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3

很快、很快就會到了——到你身邊。

中也在心裡說著,打開房間後,他踉踉蹌蹌的跑到太宰當初跌下去的那塊地面,用手敲了敲。

果然是中空的。

他退開一步,用重力強行拆了那整塊地面。

「中也、你終於要來了嗎⋯⋯真慢啊⋯⋯」

一聲巨響,伴隨著粉塵四處瀰漫,一直放在耳邊沒有離開過的手機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撲通——」接著直接斷訊。

「喂?喂?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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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開始察覺到不對,是在幾天前。

當時,大冬天兜兜轉轉了一天後,他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裡享受熱水澡,但卻意外地發現水位好像不太對⋯⋯一般來說,他泡進浴缸後溢出來的水不應該這麼少才對。

估量著今天的水也沒放特別少,加上自己最近似乎真的變輕了,步伐都變得輕盈起來,可最近飲食明明就很正常啊,前幾天還去蛞蝓家蹭了幾頓飯。

想到那個小矮子,太宰的眉眼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很柔和,像是想起了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

正想著給小矮子打電話,太宰長臂一伸,抓起了洗手台上面的櫃子上的手機,卻突然發現一件事。

浴室內燈光打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竟折射出一道閃光,刺得他一陣激靈。

低下頭仔細看,手臂上竟泛著銀白色的、近乎透明的線條花紋。

詭異至極。

他忽然想起了早上撞見的那個怪異木偶。

當時,他正哼著「殉情~~一個人無法~唔哦唔哦   但是但是   兩個人的話就可以」,眼角卻瞥見一個怪模怪樣的人影,小小一團,手裡似乎抱著什麼東西,低著頭走在街上。

太宰想走近看,卻被身旁一個身型肥胖的中年男子擋住了,那人一邊走一邊大嗓門地講著電話:「妳這臭婆娘!乖乖待在家裡就好了嘛!偏偏要跑出來搞什麼志工協會,就妳多事!我告訴你啊⋯⋯」

嘖嘖。太宰治嫌棄地瞥了那人一眼。

忽然,那個人影像是鎖定了目標一樣,往這個方向衝了過來,直直撞上前面那個講電話的人。

大概是因為沒有防備,那麼一大個子的人就這樣被那個小不點撞倒了,那人摔到地板之際下意識地推了一下身旁的那個小傢伙,小小的身影直直撞上太宰。

「搞什麼鬼啊?走路不長眼睛的嗎?」大個子扭頭就是對太宰一頓罵,搞得太宰一陣無言——連自己被撞的方向都可以弄錯也是醉了。

太宰沒理會他,蹲下身與那小傢伙平視。

那根本不是人,是一個長相精緻的木偶,身上還穿著華麗的古典小洋裙,看上去品質一點也不輸某首領買給自家小女孩的裙子。

那木偶歪著頭,看著面前的人,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盒子,木然開口:「沒了。全沒了。」

正當太宰要問她些什麼時,木偶和盒子突然就從原地消失了。

是什麼異能嗎?

太宰邊走出浴室邊想著,應該不是,人間失格沒起作用。

他開始蒐集資料,翻閱了許多書籍。

在近來發生多起的社會事件的照片上找到了不合常理,犯人身上的花紋和自己的一模一樣,除了顏色。

他們身上的,是黑色的花紋。

幾天後,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打開一看,是當初那個木偶。

「可以邀請我進您家坐坐嗎?喔對了,這是我的主人要給您的一封信。」

太宰接過信後把木偶請了進來,問:「木偶小姐要喝茶嗎?」

「不用了謝謝。」她機械式地回答。

大致看了信的內容後,太宰轉頭問木偶:「你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出來了,你主人應該很生氣吧?」

「沒有的事,他只是想請您到寒舍一聚。」

「是嗎?那他——怎麼會氣到在你身上裝炸彈呢?」太宰揚起一抹微笑,一把抓住木偶的肩膀,往外一扔。

碰的一聲巨響,木偶在夜晚漆黑的天空中炸得粉碎。

「太宰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敦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

「沒事,放了一場小煙花。」

太宰用一天時間了解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制定好計畫後他開始行動。

希望,多麼可笑,像他這種總是放棄生命的人竟然成為了希望。

他親自將散落在各處了邪念收回,壓制在體內。

黑色花紋、社會事件,這兩個明顯的特徵讓他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收回了一大半,但意外總是來得突然。

小矮子又喝酒了。

一般來說,太宰會獨自將中也扛回家中,在回去的路上嘲諷個幾句,但他也知道現在自己必須避免與他人的肢體接觸,便打了個電話讓芥川幫忙把人運回去。

誰知道回去偵探社的路上,大概是體內的那些東西作祟,太宰鬼使神差地去了那間居酒屋。他想著,看一眼小矮子就好,順便把外套砸在他身上,蛞蝓喝醉酒的蠢樣怎麼可以輕易的被別人看到呢?

