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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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聖鐘敲響,天使們紛紛放下手上的事一起來到聖泉下,族長攜手族裡的重要高層守在聖泉前方,後面趕來的族人只能靜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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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伊格斯舉手示意族人們安靜,只見聖泉上空漂浮著的巨大光球逐漸縮小。光球散去出現的是新生天使,天使寶寶被族長抱在懷裡,就在這時聖鐘再次敲響,留下了一個名字——「阿法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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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抬頭環視著周圍,顯然的阿法帝斯不在,面對在聽見這個名字後族人們臉上充滿驚恐的表情,族長只能出聲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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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阿法帝斯雖然有些微不同,但他這些年所作所為都是好的且常替天使一族著想,我們不能違背主神給他的新的任務。」說完,伊格斯看向一邊對親信謬蘭說:「麻煩你去找阿法帝斯,我想他應該在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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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之後請阿法帝斯來聖泉嗎?」謬蘭出發前做了最後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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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看著懷裡熟睡的寶寶笑著搖頭,輕聲說:「不用,我在聖殿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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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辦公室內是兩人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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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嗎?」紅髮男子喝了口紅茶道:「我聽到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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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前的人臉上寫著慵懶和無所謂,懶洋洋的模樣讓人見了就想打上一拳奈何又打不過,每次只能用言語調侃一下試解心頭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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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沒那個興趣被圍觀。」阿法帝斯堅決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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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都不喜歡公開場合,尤其滿是天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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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要在我這裡待多久?」阿法帝斯看著這位為了打發時間特地從精靈族出來的友人:「親愛的蒙利索,我記得你的禮儀課要是再不通過就要被你大姐關起來直到學會,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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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阿法帝斯提到自家大姐,蒙利索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糟糕透了,不悅的說道:「你啊!就是這一點不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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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沒想讓你喜歡。」阿法帝斯拿起茶壺準備再給他添一杯紅茶時手卻停在了空中,看向一邊剛到的人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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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殿下辦公,族長請您去一趟聖殿。」謬蘭笑了笑,他朝著蒙利索欠身致意,並禮貌地說:「不知您也在此,很抱歉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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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利索不介意的擺手,饒是有趣的看著被叫走的阿法帝斯臉上的表情,「沒關係,我也差不多要離開了,你找他有急事吧!那就帶他走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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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蘭一向喜歡這位貴客的態度,比起阿法帝斯的其他友人來得要好說話多了,「感謝您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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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今天這件事,從辦公桌後的椅背上拿了黑色外袍穿上,站在鏡子前整理一下儀容,畢竟要去聖殿裝束上不能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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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前阿法帝斯朝著蒙利索說:「你走的時候把門鎖上,下個咒語別讓任何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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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慢走不送。」蒙利索仿佛自己才是這辦公室的主人,笑著朝他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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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聖殿的路上阿法帝斯的不耐煩盡數寫在臉上,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他接收來自同族惡意的視線已經三千多年了。打從出生開始這種厭棄就沒有消失過,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不得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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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族存在於世界上的時間久遠到追溯不到歷史,透過一些文獻資料只知道主神創造世界後第一個誕生的族群便是天使,所以天使也被稱為主神的代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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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千三百多年前,大戰結束後九大種族簽訂了和平條約,這讓一向厭棄來自母樹底層種族的天使們頗為不悅。然而天使一族損傷慘重不得不答應條約,本來繁盛的天使一族,也在此戰役後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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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主神親降神諭,賜天使一族聖泉,少則幾十年,多則幾百年,聖泉就會誕生新的天使,非透過繁衍而出生。這是主神親自賦予生命降臨天使一族,隨之而來的還有其撫育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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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人口凋零的天使一族重新有了新生,也代表著主神沒有遺棄他們,只是隨著時間過去,聖泉上次誕生出天使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所以對於這次新生命的到來他們無疑是喜悅的,除了其撫育者是阿法帝斯這一點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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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哪裡來無人得知,族人第一次見阿法帝斯是在晚宴上。那時還是少年的他被族長伊格斯牽著認識族裡的人,這本是一件正常的事,但是阿法帝斯別於天使的外貌引起大家的猜忌,漆黑的長髮血紅的雙瞳,除了一雙潔白的翅膀能證明他是天使之外,其他地方怎麼看都像是來自遙遠一方黑塔斯的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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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外型阿法帝斯的所作所為在族人眼裡就是異類。即便大戰的時候他一人闖入敵營大殺四方取得妖魔將軍的人頭保護族人安全,仍無法讓族人相信他是個純正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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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族長伊格斯極力和族人們說明阿法帝斯的好,只怕他在成年之前就被趕出天使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過上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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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端的惡意放在剛開始阿法帝斯還會詢問伊格斯自己錯在哪裡,直到他傾盡所有為整個天使族付出,依然遭到惡言冷語之後,他似乎已不再將能不能得到認同放在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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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就不進去了,族長在裡面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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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蘭的聲音喚醒了回憶中的阿法帝斯,朝著謬蘭道謝後他一個人推開聖殿大門走了進去,兩旁的石柱上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又或者是神語,這個地方他來過太多次,閉著眼睛都能走到伊格斯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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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嬰兒啼哭聲,著實讓他這位活了上千年的天使嚇了一跳,只見伊格斯哄著繈褓中的小天使,看到他來像是見到救星似的,然而阿法帝斯不想面對主神這所謂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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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主神,你終於來了我的孩子。」