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礎早有防備，當即仰頭躲開，大腳一擊沒成，也不戀戰，迅速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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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光頭都是速度型選手，總想著一擊得手，陸礎不主動出擊就是要等他們耗光精力、反應變慢，再以速度和技巧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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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全盛時期，他當然不必打的那麼憋屈，直接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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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不同以往，他特別挑了三頭六臂、肩寬體大的對手，一方面是為了服眾，以免楊英謙再尋個由頭找他麻煩；更重要的是，那些壯漢魁梧的身材在近距離格鬥往往毫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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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的肱二頭肌粗壯卻結構鬆散，與陸礎精瘦緊實、一看就知道是經年累月練出來的身材不同，他全身上下都像是用類固醇堆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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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打針打出來的觀賞肌肉，美觀度遠遠高於實用性，在近身的時候會拖累速度，過多的肌肉反而成為一種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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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低吼一聲，矮身衝向陸礎，想將他攔腰撲倒，卻被陸礎一個閃身繞到背後，抬腳踢向腰眼。大腳倒下時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心裡直飛過一萬個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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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礎一腳踩上他膝彎，只需稍加用力，他的膝蓋便會不堪重負，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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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腳垂首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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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格鬥比上一場更加刺激，方才光頭霧煞煞地輸了，圍觀群眾也是迷迷糊糊地就看著他贏了，但這次大腳有所提防，觀眾們也認清了他的實力，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中央，所以見到陸礎又以壓倒性的實力碾壓群雄，才會如此心緒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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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興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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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在搖滾區的漢子熱血沸騰，歡呼聲響徹雲霄，直嚷著要看下一場比賽，誰都沒有注意到指揮臺上的楊英謙露出一抹隱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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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聲，人群自動讓道，江湖人稱蝙蝠哥的邊符如摩西過紅海般，從現成的通道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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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待遇上來看，他的等級就不是前面兩人可比擬的；從體格上來看，雖然這位的肌肉是自己練出來的，和光頭大腳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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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他的稱號是源於淋浴間，一個阿兵哥不小心拉開他的簾子，結果看到一隻巨大的血蝙蝠伏在陰影裡，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而邊符因為太黑被誤認成陰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恐怖，從此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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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陸礎覺得這人有點怪，大熱天的穿著覆蓋全身的黑長袍，到了場上也不脫，好像真的想成為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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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哥風度翩翩地敬了禮，比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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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光頭和大腳是街頭毫無章法的亂打，那這位就是集他們所有優點於一身。他有著光頭的力量，卻使用地非常得當；也有大腳的速度，卻不會被一身肌肉拖累，將自身的能力收放自如，饒是陸礎也需要費一番功夫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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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哥像是知道陸礎腹部有傷似的，十次攻擊中有九次都往他腰上打，有一次還差點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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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礎無意間瞥見楊英謙有饒有興味的表情，知道這是專門為他埋的一個坑。他不敢大意，調整站姿讓身體右側遠離蝙蝠哥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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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哥又逼近眼前，左手手心朝前，五指拱起，送了陸礎的肚子一記九陰白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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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礎心知躲不掉，繃緊腹肌想硬抗，左手同時出拳，想看看是誰的腹肌比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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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預想的痛感沒來，蝙蝠哥的衣擺翻飛，左手堪堪停在他身前一寸之處，陸礎打出去的拳卻已經收不回來了，只來得及減少一咪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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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哥「嘔」了一聲，直直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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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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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在演哪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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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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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從003號轉來的帥哥是什麼時候走的？」莉莉嘰嘰喳喳地說著，眼裡幾乎要冒出愛心泡泡：「他長得好帥！眉星目劍，豐神俊朗，唉，神啊！是您派他下凡來洗滌我們眼睛的吧！如此俊秀的人，只存在我們的想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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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先打住！」陳哥是堅定的美男子派，對陸礎那種有侵略性的英俊敬而遠之：「他再怎麼帥，也比不過我們郭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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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我們醫院好不容易來了個郭醫師以外的帥哥，當然得多看幾眼。」莉莉可惜道：「他才待幾天就走了，還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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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的可是加護病房。」陳哥無言以對：「不過也是有好處，那幾天陸礎病房的輪值都排得滿滿當當，想搶班都搶不到，我也樂得清閒，不用焦頭爛額地抓人來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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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聽說王主任要請客，那有我們的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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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這些八卦又是從哪聽來的，王主任要請也是請醫師，你還是專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吧，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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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陳哥我跟你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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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莉莉所預料，王主任依言履行了承諾，郭雨潤他們此刻身處高檔的中式餐廳，都換上了休閒衫和牛仔褲，顯得十分朝氣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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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王主任平時不顯山露水，他只是不愛招搖，該霸氣的時候還挺財大氣粗，完全不在乎他們一行只有十幾人，手一揮就訂下二十人的包廂，充分展現何謂資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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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我好愛您！您就是我們外科醫師的楷模，我們每天早晨起床的動力。您就是照耀著我們的太陽！」