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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什麼》1. 團體戰

「這個氣息……,我想我們已經到了。」我稍稍活動筋骨,「居然專門設置了道場,看來真不怕人挑戰呢。」

「或許他們熟悉轉生機制。」衛接著回答。

「那也還是很殘忍啊,這可是提前知道自己的命運呢。」我看了看偌大的道場匾額,「雖然……之後他們一點記憶都不會有。   」

「……過去如何並不重要。」衛逕自上前替我開了道場大門。

哈,一定是我的表情出賣了自己的想法吧?

「未來還有很長的路,為了你我都能活下去,你倒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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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開門,不意外地見到眾人一字排開。

「兩位久候了,不介意老夫先來暖暖場子吧?」坐在正中央位置上的老者緩緩開口,他不動如山,但全身已醞釀著真氣。 

「呵呵,湯老師總是十分幽默。」我淺笑化出手中雙長棍,輕巧轉了轉,負置身後,「你們,齊上無妨。」

「這人囂張,我們來挫挫他的銳氣!」兩個綁著小包頭,穿著紅色春麗裝的姑娘跳出來。

「喔?這是謝姑娘與紅蘿姑娘吧?」她們兩人並不難認,總是這樣硬脾氣,但……

「師妹,你們先退下。」身著翠綠衣袍,意氣風發的青年信步而出,隨即使出移形換影的功夫,許多分身將我包圍在中間。

「如何?你只有一個人,對付我們怕是力不從心,還是趁早投降吧!」

而我跟衛都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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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對象交手時,得注意幾件事。」

在前往道場前,我們先在山腳下的石頭堆上坐著歇息。

「他們向來是團體出戰,以前對我們而言都有些吃力。」衛思索道,「但按照一定的次序進行,應該就能制服泰半的對手。」

「首先,是關於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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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我的青年不斷在四周環繞,形成聲勢浩大的樣子,忽地全數衝上,鋪天蓋地而來!

「辛苦你了,成為我們第一個祭品。」我側身閃過一道攻擊,隨即抄上手中長棍,輕巧靈快地對準每個青年分身的腹部點下,力道雖不重,但可壓得紮實。

青年們的身子沒多久就軟了下去。

——果然如衛所言,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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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若是動氣,就易失方寸,同時先從領頭而徒具聲勢的傢伙開始,擊敗士氣。」衛攤開對手的相關資料,跟我分析著。

「喔,那麼我知道該找誰先墊墊底,又不花太多力氣了。」

「其次,特別留意他們的師父,湯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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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立師兄!」眼看他們的……師兄?輕而易舉就被擊敗,又上來了幾個小子,在體力仍有餘的情況下,自然也是如幾道小配菜收拾掉了。

此時背後一道掌氣突發而來,不過我以左手輕揮即擋。

畢竟這道氣勁的目的不在襲擊,而在引起注意。

「哈哈,貴客接連敗我數名弟子,讓眾人都憤憤不平,若為師不出點聲似乎過不去。」湯砥開口道,「真不考慮與老夫過個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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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砥會不斷釋出交手意願,但實則只是要拖延及消耗體力,你若不應,他便不會動手。」衛說,「因此,以你我現況,千萬別在一開始就認真與他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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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老師的內涵我是明白的。」擋下試探招式後,我並未轉身面對他,因為面前有另外一人,已擺出陣式。

「老師,讓我來吧。」一身潔白如雪的衣裳,面若冰霜的少婦舞開隨身能屈能伸的緞帶刀,「師弟師妹們的仇,我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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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開始會有點難纏的對手,你需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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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是主戰場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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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瓏夫人,請賜招。」

巫瓏夫人揮動衣袖,舞得如翩然驚鴻,但接近的動作卻比先前任何一人都快!

雖想先發制人,但長棍出手,巫瓏夫人馬上以柔軟身段閃避,靈巧非常,我試了幾次都無法命中要害。

一來一往,算是苦戰,可嚴格來說,巫瓏夫人也未必佔得上風。

謝姑娘與一旁冷眼觀戰許久的冬凝少主各自有了動作。

唉,無奈謝姑娘終究衝動,我可不能老是等著讓他們突襲,只得一招先暫時打退巫瓏夫人,在這短暫的片刻間收拾了謝姑娘,並接了兩記冰鏢。

謝姑娘終究只是個少女,兵器擊在她身上難免於心不忍,因此我也略有收手,點到為止,不讓她在最後有太多痛苦。

而冬凝少主是個能手,向來不喜主動興戰。但正因如此,他是我這次勢必要收服的對象。

——雖說與他交手,的確會讓人有些頭痛就是。

「貴客功夫了得,看來一次只上一人,反倒是怠慢了。」湯砥眼如金睛,「雪小童,你們陪貴客過過招,贏了師父給你們添糖吃。

「真的呀?師父不許說謊喔!」

等等,這聲音與體型,都不似……小童啊……

我看著眼前體格結實、披著紅披風的三胞胎,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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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巫瓏夫人是流動的川水,雪小童們便是難以撼動的山嶽。

