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鐘頭，汪澤語偵訊完畢，對於真凶是誰仍然毫無頭緒，但魏孟廷說夢見李姝穎死亡之事始終令他好奇。陳祐漢領著吳丞走出偵訊室，三人回到警局前廳卻見魏孟廷竟仍待在警局裡。一旁負責看守前廳的員警聳肩，表示是對方硬要留下來的。
kbeNUgE7nWazmG1D42KxYylchXqVCLRrfFvAtd0P
「你怎麼還待在這裡？」汪澤語問，同時擋在吳丞面前，就怕兩人又要打起來。
WhwmyKfe5MFj2r8aL0xkIGBvsbDpO7Vgd3XH9TPc
「我早就說過了，我是來見姝穎的。」
NsxKbID9XYUa5HPdhMQkrW0eJG1F4g7vTlzAif8R
「我也要見她最後一面。」吳丞聽了跟著要求。
lBVda9JuAHNicypSF07CbDgzE865QkWIxYhjUOrs
「現在她在法醫那裡，你們誰也別想見！」汪澤語怒喝。
Y4VI8yQKhwAvEaSZ5Fd6OC7oGzfNMWTHctX2ps9D
「但我必須看到她。」魏孟廷依舊不被汪澤語的威嚇影響。
qdMFUhyu8zLn1PCaGxkw29Rp6vfXTQEgAiIs54lY
「為什麼？她人不是死了嗎？」
gAbw3Hv0Ra6toYMcC7sOPKU8QjBpGxSnzZVkheIN
「我必須確認她死了。」
yBuWpEvkfCJ2d4ehs5qA8oDj6lOcXGF9m3i0nSUH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騙你？」汪澤語怒目圓睜，壓根兒搞不懂他的意圖，而另一邊吳丞也一臉納悶。
05lKwsnJoMWUimLXDzIbP78d3ecufyCB6jtSgvVF
「不是，但我想親眼見到她。」
6hyjDeSB4zdG9fAlFZrEOLCRkc3UVm7TxPi8tHQp
「那你等驗屍結果出爐後，再去她的喪禮見她吧。」汪澤語態度始終強硬。
qKhN1cBG94wtziCOar2dlfbHuDjFWyn5VP3LkQXI
魏孟廷看著他遲遲不發一語，明白繼續賴在這裡也無法見到李姝穎，只好怏怏然離去。
ROmuXNLbTflC9joUiJ0aWZpqYPVn2I4k3QFeK5yg
「難道死者是套頭連續殺人案的凶手殺死的嗎？」陳祐漢在兩名嫌疑犯離去後問，但汪澤語搖頭：「連續殺人案的凶手在李姝穎出面作證後就已經被逮捕，不久便判死刑，現在已經不在了。」
7NGzxJBF5R6DKa8uy9sVvUHorfhiPSqmZ3gbXEpc
「那麼凶手會是誰？」
XoVdHR2JiKmrUuhnG1ZqS43ADYjOpzxB0sMPbNL9
「等驗屍結果出來再說吧。」
gCDywtZbWckfn4e8GKmd5N3PHvMlFJpOzLqjAS2s
「剛才那兩人呢？不會是情殺嗎？」
q7p3rCehMTo1af8lD4zsxPZg5kLcXKiAwyHSmvJB
「一個十年不見、一個分手……對吳丞來說李姝穎是恩人，你認為他會對她痛下殺手嗎？」汪澤語疲憊地輕拍後頸。
Q5jP3EHGcw0tgneDNdX9TkqSOmZVzLsxlvb1YBh7
當時偵訊完魏孟廷之後，汪澤語問過吳丞和李姝穎交往的原因，對方很明白地表示是因為當年李姝穎挺身而出，為妹妹的案件作證，因此一直對她有好感，事隔多年再次相見才向她提出交往，一交往便過了四年。而分手的原因他並不曉得，因為是由李姝穎提出的，但她並沒有給予任何解釋，分手原因早已隨著李姝穎的死帶入黃泉下。
LOwZXpPCVzN9ylHisaAEJKFoeGc6vgmWRQnb452D
「那魏孟廷呢？」
ySrozLm8U7v9hgp6PwHjt5sqbl04QTuWRF1XxZYI
「十年不見的前男友突然出現雖然可疑，但偵訊過程中，他的悲憤一點也不像是裝的。換個角度想，李姝穎也是將他從家暴中救出來的恩人。」
mClbdfKZUw1H5EW3u7PQVisOX6SkeF0xARroLG4a
「李姝穎並沒有答應和兩人見面，該不會是她後來反悔，準備去見其中一人，結果卻撞見另一人，對方一氣之下失手殺人？這樣死者擦去口紅，還有殺人動機不就說得通了。」
xhXT5cKWACIvFEgy8BOdazY9lsHQU0mbjZN7iJP1
「那麼你說，是他們之中的誰殺了她？你的推論雖然合理，可惜沒有足夠的證據。」
AhzWVelru6LDCZKNb1g5JoSIcn7FTd9xp3UH8fk2
