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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雖然烏雅氏與胤礽說了許多,但是他依舊有很多無法想明白的地方,關於這些問題的答案,他知道肯定有一個人可以回答他。

悄悄的出宮,胤礽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石月。

其實石月不難找,只是胤礽一開始找錯方向,眼睛看的都是衣著華貴的人,他沒想到,堂堂一個太子福晉,出宮不帶行囊,身邊也沒任何人隨侍在側,一身素衣的走在路上。

這樣不起眼的身影,居然就是當今太子的嫡福晉,傳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

原本胤礽是打算找到的石月的當下,他就要立刻上前討答案的,只是當他看到一身素衣的石月,他突然就改變主意,跟在石月的後頭。

跟了一段路,胤礽開始忍不住佩服起石月,他身邊的女人尤其是李佳莉瓶,也是穿著花盆底鞋,但是她走起路來總是扭扭捏捏,柔若無骨的樣子,像石月這樣如履平地、健步如飛的,他當真還是第一次見,不知怎麼地,看著倒也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走在前頭的石月,眉頭輕皺,他早已發現後頭似乎有人在跟著他,並且已經跟著她走了好幾條街。

起初,她以為對方只是恰巧與她同路,但是當她特意繞著街道走,那人依然緊緊跟著,這下可就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登徒子。

石月並不想引起騷動,因此她快步的走到都統府,想著對方如果看到她在督統府門前停下,自然會明白她是都統府的人,若不想惹麻煩,便會自動離開,沒想到事情居然沒按照她所想的那樣,對方跟著她到督統副,不僅沒識相地走開,還跟著她一起停下腳步。

這下,她就不得不親自教訓一下對方了。

輕輕轉動右腳,感覺到右腳上的鞋已有些鬆動,石月扭腰一個旋身,右腳上的鞋便飛了出去,正確無誤地往登徒子的方向招呼過去。

原本該是預期會聽到花盆底鞋打到人,而對方呼痛求饒的聲音,沒想到,確實有聽到鞋碰到肉的聲音,但是緊接著就是對方的輕笑聲。

石月直挺挺的站著,看著對方右手拿著她的鞋,臉上掛著一抹邪魅狂狷的笑,石月的心情頓時差到極點,她情願遇上登徒子也不想看到他。

胤礽心裡雖然有些意外,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有個東西朝他飛來,接住之後仔細端詳,發現是石月的鞋,他便開始玩心大起。

他完全可以明白石月為何把些踢出來,石月肯定早發現他跟著了,畢竟一路上他都沒有特別隱藏聲息,她不可能不會發現,想來,他大概是被當成登徒子了,而她雙手無物,身上也沒戴任何首飾,唯一能不動聲色當作武器的只有腳上的鞋,畢竟木底的花盆底鞋,真的砸到人,殺傷力也是不容小覷。

看著石月右腳騰空,身軀直挺挺的站著,半分不晃,彷彿她的右腳上的鞋從沒踢出來過,胤礽心裡又開始佩服起石月的功夫。

仔細端詳著手上的鞋,與她身著一樣,鞋面皆是素色,只是上面的繡花非常精緻,採用的繡線與鞋面是同樣的顏色,不細看還看不出來那花樣,這樣的繡工實在了不得。

細細想來,昨晚,石月似乎也是穿著這雙鞋,這麼高的一雙鞋,她居然能還能施展輕功,而且輕功高到他險些跟不上,再加上昨晚的交手和方才的那一丟,他可以很肯定,石月不只輕功了得,武力高超,內力恐怕也不一般。

再加上他手上這鞋面的繡樣,她不過及笄之年,居然這般多藝多才,不得不承認,確實引發了胤礽的探究之心。

石月突然的動作,自然有引起都統府門前守門侍衛的注意,只是他們認出石月丟的人是太子,心裡雖然驚訝,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皆裝沒看見,繼續守門,是以,從頭到尾他們兩人之間的動作,一直也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眼看著石月對於他的出現,除了眉頭輕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過多的表情,胤礽突然之間就很想知道,她驚慌失措會是什麼樣子。