姚錦龍覺得王主任的面孔越看越慈祥，圓潤的臉龐上點著兩個瞇瞇眼，又大又長的耳朵掛在兩旁，不是彌勒佛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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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一臉嫌棄：「去去去，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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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錦龍不依，殷勤和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砸，搞得大家雞皮疙瘩爬了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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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雨潤與世隔絕，在一旁無所事事地滑著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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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報導都有關軍隊，一篇篇像是國軍飲食農藥超標、士兵受霸凌自殺，甚至連幾十年前的軍官意外身亡事件都被重新拿出來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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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礎不過才出院幾天，媒體就接二連三地報出跟他有關的新聞，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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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礎應該不是普通軍人，否則不會有那麼不普通的傷疤，以及銳利如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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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雨潤大致看過一遍，發現「星星日報」占的版面最大，每則報導都在探討國軍的弊端，評論各個精闢入裡，讓他不禁想順著螢幕找出這些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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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迅速關掉手機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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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莎·克莉絲蒂的推理小說陪著他長大，她的每本書郭雨潤都至少讀過三遍，所以養成了看到案情就想推理的老毛病。就算上次因為分析陸礎的身份，吃了楊英謙的悶虧，他還是改不掉這個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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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只要他記住，這些都跟他沒關係，只要他不參與他們之間的角力，陸礎與他的相遇只會是一次偶然的交集，之後他們也不會再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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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雨潤，走了，包廂已經清空了。」莊術習站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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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郭雨潤有點訝異是莊術習提醒他，沒想到也是個面冷心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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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前一後走進包廂，十幾個醫師在偌大的空間裡顯得稀少，密度跟紐西蘭人口差不多。姚錦龍一手揮向裡面空無一人的位子，示意他們右邊隨便坐，至於左邊，自然是王品黎的專屬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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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錦龍肉麻兮兮地問王品黎：「知道為什麼我左邊只能坐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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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品黎識趣地說不知道，姚錦龍才心滿意足地繼續道：「因為我的左心房和左心室都只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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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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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這梗轉得有點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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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品黎憐惜地拍拍他的頭：「乖乖，正常人不會特別強調左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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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我沒有把心室還給生物老師嘛……」姚錦龍委屈片刻，很快又恢復精神：「哎，趁還沒上菜，我們來玩點遊戲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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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什麼？別再玩大老二了，上次你耍賴都還沒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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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玩大老二，我自己創了個新遊戲，叫『詩詞接龍』，」他摸出一副撲克牌，翻了紅心三和梅花Q舉例：「如果我抽到紅心三——你也可以叫它紅桃——那我就得在五秒內說出包含『紅』、『心』或『三』的詩詞，同音不同調也行，下家得接續下一句，直到背完為止。如果抽到英文字母牌，那更簡單，只要是牌面圖案有出現的東西，像劍、王冠，都可以說。抽到A或鬼牌可以暫停一次。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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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真是你想出來的？怎麼突然變得有文學氣質了？」在場的醫師哄笑，欣然接下挑戰。他們都是高知識份子，幾句唐詩還是會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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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說他過會就來，你們要玩趕快哎。」王主任年逾古稀，卻能跟年輕……不，應該說比他年輕的醫師打成一片，實在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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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錦龍鋪開54張牌，轉向右邊：「來來來，術習你先抽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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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術習抽出張黑桃四，想都不想就道：「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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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雨潤毫無停頓：「爲我謂烏，且爲客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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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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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幹了：「喂喂喂，哪有一來就那麼難的，大家不是都讀理組嗎，怎麼你們搞得像文科生一樣，跑錯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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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抽重抽！」郭雨潤的下家樂的，這詞他聽都沒聽過，趕緊重摸一張牌：「菱形四，這個我會！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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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人滿臉紅光，還沒開始喝酒就醉了：「舉頭望明月，低頭吃便當。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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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理組，但老兄，你這國文程度是怎麼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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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個小插曲，事實證明，醫師的國文水平還是不錯的，場上陸續出現了王維的紅豆生南國、杜甫的兩個黃鸝，很快就輪了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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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錦龍抽牌之際，突然道：「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最近的新聞？吵得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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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簡直是連環炸彈，從食物炸到軍中霸凌，再來個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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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開口道：「說到這個，我記得我們醫院有接過類似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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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牌不抽了，詞也不接了，紛紛表示要他多講點內情，讓大家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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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院長外科和法醫技能兼備，風和剛成立時收的醫師也或多或少都有解剖的經驗，所以當時我們不只醫活人，還看死人。那時候你們很多人都還沒來這裡工作，不清楚也是正常。」王主任回憶著當時情境：「那時候吵得很兇的軍官意外身亡案就是院長親自操刀，出來的結果好像是自殺的樣子，但軍隊和外界各執一詞，誰也不讓誰，這件事就不了了之，直到現在軍隊一事被爆出來，才又舊案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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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勝唏噓，郭雨潤思索著王主任這番話，總覺得軍隊醜聞的爆發跟陸礎脫不開干係，時間實在太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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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麼凝重嘛，今天是慶功宴！」姚錦龍打起精神，強行暖場：「抽牌抽牌，我們繼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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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品黎也拿出不知從哪來的啤酒，一人斟上一杯，氣氛才重新熱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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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開始吧，」王主任咳了咳，有點自責自己把氣氛搞僵：「——八十功名塵與土，三千里路雲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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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喝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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