始了收拾的動作。

沒過多久,你就發現了那個明治的鶴見先生並未在他人的記憶中留下痕跡,彷彿是為了修復不應存在的BUG那樣,連合照中也看不見男人的身姿。

要不是對方的私物還存在,你都以為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了。

因為察覺不到自己的孤獨而幻想出的一切。

──

不知道有沒有存在的鶴見先生離開已經過去半年了。

大學畢業典禮的那天,你拿著每人一束的花腦袋放空的站在角落,昨晚睡眠不足的後遺症就是今天一整天你都在恍惚中渡過應該是很重要的一天。

沒錯,都恍惚的眼前出現腦袋沒受傷的鶴見先生了。

你撇了一眼笑咪咪的鶴見先生,打了個哈欠,藉由人群躲在隱蔽處偷偷補眠。

『那是誰家的父親啊!好帥!   』

『那邊有個眉毛很奇怪的人在偷窺......』

『欸?那不是警察廳長鶴——』

本來就很雜亂的環境像是被丟入什麼一樣忽然變得更吵鬧,你把頭埋進手臂裡試圖遮住外頭的聲音。

「──」

「喂──」

「白川さん,那邊有人在找你」

才剛讓思緒沉入黑暗就被扯出來,你微皺眉頭的看著面前相處了四年但自己還是會記錯名字的同學,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對上那雙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黑瞳時,你愣在原地。

身穿正式西裝的男人露著熟悉的微笑,筆直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是如此鮮明。

「明治的鶴見篤四郎已經不在了,你能將就一下令和的鶴見篤四郎嗎?」

眼前的男人沒有額上的傷,沒有那副琺瑯質的面罩,樣貌與你所知的雖然有些不同,但你知道這才是男人原本的長相。

你不自覺地伸出手,直至觸碰到那雙眼,你才意識到這應該不是在做夢。

但你還是不敢確認的那樣,用雙手細細地描繪著男人的樣貌,最後在對方包容的眼神下呆呆地收回了手。

「鶴見先生......?」

「是我」

不是幻想,是真實的,能觸碰到的人。

「這是給你的畢業禮物」

對方遞給你一把小巧的刀。

鋒利的利器被精緻中帶了點微妙感的木製刀鞘包裹著,你眨了眨眼,雙眼酸澀的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回應你的是逐漸收緊的雙手。

──

你做了夢,夢見了鶴見先生消失的那一天,以及發現鶴見先生不存於他人記憶中的那天。

那幾天你總是在懷疑自我和渾身的寒冷中渡過,直到鄰近畢業的作業過於繁多才漸漸找回了正常的生活,可夜裡還是忍不住流著淚。

「白川!」

你驚醒,一睜眼就看見了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你的鶴見先生,臉頰上濡濕的感覺表明了你因為做夢做到流淚的丟臉事情。

隨後,鶴見先生一把將你攬入懷中,一邊輕拍著你的背,一邊安撫著你,而你也在這令人安心的懷抱中逐漸回到夢中。

這次的夢裡,是滿天的櫻花和在身邊微笑的鶴見先生。

──

睜開眼後,鶴見篤四郎看著眼前熟悉的辦公室,忽然有點不確定那近乎一年的時間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過於真實的夢境。

如果是夢境的話,也太荒誕了。

令和、汽車、隨手可得的資訊、和平的世代。

以及有著金棕色眼瞳的你。

像是什麼都沒有注視到一樣,毫無目的的看著前方的你。

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有在看向他時,眼中全是他的身影。

喀──

撞擊的聲音突兀的傳入耳中,鶴見篤四郎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掌緊握的什麼掉到地板上,回過神的男人彎下腰,而在視線觸及地板上的事物時一瞬間陷入愣怔。

那是一柄做工精細的小刀,用著現在這個時代無法做出來的材料製作的小刀,在男人的手中顯得過於嬌小,但對你而言應該是剛剛好的大小。

是鶴見篤四郎買來打算送給你的禮物。

是令和的鶴見篤四郎能做,明治的鶴見篤四郎做不到的。

「失禮了,鶴見中尉」

耳邊傳來敲門聲,緊接著的是得力部下月島的聲音。

鶴見篤四郎握緊小刀,不過三秒鐘,他就若無其事地把小刀收進衣服裡。

連同那再也接觸不到的回憶。

「進來吧,月島軍曹」

「是有關愛奴金塊的事情」

「辛苦了,月島軍曹」

一瞬一息間,於令和生活過的鶴見先生已經不見踪跡,取而代之的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應該是那個模樣的。

