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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的秘密

每個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而她是我的秘密。

"她"是我遇過最笨的女孩。

從轉學到我們班的那一刻我就這麼覺得。

她選了和我平行的位子,明明有這麼多位子,為甚麼就偏偏選了這裡呢?

肯定是因為她也不想離講台太接近,畢竟上次坐的太前面時我可是吃了老師一臉的口水。

我發現她不怎麼愛說話,下課也不太和大家互動。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拿出講義出來唸。

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很會念書的學生,有時會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起初是因為不想被比下去,但是後來我發現她的成績實在是低的不行,絲毫不會影響我在班上的成績排名,我也就放心下來。

只不過...也許是養成了習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發呆時就會看向她。

看看她現在正在做些甚麼事。

希望她不要發現,我偶爾向她投來的目光。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就止於這樣。

直到某天放學,我看見手機跳出通知。

我打開來看發現是她IG的追蹤申請。

我以為我們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平時在班上也沒說過一句話,怎麼就突然追蹤我了呢?

我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按了同意,還順道給她回追了。

過了十分鐘之後,我看見她同意了我的回追,我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會和我一起走回家。

其實也不是只有我和她,是我們一大群人。

我們幾個男孩子走在前面,時不時會聽到後面傳來細細的笑聲。

有時我轉過頭想看她笑的樣子,她卻像是看見什麼猛獸一樣,馬上把笑臉藏起來。

我實在是很疑惑,是我的臉長的太兇了嗎?讓她這麼害怕。

在班上我很常聽見她的笑聲,也很常聽別人說她是一個愛笑的人。

可惜,我沒有看過。

所以我經常偷偷瞄向她,就為了目睹她笑起來的樣子。然後在她意識到目光的前一秒迅速看向別處。

我承認,做出這種事的我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蠢蛋、一個傻瓜。

我想,我大概只是在關心同為吉他社的她吧。

沒錯,絕對只是關心。

高二時在社團名單上看見她時,讓我多看了兩眼。

我記得她不會吉他,那怎麼會選我們社。

為了幫助她可以盡快熟悉,我給了她一個職位。

因為我認為這樣可以幫助她和其他團員的互動。

儘管沒有學過吉他,但她卻很喜歡。

每當我彈起時,她總是會全神貫注的聆聽。

她不像其他人會在我彈完後給予評價。

但每當到我在放學後的教室彈起吉他。

她總是會出現,然後靜靜的在旁邊看。

我想,這也許就是我們的默契吧。

高二進入了下半個學期,我們拿著大學簡介看著哪個學校是我們心目中的第一志願。

我瞥見她正好坐在位子上,我故意大聲說道:「我想念成大。」

我看看她的反應,可惜,她什麼行動都沒有。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她應該要做出甚麼反應,是要過來和我說聲加油嗎?還是告訴我她也想和我報考同一間大學?

某天晚自習,她顫顫巍巍的走過來猶豫的問了我數學。

我接過考卷,看了一眼她的成績。

30分。

我皺眉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立刻脹紅起來。

我讓她拉了張椅子來坐,從頭到尾整張考卷幫她檢討一遍。

她點頭如搗蒜,我懷疑她的頭都快被她搖下來了。

碰到她的手時,她的手縮了一下。

不知怎麼了的,我聯想到了森林裡的弱小的小白兔。

「妳想念什麼大學?」我問道。成績那麼差的她不會最後選擇不念大學吧。

只見她低著頭小聲說道:「我還沒想好。」

我點點頭,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把精力都放在考卷上,看著她從頭到尾在算一遍。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她聽不懂,她幾乎全部算錯了。

我看著她苦笑。好吧,也許我不懂教人,畢竟平時也沒幾個人來問我問題。

我隨便找了個藉口出去,把我的好友攔了住。

他和我一樣成績都很好。

唯一不同的是,他人和善、親切,大家時常找他問問題。

「幫我個忙,」我對著教室裡的她比了比「教她。」

那天之後,他會有意無意的去關心她,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助她。

她後來也沒有再找過我問問題。

我的心裡居然還有些失落。

但我發現她的成績有逐漸進步。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看見她數學拿全班最高的那次,看見她臉上掛著興奮的微笑。

我知道她做到的。

那份笑容感染了我,讓我的嘴角也不自禁上揚。

我低下頭在心中替她竊喜,希望她不要發現我臉上的笑是因為她。

有一件事我實在很好奇,明明我們回家的方向都是同一個,怎麼上學時就從沒在路上遇到呢?

