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3 一份禮物

遺憾或許才是組成故事的要點吧,後悔是沿途的旅程,它與遺憾不同,同樣,遺憾越多,故事才越精彩吧。

自從轉學完之後,生活逐漸趨於平淡,開學的第二天,也是老師所謂的適應期,我還是能看到那個女孩,她總是會在下課時在走廊上與朋友玩樂,笑得開懷,她的笑容真的很美,而我也都只是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我想跟她說話,想跟她交流,想跟她交朋友,想加她Fb好友,想跟她.......共度餘生。

說真的,那時候的我真的不清楚心裡的想法,到底是喜歡,還是愛,還是只是單純的花癡,又或是...初戀的開始,我明明想跟她有更多的交流,但我不敢,也沒有那個權利,她的身邊總是有著比我好看的學長,班上也有一位所謂的五年級的校草,雖然在我們那屆只有三個班,但無可奉告的是,他真的很帥,帥的我忌妒,帥的那個女生也時常跟他玩在一起,帥的在往後就算有交流的日子,她還是會拿他來跟我做比較。

那我能做的是什麼,很簡單,就只是透過那個所謂的「校草」每天放著一點東西在她座位上,可能是餅乾,糖果,有時是飲料,我不清楚她喜歡什麼,所以什麼都送就好,當時的想法如今看起來是真的很笨,現在才知道,她喜歡的不是某款糖果餅乾飲料,她喜歡的是那位校草送的任何東西,有時候會納悶,為什麼我那麼胖,為什麼我那麼醜,為什麼我要做沒有回報的舉動,而別人長得好看,就什麼都可以,每每夜晚,都會從房間書桌座位上,望向窗外,看著彎彎的月,思考這個問題,無論是思考中,抑是思考完,得到的答案單純是因為容貌差別時,心裡都是無比的空虛,無比的寂寞寒冷,曾聽國小老師說過,月球上的溫度在太陽無照射情況,最低可是零下一百多度,但每個夜晚,陪我的只有那道銀月,月光照在臉上,不論月球表面如此的寒冷,心中卻是無比溫暖,孤獨的只有月亮作伴。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認識了小學僅剩的兩年時光裡,最好的朋友,他叫煜承,大家都叫他阿承,我們兩個興趣,個性,講話方式,家庭背景,都很相似,這可能也造就了我們為何如此要好的原因吧,阿承的皮膚有點黑,那時候的他比我還高大概半顆頭,手非常的細長,頭髮是那時候流行的馬桶蓋,也得知了,開學那天的那句「他好醜」也是出自他之口,他跟我說過他就是喜歡有話直說,不喜歡躲躲藏藏,他也有跟我說我我剛來那天真的很醜,頭髮長到跟鳥巢一樣,但在那之後他也有跟我道歉,我也不再追究,雖然本來就不在乎,我每次都會向他詢問那個女生的事情,透過他的口中,我得知了那個女生姓簡叫涵芸,這名字真的很好聽,很符合她的氣質,有時的開朗,有時也經過他們班看到她安靜文青的一面。

涵芸的身邊總是有一群閨蜜,時常跟在她身邊,這也讓我接近涵芸的難度大大增加,從開學那天起,我想我就被盯上,成為她的目標,是戀愛目標嗎?不可能,而是霸凌、嘲諷的目標,在北部的兩年中,我總會聽到涵芸說我醜說我胖,當然,我也無法反駁,因為是事實,雖是事實,但被心儀對象這樣吐槽,任誰心情都不好。

開學的第一個假日,阿姨一家與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宜蘭海邊,來了個17公里環宜蘭的旅程,中途有看到一片無際的海,那個時候正好是黃昏時呈,夕陽格外的美,金黃色的光照在海面上,看著鳥的倒影,聽著海浪的拍打聲,心理好平靜,望著海,心裡的煩惱慢慢隨著海浪拍打聲消失,跟著一起消失,每次新的海浪拍上來,退回去,心裡的心事也跟著一件一件減少,閉上眼細細的聽,好像聽到了涵芸那美妙的聲音,安慰著我,也安慰著大地,睜開眼,彷彿看到她的笑容若影若現在海平面,隨著希望般的陽光慢慢散去,天空逐漸呈現橘中帶紫,紫中帶橘的色彩,也提醒著我,可以的,撐的下去的,她的美好,會永存的,她的不完美,都會煙消雲散的,站起身來,坐上和腳踏車行租的腳踏車騎上回程的路,海風吹著,心情好自在,好悠閒,如果能跟她一起共享這個時光那該有多好...

歸還完腳踏車之後,坐上車,往家的路前進,但,那真的是家嗎...?回程的路真的是回程的路嗎...?回程的定義是什麼,回到終點嗎,還是回到起點,如果是終點,哪裡才算終點,如果是起點,那我又是從什麼時候踏上這段旅程的...?