伊格斯把手中的小天使交給阿法帝斯:「抱好他,你今天沒來讓族人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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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塞了個小天使阿法帝斯還沒反應過來,抱著小天使的姿勢極其怪異,伊格斯笑著教導他如何抱才能讓小天使舒服,奇怪的是本在哭鬧的小天使到了阿法帝斯手裡便破涕為笑,甚至是用小手抓住了他垂落胸前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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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於族人的不滿。阿法帝斯看著懷中的小傢伙,軟糯的身軀使他不敢用太大力氣,金燦燦的頭髮和一雙蔚藍的瞳孔,是純正的天使寶寶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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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你確定是我?」阿法帝斯雖然相信,卻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已經結婚的族人中沒有孩子的大有人在,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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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主神。」伊格斯笑著給自己倒了杯果茶,「我相信你會是個好的撫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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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教他什麼?」阿法帝斯自嘲的笑著,「如何打仗?還是被族人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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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象徵著光明和善良,而這個種族確實做到了這兩個詞,但是阿法帝斯這個族裡的異類卻不一樣,他的善良不過是看在伊格斯的面子而有所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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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教他的很多。」伊格斯舉杯朝他示意,「別貶低自己,別忘了你可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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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很是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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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伊格斯都這麼說了,但是對於如何照顧一個天使寶寶這可是他至今為此都沒有觸碰過的領域,無疑是一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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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學生露出苦惱的神情,伊格斯突然覺得主神是在拿阿法帝斯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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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用到的物品我已經讓送到你家,記得幫他取個名字。」伊格斯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符紙往阿法帝斯的腳下扔,白光乍現,他笑著揮手,「我有事得處理,就不招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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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寧靜的辦公室,伊格斯端著茶杯坐到辦公桌後,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想著,妖精出品的傳送符果然方便,下次再多買幾張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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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回到家中的阿法帝斯看了眼堆在玄關成箱的物品,想來這就是伊格斯說的東西,低頭看了眼小傢伙,自己的黑髮正被小傢伙含在口中,下一秒他們出現在浴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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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找了個妖精出品的木盆把小傢伙放在裡面,低聲咕噥:「主神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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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打算去理會小傢伙在木盆裡是否安全,阿法帝斯嫌棄的看著自己的黑髮果斷進了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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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離開了阿法帝斯的懷抱沒多久就開始哭鬧,包裹著身軀的布滑落,背上嬌小的翅膀不停拍打就是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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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阿法帝斯雖然聽見了小傢伙的哭卻沒有多加理會,而是舒服的把頭髮洗了再沖個澡,慢條斯理的穿上浴袍後才拉開浴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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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傢伙趴在木盆的邊緣蹬腿想要離開,阿法帝斯迅速上前把小傢伙抱起來,小傢伙抬頭看見是阿法帝斯隨即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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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人不省心,不過你的翅膀真小,等你再大些就教你怎麼飛,怎麼把翅膀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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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抱著小傢伙來到一樓玄關,找到一箱表示著衣物的箱子打開,找出適合小傢伙的衣服給他換上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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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辦公室裡,看那些申請來天使族觀光旅遊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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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趴在阿法帝斯的懷裡不吵不鬧,一雙蔚藍大眼眨呀眨的。如果今天的撫育者是個女天使只怕會喜歡的不行,只可惜在阿法帝斯眼裡就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天使尋思著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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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師說過要給你取名字,那麼要叫你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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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見阿法帝斯煩惱的偏頭也學著偏頭,小手去拉扯他的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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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是不是欠收拾?」阿法帝斯瞪了眼小傢伙,然而小傢伙剛誕生話都不會說,更別說聽得懂他在說什麼,被罵了也只是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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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帝斯的腦海中萌生退貨這個念頭,然而主神派發的恕不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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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會有養孩子的一天,光是一個名字就足夠讓他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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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窗外的天空逐漸黑了下來,小傢伙看到阿法帝斯沒搭理自己就在他的身上爬上爬下,直到玩累才窩在阿法帝斯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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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阿法帝斯把小傢伙抱到自己床上蓋好被子後,獨自整理起伊格斯送來的物品。以前沒生養不知道,現在才知道養個孩子真費錢,很多東西都是一次性的,隨著小傢伙長大衣服也得重新買過,要不是他工作了幾千年有家底,不然一定會去和伊格斯申請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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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拾完所有東西後時間來到了午夜,阿法帝斯回到房間裡看見床中央的小傢伙頓時覺得有個人陪著也不錯,至少不會那麼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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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格斯送來的物品中有個組裝的嬰兒床,不過阿法帝斯沒用,反正他的床很大,多一個小傢伙而已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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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過後輕手輕腳的躺上床,熟睡中的小傢伙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人,動著小身體朝阿法帝斯靠近。或許是因為新奇,這動作被他瞧見了隨後難得的笑了笑,伸手把小傢伙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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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瑟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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