太宰還在為守護了港黑最高幹部的形象自豪,思索著待他醒後、待一切事情都結束後要如何向他索要獎賞時,那帶有熱度的唇瓣直接貼了上來。

——糟了。

他的計畫、他的心境——全都被中也那一吻攪得一塌糊塗。

栽在他手上,那也沒辦法了啊。

本著「碰到就碰到了,不吻白不吻」,太宰搶回了主導權,將懷中醉酒的人吻得暈乎乎的。

將人送回去後,太宰暗自改變了原先所有計畫,得趕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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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看著地上那個大洞下連接著一個看不見底的黑色通道,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過了許久,他才操控著重力緩緩落地。

中也蹙眉,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估計要斷至少一條胳膊了。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廣闊的空間,寬大、卻空白。

昏暗的室內沒有任何巴洛克風格、甚至連一點花樣都沒,唯一醒目的便是擺在正中央,高達三層樓的十字架和背後牆上噴濺的大片血紅,像一團炙熱的烈火,燒得他心中一陣緊縮。

中也衝上前去,卻只在地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太宰的繃帶。

他麻木地撿起那一小段繃帶,努力辨識著上面用鮮血寫成、那再熟悉不過的字跡:「來到此處的勇士啊!請你用神聖的希望之血封印邪惡的詛咒吧!將那鮮紅色的枷鎖填入木盒上的花紋,妖魔將永世不得翻身!(P.S.東西在十字架前三個地磚下。)」

看著那段中二的話語,彷彿回到幾年前兩人還在吵嘴的時候,喊出的名號一個比一個響亮⋯⋯真是糟糕,怎麼又想到那個混蛋青花魚了。

從剛剛到現在⋯⋯不,從以前到現在,那個討人厭的身影就時不時出現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中也順利取出東西,將裡面擺放著的兩瓶血液倒入木盒上刻的花紋中。

不知為何,平時倒紅酒都倒的很穩的他把血紅液體弄得到處都是,像是把上好的柏圖斯打翻一樣。

沒反應。什麼都沒有。

是可怕的寂靜。沒有機關觸發的聲響、沒有太宰那傢伙的說話聲、甚至連手機的嘟嘟聲都沒了。

是他做錯了嗎?他來晚了?他失敗了?不可能,雙黑出馬萬無一失。太宰的計畫不可能會出錯⋯⋯

這是雙黑之間的信任。是將性命交付在彼此手中、不可取代的那種信任。

忽然,他瞥見地上有一張小紙條,似乎是剛剛貼在盒底掉下來的,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只有擁有者及希望者之心頭血方可鎮壓盒中物。」中也小聲地讀著上頭的小字,似無意識的呢喃。

⋯⋯心頭血。

中也顫抖地蹲下,摸著從盒子流到地上血液,那裡早已冰涼一片,失去了屬於生命的溫度。

「太宰的、心頭血⋯⋯太宰⋯⋯」他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孩子,雙眼茫然,不知所措。

「⋯⋯滋滋⋯⋯前輩⋯⋯人虎醒來了!⋯⋯詛咒結束了⋯⋯」大抵是收訊不良的緣故,對講機模糊地傳出芥川的聲音。

他能感受到的。中也察覺到身上的那個重量消失了,頭痛也消失了,但意識卻越發混沌。

他想不明白,太宰去哪裡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要去找太宰。說好一定會把他帶回去的。

中也在寬大的空間中來回走動,試圖從空白的牆面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說不定哪個機關後面又藏了一間密室,然後太宰會從裡面跳出來嘲笑他的動作很慢什麼的。

突然之間,他想到電話掛斷前的那一個細微的聲響。

好像是東西掉到水裡的聲音⋯⋯水?

中也想起夢裡那次的淹水,難受的窒息感真實如身歷其境,剛剛情勢逼不得已,又讓人魚把水給放出來了⋯⋯

那些水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

中也用力往地上一捶,立刻裂開一條大縫,有水從那裡滲了出來。

他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往下潛沒多久,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個身穿沙色風衣的男人漂浮在水中,深紅色的液體不斷從他胸前湧出,將他附近的水都染紅。

「太宰!」中也游了過去,把人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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