明治的鶴見篤四郎中尉。

──

看見小指骨連同小刀一起掉下火車的那一刻,鶴見篤四郎在瞬間想起了許多東西。

化名長谷川幸一時的生活、他的妻子和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威魯克等人的到來、被子彈貫穿的胸膛和幼小的腦袋,化成白骨的指頭。

中央的任務、愛奴的金塊、決意反叛的信念、能交託後背的屬下、一場場生死相搏的戰爭和計謀。

以及你。

即使是失去記憶,蒐集情報的本事和取得好感及信任的話術也沒忘的鶴見篤四郎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不善社交的性格,執著的事物還有珍視的東西也似乎並不存在於你的世界裡。

似乎對你來說,一切都不是那麼的重要。

可卻是這樣的你,為了幫助他恢復記憶和他跑遍日本上上下下,和陌生的人溝通,甚至是重新撿起了放棄的音樂來賺取旅費。

那一年間,鶴見篤四郎看過的景色,屬於令和的、安穩平靜的日本未來,和你一起經歷的各種危機驚喜,以及那來不及實現的,明年的賞櫻約定。

透析人性的鶴見篤四郎早就發現了你對他的感情,也察覺到你並未反應過來的事實。

鶴見篤四郎善於利用這樣的感情來獲得利益,但就連他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讓你注視他這件事已經與利益二字無關,僅僅是自身的私情。

他從未說破你的感情,只是像個小偷那樣,悄悄地感受著看向自己的眼中那深藏的純粹愛意。

如果是過往,鶴見篤四郎會一步步讓你陷入他的漩渦中出不來,對他來說,達成這個目的的伎倆多的不可數,你會一直注視著他,他會是你眼中的所有。

但明治的鶴見篤四郎不能這麼做。

那麼,就讓令和的鶴見篤四郎來回應吧。

在想起你之前就愛著某人的鶴見篤四郎,買下小刀卻始終未送出去的鶴見篤四郎,那彷彿少了些什麼的腦中僅存的是明治時代的他所抱有的遺憾及約定。

想起你的瞬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知不覺中,那愛意居然隨著時間如同雪球那樣越滾越大,有如盛入氣球中的水那樣,在撐到極限的終點爆開,衝擊了冷靜的警察廳長。

到你的身邊去,用這禁不住顫抖的雙手將你抱緊,直至融入每一滴血每一根骨裡,直至再也無法分開為止。

看見你那金棕色的雙眼僅停留在他身上一息就轉開的瞬間,鶴見篤四郎還以為就連你也忘了他的存在,忘了曾經一起生活過的時間。

但是沒關係,只要他還記得,那份愛就能夠再回到他身上。

抱著這份感情,鶴見篤四郎朝那在人群後方睡眼惺忪的你走了過去。

在你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鶴見篤四郎將那柄小刀送給了本應收到的人手中。

這保存百年的禮物盛載著明治時代的鶴見篤四郎未能道出的心意,寄放了令和的鶴見篤四郎洶湧的感情,終於被你收入懷中,成為保護你的利器。

「看來我還是趕上了今年的櫻花呢」

「是啊,鶴見先生果然沒有食言」

*

尾形篇為現代pa。

你是大學生,尾形是擁有前世記憶的普通牙醫師:)

(有槍的那種普通牙醫師)

不要問那個害你哭的傢伙去哪了,反正沒大事啦。

說是懲罰,同時也是尾形沒能在你哭泣時陪伴在你身邊的不甘。

只點起煙而不抽的原因是你曾經說過對身體不好,老煙槍才戒了煙,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到陽台點著煙。

ACDC(艾斯迪斯),JOJO的奇妙冒險-戰鬥潮流中的角色。

鶴見篇補充:

隨著小指骨一起掉下火車的小刀之後被月島發現,作為鶴見中尉最後的遺物被好好保存在月島家,並於令和年間不小心被月島後代賣給他人,最後轉手至令和的鶴見篤四郎手上。

刀鞘是鶴見篤四郎親手雕刻的。

令和的鶴見篤四郎在成為警察廳長後不久便遇上了新進的巡察長月島和警察大學的學生鯉登及宇佐美,想起了關於前世的記憶和你的事情。

而在明年的賞櫻會上,你在兩道莫名強烈的視線中答應了鶴見篤四郎的求婚,背景是一片散落的櫻花和神秘的猿叫聲。

我是尾形貓貓推來著,但為什麼其他人總是寫的比較多......

為什麼貓貓寫到最後都會是不可描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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