思及此,他便一臉壞笑,拿著鞋走向石月,突然在她面前半屈單膝,輕柔的執起石月的腳,替石月將花盆底鞋穿上。

突然一個大男人屈膝在一個女人面前,怎麼可能會不引起注意,因此在胤礽替石月穿上鞋的那一剎挪,周圍的行人紛紛抽著氣,尤其是女人,摀著紅撲撲的臉蛋,一陣騷動。

他怎麼這樣?面對胤礽這樣料想之外的舉動,石月方寸大亂,不自覺的抽開右腳,一個趔趄,後背似乎撞上了什麼。

「你這是怎麼了?站都站不穩。」從後邊傳來了這樣的一句話,隨著話音落下,是一雙大掌搭在她的雙肩,穩住石月的身軀。

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石月心裡鬆了一口氣,微微地轉頭:「福哥哥。」

胤礽眼看著一向面無表情的石月,在見到她背後的那個男人的一瞬間,立刻揚起嘴角,眼角微彎,一臉柔和。

他這時才發現,原來石月還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的樣子清新脫俗,撫慰人心,彷彿世間俗事皆為浮雲。

不知怎麼地,胤礽的心裡有種異樣油然而生,他願為石月做任何事,只為博佳人一笑。

不行!這想法時在是太危險了!古有周幽王為得褒姒一笑而戲諸侯,使之滅國,他斷不能犯下如此等錯誤。

胤礽大力的搖晃腦袋,將一瞬間出現的荒唐想法給搖掉。

看著石月口中的福哥哥,胤礽臉上浮現一股戒備的神情,心裡不斷的猜測,此人是誰?為何石月會對他笑?

他還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便看到自己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接著一把將石月拉到身邊,緊緊地摟著。

胤礽不斷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一身素白,身上布料講究,但沒半點花紋繡在上頭,長得眉清目秀,雖體魄精壯,但是渾身散發出一種溫文儒雅的氣息。

這人,與他完全不同,給人的感覺就是與他相反,全然是兩路子的性格。

有了這層發現,胤礽的心裡像是有千萬隻螞蟻爬過一般,他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他就是非常不悅,他甚至想要立刻將對方的臉蒙上,不想石月見到對方的臉。

心念一動,胤礽從摟住石月改為擋在她面前,他的福晉只許對他笑,不許對其他的男人笑!  

「你是什麼人?」胤礽已從對方的神色看出來,對方已經認出他來,然而他卻一點也沒與他行禮,思及此,問話的口氣更是不帶分毫的客氣。

男子冷眼的看著胤礽,輕拂沾在身上的灰塵,邁開步伐往都統府門口走去,頗有不與之一般見識的意味。

看見對方這樣的無視自己,胤礽更是覺得臉面盡失,他氣的想要開口喝斥。

現在督統府門前已經圍上了許多在看熱鬧的人,石月不想再有什麼騷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在一旁感受到胤礽情緒的她,趁胤礽還沒開口前,立刻走到胤礽的身旁舉起纖纖玉手,輕輕的挽著他的胳膊,領著他走進都統府。

對於石月突如其來的主動,胤礽有些發楞,同時又覺得欣喜若狂,心裡的煩躁突然像被春風吹過一般,瞬間化為烏有。

然而胤礽的歡喜維持不久,在都統府的門關上的一剎那,石月立刻把手抽離,與胤礽拉開一大步。

看著突然失去溫度的胳膊,胤礽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彷彿似是失去了什麼珍寶一般。

來不急細想,他便聽到石月口中的那位福哥哥開口:「沒想到,太子也在。」

「不知道起了什麼興致,居然跟過來了。」石月緊皺眉頭,瞪了胤礽一眼,冷聲地說:「你別在這鬧,回去!」

話一說完,石月就與那男子,頭也不回的往內院走去。

對於石月瞬間的冷淡,胤礽緊握著雙拳,怒瞪著他們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後,一個輕功離開都統府。

回紫禁城的胤礽,一股腦地往永和宮走去。

見胤礽說是要向她請安,卻一臉怒氣的悶著,德妃笑著:「太子怎麼上我這,喝著悶茶?」

不提還好,一提就來氣。

胤礽磅的一聲,把手上的茶碗大力地放在木桌上,什麼禮節也顧不上,怒氣沖沖一股腦的說:「那個石氏,看兒臣總沒給過好臉色!今兒個,不僅冲著別的男人笑,還趕兒臣走!就這麼公然的扣一頂綠帽給兒臣。」

