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上了大學後的我們,仍舊繼續相處著,彼此似乎漸漸融為了彼此,我們有了各自的家,我們有了各自的生活物品堆放在彼此的居所。

慢慢的,兩個家,變成了一個家。

「我今天要去實習喔,沒有要回家吃飯。」他在玄關那說道。

「好。」

「你不問為什麼嗎?」

「你不是去實習嗎?」

「可是,我們已經好久都沒有一起吃飯、看電影什麼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阿。」

時間沉寂了幾秒。

「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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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點一點的流淌,讓我覺得,我們的生活似乎要成為了日常,而日常就是如此。

那時的我,似乎相信著平凡。

「好久不見!」其他的朋友叫道。

「廷宣你真的是越來越難約了欸。」其中一個朋友說道,「阿是交男朋友了喔。」

我愣了愣。

「嗯,算吧。」

「什麼意思啦,是曖昧對象嗎?」

「……」

「對阿。」我突然說道,「對他蠻有感覺的。」

那天回家的我,突然和他提議要不要一起去法蘭克福,大概三個月之後。

他的臉露出了笑容,笑著答應了。我們看了看要去哪些景點要去吃什麼喝什麼,那時候的我似乎覺得,沒有那些情人之間的絮語,那些親昵,那些世俗所捆綁的一切,我包容著你,你包容著我,是我們對於感情的態度,是我們除了油畫以外最相近的特點。

我似乎也笑了,腦袋中都是在法蘭克福的我們,走過布蘭登堡門吐出一口在寒冬霧氣的我們。

當然,我期望的,是片刻。

那時候,我們彷彿找回了當初的一些什麼,我們如往常,一起煮飯、一起看展覽、一起在情慾高漲時,感受彼此的一吸一吐,眼角的細微紅暈,汗水微微濡濕的頭髮,我們躺臥在雙人床上。

「你會永遠愛我嗎?」

「那你會嗎?」

「我會。」

「……」

「你怎麼敢永遠保證?你為什麼會幫幾十年後的自己下定論?」

「那你愛我嗎?」

這些話也忘記是什麼時後說的,有可能留存在夢裡,也可能留存在畫裡。

「就連畫都不能確定可以讓一切永恆,你憑什麼可以說出永恆?」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到底要怎麼做出保證?」

「因為我愛你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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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的時候,他離開了,他和他的東西離開了這個居所。桌上留著一枚戒指還有那張去往法蘭克福的機票。

那時候的我沒有說出什麼,照常吃飯、工作、洗漱,一切的情緒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

一切似乎是沒有發生一般,我照常過著每一天,身邊的人也沒有發現這事,大家照常的活出他們,繼續談天著,繼續如故著。

我這段時間的改變是比較常看著天花板了,為什麼會有對於永恆的爭執,為什麼要對我要求永恆,明明知道雙方都無法對這麼長的時間做出承諾,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

時間到了7:30,我起身離開那個雙人床,洗漱完畢後離開。

在這個居所的時候我也會看著電影,明白電影與現實的差別,如此豐滿的晚霞是不可能天天在生活上演,在濃濃暖橘中擁吻相許一生也只是滿足少數人的少女心罷了,我是這麼想的。

直到我看到了正要上公車的他。

他走上了公車,步入人群中,我看著,我看著,跑了起來,追著那輛公車,越跑越遠,然後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雙腿都發軟了,腳都還想要再使上一次力。

那時候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算追上了那輛公車,我又能做什麼?我要問他什麼?他看到我後又會說什麼?他會想跟我說話嗎?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話「愛是一輛公車」,縱然那句話不是對我說的。

那種想要把心中一切宣洩浪費的感覺,等待不到終點,可能終將淪為永恆了。

我突然想到了我們躲貓貓的約定。

我在那裡數了三十秒,大聲喊叫著,他還是沒有回來。

我在那裡數了一個又一個的三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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