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楔子

      「都聽懂了嗎?」

      「聽、懂、了!」

      「好,這個美人魚的故事就是我們這次紙偶劇比賽的主題,內容老師稍微改過一些,這樣就可以多幾個角色表演和配音,好不好?老師知道你們都很想參加哦。」台上導師溫柔地看著台下的小學生們。

      「好──」孩子們將回答拉得好長。

      「老師,我要當國王!」

      「我要當公主!」

      「老師,我可以幫忙畫畫!」

      小一教室裡,孩子們七嘴八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除了坐在角落位置的小女生。

      ──她低頭不語,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上,緊張地將制服裙角抓皺。

      「這次表演雖然是比賽,但老師希望你們都互相幫忙,一起合作畫紙偶,一起練習劇本,過程比結果重要,知道嗎?」

      「知、道、了……」回答的聲音少一半。

      雖然剛升五年級,但台下許多孩子活脫脫像小青少年,眉眼間流漏早熟,有的嘴角緊抿不以為然,有的翻白眼,導師莞爾,見怪不怪。

      「那我們先來討論角色,待會再分配誰畫紙偶。」導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角色名稱,「第一個是美人魚,有誰自願?或者推薦人選?」

      「老師!」一位男同學舉高手,臉上寫滿古怪的神情。

      「美人魚要女生來配音比較好哦,雖然表演的人都是躲在小舞台後面,但主要是配音……」老師為難地看著他。

      「老師,不是我,我是要推薦若亞啦!」男同學憋笑,「反正她都不說話,小美人魚不是很快就變啞吧?」

      男同學的話引來哄堂大笑,全班將目光指向角落那個小女孩。      

      她神情木訥、兩眼茫然,在一群表情豐富的孩子當中……顯得突兀。

*

      放學後。

      女孩的隔壁班好朋友邀請女孩到家裡。

      每一次,好友都會確定自己的爸媽、煮飯阿姨出去買菜不在,才約小女孩來家裡玩,因為知道小女孩不喜歡很多人,更不愛陌生人。

      「我有錄昨天的比賽節目哦,好幾個人唱歌超厲害!」一進到客廳,好友興奮地打開電視螢幕。

      「好哇。」

      小女孩在好友家中像變了個人似,又唱又跳,和在教室時判若兩人。好友抓來幾件大人的裙子,把音樂開得好大聲,還把對方的頭髮綁了誇張的造型,笑得開心不已。

      小女孩跟著改編的搖滾老歌大聲唱著──

      『走,帶我走,走出空氣污染的地球,

      走,帶我走,走出紛爭喧擾的生活。

      因為漫天黑煙,腐蝕掉我的夢,

      因為征戰殺伐,我就快要没有朋友。

      帶我去月球、那裏空氣稀薄……

      但我要背向地球,希望寄託整個宇宙──』

      「我好想搬去月球哦!」小女孩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大聲說。

      「什麼?」好友聽不清楚。

      「我說、我好想搬去月球住,我不想住在地球!」小女孩靠近她大聲喊。

      「為什麼呀?」

      「因為那裏沒有人啊!地球人太多太吵,妳要不要和我……」

      「砰!」樓上忽地傳來關門聲。

      「那是什麼聲音?」小女孩嚇得躲到好友身後。

      「吵死了!」樓上傳來低罵。

      「啊、我忘了。」

      好友趕緊關掉音樂,「對不起!若亞,忘了跟妳說,我表哥最近會來我家住一陣子,但是妳不用擔心!他都待在樓上房間不會下來!」

      「妳為什麼不早點說……」女孩快蹦淚,一想到有其他人在同一個空間,她就渾身不自在,更別說被那人聽到自己大聲唱歌的聲音。

      「對不起啦,可是表哥真的都在房間不出來,我媽說他上國中後變得很孤僻,不愛理人也很叛逆,我舅舅拿他沒辦法,讓他暫時來住我家一陣子,對不起啊,我應該早點告訴妳……」好友小聲道。

      小女孩把臉埋到好友後背,正想繼續抱怨,一聲如寒風般冰冷的嗓音從樓梯傳下來。

      「笨蛋,月球上沒有空氣,誰聽得到妳唱歌?」

      小女孩抬眼偷瞧,一個全身穿黑色的男生站在一樓要上二樓的轉角處冷然凝望她們,他的瀏海長到蓋住半邊眼,樓梯轉角沒開燈,他整張臉籠罩在陰影中。

      「既然不能說話,妳叫人家陪妳去有什麼用?誰聽得到妳說話?」他冷哼。

      小女孩向來對陌生人膽小,但這次不知哪來的膽量,提高音量反駁。

      「可、可以的……有、有一種辦法可以……」

      「什麼辦法?」

      「才、才不告訴你!」小女孩漲紅臉。

      男生頓了一會兒,冷回,「那就是根本沒辦法。」

      見小女孩不再回答,男生漠然轉身上樓。

      「我表哥居然跟妳說話耶……應該說,你們兩個居然能對話?」好友壓低音量,一臉不可思議。

      「好奇怪的人,幹嘛管我要去月球。」小女孩皺眉。

      「妳就這麼想搬去月球住?」

      小女孩點點頭。

      「是啊,很想很想。」

      「可是會很孤單,就算有人出現,也聽不到妳說話……」

      「可以的。」小女孩篤定地說。

      有個辦法可以,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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