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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末、我們的相遇

/猝不及防,卻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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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開學,九月出的天氣尚存暑假的酷熱,路房祈一手揮著替自己搧風。

「路路~」一個女生從路房祈身邊竄了出來,自顧自的勾起她的臂彎,笑臉盈盈的向路房祈打招呼。

「王星涵,很熱」路房祈雖然表現的不領情,但也任由王星涵拖著她。

「涵涵~路路~」又有另一位女生向她們跑來,手裡還提著三人份的早餐。

「阿姨又幫我們做早餐了?」路房祈看著對方手裡,一臉疑惑。

「對啊,妳們今天沒有去拿早餐把她給嚇死了」

「我愛死妳阿姨了歆歆~」王星涵膩膩歪歪的湊近周雨歆,得到的便是再一次的嫌棄。

路房祈、王星涵、周雨歆三人是高一同學,又一個社團,自然關係特別好,然而高二選組,三個人湊巧選了不同的三條路,分班再也無法同班,但這似乎也不影響他們的好感情------路房祈和周雨歆抵抗不了王星涵。

「我先進去了」周雨歆正準備進教室,轉身卻對上哀怨的眼神。

「教室在二樓真好,我要到四樓欸...」

「我到三樓」「路路是故意在諷刺我嗎?」「....不是」

和周雨歆道別後,兩人一起上樓,正好有一人從樓梯上跑下,稍微撞到了王星涵也只敷衍道歉就離開了。

「妳沒事吧?有沒有被撞壞腦子?」

「路路~他撞的是肩膀,有妳這樣關心朋友的嗎?而且剛剛那個人...」

「那個人怎麼了?認識?」

「妳不知道他嗎!蘇常恒呀!」

「不知道,他誰?」

「校草,但還不知道有沒有學弟贏他」王星涵一臉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肩膀「路路居然連校草也不認識,不愧是校花,真高傲」

「妳閉嘴吧妳,我先走了,您慢慢花癡」

「喂!路路等等我!」

經歷王星涵一路糾纏後,路房祈總算平安抵達自己的班級----二年十四班,他們班的位置是兩個兩個並排,查看黑板迅速就定位後,她拿出耳機連上音樂,便直接趴下休息,可能真的被疲勞到,路房祈出奇進入熟睡。

「同學、同學」聽見不屬於她耳機內的聲音,路房祈有些迷糊的抬起頭。

「抱歉我睡著了沒聽到」路房祈揉了揉眼睛「怎麼了嗎?」

叫醒路房祈的人是個男生,帶著厚重的黑框眼鏡,頭髮不知道是故意燙還是天生有些卷,雖然第一眼看起來有些宅男,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十分乾淨整齊,五官清秀好看,皮膚白皙,制服也非常平整,路房祈在短短幾秒內,改變了自己對這位新同桌的第一印象。

「要拿書」男生指了指教室前方,隨後沒有再多說什麼開始清點自己的書。

「謝謝」她起身,並在心中對這位同桌加上許多分,路房祈很厭倦那種想和她套近乎的語氣及神情,所以雖然對方的行為在他人眼裡有些不禮貌她也不在乎。

「呃...抱歉同學,總共有幾本書?」路房祈左數右點,總覺得少了什麼。

那位在她心中印象分數非常高的同桌瞥了她一眼,稍微掃視自己的書本,又看了眼路房祈的:「數學習作跟語文演練」

「謝啦」雖然答非所問,但他更明確的解決了問題,路房祈不斷在心裡為對方點讚。

路房祈站起身準備去前面看看有沒有多的書,不料路上卻先被一位不認識的新同學給攔住了。

「路房祈?果然沒認錯!妳也是十四班?」

「呃...對...怎麼了嗎?」

「妳這個表情...該不會不認得我了吧?我是吳軍碩,之前彈性課和你同班!」

路房祈帶著微笑,令她厭倦的人馬上就出現在眼前,老實說,她壓根不記得對方「抱歉啊我沒什麼印象,以後就是同學了,請多指教」說完,路房祈側過身準備離開,手卻被吳軍碩拉住了,路房祈帶著厭惡回過頭看向對方。

「房祈,不帶妳這麼冷淡的,該賠償一下吧」吳軍碩說完,嘴邊竊著一抹不苟的笑,緩步走向路房祈,另一手伸向她的臀部,上下撫摸著,吳軍碩露出得意的笑,帶著噁心的神色揉捏了好幾下,握著路房祈手腕的手慢慢伸向她胸部,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看路房祈沒反應便囂張了起來「房祈寶貝,真是的怎麼說要用這種方式賠償呢?這裡是學校呢~」又揉又捏,左邊不夠換右邊,另一手也沒閒著,捏了捏揉了揉嫌不夠,又在那上面拍了幾下,吳軍碩玩的不亦樂乎「手感不錯,剩下的我們去廁所再好好做完寶貝...欸痛痛痛!」