「說到證據，你為什麼相信魏孟廷夢見李姝穎死亡？」
abVBzux52kAGRfrMT6UIhWL0ZYNSyXntimgqdvFO
「我並沒有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只是選擇相信各種可能。十多年前，當我還是菜鳥，曾經有受害者親友說夢見死者死亡的瞬間，當時我沒相信，後來出現第二名受害者，我做了一樣的夢，才知道那些夢都是真的。」汪澤語的眼神滲出一絲愧疚。
MwuKSofyQ9PvjhispUd7gNkV4ZOtbAeXWIxYBmc6
enyNFVEZio5ShRQYdm7L4POcvCT9H2ptsDAGagMz
#
IivVd67FqNlrYaBMLp3koKsgQR2cjZOP95AtzECu
nQZOf5X9YwEDW4r8jPasAdmgecM2k1VRShtBUzxI
李姝穎的案件發生後一週，汪澤語坐在辦公室裡盯著白板發呆，上頭貼上了所有與李姝穎相關的親友照片，並畫上關係線。
DQh1WsyVAZ7lHEzdxYwG4MRibLKukf359cp0mCar
就調查結果得知，李姝穎在一家化妝品公司擔任行銷企劃，平時待人親切，交友單純，也沒有與人結怨。至於套頭連續殺人案是在十四年前她還是國中生時，目睹了案發現場，由她出面指證後才得以將凶手繩之以法。
YKAFIutMNdObEoB42PW9yflweDZU0iR8gm1SXHGs
凶手正式被判刑時，受害者家屬紛紛出面向她道謝，想必當時最後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屬吳丞也在場。
rca1KuviyqopOAHewtk8UYVbW3C74RsdGj9BEDNF
原先汪澤語判定殺死李姝穎的凶手應是熟人，但他卻想不到任何可能的對象。他盯著李姝穎的死亡照片，她臉上化上了全妝，就親友的說詞，雖然李姝穎在化妝品公司工作，但她並非平時習慣化妝的人，就連上班也是淡妝、隱形眼鏡戴上就出門。
0i4VHzsbr6jnPYMCwpqSRf8aD7uFE5lXeWNkvx9U
李姝穎的死亡地點並無監視器。至於兩名嫌犯，就調閱出來的監視器記錄，因為人潮過多，難以判斷在李姝穎的死亡時間，兩人是否真如證言不在現場。而吳丞說的咖啡廳確實有店員證明見過他，只不過對於吳丞待了多久並無記憶，當時他的座位恰好位在店內監視器的死角，加上當天寒流，咖啡廳來客多，導致難以辨別。調閱李姝穎的手機通話紀錄，案發當天，吳丞和魏孟廷都曾打電話給她，但她都沒有接。
741IkLhOBMCvgG5UduEiroKmczWZlyfn6VwRJXbp
「她平時不化妝，那天卻特地打扮，而她幾天前才和吳丞分手。魏孟廷說兩週前是他們這些年來第一次聯絡……如果她不是去見吳丞，李姝穎準備見的對象究竟是誰？而她又不想讓誰知道自己要出門約會？」汪澤語望著李姝穎的照片唸唸有詞，不禁希望對方可以託夢，告訴自己凶手是誰。這想法使他想起魏孟廷在偵訊完後，不斷要求看李姝穎的屍體。為何對方態度如此堅持？這件事他至今仍不明白。
ceERmkFL78o0XwWjnN9GJ2AlvpxzSuTZ43hDg1sr
「當年負責套頭連續殺人案的警察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努力思索所有可能性，在白板上寫下當年的案件名。
SLcY2BITuXOrQ4b1ADhjoNUlysZKgdHwmzfERCaV
「汪隊長！你看到新聞了沒有？」此時陳祐漢慌慌張張衝進辦公室，打斷汪澤語的思緒，他一恍神，一瞬彷彿看見照片中的李姝穎流下眼淚。
I7piR9KJVSBg83qGlTNxdshn6c041kafE2APLwWD
「沒事叫這麼大聲幹嘛？我不是說過要先敲門再進來嗎？」汪澤語按了按發痠的雙眼。
3YtxoZy0lRHMBNAiKUfjLeF8aICJXmsuTwhPgpc9
「先別提這個了。」陳祐漢衝向前抓起辦公桌上的遙控器，轉開電視，此時新聞正在播報李姝穎的新聞。
5voK2bB1ucpGzRg6UtCFh3OHSnTiIyVLkqN9rEP8
「套頭連續殺人案的證人李姝穎慘遭殺害後，受害者家屬及民眾紛紛前往殯儀館外獻花致意，而今日一名自稱她友人的魏姓男子強行闖入殯儀館，遭守衛驅離後仍多次試圖硬闖……」新聞畫面明確拍出了強行闖入殯儀館的男人，那人正是魏孟廷。
tcQSmWPypEFNV0CJ9l3YAf1sGdZwgRrLHhjxM284
「那傢伙在搞什麼鬼？」汪澤語站起，「祐漢備車，我們到殯儀館去。」