烏雅氏聽了,微微一笑:「原來傅先生是今日回來,難怪月兒走的那樣急。」

「額莫知道這號人物?」

「那個傅先生,什麼樣的來歷,我知曉的不多,只是聽皇上都稱他為傅先生,我就跟著這樣稱。」烏雅氏喝口茶,繼續笑著:「印象中,皇上似是提過,此人叫傅仁福,一直讓石文炳收養著,聽說是悉心照料的與親生無異,但是沒入瓜爾佳氏的祖籍,月兒一直管他叫哥哥。月兒對傅先生確實不一般,大概也是因為從小與傅先生一塊長大。不過,再怎麼樣也是哥哥,太子就別在意了。」

胤礽冷哼一聲,如是說:「說是哥哥,畢竟沒血親關係,這般的親暱成何體統!」

烏雅氏瞅了胤礽一眼,微微一笑:「聽太子的語氣,是吃醋了?」

吃醋?這怎麼可能?他只是對石月給他綠帽戴,感到不悅。

雖說他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婦,但也不能這般不將他放在眼裡,有那個人能遇上這事,還能忍受的!

「額莫說笑了,那個石氏與兒臣接觸不過短短一天,兒臣對於她,不過是覺得新鮮有趣罷了,至於其他,兒臣不過覺得,既已嫁為人婦,就該恪守婦德。」

看著太子的行為,分明就是吃味,但是有些事,就讓小輩們自己處理,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看著就好,插手多了反而壞事,想到這,烏雅氏看破不說破,淡笑不語。

被烏雅氏這樣笑看著,胤礽感到渾身不對勁,還莫名的覺得有些心慌,彷彿像是被看透了什麼一樣,待著沒多久,就找了藉口匆匆跪安。

一離開永和宮,胤礽的腦子又開始浮現起石月的笑容,隨即又立刻浮起那個傅仁福不屑的臉,本來想起石月的好心情又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起那個傅仁福,胤礽又開始忍不住的猜想,石月是不是當真心悅於傅仁福,才要提早選秀,為的就是早早選完,兩人才好早早雙棲雙宿。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胤礽就氣的想殺人,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怎麼回事,他只想做一通發洩,因此隨手折斷了一根樹枝,他便在毓慶宮的庭院開始揮舞練武,心裡幻想著那個傅仁福就站在他的前面,被他狠狠地抽打著。

好一通發洩後,胤礽終於感覺到心裡有些舒坦,他坐在太師椅上,指尖有節奏的敲著太師椅的扶手,似是思考著什麼。

一旁的李培全看了,再加上方才胤礽在庭院的舉動,跟隨他多年的李培全,自然能輕易的猜出胤礽的心情很不好。

主子從宮外回來之後,臉上的神色就一直不太好,雖說這個主子他從小伺候著,對於胤礽的脾氣也摸的熟透了,也能很自豪地認為,這世上除了皇上以外,就數他李培全最了解太子。

但是,今日的太子著實有些反常,就連他也實在是看不懂怎麼一回事,雖然想了解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但是問話也是要有技巧的,怎麼開頭就很重要了。

緩緩地深吸一口氣,李培全笑笑地說著:「太子殿下,您這茶握在手裡好些時辰了,也沒見您喝上一口,許是不合您口味的茶。要不,奴才給您換換,從沏一壺?」

敲著太師椅的指尖忽地停下,胤礽睨了李培全一眼:「李培全,你看本宮如何?」

對於胤礽的問題,李培全心裡有點慌,心思不停的轉動,對於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他都不清楚,所以該怎麼巧妙的回答這個問題,就成了目前最重要的課題。

李培全一臉恭敬的開口:「殿下允文允武、才德兼備,又深得皇上器重,乃人中龍鳳,依奴才看,殿下定然是極好的。」

「那你說說,可會有不心悅於本宮的女人?」

李培全聽到胤礽的話,額上的冷汗直流,這可叫他怎麼回答?

