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妳臉色怎麼這麼差?」林昊原本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看見林語曦臉色慘白,急忙擔心地問她。

      「⋯⋯」

      眼前的人不發一語,只是坐在地上發愣。

      「學妹?」在她眼前晃晃手都沒反應,叫到:「林語曦!」

      林語曦回過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我只是有點低血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有羽毛輕撩過她的心湖,湖面瀲起一圈圈的漣漪、慌張無措。不受控制的感覺另她的心跳更紊亂了。

      林昊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牛奶糖,打開蓋子自己倒了一顆褐色糖塊放進嘴裡,剩下的他遞到林語曦面前,「這個給妳,吃了會好一點。」

      接過黃褐色的糖果盒子,碰到的瞬間還能感覺到剛從口袋裡拿出來的溫熱,「⋯⋯謝謝學長。」

      「以後記得吃點東西再運動,不然很容易受傷的。」林昊認真的叮囑到。

      「嗯。」林語曦輕輕的點頭,默默發誓以後不睡懶覺了。

      說完話林昊讓她別亂動再休息一下,自己則走去看台的另一側看他們班練習的狀態。

      看著人離去,林語曦才從手裡的糖盒拿了一顆糖放進嘴巴,淡淡的奶香在嘴裡化開,因為避免胰島素抵抗,她原本不怎麼喜歡吃糖,現在卻覺得有點上癮,連空氣都能聞到絲絲香甜。

***

      早休的練習結束,大家三三兩兩走回教室,林語曦先被孟珈玟攙扶著去醫務室給校醫看腳傷,校醫說處理得即時,沒什麼大礙,只要休息個兩三天就會消腫了。回去的路上她們閒聊著。

      「幸好不嚴重,我還是能參加比賽。」林語曦鬆了一口氣。

      「嗯,這幾天妳腳不方便,我騎車送妳回家吧。」

      「好哇,謝謝妳。」林語曦想了一想問她:「妳下課不去打球了?」

      「⋯⋯」沉默了很久,孟珈玟才慢慢發出一個單音:「嗯。」

      林語曦沒有繼續問下去,之後她們一路沉默。但是她卻隱隱感覺珈玟收獲了什麼,可同時也放棄了什麼⋯⋯

***

      一天過去,校門被放學的人潮擠得水泄不通。

      簡甯家裡有事,趕著去客運站搭車,匆忙地跟小曦和珈玟告別後就沒入人流出校門了。

      避開放學的尖峰時間,林語曦跟著孟珈玟緩慢地走到車棚。因為出來的時間稍晚,周圍只剩下零星的幾輛車子還停放著。

      孟珈玟把腳踏車牽出來,等林語曦坐好抓穩才踩下踏板。腳踏車的後座硬邦邦的,經過比較顛簸的路,磕的林語曦屁股痛,絲毫無法體會徐志摩說的「雙輪舞的快樂」。

      林語曦抓緊了眼前的衣角,為了轉移注意力,想了想開口問眼前的背影:「妳為什麼現在不去打球了?」

      問題一脫口而出,林語曦明顯感覺到孟珈玟的身軀一僵,不過很快又恢復原狀。

      「⋯⋯」回應她的一樣是一陣沉默。

      林語曦從認識孟珈玟跟簡甯的時候,就知道孟珈玟成績好、還非常熱衷打籃球,放學一定到體育館報到、有認識的球隊,之前還參加過校外的女子籃球盃。如今她說她不打球了,她想可能和她前陣子的反常有關係。

