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二話-回覆

塔利亞餐廳雖已開業半年,但卻因為海倫極爛的廚藝讓這間餐廳接近倒閉,於是我好奇問:「妳廚藝這麼差開什麼餐廳?還不請廚師…..。」

海倫尷尬笑道:「這個…..我只是想試試看穿廚師服的威風嘛!」

「……」我已經不知道該對她奇特的想法做何評價了,繼續將話題回到如何繼續經營下去的計劃。

我在紙上寫了幾項條件,說:「目前資金嚴重不足,人手的部分暫時不能再請外人來了,你有其他能幫忙的嗎?」

「我姪女妉娜應該還會再回來。」

「應該?」我察覺到一絲不對,於是道:「她以前來過?」

「啊…哈哈哈!對,但她說這個快倒了讓我不要再掙扎,所以不來了。」

「……那你打算就我們兩個幹全部的工作嗎?」

「不會不會!我會跟她說有個帥哥來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妳姪女要是真的因為這點來了,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妳這麼對我說。

不過算了,即使妉娜不來我也會為了感謝海倫拼盡全力做好做滿,所以我開始拉著她改良菜單和教她做菜。

但一個麻煩的點是…..認字方面還是無法克服。

我苦惱的把看得我頭痛的菜單闔上,苦笑對海倫說:「抱歉,能把原本的菜單唸給我聽嗎?」

海倫愣了一下,但還是聽話的打開菜單,「你……不識字嗎?但節目上不是好好的?」

「….…識字,但一些原因,所以抱歉,麻煩妳了。」

「……」

幸虧海倫貼心的沒有追問,而隔天妉娜確實來了,這讓我尷尬的笑了笑。

既然人來了,我們開始討論經營策略,希望我的想法不會有錯。

「為了挽回名聲我們不能單靠網路,因為大眾對這家店的印象還停留在很難吃的階段……」在我加重很難吃三個字時海倫的臉漲得通紅,妉娜則在一旁笑著。

「所以料理品質和試吃活動必須兩項兼顧,加上我們人手不足,必須所有人都會做菜,而做菜學得最快的方式我覺得是——」說著,將所有食材推到兩人面前,「輪流下廚,並且端自己的料理發試吃,可以的話詢問意見,這樣才能得到最直接的回饋。」話剛說完,海倫立即道:「那個……其實你可以不用……」看到海倫擔憂的表情,我笑歎道:「謝謝妳,海倫,但為了避免未來旁生枝節,我們的工作不能有太大的落差。」

雖然打從心底對發試吃感到恐懼,但為了報答必須突破屏障才行。

話雖這麼說,但遇到了還是很不舒服啊!

羅伊的個性和長相在節目播出後就一直是觀眾的寵兒,直到現在仍是當紅明星,到哪都會有他的粉絲,所以免不了被報復。

有對情侶走過來拿了我發的試吃後,吃都沒吃就扔地上開始酸言酸語。

「呦!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小時候不是風光到可以欺負人,現在怎麼流落街頭對人低聲下氣啊?」說話的女人因言語激烈而跟著扭曲的五官醜到不行,真好奇她男友是看上她哪一點?

「寶貝,就是好景不長才會這樣啊!他現在是社會底層,那這些食物大概是從……啊噁!太噁心了我說不出口,我們快走,哈哈哈!」

好吧,他男友也一個樣,眼拙的很看不出是好食材做得,就一輩子吃垃圾好了。

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也很後悔,但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了,何時輪得到你們對我指手畫腳?

我沒有理會他們刻意放大的笑聲和踩爛的試吃品,抽出胸前的紙巾將無辜的食物殘骸包好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鞋。

心裡震顫了一下,我猛地抬頭看——果然是海倫。

我尷尬的站起來與她對視,臉色看起來很差,並對我說:「我們不要再發試吃了!」

「!」

盯著那雙有著明亮祖母綠的眼睛,我的腦袋幾乎空白,嘴唇開合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底氣不足道:「果然是因為我欺負羅……」但話還沒說完海倫激動的打斷我,操著她高亢的聲線吼道:「不是那件事!是那些無聊的人!雖然我也不認同你過去的行為,但那些人仍把你孩提時的作為當成現在的惡行對待!甚至糟蹋你用心做出來的料理……」說到這裡,她如釋重負般搭上我的肩,鄭重道,「你已經發試吃一個禮拜了,有多少人被你的料理吸引我都知道,有那些人就夠了,儘管不多但不需要賣給那些嘴髒心髒的人。」

