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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並不勵志

當然,有些人的青春確實充滿灰暗與頹廢。但多數人的青春則是充滿著打鬧的日常、溫暖的陽光,偶爾來點親子們的不良溝通,還有時不時的課業壓力。

我們會為很小很小的事情煩惱,甚至會為晚餐要吃什麼和家人朋友吵架。有時也會自大地認為世界正在繞著我轉,或覺得自己剛剛逝去的一段戀情是驚天地泣鬼神、媲美亂世之下的傾城之戀。

「妳和我,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樣,在求學的道路上,為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憑這一點,就跟一般人一樣,對於自己未知的命運,感到既好奇又恐懼。」

「還有…我們的父母。普通的父母嘛…就是會『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們像大部分的人一樣,受一般的教育、認真努力的工作、過著平凡的生活。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用大英雄、大企業家,或是世界偉人的見識與思想來要求他們。」

「是啊…」何詠絮反覆咀嚼著這幾句話的意思,說:「但正是因為這種平凡、這種普通,我們才能在他們的庇護下,從小生活的安穩、幸福、美好。」

「是的,平凡有平凡的美好,特別有特別的美好。其實人都說『天下父母心』,然而,不免俗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天下子女心』呢?當我們在抱怨父母不理解我們的時候,父母親也只是在他們的能力所及之內,努力給我們最好的,即使那種方式與思想可能是激進的、危險的。」

「我想幫妳,但妳得先幫助妳自己。」梁雍容語氣頓了一頓。「恕我直言,我想說,妳是個很特別的人,但這並不是因為『別人說妳很特別』。妳能明白嗎?我希望妳肯定自己,能對自己、還有對自己的選擇有信心。」

梁雍容站起身來,輕輕扶著何詠絮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這些話並不勵志,也不心靈雞湯,這是事實,一個我想好好告訴妳的事實。」

何詠絮點點頭,吞了吞口水,打算將國中會考那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她。那天她並沒有肚子痛,她只是不想上第一志願。這並不是臨時起意,在與父母溝通無果後,她想了很久,也計畫了很久,最終,也只是想為自己的未來任性一回。

她要考到這所當地最好、她最喜歡的特色高中。

國、英、數、社、自,每一科的每一題,她都有確定的答案。因為會考的計分方式是「量尺」與「級分」,每一計分的間隔都有一定的範圍,她將每科對錯的題數控制在自己希望的範圍內,成就了最後所謂的「肚子痛」而造成的成績單。

最後,她的成績,「剛剛好」上了這所特色高中。

「我不知道我這麼做,是否會讓妳覺得我目光過於短淺。可是我不想…也不會成為別人期望下的獵物,可是以前,我總是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一次,我卻迷茫的只知道自己不要什麼…,如此一來,在試圖據理力爭的同時,我也只不過是『理不足而氣壯』而已。」

「或許,這是個『認命的機會』。妳的能力、興趣在哪裡?妳自己會不知道嗎?不知道的話,又怎麼可以去奢望掌握著自己的命運呢?」

何詠絮忽然覺得很想哭,那是一種對自己失望透頂的情緒所引起的。

還有,恐懼,對於自己是否該做出選擇的一種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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