簡直打得一片山明水秀,真是。

長棍祭出,巫瓏夫人又是一陣隨棍上的身段,宛如纏上,卻又轉瞬拉開能避開攻擊的距離。

「好身手!」在她又一次滑開彼此距離後,我不禁讚嘆道。

若非是對手,還真是想稱她聲白娘子。

「嗖——」一陣什麼東西掃過的聲音,然後我整個人便凌空飛起,我連忙以長棍順勢打了個圈,著地時側身翻滾以緩衝勁道。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雪小童們。而剛才那陣聲響,正是他們將披風甩下的聲音,但我完全沒看到他們是何時動作。

「小心點,地上滑。」他們笑瞇瞇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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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體力將是你與他們周旋的最大本事。其他傢伙沒解決不打緊,但雪小童們是獲得能量的主來源,必要拿下。」衛頓了頓,「同時,當他們出現,也就表示這場交手將至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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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童們將披風取下後,體格又更一覽無疑,但我必須在體力耗盡前解決他們。我不只要拿下雪小童們。

相較於巫瓏夫人,雪小童們的靈巧度根本是零,他們憑藉的完全是對手交戰至今消耗的體力所剩有限,以及他們本身的體格優勢。

「唰——」長棍夾擊其中一個雪小童,他不閃不避,只是在我解決掉一部分的他之後,旁邊還有許許多多的雪小童。

「噗哧——哈哈!」他們發笑的同時,掃在地上的披風也逐漸化消,出現如網般的煙塵,遮蔽視線!

真難纏。

巫瓏夫人和冬凝少主也沒停過手,看來只能再拿出別的辦法了。

正當他們兩人同時又發動攻擊,我翻身向後一躍,退出適當距離著地,順勢盤腿坐下,長棍放置身前、運起氣勁。

此時,三道攻擊襲捲而來——

「……怎麼會?」

很遺憾,並沒有發出短兵相接的鏗鏘聲響。

「以柔克剛。」我淺笑道,「我再說一次,你們,齊上無妨。」

「你——!」巫瓏夫人玉顏微醞,與雪小童再發攻勢,而我周身氣勁緩緩吸收攻擊,並將其反饋予他們,一掃網狀煙塵的障眼法!

氣勁收納成型,化為如盾般的圓,這氣勁除了以緩化解攻擊,也為我謀得片刻喘息的時間。

我提起長棍,再隨手擋了冬凝少主的冰鏢。

「你們不會太痛苦的。」

長棍與盾的搭配,有效防止了巫瓏夫人躲避的功夫,並強化了掃蕩障眼煙塵的效果。

數度來回,我的體力逐漸消耗,但交手對象也漸被蠶食鯨吞了。

「嗚哇哇——我們不想被吃掉!」雪小童們用不童稚的聲音哀嚎著,但這也是他們能發出的最後遺言了。

紅蘿姑娘看得出仍奮力想要一搏,但看師兄師姐的樣子,氣勢早已比先前軟弱許多,或許她只是不想孤獨地等死,我便成全她的微願,給了個痛快。

最後,場上的對手,只剩下冬凝少主,與他們的師父湯砥了。 

「你不反抗嗎?」我說。

「都動了武,身體不可逆的質變我知道。」冬凝少主面不改色,「結局是相同的。」

「我的意思是,你好歹為自己奮力掙扎一下?」我將長棍收起,氣勁也收納下來。

「下次吧。你應該也沒體力了。」他說,「雖然下次,我應該不記得了。」

我看著他,頓時有些欲言又止的感受。

「別逞強了,我也不想勝之不武。」冬凝少主語畢,竟是自蓋天靈,斜倚著一旁的樑柱化為冰霜,輕碰即碎。而這一碰,冰氣也隨之進入我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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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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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猾。」我苦笑道,這要算是一種自信吧?

冬凝少主的冰氣能緩解方才因為交手而過度上升的體溫,避免走火入魔,但同時也得承受冷熱相衝的過程,不過這是暫時的。

而衛從頭到尾都沒有放鬆,在我每收服一個對手後,便會將他們以靈力移至戰圈外,再分解其身上的能量、化為光點。

這動作得耗費衛的精神,可也是只有他才能做的事。

「如何?最後連老夫也收拾了?」湯砥的語氣已沒有了初始的自信,反倒有點同歸於盡的意味。

「呵,湯老師,我們不會對您趕盡殺絕的。」我笑道。

「你們可別想逃!」湯砥正要再發攻擊,卻又重重跌回椅子上,正是因為我以腳掃過地面,發起氣勁。

嚴格來說,是我奮力地最後一次力道,要完全澆熄他能反擊的任何火苗。

衛跟我,都沒有力氣再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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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老師,今日若遇了別人,可能就不是如此了。保留您的尊嚴吧。」我回頭瞥了湯砥最後一眼,他只頹然地坐在椅上,黯然看著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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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道場大門,我連忙去扶著衛,他雖然想自己走,但連推開我的力氣也沒有。

「對不起,還是太勉強了嗎?」

「……你怎麼老是喜歡道歉?」他的聲音聽得出不適,「明明休息一下就好,你也知道的。」

「是你說我們福禍相倚的,當然你得好,我才能一起好啊。」我稍稍蹲下,「我恢復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省得你這走路得走到何年何月。」

「……唉。」我只聽得一聲小聲的嘆氣,背上就多個安分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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