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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十面骰

入住323號的第一位房客的死亡是很蹊蹺的。

在旅館發現的屍體倒在床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死者只是睜著一雙眼瞪向門口的方向。

周圍也沒有血跡或是掙扎的痕跡,也並不是因為突發疾病而暴斃死亡。

也許在大眾眼中這已然是玄學事件,但對於江日頻來說,這卻是很熟悉的死法。

熟悉到令人不安......約莫是自從八年前,這類死亡開始頻繁出現。

「江先生?」

明里發現江日頻的思維似乎渙散了,只是對方帶著墨鏡也看不太清表情,只好小聲地問了句。

江日頻回過神後不忘調侃了一句這生疏的稱呼,在明里無奈的表情下,才總算恢復了正經總結一番:

「也就是說,2174會在半夜敲響住在323號的房客的門,然後下一天晚上會進入門內。」

「是的,這期間無論受害者逃去哪裡都無法逃離2174。」

「......而且門是會疊加的,它會一天比一天更加接近受害者。」

第一位受害者因為連續兩天都沒有立刻開門、且都待在臥室房裡而活到了第三天,第二位受害者則是聽見敲門聲後,選擇上前開門直面它而暴斃的。

這時,江日頻突然有個清奇的想法:「那如果在街邊露天睡的話呢?」

明里:「......」他應該回什麼呢?!

雖然腹誹了一下,但明里也怕對方直接撂挑子不幹了,連忙順著他嗯嗯的狀似思考了一會兒。

江日頻看他乖的跟鵪鶉似的笑了一聲:「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用這麼認真的。」

他往明里身後的一群人看了看,「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記錄員』嗎?占能是不是沒有來?如果他在早就教訓我什麼要對工作認真點啊之類的。」

從江日頻口中聽到熟悉的名字,讓明里也跟著稍微放鬆了一點。

說實話他雖然與江日頻有過多次見面,但這還是第一次與他正式的合作,難免會緊張了點。

「是的,占能前輩現在在俄羅斯,與......」明里忽然想起眼前的人與「他」似乎關係匪淺,話都頓了頓。

「墨辭是吧?我知道,真討厭......我本來想接下任務,想說順便帶伊萬回去它的家鄉一趟,但墨辭罵了我一頓後就搶走了工作。」

聽著江日頻熟稔的抱怨對方,明里才確信兩人關係是真的不錯:

畢竟聽說俄羅斯那裡要比這裡的工作難上許多......

「算啦,不提了。」江日頻擺了擺手,「今天我會在323號房的隔壁待上一晚,你剛才是說只有我能踏入這棟樓裡吧?那明早你們就在大樓前等我出來,期間如果情況有變我會再另行通知你們。」

明里忽然有些愧疚,雖然做下這項決策的並不是他。

江日頻在機構裡是少有的A級人員,也是負責第一線接觸詭物、進行初步收容的「記錄員」。

在任務之中只讓一位記錄員進行詭異的收容實在少見,但是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也是因為目前的總部裡的人員流失嚴重。

同在這次任務裡的工作人員都只是非戰鬥性的「觀察員」,負責觀察記錄員的精神狀況與在收容詭異後的後續事宜。

他們與江日頻負責的工作不同,顯然也沒辦法給予他更多的協助。

一想到這,明里就忍不住發自內心,誠懇的道:

「您半夜裡如果出了事,我們會立刻支援您的。」

江日頻很不客氣的「呵呵」了聲:「到時候我都涼了。」

「......」

明里心想你還敢更誠實點嗎,乾咳了聲翻了翻報告:

「您現在要記錄精神力了嗎?」

江日頻的右手上戴著一枚戒指,在對明里點個頭表示同意後,把戒指給撸了下來。

在他掌心裡的戒指,是刻有兩圈十面骰圖案的特殊樣式。材質看似是銀製的,但在陽光的照射下,圖畫裡的凹槽處又會泛起一點寶石般澄澈的色彩。

江日頻摩娑了會兒戒指,再往地上一拋。戒指咕嚕嚕的轉了幾圈,最後居然穩穩地直立在地上。

明里彎下腰一看,雙十面骰的指環停在了一個外圈是1、內圈是3的數字。

外圈是十位數、內圈是個位數,明里在報告上標著「san值」的表格旁記錄下「13」這個數字。

san值(sanity),也可以被稱為精神力、理智值,是測量記錄員的精神受到詭物汙染的數值。詭物是某種超自然的存在,會造成人難以理解的現象。一般人在遇到詭物時會精神大亂,導致心靈造成創傷,這時候san值就會飆升。一但超過正常數值的60,就有發瘋的可能。

記錄員的san值過高會危害到的不只有自己、還有周遭,因此在任務前都要先進行一次測量。

而江日頻的san值目前落在一個很安全的範圍。

江日頻上前撿起指環,「明天跟你們會面前我會再做一次san值測量。如果沒別的我就先走了?」

明里點點頭,目送著江日頻高挑的身影越過黃線,慢慢地走進了無人的大樓裡。

江日頻就像是走進一張大嘴裡,逐漸消失在明里藏不住有些憂心的視線裡。

現在的大樓裡雖然沒有住戶,但也沒有被斷水斷電,江日頻是搭著電梯來到三樓的。整棟樓裡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電梯開門時的「叮一一」一聲劃破這令人不安的寂靜。

江日頻踏出電梯時順便把墨鏡摘了,露出了一雙虹膜周邊帶點淺紅色的眼睛。他恰好長了一對有點尖尖的精靈耳,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倒有點像個漂亮的精靈。

但此時也沒有其他人在,當然也沒人欣賞的到江日頻甚佳的皮相。他的腳步輕盈,落地幾近無聲,在走廊上走走停停。

江日頻把整個三樓都走了一遍,最後停在了323號房。

江日頻一眼就注意了門牌。所有房間上的門牌都是上頭刻著房號的金屬材質,這間房當然也不例外,但是他仔細看了看,又比對其他的門牌,覺得有些不自然。

江日頻從口袋掏出了一隻黑色的手套,戴上右手後就直接摸上刻著「323」的門牌。

甫一接觸就有明顯的不對勁一一他的指間居然陷入了「金屬」裡。這觸感是有點滑膩、柔軟的,但細細一摸下,又有佈滿毛孔似的粗糙感。如果非要比喻,就像是在摸人的皮膚,還有點溫熱的錯覺。

江日頻收回手。

在來之前,他沒有在報告裡看到關於323號房門牌有異的訊息,看來這項異變是在不久前才生成的。

不論在此前所謂的編號2174是什麼存在,它現在正在與323號房慢慢融合。在連續殺死兩個房客後,它就像吸飽了精氣的鬼怪,懶得掩飾似地,顯露出詭異的一面。

江日頻隨手把手套塞進口袋後,揉搓著指尖,歪頭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第一,要確定的是2174是不是會把周遭都同化的詭物類型。為了進行測試,他會把同是會擴散自身能力的「俄羅斯人偶」一一也就是他口中的「伊萬」放在323號房裡一晚上,讓它們兩個互相接觸。

(伊萬:你禮貌嗎?)

第二,他已經確定了整間房間就是2147的本體,那麼與其把它移動到機構的實驗室裡收容研究,顯然直接就地收容會是更好的選擇。

所以,他接下來應該要做的,是先把伊萬放入323號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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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廢話挺多的,哈哈   (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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