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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我者

4

我跟佳前輩,走到了一座大石壁的面前。

一座巨形的,由無數塊大型岩石堆砌而成的平面巨壁。

整座巨牆如無情般地座落於樹間之中,令其生長被石面妨礙,被逼著依附着巨牆而生,使到樹木及枝葉曲折以及怪異化。

巨牆至少有十至十二米高,牆身有不少歲月流下來的痕跡,比如野獸的爪痕及風雨的擊打,更有大量被青苔包裹表面,令石面比普通石頭更加粗糙不平,更有種非比尋常的壯觀以及雄偉。

佳前輩指著巨大的城牆說道:「穿過這座牆後,就是血岩村。

這個巨牆是環型而建的,緊緊包著保護著村落。

門內的路是牆內左穿右插的,在裹頭也許要走上不少路程。」

「血岩村嗎……為什麼要改一個這麼不吉利的名字阿?

但倒是單純看這座家伙也覺得挺厲害的,這座牆本身有名字嗎?」我幾乎沒聽清前輩的說話,在自覺自的摸著巨牆興奮地說道。

佳前輩卻感嘆道:「我不知道。

可是,明明在城市內看到的大廈,會建得更加大,也造得更細密的。」

「哈哈……」

我倆走近牆腳下的門,卻發現跟那雄偉的巨壁相比下,那給人進出的門口卻只有正常的大小,總覺得,以比例來講,確實非常奇怪。

但這些古老村落,應該很小跟城外的人接觸,也沒有要大量交易的必要。作為單純城牆來看,門這種大小應是差不多吧。

可是,這地方沒有戰爭,沒有盜賊,也沒有天災,造出這樣碩大的城牆到底幹嘛呢?

「佳前輩這……」

「別問我這座城牆的事了,我不知道。」在我想發問時,佳前輩已阻停了我,以免我的好奇心愈發愈巨大。

我倆慢慢地走進了巨牆內部,走了不夠幾步,轉個角位後,牆內的光線漸漸變小了。不一會兒,牆內就幾乎漆黑一片,連在身前的前輩我也看不到。沒有法子下,我倆停下了腳步。

佳前輩一邊找尋著什麼一邊說:「這條路沒有燈光……應該說之後的路段亦不會有人造燈,之前我有提醒過你帶手電筒的,你有帶嗎?」

「有!」急忙地把袋子找過一遍,看豪地把它拿出來。

我跟佳前輩握住手電筒,就這樣在牆內走著。

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總覺得時間經過得非常之慢長,是因為牆內空無一物的緣故嗎?

我閒著說:「真的挺簡樸呢,雖然從牆外看起來好像很壯觀,但內面居然是「家徒四壁」,連擺放燈火的位置都沒有,其他人是怎麼看得清路的?」

「也許村民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帶著火炬吧,就像野生原人一樣。」佳前輩一臉認真地,難得說句笑話。

「哈哈……真的嗎?」

跟著佳前輩,一邊無無謂謂的說著些了無邊際的東西,一邊向不知道的目的地而行。

直到,在我倆走了大約十分鐘後,我突然感到背脊發涼,感覺了一絲一絲的寒氣。

我問起佳前輩:「佳……佳前輩,你沒有沒突然覺得這裡好像,很恐怖似的?」

「怎麼這樣說?我們不是走得安好嗎?」

「不是的,我真的突如其來地覺得,突然有些恐怖的東西向我襲來,佳前輩你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而且我獨自一個人走過這裡幾次了,沒有遇到過任何牛鬼蛇神的東西,你別太多心了。」佳前輩一臉孤惑。

但我也不能說這個恐怖的感覺很強烈,它現在只是若隱若現地出現,似有似無,如同空氣中的一絲寒氣,也許真的是錯覺罷了?

