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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劍遇針鋒應凶劫 再入紅塵俗世間

    雲淡風輕,鳥聲齊鳴。碧草如茵,蒼穹無際。

    這看似杳無人煙的山林中,竟矗立一座府閣;還有個少年,坐在屋簷上。

    暖風輕輕拂過他的髮絲,捲起他的衣擺。他毫不在意,靜靜的望著遠方,手裡把玩著幾枚銅錢。

    平靜的眸中,時而是岸邊垂柳的青綠,時而是深邃的暗碧色,流光溢彩。

    心如止水。

    他就這麼看著,彷彿也想把自己融進這景色中。

    不合時宜的,一聲尖銳、刺耳的呼嘯聲刮破了祥和。還來不及反應,一束紅光從遠處,帶著上古的詛咒,從後方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屋簷上的男子──

      「啊!」他從枕上彈起,看了看四周,發現是熟悉的書房,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又夢到了呢…」他嘆了一口氣「莫不是又有異象…」

      他直起身,拉了拉身上略顯凌亂的衣服。拿起一旁的小銅錢,雙眼微瞇,嘴裡喃喃自語,虔誠的卜卦。

      「大凶…若遇貴人可逢凶化吉…?」他頓時瑟縮一下「至今從未遇過凶之兆…今日,怕是有什麼…」

      「可我隱居山林,從未驚擾世事,怎麼這就惹上人了?」他微微皺起眉,內心盤算一陣「容我再仔細算算…」

    「今日會有人來訪?」他看到結果,心裡有些吃驚。

    他的卜卦從不會錯。但他已不問世事,又怎會得罪他人?

    思考一陣,他決定執起佩劍。劍鞘上,金邊綴成柳枝,在拂去塵埃後,重現光澤。

    「我去會會他。」他足點欄杆,躍上屋簷,靜靜地,宛如一尊雕像。

    日影漸斜,約莫兩個時辰,他遙見一人,踏著秋霜,鞋尖在樹梢上輕躍,轉眼間,衝破十里綠樹。

    「拜見星雨閣閣主。」轉眼間,來人立於簷下,帶著面具,看這身形,應該是個二十初歲的少年。

    屋簷上的少年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那素白的衣裳,不染塵煙。鞋履惹上露霜,微微浸濕,沾上的點泥水。看似歷經滄桑的手,僅僅一個抱拳行禮的動作,少年便從屋簷上,聽見了真切的掌風聲。

    …毫無頭緒的門路,莫非…是失傳已久的絕學?

    對視一陣,屋簷下的男子似是嘆了口氣,轉過身,準備要走。

    「慢著。」他躍下屋簷,背著劍,緩步前行。他看著眼前人,微微張口。

    「吾乃本閣閣主,柳子歆,敢問這位少俠有何貴幹?」他開口,語氣平淡。

    來者絲毫不在意,背過身,逕自走下山。

    不料,早已不知歸路。

    他終是回過頭,沉默。雙眼如墨般的色澤,透過銀白的面具,細細打量著柳子歆。

    「怎麼?你當我星雨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柳子歆冷笑。

    看見對方一閃而過的那驚愕神情,柳子歆嘲諷道「不然,你認為我這星雨閣,為何人影全無?」

    「自是,來者皆被我…」他頓了頓,少年微微抬了眼,等待著答案。

    「細、細、處、置。」

    話音剛落,柳子歆手腕一轉,一朵劍花映著閃耀陽光,顯得刺目。劍尖向對方刺去,他蹙眉,微微側過身,躲過這招「垂陽掛柳」。

    垂陽掛柳,注重的不只是劍如柳枝的靈活轉折,或那似鞭的破風。更重要的,是挽出的劍花,完美配合反射刺眼的光芒。若沒有武功底子,眼前一花就會暈了過去。

    劍鋒隔空劃過臉頰。在少年面具下的空隙處,染上一抹艷麗的血痕。他眼一抬,黑眸再次閃過殺意。

    柳子歆不以為意,一招「柳下葉飛」,劍鋒如尖銳的葉緣,宛如樹下萬葉飛花,毫不留情的刺去。他將劍刃舞的眼花撩亂,直取對方深邃的招子──

    未曾想,對方就等此破綻。

    他手一翻,數根銀針擦身而過。柳子歆暗道不妙,只能轉腰一個後翻。爾後站定,凝神一看,來人卻不見蹤影。

    「什…」話音未落,便被封了穴道。

    「多謝閣主賜教。」少年泰然立於他身後,面具下,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閣主要如何『處置』我呢?」

    他貼近柳子歆,銀針在臉上摩挲,冰涼而寒冷。刺骨的冷意如附骨之蛆,鑽進體內。

    正當柳子歆心涼了半截時,悠揚的笛聲響起──

    宛如深夜那一抹光明的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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