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爬山

那天,作為倒數第二個進入課室的人,鄭小君表示很悲催。

升上初二,同學幾乎換了個遍。

當她抵達課室,只剩下了角落最尾端的兩個位置。

看來要一個人坐了。她想。

把書包放到位置上,她把文具都拿出來擺放好,等待上課。

忽地,她身旁的椅子被人拉開,隨後有個人便坐在了她身側。

那一瞬間,鄭小君腦子裡閃過無數個“怎麼辦”。

有人坐我旁邊欸!我是不是該打招呼?這是這樣會不會很奇怪?啊,我不敢看!

鄭小君愣是扭了好一陣腦袋,才總算把頭轉過去,然後便看到了一張美輪美奐的側臉。

鄭小君的嘴簡直可以塞入兩顆雞蛋了。

遊、遊夏!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遊夏看了過來,神色疏離,但語氣禮貌地朝她打招呼:“嗨!”

“呃……嗨!”

鄭小君萬萬沒想到,兩人的關係會在這聲打招呼後慢慢變好。

因為是同桌,借對方看課本、借橡皮和筆、討論功課之類的事情並不會少,也因此,兩人的交流逐漸增多。

鄭小君雖然是個安靜的人,但就她小學同學的話來說,認識她之前覺得她高冷,熟了以後發現她滿腔熱情,一口毒舌。

關係變好之後,得知遊夏沒交過往,她就一直“單身狗單身狗”地叫,叫到最後遊夏都懶得反駁了。

X

因為鄭小君說要保持距離,遊夏已經一個星期沒主動來找鄭小君。

不用聽對方的嘮叨,鄭小君也覺得很舒適。

這個遊夏,對外人淡漠疏離,對朋友卻相當多話——就這點來說,他們挺像的。

鄭小君偶爾會從劉以恆口中知道遊夏和他女朋友的狀況,每次聽到遊夏幸福的事,鄭小君就莫名覺得惡心。

“那個單身狗配上那種幸福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點變態。”

“你這麼說會被他的追求者殺掉的好嗎。”劉以恆說。

鄭小君不以為意。

“話說,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吃飯?”坐在台階上的劉以恆感到莫名心酸。

連續一個星期,他們兩個都在教學樓逃生樓道吃飯——不,平時還有鐵三角的最後一人——安陌楊,只是今天那傢伙落跑了。

“這裡清靜。”

“清淨過頭了!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啊?我們是水溝里的老鼠,沒辦法在陽光下吃飯嗎?”劉以恆抗議。

鄭小君淡淡道:“我沒讓你和我一起。”

劉以恆表情不自然地扭過頭,啃了一口手上的麵包,喃喃道:“還不是因為怕妳一個人,妳除了阿夏就沒什麼朋友了吧!”

“喂,我聽到了。”鄭小君瞪劉以恆一眼,“我還是有朋友的。”

鄭小君朋友屈指可數,但都是交情很好的朋友。

沒想到劉以恆竟然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妳有嗎?”

這個人真討厭。

鄭小君冷哼,不語。

“誒誒,妳幹嘛這麼冷漠?雖然我沒像遊夏那樣一直和妳同桌,但也是認識三年的人吧!”

“嗯,所以我現在還坐在這裡。”要是是其他人,她早就尷尬得走掉了。

“你不用特地來陪我,三年了,我們說過的話也沒最近這幾天多。”

“畢竟我們現在是同桌。”劉以恆說,“我當然要代替阿夏照顧妳。”

“我沒有到少了一個同桌就活不了的地步。你不用刻意對我這麼好。”鄭小君鄭重其事地說。她見到劉以恆皺眉,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在這些人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三年沒換過同桌,就給他們一種她沒了遊夏就會被現實打敗的錯覺?

“……妳為什麼跑來這裡吃飯?”劉以恆沉默半分鐘後,再度開口。

“哦,不想見到那個單身狗秀恩愛的樣子。”鄭小君直言不諱。

“妳果然很在意……”

“我覺得有點可怕。”鄭小君打斷劉以恆的話,把麵包的包裝袋折疊好,塞進口袋,然後起身準備回課室。

劉以恆把剩下的麵包塞進嘴裡,跟上鄭小君,“唔唔,神馬闊怕?”

“就像是一直都單身的姐姐忽然有男朋友那樣,你不覺得好像怪怪的嗎?”

劉以恆搖頭。那有什麼奇怪的?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都變了。”鄭小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感覺,“等你姐有男朋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又沒姐姐。”

“那就你哥哥。”

“我是獨生子!喂,認識三年妳都不知道嗎?”