看著海倫認真的表情,我用力抿緊雙唇、壓抑即將湧出的淚水,笑著調侃:「原來您眼睛這麼好看,我現在才知道呢!」此話一出,海倫就咆哮著轉身離去,帶起幾片楓葉。

「我漂亮這麼久竟然沒發現!果然很混帳!」

看著離開的海倫,無奈的勾唇一笑。

不好意思啊!要是不這麼做會哭出來的。

回到餐廳的海倫輕笑道:「果然還是小孩子。」隨即捲起袖子對滿臉疑惑的妉娜說:「不發試吃了!全力精進廚藝吧!」

不發試吃的兩個月後,正如海倫所說,「有那些人就夠了,他們覺得好吃就會再拉人來,人帶人等於錢滾錢。」慢慢的也有足夠的資金可以請人,能僱用更好的員工和廚師,而我也在五年後攢到足夠開餐廳的積蓄並提出辭呈。

「謝謝妳讓我在這裡工作。」

海倫接過辭呈看都沒看,就笑著對我說:「彼此彼此,當初若沒有你,這間餐廳早就不在了。」說著,我們都看向那家裝潢不變、卻因人潮充滿生氣的餐廳,彷彿那天滑稽的相見是在昨日。

「所以——」在我思緒即將飄遠時,海倫向我遞了一包紙袋。

我抓過那個有厚度的紙袋,瞥了一眼驚覺不對,立刻抬頭道:「這個不行!我——」但不等我的話說完,海倫說:「既然貨收了錢就必須交,裡面的一萬英鎊就當作獎金吧!然後——」

看著黃綠夾雜的樹葉飄過那雙綠眼時,視線不再清晰,唯獨這句話縈繞在我心頭很久。

「讓大家知道你和當年不同,不僅成功,還是一位好人。」

有多久沒有收到肯定?而這期間都是妳讓我的生活變得充實,要是沒有遇到妳,我會怎麼樣?

被淚水填滿的雙眼已經看不清她在哪了,就連腦袋也亂糟糟的,幸好身體機靈的做出一切反應。

在淚水即將劃過臉龐時,趕緊對海倫鞠躬,我似乎還說了些感謝的話,但都不記得了,甚至連海倫說了什麼都不清楚,直到聽到塔利亞餐廳門上的風鈴響起,昭示海倫已經離開了,我才重新挺直腰板,踏著落葉離開。

那天樹葉發出的窸窣聲,格外悅耳。

挺過了一項考驗還有另一項,那就是已經蓋好的餐廳,我不敢掛招牌上去。

理由是,我曾經在節目中說過未來餐廳的名字,而現在臭名昭彰的我極有可能面臨還沒開店,就會被前來惹事的人們搞垮。

你說為什麼不換個名字?呵!可能是逆反心理吧!

要是我換了大家就知道,「這個人害怕啦~換名字就怕被砸場!」、「我慫了,為了生意對等著看我笑話的人低頭……」但是我很清楚,我願意低頭的人只有他。

如果他…..如果他說了什麼,我會不顧一切照做——!!

等等…..。

我突然想起十四歲時讓我斷絕自殺念頭的那篇文。

我不知道他那句話是否節錄於某本書?或是在對我說?

所以現在剛好可以利用這點來確認當時的羅伊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並在那個時間點發文。

我咬了咬唇,看了眼月曆…..原來我為了要不要掛招牌掙扎一個月啊!是時候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點開Ig切到限時動態……自從決賽後我就沒有在這裡發過任何文章了,都是用來關注羅伊資訊的工具而已,而現在所做的能得到你的回應嗎?