當太子殿下問出這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太子殿下今天的反常是因為女人,並且過程並不順利,因為要是順利了就不會這樣問,所以這問題他就萬萬答不得,無論他說的是或否,都會得罪太子殿下。

眼珠子咕嚕一轉,李培全突然靈光一閃,但著些許的歉意,澀然的開口道:「殿下您瞧,奴才雖然已經……但也算是半個男人,這女人家的心思,奴才怎麼會懂。」

聽到李培全的話,胤礽低頭喝了一口手裡的茶,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可知道本宮的嫡福晉只有一人伺候?」

這時李培全的心才終於安定了下來,原來是為了太子福晉,知道對象那就好辦了,這宮裡頭,被最多人當作談資的,莫過於皓月宮的那位了,若是說起她,李培全到還真的知道不少。

「一剛開始德妃娘娘是有安排不少人要去伺候的,只是福晉說她喜靜,不喜有生人在身旁走動,那些人就全打發了,才會只剩下陪嫁的襲玫姑娘一個人伺候著。」一提到石月,李培全就忍不住侃侃而談:「說起這太子福晉,著實也有些怪異。」

「喔?」

「殿下您看,這宮裡的小主們進宮,哪個是一下就認識身邊伺候的人?不都是伺候著才慢慢熟稔,一個喜靜的理由就把人全打發了,實在聞所未聞。」李培全見胤礽的臉色沒有變化,便放開膽子繼續說:「奴才還聽說,太子福晉為人不好相處,雖沒見過她打罵下人,但是也沒見過她對誰有好臉色。」

怎麼會沒有?她見到那傅仁福倒是一臉歡喜!想到石月看著別的男人露出的甜笑,胤礽的臉又立刻陰沉了起來。

見到胤礽的臉澀開始變得不對勁,李培全立刻噤聲,立在一旁。

猛將手上的茶碗放下,胤礽倏忽起身,站起身:「本宮現下要出宮,任何人問起,你該知道怎麼作。」

不等李培全回應,胤礽一個輕功就離開了毓慶宮,他離開紫禁城後,一路往都統府的方向走去,到了都統府的牆邊,一個輕功翻進都統府的後罩樓。

胤礽看著後罩樓的房間雖多,但就只有一間房是點著燭火,胤礽朝那亮著燭火的房間走去,在窗邊停下。

此刻,在房內的石月,正透著燭光靜靜的看著手上的書,邊看邊伸手拿起圓桌上的糕點。

看到一半,聽到門外的些許動靜,石月的眉不自覺的蹙緊,對著在一旁一身素白的人影說:「太子來了。」

話才剛落,便立刻看到一道人影,立於窗邊,那素白的人影立刻上前,將窗推開,冷漠的看著一身輕便的胤礽。

沒預料到窗會突然被推開,胤礽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開窗的人後,再瞧到拿著一本書看向自己的石月,胤礽不由得勃然大怒:「為何他會在你房裡?」

見一身素白的傅仁福瞥了自己一眼後,又轉身走回桌邊坐下,胤礽的怒火頓時一起,生氣的推開房門,講話的音量也大聲了起來:「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現在是在夜裡,與白日不同,胤礽的音量瞬間被放大了許多,還引起些許注意,對於這樣的狀況,石月很是不悅,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相較於胤礽的激動,一身素白的傅仁福則是鎮定的坐著喝茶,完全沒打算離開的意思,也沒因為胤礽的興師問罪感到慌張。

看著石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胤礽心裡就來氣,他語氣越發激動的說:「不許你這般無視於我!」

眼見胤礽越來越激動,而外頭開始有不少人往她這邊移動,帶著些許吵雜聲,想到她這邊一探究竟,石月看了傅仁福一眼,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往外走去,走之間還順便把窗戶關上。

「如此深夜,太子殿下不在毓慶宮歇息,跑到都統府來引起這般大動靜,所為何事?」石月放下手中的書,嘴上冷冷的說著,耳裡聽著的是外面那些要趕來她這看狀況的人,散了沒有。

石月冰冷的聲音讓胤礽冷靜了下來,他沒有急著開口說話,同樣也是將注意力放在外頭,因為他是私自出宮,萬一他夜闖都統府的事若傳到汗阿瑪耳裡,那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雖然他對於石月與傅仁福單憑一個眼神就能傳遞心思這件事,頗為光火,但為了以大局為重,胤礽拼命的壓抑著不斷湧上來的怒火。

