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聲音沉穩，他自然走進房間，繞道夏沫苒的旁邊，「我坐哪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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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愣在原地，視線停留在門邊，直到許凡溫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才回過神，「隨、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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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驚訝，拉了一張旁邊的椅子就坐在她旁邊，「想從哪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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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深吸一大口氣，夏沫苒依舊無法相信，「你是我媽請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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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不管家中還是學校，許凡溫的話一如既往的少，在他眼裡，有回答到問題就夠了，不用多做其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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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早就知道學生是我了?」所以說早上許凡溫說也要上家教，就是上她的課嗎?所以他才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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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想過這一層面，或是說她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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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同學是自己的家教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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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知道的。」他輕笑出聲，起初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直到聊天時夏沫苒說自己晚上要上家教，他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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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生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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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為什麼啊?」心情無法平復，這一切還是太過震驚，「我媽怎麼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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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推薦的，以前的家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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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也有家教?」她驚訝，許凡溫這個人還真是個驚喜包啊，超大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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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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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媽怎麼會讓你當我的家教?」媽媽不可能不知道許凡溫和自己是同班同學吧?讓同班同學當家教，這怎麼想，夏沫苒都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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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以?」他輕輕勾了唇角，「至少我國文比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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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苒覺得自己被嘲諷了一頓，還是被許凡溫一個惜字如金的人，「你還真狠。」她瞪了一眼，說話要不是短短幾個字，就是火藥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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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怎麼會想當家教?」算一算，他們今年也才十六歲啊，通常家教還是大學生居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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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苒，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奇?」他靠在椅背上，看著她的眼神裡夾笑，肆意卻不張揚，「我是來教國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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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覺得神奇，為什麼她的話可以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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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到現在，明明他回的話都是很容易把話題斷開來的，不過她還是可以一直接下去，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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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彼此認識一下不好嗎?」她眨了眨眼，「何況我們還是同班同學，天天都要見面，總要熟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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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教室兩人沒什麼交集，但現在她和他要在她的房間待上一小時，還是每週都要，總得和對方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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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對方還是讓人摸不透的許凡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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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依舊把話說的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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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聳肩，任命拿出國文考卷，指著被畫最多紅線的閱讀題組，「這邊，老師講解了很久，但我還是覺得B沒有錯。」這就是她不喜歡國文的地方，儘管有人和她說了關鍵句型，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選項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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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錯，但以主旨來說涵蓋的太少了。」他解釋道，「B只有講到第二段提到的內容，可是以整個文章來說，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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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愣了幾秒，她又道：「那老師為什麼畫這句當關鍵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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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是在解釋B，並不是全文的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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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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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多選，本來就可以選兩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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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後面明明沒有標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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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就說全對才給分，代表可以不只一個選項。」許凡溫耐心解釋每一道夏沫苒疑惑的題目，有時她還是會不服氣地和他爭論，可到最後還是只能被他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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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氣，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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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四十分鐘過去，夏沫苒把國文考卷折上，仰躺在椅背上伸了一個大懶腰，「好累，家教真的好累。」她忍不住抱怨，上完學還得接受一小時的課程，「我們今天就這樣結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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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偷薪水的。」言下之意，他沒有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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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當作我放你假。」撐著頭，夏沫苒朝他眨了眨眼，「這樣聽起來好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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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問題了?」他挑眉，不畏懼和她四目相交，眼神直盯盯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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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吧，其他的我上課都聽懂了。」仔細回想一下所有考試，夏沫苒覺得就那樣吧，錯的她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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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許凡溫不惱，拿出背包裡的書，在夏沫苒的桌上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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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啊?」夏沫苒疑惑，她都說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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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走的話，妳要跟阿姨解釋嗎?」他問，語調上揚，帶著幾許調侃意味，「說妳自主放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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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還挺有道理的，夏沫苒點頭，解釋起來是很麻煩，可能還會被唸幾句，「那你等一下再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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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凡溫沒有回她話，專注在自己的書上，她瞧了一眼，是物理講義，過幾天要交的，他已經快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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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還真是認真啊，她在心裡默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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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夏沫苒坐在夏媽車上的後座，拖著快要闔上的眼皮，盯著窗外的景，頭時不時地點著，眼看車就快要駛到學校停車場，她揉了幾下眼睛，趴在前座的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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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妳怎麼會請許凡溫當我的家教啊?」她忍不住問，昨天想了一整晚，她還是沒有答案，許凡溫可是她同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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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阿姨說他以前當書琴的家教，教得很好啊，要不是書琴現在想要自己讀書，許凡溫也沒空來。」夏媽打開方向燈，在路口的紅綠燈停下，過了這條馬路就是停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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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連書琴功課本來就好。」夏沫苒不平，因為媽媽們是大學同學，她和連書琴從很小就認識了，連書琴比她小一歲，不過兩人每每見面，夏沫苒都覺得她給人一種很文藝又很聰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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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自己也不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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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知道許凡溫是我同班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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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啊！」夏媽說的理所當然，這讓夏沫苒更不能接受了，孰料，夏媽冷靜道：「要是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哪會讓他當妳家教?而且我看他在學校表現也很不錯，感覺是個不錯的孩子。」說要請家教的當晚，夏媽就把許凡溫在校的表現都問過身邊的老師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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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夏媽轉了方向盤，一個彎進了停車場，停好車，不忘對夏沫苒補一句：「重點是他國文比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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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她靠回椅背上，咬了一下嘴唇，「我也只有國文輸他。」國文永遠是她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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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有她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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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同學是自己的家教老師，那他們是同學，還是師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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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許凡溫沒有意見，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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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不要下車?」夏媽已經熄火，開了後座的車門，把手機螢幕亮在她面前，再十分鐘就上課了，「我等等還要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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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啦。」她下了車，心虛地覷了夏媽一眼，簡單說了再見就小跑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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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班上時，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在位置上了，她瞥了一眼角落，許凡溫正轉著筆，桌上放著物理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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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還沒寫完，夏沫苒心想，一邊拉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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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響，老師進了班，背對他們抄起板書，夏沫苒盯著老師的背影，心思飄到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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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許凡溫是她的家教，就代表兩人在學校以外的時間還會見面，這樣好像就有機會多跟他相處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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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好奇了，一個人怎麼有辦法這麼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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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讓他和自己多說一點話或是打開心房，讓他多笑一點，應該會是一件很特別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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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夏沫苒覺得請家教似乎不是一件那麼壞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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