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02)

      「我們……見過嗎?」打破這沉默的是方才進到店裡的男子。

      我抹了抹臉上的淚,搖著頭。又是這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很確定在我的記憶裡並不認識他。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卻發現這心慌的讓我是越想靜,越靜不下來。

      男子上前遞了條手帕給我,這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隨身攜帶手帕,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手卻好像不受控制,我接過那絲綢製的灰藍色帕巾便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男子不發一語,只是默默地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叮-

      手機螢幕亮著顯示一條訊息,是棠姐。

      「我有點事情耽擱了,今天收店就麻煩妳,謝謝。」眼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15,我迅速地回了棠姐的訊息後便走向那窗邊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們只有營業到八點半……」沒等我把話說完,男子只是淺淺的側過頭來說著「無礙,我休息一下就好。」他的嗓音有點沙啞、悶悶的感覺,但不難聽。男子感覺看上去也不過二、三十歲,但整體氣質卻好像已經活了大半輩子那樣,沉穩,不,或者應該說是滄桑。

      「那我給您倒杯水。」

      「謝謝。」

      我繼續回到吧檯清潔,黃光下的咖啡廳對比店外路燈的白光總是顯得溫暖許多,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隔著玻璃都能聽見外面的風呼嘯而過的冷冽。我還記得棠姐說,對比起外面那些用著大理石雕砌而成的店面,她更喜歡這樣木質的裝潢。木頭,總是比起石頭還要令人感到溫暖,而她希望帶給所有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不只是這間店,棠姐本人也有著這樣的氣質,總是溫暖的、熱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緩緩地起身後便開了門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總感覺有一種灰藍色的顏色籠罩在他身上,就像這一方帕巾……慘了!帕巾。

      我抓起被我擱在一旁的帕巾追出店外去,只是早已沒了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會不會再遇到他。

      「我回來了。」通常我回到家時已經是九點快半了,高齡的奶奶早就睡了,而爸爸大概是還沒回來。我將剛剛買的酸痛貼布放在奶奶的藤椅上,我知道奶奶不喜歡我,一見我罵,而我也不想激起什麼口舌是非,所以我能盡量別礙她眼我就別出現。

      少了一個人的家,總歸還是孤單的。

      「晴兒、晴兒。」隱隱約約耳邊有一道聲音好像在呼喚我,可是我睜不開眼。

      「晴兒……妳別走,不要丟下我一人。」這個聲音好耳熟,是誰?是誰在叫我?

      「晴兒……是我沒能保護妳,妳別走……」保護我什麼?到底是誰?我……

      霎時間,眼前的黑變成了火光漫天的景象,又來了。

      「啊--!」好痛,我的身體好痛。

      四周尖叫不斷,熊熊烈火不斷將我周遭的一切吞噬著,我好痛,誰能救救我?我看見的,除了紅色的火焰外還有一道黑影,那道黑影試圖往我過來,卻停在了原地。好像在拉扯著,忽遠忽近。

      好痛,你能救我嗎?我拼命地想往黑影靠去,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匍匐著往前,我想張嘴,可是我的皮膚好像被燒到幾乎要焦掉了,一張嘴彷彿就能感覺到嘴唇周邊的皮膚撕裂的狀態。

      「晴兒--!」你到底是誰?可以救我嗎?我好痛。

      哈-

      5:42分,好像每一次驚醒都是這個時間。我不斷的撓著自己的皮膚,明明也沒什麼異狀,可我就是覺得好痛。難道是昨天吃了什麼還是碰到什麼,過敏了嗎?

      我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耳邊卻迴盪著剛才的喊叫聲。那個叫聲,好像很痛苦、很痛苦,那是一種竭盡全力嘶吼的叫聲,充斥著無奈與束手無策,還有絕望。

      我曾想過是不是該去看個醫生,但我除了常常做類似的夢以外,好像也沒別的症狀,醫生會不會覺得我是瘋了?一想到這我就把看醫生的念頭又縮了回去。

      今天是周六,我聽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我卻沒有再躺回去睡的想法,從床上坐起身,我的餘光瞄到了昨日的那方帕巾,這帕巾感覺跟他的主人一樣,滄桑、晦澀。一個人到底要經歷些什麼才會讓人感覺到那一股艱澀不易呢?又或者,經歷了那樣困頓的一切之後的人又會是怎樣的人呢?

      「詩晴,昨天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怎麼了嗎?」

      「喔……沒有就好,今天吧檯也交給妳囉!」棠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後繼續窩回後廚去鑽研料理了,那個地方對我來說跟地獄一樣,我怕火,所以我只能做些簡單的吧檯工作,我進不了後廚。

      叮-

      「歡迎光臨。」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昨天那位一身陰鬱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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