佳前輩看我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說道:「你大概之前很少進入這麼黑的環境那麼久,一時間患上幽閉恐懼症,過一兒會就好了。還是很難受的,讓我說些東西給你聽著,讓你沒有那麼吃力吧。」

「?」

「是關於,包括血岩村在內的西邊古老村落群,他們的傳說小故事。」「喔!那我洗耳恭聽了!」

「這個故事是我首次進來這裡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由一位在路邊的說書人講述的。」我豎起耳朵,全神貫注。

佳前輩摸摸著下巴回憶著:「這是他們神話中,關於滅世的部份。

他們的神話當中,有一件神給予的贈物,那個東西會保護大地及有靈之物,令世界有所平衡。

可是,那一直守護住世界和平的東西,被人類自己毀滅了。人類令自己的世界去了一個處於戰火四起,生靈塗炭的時代。

這時候一名傳中的少女從另外一個世界進來了,她帶著無比的勇氣以及希望,想將人類從戰爭及死亡中帶走,建立起一個新的烏托邦。

所以她結集起喜愛和平的人們,建立了一個人人平等的理想國度。她自立成王,成為了一個受人民愛戴的國王,全世界的百姓都保有的平等,安全,每個人都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可惜的是,某種邪惡之物,也由她的世界進來了地保這個地方。

他們的出現,使到這個美好的世界馬上進入破壞的邊緣,地面寸草不生,天空下著死亡的火雨,大地在震怒不停搖晃,大海吞噬著地面上的人民。

似乎被毀滅世界,以及人類殘忍的死亡,使到這名本想令這世界美好的少女,感到痛心又內疚。

她覺得,是她把邪惡的東西帶進來這個世界的。」

「神明看到少女無上的悲痛,受到了感動。先是把世界復原後,再著手把邪惡的東西給消滅掉,期望以令少女破涕為笑。

可是邪惡之物快被神消滅的時候,用盡最後一口氣吞噬了神明,兩者合而為一。

邪跟正如一,鬼而是神,神即是鬼,這也是這一帶住民對於神靈的設想。

神明為了消滅邪物,它將自己一分為四,希望能殺死惡物。

邪惡被分成其中的三分,不幸的是,那三份的邪惡之靈,得到了神明的所有力量。

他們得到了神的力量後,本來作惡的力量應該更大的。不幸中的大幸是,因為邪惡化為了三部分,使得他們各自互相憎恨,各自制衡對方,令到世界不至於馬上再次被摧毀。」

我恨不得她把所有知道的東西都吐出來:「是哪三個部份?!」

佳前輩:「那三個部份分別為,神本身的包容、豐裕以及憤怒。

神的生殖器化成了巨大的山脈,用自己的身軀養殖著各種的動物,把自己的領土無限的擴展,侵蝕這個世界,希望將世界的一切生靈都刻上自己的血脈。

四肢以及軀體,化為了大海以及土地的惡鬼。

不停地在加深大海的海溝,增長海水的數量。也在世界的邊緣,增長著土地以及植物。

就好像一個還在生長的青少年,毫無目的的,毫無意義地拔長。

臉頰的部分則化成了烈火,它保留了邪惡的本質,邪惡的核心。

有著最無法言比的怒火及憎恨,想將世界所有事物都燃燒殆盡,那種思緒甚至會令牠自身的存在都消忘殆盡。

而神明所分成的最後一個部份,就是大腦,不過已經什麼都沒有剩下,只留下良善以及純潔。牠化作了一位小孩,正待在樹底下,可是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孩子就是曾經的神明了。」」

「那名少女呢?」我掩蓋不住好奇心問道。

「這個部分還沒有結束。

世界的穩定維持不了多久,那個象徵住臉頰的邪惡之物,化作了狂暴的烈火把巨大而且養育著無數生物的生殖器部分給吞噬了。

其後,它走到世界的中心,一直把邪惡的後代給繁衍出來,等待他日,它的子女比它的那個化為了大地以及海洋的兄弟還要更強大的時候,世界就會進入最後的時刻,無論是那一方的勝利,都會象徵著世界的毀滅。

