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5

(五)

「起來吃飯。」

男人敲了敲何筱的房門,但她聽不到,於是他又過來推了推她的肩膀,然而何筱依舊沒醒。

「嘖。」男人不悅了,直接掀了她的棉被。

沒多久何筱就醒了,因為聽到一聲巨響。

迷迷糊糊地坐起,卻還是待在床上。

「該醒了,不然錯過晚餐小麥又要開罵了。」

「可是我好累喔,不是還沒到上班時間嗎,一邊工作一邊吃就行了啊~」

「啊啊啊可惡,我不想吃飯,也不想上班~」

沒察覺到屋內多了一人,她閉眸低聲嘀咕,直到鼻尖聞到一絲細微的血腥味。

「妳在做什麼?」男人不知何時來到她床邊。

何筱猛地睜開雙眼,原本的坐姿立刻換成了半跪式,手裡拽著枕頭並戒備地盯著男人。

「起來吃飯了。」然而男人什麼都沒做,撂下一句話就走出房間。

而她在床上呆愣了下,頭腦完全清醒後才想起來那個男人是來送飯的。

「啊…我怎麼又踢被子了?」看著半垂落在地的棉被,視線來到腿上。

「嗯?我早上沒穿褲子就睡啦?難怪有點冷。」

不甚在意地收拾好儀容,正要走去客廳,卻發現門框上沾上了什麼。

用手揩下聞了聞,有一丁點血味。

何筱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不記得自己何時撞門框上了。

「在幹嘛?還不快來吃早餐。」

聽聞這話,何筱愣了下。

「現在不是晚上嗎?!」

視線飄到男人臉上又換了問句。

「唉你額頭怎麼回事?」怎麼腫了好大一包,還破皮了?

男人臉色忽然黑了下來,沒幾秒卻又紅了起來。

嗯?原來撞門框的是你啊。

也不追問到底,何筱笑了下,乖巧地領了早飯就坐到客廳沙發去。

男人依舊在廚房進食,使何筱更顯得不懂禮節。

用叉子撥了撥盤子上的食物,她忽然道。

「如果早餐是這種三明治或蛋餅,你可以在晚餐時帶過來放在冰箱,我隔天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不然我都凌晨五點下班,睡沒多久就被你吵醒,這樣我晚上工作效率會變差。」

「不行,小麥交代我一定要看著妳吃飯,不然妳一定不會按時吃。」男人嚴肅道。

「你沒工作嗎?」何筱不悅地抬眼道。

「沒關係,我沒有一定的上班時間。」

「嘖,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我聽小麥說,晚上九點到凌晨五點是妳的工作時間?」

「對啊。」

「我可以早點把飯送來,六點如何?」

聽聞這提議本來眼睛一亮,但想起今早就拖延到六點才下班,何筱放棄了。

我不想讓陌生人看到我剛工作完的模樣。

「算了吧,我撐著不睡等你來就是。」

「滴滴滴滴…」空曠的室內,儀器聲規律地響著。

何筱沉默地坐在鐵椅上,看著面前床上雙眸緊閉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臉安詳,什麼變化都沒有,要不是旁邊的心電圖正常,何筱真會懷疑她已死亡。

等了許久,近中午等到傍晚,眼前終於有了點動靜。

老婦人眼皮先是動了下,然後緩緩睜開,過了幾分鐘,卻依舊是失焦的狀態。

早已見怪不怪,何筱嘆了口氣,徑自開口道。

「我來了。」

「最近有好好吃飯。」

「睡眠也很充足。」

「天涼了,衣服也有記得再多穿一件。」

「也很認真工作。」

原本想好的那些話這時卻又忘得七七八八了,只好臨時絞盡腦汁,想著還能再說些什麼。

忽然不知道想到什麼,臉紅了下,吱吱唔唔道。

「…最近才明白,為什麼小時候您總讓我在家裡也要穿好衣服。」

「…前幾天,我忘了送飯的人要來,沒穿褲子就睡了,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我踢被子,反正醒來時被子不在我身上,那個人頭上也腫了一塊。」

「…他看到我沒穿褲子了。」

說完自己還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

笑著笑著,忽然吸了下鼻子。

「媽,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聽妳的話。」

「現在聽還來不來的及?」紅著眼眶,何筱低下頭,緊張地摳著鐵椅上的油漆。

鐵椅上的斑駁全是她一直以來下意識地摳它所造成的。

沉默了下,還是沒有聽到回答,何筱抹了把臉。

再抬起頭時,已換回一開始踏進來那冷漠的臉。

「所以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留下我?」

知曉繼續問也不會有答案,她倏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風衣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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