兩人在劉以恆的抗議下回到課室,正巧撞見和女朋友正在道別的遊夏。

兩個小情侶見到他們顯然愣了一下。

鄭小君的視線放在遊夏女友身上。她叫李穎恬,是整個年紀很有名氣的美女,不是少女的甜美,而是清新脫俗,靜逸美好,墨發及腰。

換個髮型,就是輝夜姬了——這是鄭小君第一次見她時的評價。

作為愛美之人,雖然對學校的事並不關心,但偶然在走廊上遇到,她的目光還是會忍不住追著李穎恬跑。

李穎恬朝兩人點了一下頭後,繼續和遊夏聊天。

鄭小君和劉以恆回到座位上,前者開始準備下一堂課需要用的課本和簿子,後者則翹著二郎腿,緊盯課室門前的狀況。

良久,他說:“我好像突然懂妳說的那種怪怪的感覺了。阿夏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果真是見色忘友。”

接近上課鐘響,遊夏和李穎恬才依依不捨地分離。

女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後,遊夏收起甜蜜的笑,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漠。他看向課室某處,忽然邁步向前,走到鄭小君桌前。

鄭小君抬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妳……明天記得帶防蟲噴霧,還有,記得先吃早飯,知道嗎?也不要忘記帶水。”

“嗯。”

“喂,為什麼只對她說?我嫉妒了哦,阿夏!”劉以恆故作難過,惹來遊夏的白眼。

“明天爬山的時候,記得小心一點,不要操之過急,喘不過氣就要說。”遊夏續道。

“喂,你是小君的老媽嗎?”劉以恆繼續插嘴。

明天是班級的校外一日遊,是學校為了提倡課外活動而特地准許的。他們今年的活動室爬山,是鄭小君最討厭的一項活動,原因沒有別的——在山腰她就感覺自己快窒息而亡,去年還是被老師送下山的。

遊夏還想交代什麼,卻被鄭小君打斷:“知道了,遊夏老媽,你的孩兒知道了。走吧,回去。”

像是這樣下逐客令,鄭小君還是第一次。

遊夏蹙眉,但面對鄭小君的笑容,還是什麼都沒說,像之前一樣,悶悶地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鄭小君想起一星期前她對遊夏說要保持距離時,他臉色大變的事。

“為什麼?”

“你女朋友會不喜歡。”

“不會的,我們是朋友啊!穎恬才沒那麼小氣。”

“她小不小氣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在你們吵架時被卷進去。”

聽到她說這句話後,遊夏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總是這樣,生氣時臉黑黑,卻怎麼也不會發作。

X

爬山日。

鄭小君一如往常去到學校後,和同學們在候車亭集合,等待巴士。因為今天要爬山,所有人都穿著學校的運動服,有些人穿著運動鞋,興致勃勃,蓄勢待發。

作為和運動無緣的阿宅,鄭小君穿著校鞋,被劉以恆酸了一把。

“穿這種鞋爬山,妳又想被老師抬下來嗎?”

“關你屁事。”

兩人的對話因為巴士的到來戛然而止。

佛係的鄭小君自然沒有爭先恐後地排隊,連帶著劉毅恆也一起成為最後幾個上車的人。

她四下尋找剩餘的位置,恰好看見遊夏身側還空著。

他周圍坐滿女同學,只有身邊空無一人。

原因大概是沒有人敢成為一個女性公敵。

遊夏抬眸看她一眼,拍了拍身側的座位,剛要開口就被另一把聲音截胡。

“鄭小君,坐這裡。”姜依柔說,“我有道數學題想和你討論,順便也說說社團的事。”

姜依柔,年紀學霸,年年佔據前三,和鄭小君從小學就是同學,直到中學才漸漸熟起來。

鄭小君自然是坐到她身邊。

至於遊夏身旁,則變成了劉以恆。

巴士啟動,在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下,朝著市內山區前進。

遊夏看著窗外,時不時瞥向前方的某個位置,奈何某人身高實在太矮,只能瞧見一條放在扶手的手臂。

劉以恆凝視他,忽道:“阿夏,我勸你善良。”

遊夏困惑道:“什麼意思?”

“不要變成一個渣男。”

遊夏白了他一眼。

“這句話還給你,劉大情聖。還有,別欺負小君。”

“誰會欺負她啊?”

兩個大男孩怒目而視,幼稚地扭頭不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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