而那個化為神明的小孩,則會在那個時候再次回歸。

邪物,神明合而為一,真正的萬物歸一,一切都會到達終未。」

「不!不!不!那少女呢!」我很心急問道。

佳前輩也被問到反白眼:「呃……你總是糾結於那位少女呢。

那位少女,在之後一直鬱鬱寡歡,哀痛欲絕,她覺得,世界會發展成如此田地都是因為她而引起。

所以她即使是疾首痛心也好,也強行支撐著自己,帶領回天克國以及她的子民,保衛著自己的家園。她希望能為往日的自己帶來一點救贖。」

「就這樣。」佳前輩深呼一回氣,象徵著故事的終結。

我食指指跟姆指輕搓下巴,其後說:「少女那一個部分也太短了吧,我還以為那個少女會變成什麼大怪獸跟它們對打呢!」

佳前輩無奈按著頭:「我怎麼知道啊。」

「如果把自己代入做那個少女也挺好,可以做國王喔,女國王,佳前輩你想做嗎?」

佳前輩無話可說,一臉無奈。「唉……你慢慢當。」

在我們再次談笑風生時,佳前輩突然眼色一變,像被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5

眼見佳前輩突然臉色發青起來,我憂心地問及佳前輩:「佳前輩,怎麼了,你感到什麼不適嗎?」

「我都整個故事都說完了,怎麼還在走著這條路呢?」「佳前輩……」

聽著佳前輩的喃喃自語,我也不自覺地驚慌起來,也感覺到剛才那種深沉的恐怖有更巨大化的跡象。

「不可能的吧……欣,我們已經在這裡走了多久的時間了?」佳前輩猛然地問著我。

「我……我沒有進行過計算呢,但是快半個小時吧。」

「半個小時?不可能吧,你有帶著錶嗎?還是說這只是你瞎猜的?」「我的手錶還留在我的袋子裹,但是,我單慿感覺,應該也差不多半個小時了吧……」佳前輩顯得非常慌亂,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條巨牆內的通道,我已走過好幾十次了,每一次也不會走超過二十分鐘。上一次我都還有在計時的,這次真是失策了。」

「佳前輩,你是說這次我們走的這條通道是走錯了方向,還是……」

「我正是害怕這一點,這個巨牆內面可能有幾條分岔路,要是真的走錯了,我們會到那兒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我已經走過了那麼多次,要是有看到分岔路的話,不可能會看不見吧。而且剛才走來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到什麼分岔路啊……」佳前輩歪著頭地苦惱著。

「佳前輩你應該多心了,可能是我的感覺錯亂了,應該只是走了十五分鐘罷了,可能再走一段路,我們就到出口了。」

「是吧……」佳前輩報以我個微笑,似是對於剛才的自己感到失態。

但,我也已經笑不出來了。

事實上,在佳前輩一開始慌張的時候,我所感覺到的那種恐怖感已經愈來愈巨大了,已經不是若隱若現的那種感覺,而是好像有一個活活的人,站在你的身後,在注視著你一樣,非常明顯的感覺。

那種感覺不但充滿著恐怖,而且極其騷擾,就好像身後有個詫異的人隨時都想上前來作弄我,使我不得不馬上拿出手電筒,向著後方照射。

「啊!什麼都沒有啊……」我預期了後方必定會有人的出現,對於身後空空如也居然感到想像落差。

「欣,怎麼了,你又感覺到什麼了嗎?」佳前輩對於我突如其來的反應感到非常緊張。

「你還感覺到那種東西嗎?牛鬼蛇神的東西?」

我點點頭:「我感覺到很強烈的恐懼感,還覺得好像有個人出現在我的身後一樣。」

「嗄……」佳前輩深吸一口氣,意圖把我倆的意識均拉扯回出來,然後她踮起腳尖摸摸著我的腦袋,其後說:「不用怕的,有我在,我不會受到那種東西的侵襲的。只要有我在,它肯定現不了身,對我們造成不了傷害的。」

「佳前輩,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瞎掰的。」佳前輩微笑地講了句笑話。

我並只能有氣無力地苦笑了幾句,再跟著佳前輩再走著。

顯然,恐怖的感覺已經升至極點,可是,是佳前輩緊緊捉住我的手,才不至於讓我失控。

她的手小小的,卻又很溫暖,死緊的捉住我,好像為免失去什麼很重要東西似的。

但是,己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眼前還是看不到出口。

我跟佳前輩均已心急如焚,一邊期待著在轉過角位後眼前會出現一絲的光芒。

可是,一個一個轉角位的出現,卻象徵著一次一次的失望。

我感覺真的快受不了,因為不但眼前的奇象使我心煩意亂失去了耐性之外,我感覺到那股恐怖的觸感已經把我全身都包圍著,正在深深的入侵著我。

我已分不清楚這只是我自己帶給自己的錯覺,還是這裡的牛鬼蛇神在作惡了。

我跟佳前輩的步伐還似是保持著平穩,但實際上我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只能依靠佳前輩的一雙小手把那僅餘的勇氣傳遞給我。

「佳前輩,會不會回頭會比較好呢?」我有點放棄地說。

「現在的話,已經不能再走回頭了。我們在這裡已經走了接近一個小時了。要是不是因為走錯了分岔路,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要是現在回頭,再碰上分岔路的話,只會令自己的位置變得愈來愈難以掌握。」