我想讓你替我做決定,該不該開餐廳。這麼想著,手指飛快的打起了句子。

「目標差點就完成了,卻被以前的我毀了。」

確認沒有問題並快速按下發佈後,逃避似的關掉螢幕丟到旁邊,並往後躺到床上。

但願,我們還有十年前的默契。

緊張到張嘴大口大口喘氣,心裡不斷祈禱羅伊會回覆,但同時又覺得羅伊沒理由理會自己,如果當時那句話只是有感而發的呢?沒有其他意義的話那我就像個小丑在搞笑。

「……如果是誤會,那還是死了比較好吧?……!!」發現自己又在亂想,便趕緊睜開眼去開床頭的藥罐,匆匆吞了兩粒膠囊後就逼自己入睡,直到隱約聽見手機的震動聲才緩緩睜眼。

藥的副作用讓中途醒來的身體感受不是很好,疲憊感伴著銀白的月光襲來,寒冷又苦澀。直到我點開螢幕,才讓疲倦的身體重拾精力,而冰冷的空氣因掉落地面的手機應聲破碎。

發光的螢幕在一片漆黑的房裡撕裂了凜冽的月光,帶來一點溫熱。

AlmightyRoy   回覆了您的限時動態:

「你好阿爾傑,好久沒聯絡了,突然發訊息給你不知道會不會很怪?但我想猜猜你正煩惱的事,猜對的話答應讓我幫助你完成夢想~你想開餐廳並為它的名字而苦惱,因為它就叫   Hey!Alger   對嗎:)」

即使有一半的機率猜到他會回覆,但還是讓人驚訝。

因為他不僅猜到了我的困境,還記得餐廳的名字!甚至要幫我?

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還是霸凌你的人說的話!而這句話也只有在培訓營第一天說過一次…..為什麼?

緊緊握著手機的同時,另一手死抓著頭髮,力道有點大,頭皮開始發痛,但卻難以消除心中的愧疚,幾乎想狠狠拔掉它們來讓疼痛緩解,但理智告訴我不想在死前禿頭……如果現在要死了倒還無所謂,但是羅伊回覆了,他告訴我要活下去,那就必須聽話。

擦了擦滴落在螢幕上的水漬後,調整好情緒思考該怎麼回覆比較得體。

不能看起來很負面、不能看起來很輕浮、不能——

刪刪剪剪了一段時間,還不是很滿意,直到時間已過三十分鐘才自暴自棄的發送拒絕的訊息。

「羅伊,你竟然記得…該怎麼回報你才好?但我沒有資格接受你的幫助,再次感謝你!真的非常謝謝!」

只是想知道那年的話是否在對我說,想過很多回覆卻沒想到他竟然要幫我……到底在想什麼呢?這之後我們也沒有再聯絡了啊!難道他在決賽後說出霸凌黑幕時就氣消了嗎?

怎麼可能,我知道你脾氣好歸脾氣好,但也不是省油的燈,難道是別有用意嗎?

看著螢幕上笑得靦腆的照片,思索著,而眼前卻突然接受強烈光線,刺的雙目瞬間緊閉,待耳邊傳來聲響才張眼看去。

愛琳錯愕地看著滿地的藥丸,再看向睜眼盯著自己的阿爾傑,緩緩道:「你在尻噢?」

阿爾傑瞬間皺眉,反駁:「為什麼你會得出這種結論?」

愛琳走過去想看阿爾傑的手機,但沒有看到任何不該看的之後笑道:「我以為你在看片,太激動把藥罐打翻了。」

「……一個人能弄成這樣那也太誇張了吧!」阿爾傑撓頭坐起,正要推著老媽走出房間時,手機開始一連串的震動。

「……」阿爾傑尷尬的重新把手機螢幕翻過來,瞥向愛琳,果然對方正一臉看八卦的表情盯著自己。

但對于羅伊的情感、羅伊的事情,阿爾傑早就沒有隱瞞,父母兩人沒有強力的反對這點很值得慶幸,但也有可能是不讓自己的病情加重,真是辛苦他們了。

這麼想著,阿爾傑將手機擺在兩人之間,讓愛琳也能看到的位置點開羅伊的訊息。

AlmightyRoy在剛剛回覆了您的訊息:

「別這麼說~我想把餐廳的開幕式訂在七月三日下午三點開始,我會在兩個小時前到餐廳找你,希望你不要遲到:)   回報的話…就請我吃你親手製作的料理吧;)相信你的廚藝肯定是米其林水準,期待相見!」

什麼?強迫訂行程?我不是拒絕了嗎!?

就在我還思考如何婉拒他的時候,耳邊傳來老媽的呼聲。

「竟然是羅伊!?羅伊要來嗎?那天我也能去吧?我要帶禮物給他才行!」話剛說完,人就跑出去了,像個要郊遊的小孩一樣。

意識到沒有拒絕的餘地後,只能摸摸鼻子開始認真回覆他,一邊期待著這天相見,同時也害怕該如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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