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CH 1-2.

離開教室以後,周帆帶著杜禹晴來到體育館地下室的游泳池,樓上的籃球場正在進行校籃的練習,數顆籃球齊力拍擊的威力很大,即使隔著厚厚的樓板,依然能在空無一人的游泳池震出悶悶的回音。

杜禹晴坐在池畔,光腳浸入冰涼的水中。

雖說游泳池位於地下室,但經過良好的室內設計,戶外的陽光仍能透過窗戶投射進來,光線映著水面閃閃發光,杜禹晴盯著自己的腳尖,心不在焉地撥弄出蕩漾的漣漪。

「發呆啊?」周帆的聲音冒了出來,伴著沐浴過後的香氣。

杜禹晴回頭一看,就見周帆打著赤腳站在她的身後,濕漉漉的頭髮懸著水珠,要不是肩上還披著一條大毛巾,他才換上的制服肯定又要濕了。

「怎麼沒吹好頭髮再出來?」杜禹晴問,拉了拉周帆的衣角。

周帆識相地坐到她旁邊,遞上另外一條毛巾。

「等妳幫我擦乾。」

杜禹晴覷他一眼,「我是你的女傭嗎?」

「我才不會讓女傭幫我擦頭髮。」周帆攤開杜禹晴的手掌,硬是將毛巾放進她的手裡,「身為英雄救美的英雄,於情於理,我認為美女有義務要為英雄服務。」

「最好是。」她忍不住笑。

在周帆的堅持之下,杜禹晴還是接過了毛巾,抓著毛巾的兩端,仔細地擦乾他的頭髮,還好,男生的頭髮不長,不到幾分鐘就解決了。

注意到樓上的籃球聲漸歇,杜禹晴放下毛巾,戳戳周帆的手臂。

「你中途退出練習,沒關係嗎?」她問。

「沒事,教練沒來,今天是自主練習。」周帆故意用腳有一下、沒一下地撞著杜禹晴,換來對方的白眼,他自個兒倒是笑得很開心,「那妳呢?『全校第一名』的杜禹晴、『優良模範生』的杜禹晴、『樣樣拿第一』的杜禹晴──翹課,沒關係嗎?」

聽見那串早已貼在她身上許久的標籤,杜禹晴表情倏忽一沉,但她什麼也沒說,態若自如地換了話題。

「是誰告訴你會長的事?」她問。

「好像是某個隊員看到他一直跟著妳和江苡卉吧?」周帆隨口說道,忽然想到前陣子發生的事,「不說我都忘了,前幾天晚上有個怪人傳訊息給我,通篇都在講校花校草的事,我還想說那傢伙是誰呢……要是讓我知道誰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學生會長,他就死定了!」

「原來就是你沒處理好,他今天才會纏上我。」

「唉唷,居然怪到我頭上來了。」周帆一把摟過杜禹晴的肩膀,壓低了音量在她耳邊細語,「『杜禹晴要不要參賽是歸我管的。』……怎麼?沒聽清楚?有我這句話還不夠嗎?」

杜禹晴咯咯輕笑,沒有反駁周帆的邀功。

周帆見狀,心念一閃,低頭往她的臉龐湊近。

「所以,妳是不是應該……喂!杜禹晴,我剛洗好澡耶!」

水花來得猝不及防,周帆來不及躲開杜禹晴的潑水攻擊,只聽杜禹晴的笑聲清脆響起,他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是給你的懲罰!」杜禹晴大笑,不停往周帆身上潑水。

抹開臉上的水,周帆瞇起眼,看向那個笑得如花燦爛的女孩,他喜歡她的笑容,很美,尤其是在閃著千萬片閃光的水畔,她看起來更加純淨。

但她惹到他了,總是得付出一些代價的,不是嗎?

「杜禹晴,妳完蛋了!」

「不要──」

周帆勾住杜禹晴的脖子,縱身一躍,水花四濺,誰在乎不久前才換上的乾淨制服、誰在乎待會還有好幾堂課要上……他們一起沉入水中,聽不見外界的聲音,此時此刻,再也沒有值得在乎的事了。

安靜無人的游泳池只剩下恣意笑聲,她拉著他不讓他悠游,他在水裡靈活轉身,一個出力就帶著她一起進入最深、最深的池底。

水面下的世界悄聲寂靜,眼前蒙上了一片乾淨透明的藍,細碎輕巧的泡泡漂浮而上,他們望著彼此,杜禹晴的長髮輕輕散開,飄散的弧度正好襯托了她小巧的臉蛋。

他望著如此美麗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呼吸。

杜禹晴微微一笑,明明純潔得彷彿不可侵犯,卻又充滿了誘惑的吸引力。

周帆不能自持地靠近,他撫過她的臉頰,沿著她白皙的耳垂,來到杜禹晴纖細的脖子,隨著動脈的跳動,他可以感受到溫暖的血液一汩一汩在她的皮膚裡流淌。

只差一點點,他就要碰觸她脖子上那一顆鮮紅欲滴的小痣。

杜禹晴緩緩伸出了手,像是想回應周帆的碰觸,她的手心貼上了他的胸膛。

眼神交會的瞬間,周帆低頭就想吻上她的唇瓣。

然而,只感覺到胸膛一股推拒,周帆還沒回神,就見杜禹晴勾唇一笑,輕輕推開了他,藉著這股力道,她白皙的腳尖蹬地,周帆來不及攔阻,杜禹晴就這麼游離他的身邊。

當周帆恍然回首,看見杜禹晴在水中曼妙悠游的身影,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看見了神話中的精靈。

那麼美,那麼純淨,彷彿永遠無法靠近。

「……下星期我家要辦雞尾酒會。」周帆站在池中,兩手撐在坐回岸上的杜禹晴身體兩側,仰頭看著她說道,「如果妳來的話,我媽會很高興。」

杜禹晴想了想,沒正面回應,「阿姨身體好一些了嗎?」

「這陣子精神好多了,醫生也讓她多和朋友聚聚、聊聊天,說這樣對病情很有幫助。」周帆說著,發現杜禹晴不知為何陷入了思索,「……怎麼?不能來嗎?」

「也不是不行……」

周帆蹙眉,「那是?」

杜禹晴沒說話,只是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起了周帆的短髮。

「怎麼啦?」周帆抓住杜禹晴的手腕,有些擔心,「不能來也沒關係呀,幹麼露出這種表情啊?」

「因為我很想去,真的,但是……」她抹去他頰間滑下的水珠,捧著他的臉龐說道,「記得校長找我在校慶上表演嗎?剛好我之前的鋼琴老師從中國巡演回來了,我媽特地請他來指導我,我沒辦法缺席。」

即使身為杜家千金,能夠得到國際知名演奏家的親自指導依然是難能可貴的經驗,不論是改期、甚至是取消,都會對特別空出時間的對方造成困擾,以及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算杜禹晴不在乎,她的父母也絕不容許她這麼做。

「對不起,我……」

「好啦,沒事,下次有機會再來就好了。」見到杜禹晴比他還要失望的臉龐,周帆的失落很快被撫平。

杜禹晴難掩抱歉,「替我和阿姨問好。」

周帆笑著點頭,一手勾攏她耳邊的長髮。

他認識的杜禹晴一直都是這樣,如此溫柔、如此善解人意。

就像是天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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