「而且,剛才我跟你說過了,這個城牆是包圍著整條血岩村而建的,只要我們向著入口的反方向而走,至少應該會走回血岩村才對的。」

我在微微的點著頭,對於遇到這種怪事,佳前輩還能保持冷靜,我真是感到五體投地。

但是,相反的,我的那種恐怖感依舊沒有消散,而且它似乎以一種另類的型態來對付我。

頓時,我的身體感覺到非比尋想的毛骨悚然,而且深入身體深處,就好像全身的任何之物都被這股無以名狀的奇異之物所入侵。

我的身體好像被這東西所打通了一樣,整個身體好像變得混混濁濁一樣,只剩下腦袋沒有被入侵。其餘四肢以及身軀如如跟思緒完全分離了一樣。

感覺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連自己現在正走路著也感覺到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幾乎毀滅性質的劇烈恐怖感,源源不絕流竄著我的身心,使我完完全全抵擋不住。

無意間,口中漸漸流著唾液,我「唔……」的喃著,強行吞回口中的唾液。

那種感覺還好像想把腦袋的控制權都想搶過來,不斷地在身體流竄的異物向著我的腦袋狂亂地擠擁。

意識好像會被它而擠出整個身體一樣,我害怕得用地拉扯著我的意識。

佳前輩見狀也沒有多說一句,就好像了解到我會被她輕輕一句說話分心一樣。同時她的手把我捉得更緊,那股溫熱使我在拉扯中更清晰著自己的意識。

就這樣,在你拉我扯的狀態下,居然走出了巨牆的條道。

牆外出現刺眼無比的日光,白色的光芒把我混亂的意識一下子拉扯回現實。

「嗄……嗄……嗄……」就連走出了巨牆後表現出喜悅的體力都幾乎沒有,我無力地雙膝跪下,收不住那已流出口腔的唾液,我的眼神出現極度仿佛的混亂。

佳前輩見我痛苦不堪的表情,非常緊張。

「欣,你怎麼了,剛在牆內我已經看到你整個人都好像神不守舍一般,以為是你看到什麼不能看到的事物,所以也不敢問道你是怎麼一回事了,但到底怎麼了?」

「我也真的不敢肯定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我在牆內感覺到一種很深層很深層的恐怖感,剛才甚至因為這一股恐怖感太過強烈,令我產生出一種,有種恐怖感會把你整個人給吞噬了的幻覺……」我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是嗎……」佳前輩顯然看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真實,只是看到我如此強烈的反應,她也因此而擔心起來罷了。

「那你需要休息一下嗎?我們已經離開了城牆了,現在根據那方向走就可以到達血岩村了。」佳前輩指著我們前方的一條村落。

「那就是血岩村了嗎?」我問道。

「那……那不是血岩村。那是異心之村。」

「異心之村?」我身心都疲勞得不勝負荷的狀態,只是感知到字裏行間中有點不合常理的地方,但是我卻沒有思索了要問佳前輩,其箇中的問題。

就於此時,有一種比之更加巨大無比的感覺流過全身,像巨人一樣,把自己連同那種恐怖的感覺都踏碎,完全破壞。

「嗄……啊!嗚啊!」我既覺得解脫,亦似感覺被活生生殺死一次一樣。

「欣,你怎麼了?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真的很想解釋一次,可是實在有力無氣,外人也難以理解。

「嗄……沒有什麼,只是感覺好像身體完全沒有力氣,也提不起勁而且。」

佳前輩看到我六神無主的表情後,用她那嬌小的身軀,去扶著我那軟弱無力的身體。

「再忍耐這一段路吧,要再走完這條路,你才得睡啊。」

「嗄……」沒有力氣回答佳前輩,好處整個身體都力氣都被抽乾抽盡了。

我一邊勉強地挪動雙腳,一邊保持住謹有的最後那份意識。

在一邊迷迷糊糊,極端昏睡,好像也整個人跌倒過好幾次的情況下,在巨牆門外走到一間房間的內面。

我快要暴斃了吧。

已經受不了那渴睡且四肢乏力的身體,我沒有經過思索之下一下子倒在那不知名的房間之中。

「碰」的一聲,我倒臥在那堅硬的地板上,刺痛感都向我迎面而來,可是也停止不了我安穩地進入睡眠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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