路房祈一手用力掐住吳軍碩在她屁股上的手,另一手將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的手掰開,毫不猶豫給了個過肩摔,摔完也不放過,繼續捏著吳軍碩的手,對方吃痛得叫著,一邊吼著讓路房祈放開,一邊吼著讓大家別笑。

「不知道吳同學希望有什麼賠償呢?這麼招搖是沒發現周遭同學們拿出手機在錄影了嗎?我是沒什麼關係,畢竟對身為女性的我來說,要向外宣告你性騷擾害得你被退學是一點難度都沒有呢,以為我會乖乖給你又捏又摸?我會沒反應的原因只有一個你記好了,蒐、集、證、據,你明天就不用來了。」用著最燦爛的笑容說著最可怕的話,可笑的是,有大多數人被那笑容給迷惑,其中也包括吳軍碩。

她回過頭瞄了眼那些正錄影著的同學,最後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個男生身上,路房祈放開了捏著吳軍碩的手,走向那位男同學。

「同學,可以看一下你拍了什麼嗎?」路房祈露出微笑,令那位同學無法拒絕,默默交出了手機,不遠處,剛被放開手的吳軍碩吼了句『媽的你在幹嘛』

手機裡的影片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並沒有錄下太多聲音,兩人的對話也只有錄到幾句『房祈,不帶妳這麼冷淡的,該賠償一下吧』『房祈寶貝,真是的怎麼說要用這種方式賠償呢?這裡是學校呢~』『手感不錯,剩下的我們去廁所再好好做完寶貝』加上選的正好的角度,路房祈只微微露出側臉,接下來的事並未被收錄,路房祈和吳軍碩看起來就像正調情著的情侶。

路房祈冷笑一聲又帶著笑問那名錄影的男生:「這是你的手機嗎?」「不..不是我的,是吳軍碩的」「謝謝我知道了」

她轉過身,看了一些其他有錄影的同學,接著走向了她的同桌:「不好意思,你錄的影片能不能借一下」

那位給人印象超好的男同學站起身,準備和她一起去找老師,走前路房祈回過頭看了眼正起爭執的吳軍碩和攝影師,笑了一聲:「噁心」路房祈眼裡的溫度降到冰點,看起來不像大家口中的溫柔校花,倒像個冷血美艷的殺手。

從學務處走出來,他感覺自己還未從驚訝中緩過來,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路房祈。

「怎麼?被我嚇到了?」路房祈察覺他的眼神,勾起一邊嘴角,像極了電視劇裡的壞女人,剛才那可憐的樣子一掃而空,如果不是路房祈眼眶仍微微泛紅,他絕對不信剛剛在學務處內對方大哭一場的事。

「沒什麼,覺得妳蠻厲害的」他回想了剛剛的畫面,本來冷著臉的路房祈在走到學務處前的一分鐘突然紅了眼眶,走進後啜泣聲便加大引起主任的關注,接著和自己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讓他解釋事發經過,最後紅著眼對主任說:『我不想和他待在一間教室,我好怕』那聲音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如果主任當時沒被影響,誰都會覺得那主任是個沒心沒肺的無良教師。

「謝謝」路房祈突然開口。

「謝什麼?」他在她一旁走著,有些心不在焉。

「謝謝你有錄影,謝謝你陪我來,謝謝你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喔」男同桌想了一下,看向路房祈「妳怎麼知道我有在錄影?」

「直覺,我對鏡頭很敏感」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方才冷漠的表情全然退去,變回大家眼裡溫柔的校花。

「那妳怎麼知道那個男的拿的是他手機」

「拿書的時候瞄到他,他的手機不是那隻,而且他換位置了」

「為什麼是找我?」他總算問出一直疑惑的問題,全班正在錄影的人很多,如果只是因為一句『因為你是我的同桌』完全說不過去。

「你的位置是最好的,而且...」路房祈停頓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男同桌的困惑表情,笑出了聲「我要演戲,要找個沒興趣說閒話而且能配合我的人」

「啊...那算什麼」男同桌偏過頭也笑出聲,同樣是被自己所感染而笑,路房祈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眼前的男生,因笑著胸腔有些微起伏,明亮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沒有什麼變化的嘴角微微勾起。

真好看,路房祈在心裡想著。

「我叫路房祈」看著對方投來不解的眼神,她笑得更甜。

「唔...」眼眶的泛紅已消退大半,那道笑容不帶矜持,只是發自內心的在笑,一瞬間,他覺得路房祈不像個受人追捧的校花,只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女高中生「顧墨程」他決定回以一個笑容,不帶追捧,不帶慾望,他猜,這是路房祈最希望得到的。