      「我害怕。」

      緩慢的吐出三個字,林語曦沒會意過來。

      「從小到大,我們一直在學著如何清楚的分辨夢想與現實,繼續不被看好的前景,我怕讓愛我的人失望。」

      「那妳⋯⋯熱愛打球嗎?」

      「⋯⋯嗯。」

      林語曦鬆了一口氣,伸手負上珈玟的左背,慢慢地告訴她:「別怕,妳只是暫時遇到了紅燈。

      「不要忽略妳心裡的聲音,人的生命太短了,不在最有力量的十八歲勇敢一次,那麼下一次放手一搏的機會就更小了。」

      孟珈玟愣了一下,再次想起那天天橋上的自己,昏暗的視線下,她好像發現了一條不起眼的小路,雖然已為她排除車流,但是路上仍充滿碎石的一條路。

      孟珈玟感覺身體深處不再沉重了,嘴角不自覺上揚,腳掌加重了力道,笑著說:「抓緊了!要加速囉!」

      「啊~~~」

      單道的柏油路上,兩人一車呼嘯而過一排梔子樹,刮起的小風伴著花果清香味撲鼻而來,衣襬隨風飄起了好看的弧度。

      車速到了人多的地方逐漸放慢,兩個人言笑晏晏。車子經過商店街的時候,天色還溫煦明亮,街上已經點起了招牌的戶外燈,藍綠黃紅令人眩目。

      「妳好久沒跟我們去夜市了,等我腳傷好了再和我跟簡甯一起去逛吧?」從她開始打球之後,放學活動就少一個人。

      「恩、好阿。」

      「我跟妳說,上次去夜市,小米蛋餅的老闆⋯⋯」

***

      經過兩天休息,第三天林語曦坐在床沿轉了轉受傷的那隻腳踝,「很好,已經不會痛了。」她立馬蹦蹦跳跳地穿戴整齊出門。

      從她家去一中的路上會經過一間雜貨店,是一對老夫妻回來繼承家業的,店裡除了賣一些傳統零食和玩具還賣早點,妻子的手藝很好,每次一大早經過這裡都是大排長龍。

      林語曦進店裡點完餐拿了號碼牌就站在門口等著,沒想到卻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老林,你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了!」這是溫少言的聲音。

      昨天溫少言他們班末堂是體育課,臨近放學時段老師也不太想管,只說自由活動,溫少言就拉著林昊翹課出去吃冰,沒想到他先翻牆還沒翻過去就跟牆外面的教官高飛四目相對了,馬上被抓現行,一轉頭林昊已經不見蹤影。高飛念在他逃跑未遂只罰了他清潔行政樓廁所一週。

      「認命吧,你已經輸我一個早上了。」一大早他們就坐在這裡PK遊戲,只要溫少言贏了,林昊就答應幫他一起打掃廁所,只是這傢伙從頭輸到尾,根本沒有贏過。

      兩個穿著一中校服的人從裡面走出來,高挑的身影在人群中總能一眼相中。

      當兩雙眼睛和林語曦對上視線,她走向前跟他們打招呼:「早安,學長。」

      「早啊,小學妹。」溫少言說。

      「早安。」可能是剛睡醒,林昊的聲音還有一點沙啞,看一看她的腳,「妳的腳好了?」

      「嗯,校醫說當時處理得當,休息幾天就好了。」說完她還擺了擺腳證明功能正常。

      「沒事就好,以後小心點。」一貫的溫柔語氣,又叮囑一遍運動傷害的話,林昊左手拿著飲料;右手從口袋拿出來摸了摸林語曦的頭,就好像是⋯⋯在摸小貓一樣。

      「知道了!」不過她不介意,臉上笑瞇瞇的。

      「十八號!」

      林語曦的小確幸來得快結束的也快,馬上被雜貨店的老闆打斷,不捨地擺擺手,「我的早餐好了,學長掰掰,等等見!」

      「掰掰。」林昊勾勾嘴角。

      「掰掰,小學妹。」溫少言也擺擺手。

      看著小學妹消失在陰影處,他們也轉身離去。溫少言把手搭在林昊的肩上,嘲笑道:「老林,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具備老媽子的技能阿。」

      撥開他的手,林昊沒理他。

      「老媽子,你一定不會捨得我一個人做一週的清潔的,幫幫我吧。」溫少言又把手搭上去,繼續跟他談條件。

      「滾吧你,溫・少・言!」這個人話太多,跟他的名字一點都不搭嘎。

***

      回早餐店的林語曦經過門口的時候,從架上額外拿了一罐藍色包裝的氣泡飲結帳,她印象中學長手裡拿的就是這種飲料,之前也常常看到他喝,她很好奇他喜歡的是什麼味道,彷彿這樣能離那個人更近一點。

      再走出雜貨店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遠、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林語曦七點進學校,路上剛好遇到孟珈玟。

      看著她一路上都帶著滿面笑容,林語曦覺得十分詭異,「說吧。」

      「嗯?」仍然眉開眼笑的孟珈玟。

      「交代清楚妳是誰!還有妳把我朋友藏到哪裡去了?!」說完還使勁搖晃孟珈玟。

      孟珈玟滿面春風的去勾林語曦的脖子,「哈哈哈,昨天安哥找我,讓我去參加高級女子籃球賽的預賽。比賽在這週末,妳來幫我加油吧!」

      林語曦愣了一下,看她一談到籃球整個人都發亮了,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很好,她終於又變回她們認識的那個充滿自信的孟珈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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