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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診間

「沈小姐。」醫生溫和的聲音從診間門的縫隙傳出來。

診間裡的空間不大,裡頭打的不是嚴肅的白光,而是溫暖柔和的黃光,我在醫生面前的小沙發坐下,沙發非常柔軟,坐下去的一瞬間我很明顯的鬆懈了下來。醫生對我露出了一如既往,不那麼制式化,但也不算太親近的溫和笑意。

「最近過的怎麼樣?」醫生問道。

這是我唯一能夠訴說的機會,我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救救我,請你救救我。我看著醫生溫和的臉,緊咬著牙齒,指甲用力的坎進手心。

可剛剛所組織好的語言在這一刻好像都變得毫無意義,如鯁在喉。傾訴的慾望正如來時突然的猛烈,也突然的熄滅。從頭到尾什麼也沒有發生,也無需去結束任何事。這是沒有資格的埋怨。

診間安靜的只有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沉默了很久,我對醫生笑了笑。

「挺好的。」。

「很好,我們最近的狀況也非常穩定。」醫生看著電腦,手按著滑鼠上下滾動著,再鍵盤上打下了些許文字。

「那麼這次也是開平時的劑量就不去做調整了。這樣就可以了。」他對我笑了笑。

「謝謝。」緊攥著手鬆了開來,我離開了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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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裝滿一個月劑量沈甸甸的藥袋放進包裡收好,離開了在雨夜裡格外亮堂的診所。暴雨不曾停止,冬天的雨季總是這麼漫長。

我沒有拿走放在診所門口的傘,而是徑直走進了雨裡。雨滴一點點的擊中我,又滑落了下來,浸濕了我的衣服,浸濕了我的裙擺。卻也浸濕了我逐漸乾枯的心。

痛苦究竟是哪裡來的?這不應該。

我向黑壓壓的天空仰起頭,任由雨水拍打著我的臉,雨滴從眉梢滑過了臉頰不斷低落。過不了太久我已經全身濕透,抹開了臉上的雨水,我向雨夜的盡頭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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