等待騷動平息的,胤礽百無聊賴的伸手拿起桌上的糕點,放進口中咬開,一陣濃郁的茶香從舌尖蔓延開來,不甜不膩,讓胤礽忍不住又塞了一顆到嘴裡。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感覺到外頭靜下來了以後,胤礽開口問:「你與那個傅先生,這般親暱,究竟是何關係?」

石月聽了,拿起桌上的書,輕輕的翻著,開口說:「太子殿下夜深到此,想問的就只是這等無聊事?太子殿下難道沒更重要的事可做了?」

「你們倆過於熟稔,這件事一直在我心上懸著,我非得問個清楚。」

石月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太子殿下想的都是些什麼荒唐事?太子殿下該關心的不是這些莫須有,天下蒼生才是太子殿下該上心的。」

「我就是要聽你說。」

石月眉頭皺得更緊,音調更為冷冽:「妾身沒有說的必要!」

「你……」

「太子的心思,」胤礽話還沒說完,石月立刻截斷他的話:「只須放在江山社稷上,其他的太子不必上心。」

石月的話宛如一盤冷水澆下,胤礽瞇起眼看著面無表情的石月,見她一付不歡迎他於此的態度,胤礽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額莫的那席話,讓他急於想知道答案,他白日也不會想出宮找她,不找她也就不會被氣得七竅生煙。

想到石月如此不識好歹的態度,胤礽冷哼一聲,站起身,一個轉身離開。

離開前,胤礽還用袖口拍了馬褂下擺,啪的一個聲響,表達他對石月的藐視與不悅。

石月看著胤礽離去的背影,緊皺的眉頭一直沒鬆開。

一日之內,胤礽居然兩次出宮往她這跑,還表現出對她如此顯而易見的興趣,這完全不是個好現象。

她只想毫無波瀾的度過三年時間,然後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何胤礽突然就對她上心了?她該怎麼做,胤礽才能向這兩年一樣,對她漠不關心、豪不在意?

自督統府回到毓慶宮,胤礽一整晚輾轉難眠,對石月的冷漠他氣惱,但一闔上眼,腦中總浮現石月的那抹笑,一睜開眼,胤礽就立刻想起石月與傅仁福,想著他們孤男寡女這般共處一室,在他沒見著的地方,兩人是如何卿卿我我,就這樣一夜未眠。

胤礽心中的鬱悶難以排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兩年來他從沒在乎過的人,會突然間在心中盤旋久久不散,他該是瞧不起她的,瞧不起她工於心計,氣憤她佔去了李佳莉瓶的位,但是更讓他惱怒的是,一夕之間,他見到李佳莉瓶已不再像從前這般令人愉悅。

變了,變的是他,他從沒這樣心繫著誰過,如今,不只是繫著,而是緊黏著不放。

想了一夜,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在乎月兒,他不知道與月兒相遇,是不是月兒的計,就算真是月兒使出的手段,他也無所謂,如真是月兒的手段,他至少還能安慰自己,月兒也是在乎他的。

可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提醒著,月兒對他的態度,顯而易見的不是欲擒故縱的招數,而是真心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

思及此,胤礽一個來氣,將手上的奏摺丟了出去。

此時,正巧康熙帝進來,摺子落到康熙帝的腳邊。

胤礽大吃一驚,趕緊跪在地上:「兒臣參見汗阿瑪,請汗阿瑪恕罪。」

康熙帝看向腳邊的摺子:「這摺子,胡說八道的多,難免來氣,沒事!」說完,康熙帝走到上位坐下繼續說:「怕是,你氣的不是摺子,而是其他。」

胤礽沒答腔,撿起奏摺,將奏摺恭敬的交給康熙帝。

康熙帝接過太監的茶,任憑胤礽拿著奏摺,手就這麼懸著:「朕一早聽見一個趣聞,說是太子當街給福晉穿鞋了。」

胤礽的手,震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事,居然這麼快就傳到了康熙帝的耳裡。

但震驚歸震驚,胤礽很快的恢復鎮定:「石氏的鞋掉了,兒臣一時興起,想逗弄她,故在大街上替她穿鞋。兒臣如此不成體統,欠缺考慮,請汗阿瑪恕罪。」

「沒事,太子哪來這麼多事要朕饒恕。月兒雖有自個兒的堅持,但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太子這般放下身段,是好事。」