難道她其實不是和我們住在同一個方向?

她沒這麼傻吧?

正當我還思索著,我就和她撞個正著。

她楞楞的看著我,不敢走上前。

怎麼,是怕我會把她吃了嗎?

聽見她向我道早安,我也回應道。

看見她圓圓的眼睛,讓我不自禁想笑。

不知道為甚麼,總感覺今天的早晨和平常不同。

爽朗的風裡帶有絲絲的甜。

「我覺得她挺有趣的,很好玩的一個人。」

那天,我聽見有人提到她。

我側耳傾聽,以為會到更多關於她的事。

結果我聽到的,是關於她的揶揄與嘲笑。

我想為她辯解,可是我要用什麼立場呢?

可我還沒細想,我的拳頭已經落到了那個人的臉上,儘管,他是我的好友。

大家嚇到了,我也嚇到了。

原來我是一個這麼衝動的人嗎?

大家趕緊上前將我倆分開,我的臉上甚至還有一塊瘀青。

後來我們兩人被帶到保健室正好遇到她。

對喔~她在保健室服務。

她看見我時似乎十分驚訝,可能是沒想過我會打架吧。

她拿出碘酒為我上藥,當藥碰到傷口的霎那我疼的不自禁倒抽口氣。

讓我沒想到的是,以往沉默的她居然說話了,一開口還是在嗆我。

照理來說聽到她這樣說我應該要敢到惱火,但也許對象是她,我居然生不起氣來。

我看著她認真的替我處理著傷口的樣子。

內心突然一陣悸動。

怪了,我不記得今天有喝咖啡阿?

某天下課我意外得知她居然會小提琴和鋼琴。

我突然想到,最近學校有個比賽可以請她幫忙。

拜託她幫忙伴奏應該沒問題吧。

她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

隔天,一張伴奏譜就出現在我面前。

她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啊。

放學後,我們會一起留在音樂教室練習。

她是一個沉默的人,因此我們在對練的過程中幾乎沒有多說一句閒話。

有的只是關於琴譜上的建議。

其實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希望能夠登上舞台讓更多人聽見我的音樂。

所以我才選了自己寫的譜。

但是隨著比賽將至,我開始擔心自己的實力,和到時候會讓人嘲笑。

當我膽怯時,她卻塞了一個暖暖包在我手裡。

「上台緊張手指容易僵。」她溫柔的說

我很驚訝她居然注意到我的緊張。

正當我要對她說些什麼,卻輪到我們上台了。

其實我對名次不怎麼在意,反正有名次已經很不錯了。

但她好像卻不這麼覺得,看我的時候總是一副愁眉苦臉,還有意無意的看我的臉色。

我和她說我並不在意,但是她八成是不信。

真是的,我也不是這麼在意名次的人吧。

記得某天放學我們一行人去到冰店,我們一起點了一個巨無霸芒果冰。

有人突然說等學測結束後要去環島。

我立刻同意,沒聽見她的聲音。

我偷偷看向她,發現她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意一起去。

看著她憨憨的臉,我不禁想到,不知道將來她會找什麼樣的男朋友。

她找的男朋友一定要很多話,否則怎麼和她說話。

那個男孩一定要很開朗,否則怎麼敞開她的心房。

這麼笨的女孩,希望她上大學後也能平平安安,就算我們以後沒有再聯絡,就算我以後不會再待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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