兩個假日快速的過去,還是要回到現實的,不知道是誰透漏風聲了,涵芸知道了每天放在桌上的東西是我委託校草放的而不是他放的,那天她早早到學校,看著我拿著昨天精心買的巧克力,拿給所謂的校草,阿對,校草的名字叫做凱杰,據同學透露毫無疑問也是個富二代。

當我拿給凱杰時,涵芸清清楚楚的看到我們交貨的過程,她想都沒想,從座位上起來,慢慢向我走來,我很確定,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殺氣,

「你不要再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了好嗎?真的很多餘。」她略帶氣憤的語氣說著。

「好...抱歉...抱歉...抱...歉...」聽到這句話的我手不停的顫抖,心中那股奇妙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雖不知如何描述,但我相信,它不是個讓人愉快的感覺,一邊不停的道歉,一邊跑回教室的位子上,而涵芸在看到我跑回教室後,也走回教室坐回位子,因為很早去學校,教室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坐在位子上,傷心的感覺好像要把我撕碎一樣,雖然知道即使再給再多的物質,她終究不會正眼看我一次,但...總抱著個期望啊...

這個期望隨著她說完時聲音落到最後一個字也不自覺的消失,或是......被隱藏起來了嗎?...過了一段時間,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整個人接近抓狂,心裡的感覺太難訴說,也沒有字詞可以訴說,只能透過眼淚表達,這時,阿承走進了教室,我也快速的收起哭喪的臉,擦乾眼淚,笑臉跟他開著玩笑,他問我怎麼了,我輕描淡寫的扯了個沙子跑進眼睛的謊,有些時候,即使是無話不談的好友,養育長大的父母,也不一定能真正的吐露內心的想法吧,現在的人們總帶著面具,報喜不報憂,最後壓抑不住內心的想法,自我了斷,這裡借用我很喜歡的作家藤井樹六弄咖啡裡的名句

「人生就像無數條巷弄,但再見世界,不在其中」,前面我不太記得,但我知道是出自他之手,回歸正題,就算社會上的冷淡,壓力,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也請勿有壞念頭,我也這樣的告誡自己,每當有這樣的念頭誕生,我就想起涵芸那迷人的笑容,此類想法便消散。

那一整天,我都不敢跟往常一樣,默默看著涵芸與她的閨蜜談笑的樣子,那一整天,我都坐在教室裡,反覆思考我的所作所為,上了外堂課,回到教室,發現桌上有一張紙條,帶著忐忑的心打開了它

「其實我偷偷跟你說,你的事情是我跟她說的,妳的一部分零食也被她分給我了」

...看到這裡,我很清楚的知道,這一張紙條,是凱杰傳來的戰帖,這張紙條裡的一字一句彷彿在宣示,這張戰爭,他已經取得先機,看著紙條裡的文字,心裡瞬間掀起一陣騷動,拳頭不知覺已然握起,但卻無處緩解這般痛苦,阿承看到我的反應立馬搶過我手中的紙條,看完內容,他也知道我為何如此反應,也大概了解了早上流淚的原因,我常常跟阿承分享涵芸的點點滴滴,跟他分享涵芸的笑容,跟他分享各種各種花癡的表象,他也清楚我對涵芸的感覺,也在努力幫我追她,但我們都很清楚,有著凱杰,我就近乎沒機會,他享有地理優勢,人又長的帥,而我呢?又胖又醜,就只有零用錢多到可以每天給她零食而已,相比起來,多麼微不足道。

阿承是個很挺朋友的人,在我氣憤完正在難過的時候,他不知不覺走出了教室,隔天在上學路上看到凱杰的臉上有一個豆大般的拳印,我看到時第一時間還沒意會過來,直到凱杰看我進校走到教室前跑來跟我道歉,凱杰這個人個性非常硬,從別人口中聽到他除非在萬不得已情況下才會道歉,不然要他道歉比升天還難,如此這般的凱杰竟然對一個剛來不到一個月的轉學生低聲道歉,從那時我就相信我朋友沒交錯,因為阿承在學校裡成績好,長得也不差,認識的人多.但因長相和用詞,使得大家都怕他,但因為我是轉學生,不清楚他的事情,一開始跟他相處就是在諷刺他,他說他反而喜歡這樣,而不是因為懼怕他而對他恭恭敬敬,或是直接不理睬他,所以他才幫我出了那口氣。

回到家後,我媽問我今天過得怎麼樣,我也默默戴上了面具,跟他說了學校的同學很友善,女同學很漂亮,他們都對我很友善...其實說這些時心裡是壓抑的,到了晚上,如同慣例,與月光在腦中下了盤棋,月光就像我的心理醫師,總能讓我心胸舒暢,今天我跟心理醫師談的內容「遺憾或許才是組成故事的要點吧,後悔是沿途的旅程,它與遺憾不同,同樣,遺憾越多,故事才越精彩吧。」醫師輕輕的回了我一句,真的是如此嗎?我也困惑,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嗎...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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