男孩女孩互相望著,眼裡都帶著笑意,那一刻,他們儼然成為校園的一小部分,不出眾,不吸睛,那也正是路房祈長久來的心願。

“夏末,一場猝不及防的相遇,開啟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路房祈和顧墨程回到教室時,吳軍碩已經被帶走了。

「房祈?妳沒事吧?」「妳有沒有受傷?」「妳真的太帥了!」

一進教室,路房祈便被班上女生包圍,有關心、有讚嘆,還有人為她哭泣、為她打抱不平,她難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吳軍碩以前就做過這種事了!人渣」

「以前也做過?」

於是一大群女生圍著路房祈八卦了起來,她有些無奈,但也沒掃大家的興,就算她沒興趣也將那些話語全聽進耳裡。

吳軍碩在以前班上也對比較好看的幾個女同學做過一樣的事,他的第一步通常是裝熟,等兩人要好到一個程度,他便會開始和那些女生打打鬧鬧,在對方無法拒絕的情況下,將她們的身體摸了個遍,同時會在打鬧期間說些噁心的話『寶貝讓我再摸一下』『自己把胸部貼到我手上』『一直靠近我呢,我們去廁所解決吧』『唷!屁股好彈,喜歡這個手感』『可以進去嗎?不會讓妳痛的』。

「那些話應該是為了剪影片...我男朋友給我看過他的頻道」「頻道?」

「嗯,裡面都是他和女生調情的影片,影片裡面看起來都是你情我願...」

「「人渣」」

吳軍碩在女生口裡被罵的像不該出生,路房祈覺得眼前的畫面很好笑,不自覺笑了出聲來,而大家不知怎麼,也被那笑聲感染,一群女生就在教室前笑了起來。

「喲,顧哥,你回來啦」一頭褐色短髮,帶著笑,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向顧墨程。

顧墨程沒搭理他,只是拉開自己的座位坐下。

「哎,你別不理我,你說說,你怎麼突然樂於助人了?」那男生依依不饒,痞痞的笑著,語氣帶上幾分捉弄。

「張旭,你吃飽太閒?」

「真兇,欸你看,路房祈真的很強」顧墨程些微不解挑了挑眉,張旭又再次開口「不覺得嗎?先是解決吳軍碩的那冷靜,接著回班上直接收攏一票女生」跟著張旭的眼神,顧墨程看見了在門口笑成一團的女生,而路房祈站在中央。

「我以前還覺得校花那類的人,都會裝可憐求人當他們的騎士」張旭頓了頓,又揚起嘴角「可以懂那些對她執迷不悟的人了,真的酷爆了」

顧墨程想起本來還冷著臉卻突然紅了眼眶的路房祈,又想起她那偶然露出的單純笑容講著她自己的名字,一瞬間,他對路房祈添了幾分好感。

「是挺酷的」

「少爺,您回來了」一位穿著紳士有些年邁的管家站在門口慈藹的笑著「開學第一天感覺如何?」

「不用叫我少爺的」說話的人笑了笑「今天挺好的,對了張叔,能麻煩你幫我辦件事嗎?」

「少爺儘管吩咐」依舊沒有改口,但管家的態度卻稍微放鬆了些。

「幫我查下這個人,這些影片幫我交給警方」話語頓了一下,接著一隻手機放在了張叔手上「不要讓他出獄,如果辦不到,就讓他沒法靠近這區」

「好的少爺,不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那位少爺回想今天的一切,最後記憶停留在那張帶淚的臉龐,微微一愣。

「保護同屆,不讓大家繼續受害」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我先回房了」

「好的,您慢走」張叔點開最新錄製的影片,看著裡面所被紀錄下的行為不齒的皺了眉,最後目光停在了被猥褻的少女上。

好看的黑茶色頭髮,髮尾微微向內卷了個完美的弧度,眉頭微蹙,茶色的眼眸微微暗了暗又恢復冷靜,看不出眼底所醞釀的情緒。

「少爺這是...看上人家了?」張叔看著那漂亮的女孩,又結合了自家少爺反常的行為,推敲出這一結論「不對不對,我老糊塗了,少爺對女孩壓根沒興趣」於是嘆了口氣拿著手機,去執行被指派的事項。

路房祈走進教室,瞄向那個已空出來的座位,微微歪過了頭,眼底帶著一絲不解。

「這間學校效率真高」顧墨程聽見路房祈在他旁邊小聲低咕了句,稍微用餘光瞥了眼對方,路房祈拿出耳機戴上,露出一抹很淺的微笑,不仔細看完全無法察覺,而那個微笑帶著一絲安心。

直到路房祈趴下,顧墨程才收回心思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

而那之後,再也沒有人得知吳軍碩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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