4rMdic9YbZ5OKTzVUBntkfyIJX0uHxAm8Sw3RjhE
陳祐漢離去後，汪澤語打了通電話給殯儀館的管理員。
q8p2sjN4dEcQWyPln1tHLeXIaDRF6ZBmxfgTwiJ7
MuY2PLEXTJ3wBmQFng1ocrCfjkGHqaAN8phv5lR0
汪澤語搭乘警車前往殯儀館，入口處堆滿不少鮮花。法醫驗屍結果出爐，和他先前肉眼觀察相同，李姝穎是因利刃刺傷致死，此外無其他外傷和可疑之處。
COBl6ufIWUL3ZhaxGEzerFowPVqjX5pcHR2k91Y7
管理員見到他便認出是刑事組的人，對他點頭打招呼。
Nd5bFsWL6V9GSRCPBzlpikIqfKvtZ8xru32cHMoQ
他走進放置大體的解剖室，法醫站在一旁困惑望著他：「解剖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還有什麼需要調查嗎？」
9xkrgRt3OPheS5pA10wWDFEXLJ8jaKIYvzqlZCHb
「有件事我想搞清楚，所以她得在場。」汪澤語回答，目光轉向前方。
o7H1wCjs5yU6ekghR2Dv9LVIdQScZaTxiGnKMWfE
解剖室裡為了保存遺體，室溫低冷，眼前李姝穎靜靜躺在金屬檯面上，身上蓋著白布，只露出臉。原先圓睜的雙眼已經在解剖完後被法醫闔上。因為李姝穎的身分是當年連續殺人案的證人，考慮到輿論，因此警政署將其視為重大案件，而她的遺體也被單獨放置在解剖室。
RMGb6TBvrKXo8hO7wWsLg4AxtuCNzPQyHZS329mY
「為什麼魏孟廷這麼堅持要見妳？」汪澤語凝視著李姝穎死白的臉。
cTxyDb3uXq0JN8HtsroI7Fdagfzm4Vl1w9COekh2
陳祐漢聽了肩膀不由得發顫，一部分是因為這裡的溫度，一部分則是因為他的上司正在和死人說話。
64uwPxpEfaLTtAUhQzeSM2H3RcFr0sI9OWXlmgk5
「汪隊長，我們今天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tjIiRUQJ7lH5f4YVxFbwaP8TXdWvmOySAho2Lkqe
「我想知道魏孟廷到底想做什麼。」汪澤語目光從李姝穎身上移開，望向門口，透過門上的窗，可見站著一道背光的人影。
xR1p0BO8y2QWkYiJfrtwSEIHXZDdLvF9AsU7ngq4
「你會告訴我你的目的吧？」汪澤語繼續說，人影打開門走進解剖室，魏孟廷的臉出現在燈光下。
liWUpqCAw9fJv6BhDxGIY7cor3zR14jMPbLQeg2O
「汪隊長，你這是？」陳祐漢為難地看著魏孟廷蹣跚走向李姝穎的遺體。
JElSZGjTdRtPy0Oub9rXg3BViAwNKIv178sefmz5
「沒關係，是我叫管理員放他進來的。」汪澤語低聲說道，向後退了一步，讓出空間。
KAyQsfHVOiSdk1I9Papx7ncMXZFT5Bj6NEvCqUlm
陳祐漢聽了不敢多言，只是站在一旁。魏孟廷站在兩人對面，垂眸望著李姝穎的臉愣了愣，跪下握住她的手，雙肩顫抖抽搐。
CXfHF9z27iI3aOw4SAgEKcpPR5QGTNLUrVu18qyj
「喂，不可以隨便碰……」陳祐漢本來想阻止魏孟廷，卻見淚水滑過對方的臉頰，劃出一道晶瑩的圓弧。
UstCbR7ugf4My6v3wAGE1OihHjnJKpocdD8Y5zre
汪澤語仍舊不說話，靜靜注視魏孟廷的舉動。忽然間眼前的視線如隔著不斷沸騰上升的霧氣，景象開始模糊。他驚訝之餘，只見蓋在李姝穎身上的白布滑落，解剖後縫合的縫線一針一針憑空消失，而傷口也如融化般融成一片雪白平滑的肌膚。
4XpygLAUbs2VanSZjMCNrct6k9TliwexzWYfI0BH
刺耳的耳鳴聲傳來，眾人忍不住掩耳，還尚未理解現況，卻聽聞魏孟廷低聲呢喃：「姝穎，我一定會找到妳。」
sWSzMJHdPCnerBhNQwqjaUmGbRE9T5gvuco1yD4O
汪澤語望向李姝穎的臉，只見她突然睜開雙眼，視野隨即陷入巨大的漩渦──
IB2LgHkv6tMYXl5onV4z0jwCbxdUF8pheZuDf1JP
6Mwz42gyHbBVfRjAoi0IFa15th9TJqKdcCsDZLpv
xUfvQep59PHc1yIGLEnqzbTO4hmrSVC8i0BR3ZY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