「對於石氏,是個誤會,石氏似乎對兒臣的所作所為並不感興趣,兒臣……」

不等胤礽說完,康熙帝嘆了一口氣:「太子,對月兒,莫固執!月兒在這宮裡的日子已不多,太子要謹記!」

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提醒著,月兒將會離開紫禁城,兩次的語氣都有著迫切感,此事越想越覺匪夷所思。

他冷落嫡福晉,甚至沒同過房,因此汗阿瑪跟額莫如此著急,情有可原。但是何以?何以他們倆如此著急卻不曾強迫?何以他們會相繼告誡他,月兒會離開?

月兒是他的嫡福晉,他沒休她之前,她能去哪?

胤礽沉默的緊皺眉頭,混亂的思緒實在是理不出個頭緒。

康熙帝起身,輕拍胤礽的肩,說:「你以後會因為沒與月兒洞房而悔,朕不希望看到你因為沒好好把握這姑娘,而憾。你好好想想。」

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滿肚子疑問的胤礽。

石月緊皺眉頭看著坐在她房裡的男人,一派輕鬆的吃著她桌上的糕點。

「太子為何又來了!」一向聲音平淡石月,難得流露出些許不快。

胤礽微微笑著:「你房裡這糕點,宮裡沒一個人會作,我實在想念的緊。怎麼?你怕你那福哥哥會見著本宮?」

石月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後走到胤礽的對面坐下,說:「太子連續兩日夜闖都統府,到底所為何事?」

「你我雖是有名無實,但怎麼說都是本宮的福晉,你那福哥哥應該也不能說什麼吧?」

面對太子的答非所問,石月沉默的將裝糕點的盤子推向太子眼前,冷聲的說:「這些,太子帶走,不要再到都統府了,否則妾身絕對會讓太子永生懷念這糕點。」

胤礽暗自的猜測,猜測石月這番話,到底是威脅說他是會見不到她的人,還是會吃不到這綠色的糕點。

不管石月指的是哪一種,胤礽只想來確認,石月回都統府的三日,是否都跟傅仁福整日形影不離,但他發現,傅仁福今日似乎不在都統府。

胤礽不想知道傅仁福到哪去,反正不是纏著他的福晉就好。

雖然那糕點確實不一般,但那不過是個藉口。

他主要目的是來確認傅仁福與他的福晉,是否非比尋常,本想也順便向石月問清楚她與汗阿瑪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想想石月不可能說,便作罷。

既然他確定傅仁福不是每晚都纏著他的福晉,另一件事也不可能問到,目的既然已算達成,胤礽也沒打算繼續待著。

胤礽將糕點推回原處,笑著:「我喜愛這糕點的味兒,你回宮,記得帶這個糕點給我。」

話一說完,胤礽便始輕功離開。

石月拿起桌上的書翻著,手一揮,本開啟的門瞬間關上,然後拿起糕點吃著,那平靜的情緒,彷彿胤礽從來沒出現過,只有大力翻著的書聲,透露著她內心的煩燥。

隔日一早,胤礽坐在書房裡發楞,每隔一段時間,就叫人進來問時辰,總老覺得今日是度日如年。

胤礽作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直在書房裡不斷嘆氣,門外,自小侍奉就是胤礽的管事公公李培全,見胤礽這般反常,更是繃緊神經,深怕一個不上心,便惹惱了裡頭的主子。

隨手翻著一本詩經,正巧是采葛篇,胤礽的氣又嘆得更大聲了。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他不見石月,還未過一天,就已如三歲兮,不知道石月一日不見,是如幾歲兮?想想石月的性格,恐怕是如三刻兮。

不!或許連三刻也沒有,或許石月正對沒見他這事,正樂著呢!又或許石月根本沒注意他有沒有去見她。

這一切都太過於荒唐,胤礽也覺得可笑,但是他仍然不得不承認,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確實越來越在意石月,甚至想日日待在石月身邊,既使石月終日對他冷著一張臉,對他說話的語調彷彿能寒出冰,他也甘之如飴。

思及此,胤礽又重嘆了一口氣,今天就是第三天了,石月什麼時後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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