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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令人火大的金色

向禾凜在走廊上被叫住了,訓導主任指著他那頭顯眼金髮,臉色不是太好。幾乎是每週的例行公事,方嚮抱著數學習作拉開教師辦公室的門,聽見身後的人連聲應好,訓導主任的腳步聲才逐漸遠離。

突然有點不明白為何主任要浪費唇舌,說了他也不會改,況且限制個人自由這事本身就令人不太愉快,縱使是在學校裡,有著校規的鐵律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他不想要那抹金色就這樣消失。

班導對他道了聲謝,遞給他日本帶回來的餅乾。方嚮將東西放入口袋,回到教室,看見那人一手橫在頰邊,趴在桌上像在休息。

他們的座位有些距離,他走到向禾凜桌前,本想著打擾對方休息是否不太禮貌,便將餅乾掏出來輕放至那人肘邊,正欲縮回手時,那人抬起了頭。

他瞥向方嚮停在半空的手,方嚮只好淡聲解釋:「我不吃甜的。」

「真的假的?」向禾凜看上去是真的意外,「所以給我嗎?」

「不然賣你嗎?」

向禾凜被逗笑了,「好啊。」

「你腦袋有病。」

「這話就太過分了,班長大人。」

他朝他射過視線。「不是說別再那樣叫我嗎?」

「這裡是學校,叫你班長又有什麼不對?」

方嚮頓了頓。他不曉得方才那話是否有別種意思,自己若是過度解讀則會顯得太過矯情。

他抽回餅乾。「不吃拉倒。」

「哎——」向禾凜起身,急伸過手,繞過他脖頸一側。「又沒說不吃。」

方嚮讓他拿回餅乾,見那人轉身在書包裡摸索,抬了抬眉毛。

然後掏了枚硬幣出來。「五十塊會太少嗎?」

他盯著他兩秒,「神經病。」然後甩頭回自己位子。

之後的數學小考,向禾凜順利邁入及格線,後來方嚮才發現,除了數理科成績不太起眼,向禾凜的語文和外文能力基本都在平均之上,甚至超過不少。

那之後方嚮又給他補了兩次習,向禾凜還回先前借的小說,「我爸是大學教授,所以家裡有很多書,英文也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補習。」一邊吃著棉花糖餅乾,向禾凜一邊分享著。

想也沒想過會和他交換閱讀心得,方嚮將書擺回書櫃,回想起高一時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然現在仔細想想,向禾凜確實沒做過任何曾經惹到他的事情。

開學時是盛夏,炎熱如常,一年級新生魚貫自開著冷氣的禮堂回到教室,汗水很快地冒出,溽濕瀏海和襯衫,天空呈現乾淨的藍,他在一樓轉角撞上那人。

痛倒是沒有,他抬眼欲道歉,卻先被燦爛金色斷了思緒。那簡直是踩滿糾舉單上每一項的服儀不整,稍長的金色瀏海偏過一側,右邊額間至鬢角的位置剃短,髮頂同樣是蓬鬆微捲的淡金,雙耳上的耳飾沒來得及數清,便被敞開的白色襯衫吸引了視線,連扣子也沒扣幾顆。

「抱歉。」對方咕噥了聲,往旁要走。

沒有講好又不合時宜的默契在這時出現,方嚮移向右邊,正好迎上那人腳步,再退至左邊,又差點被對方踩到皮鞋。

他瞪著那人白花花的胸口,內心有股不明火在燒,勉強沉住氣不動,想說等人自己走開他再移動,卻聽見那人嘖了一聲。

方嚮不可信的猛然抬頭,對方已經掠過他身邊,走進他未來的教室。

尚不知曉名字的當下,方嚮只有一個念頭。他發誓自己絕對不要和對方有任何交集。

眨了眼回到現實,他轉身望著輕哼著歌練題的向禾凜,覺得自己還真像是個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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