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不用排隊就可以得到一次晚餐約會,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禮,也不枉她這幾天受的大傷小傷。殷美悠離開學生會室之後繼續在校園裡閒晃,認識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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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計畫還沒有完全,卻發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可以的話,殷美悠當然希望不只是一頓晚餐而已。她想了整整一年半,終於找到了她的初戀情人。不過她最大的希望,還是能讓這段戀情有個結果,就算距離成為于慶的女朋友還有好大一截,她也會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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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因緣際會之下得到了天大的好機會可以和于慶單獨相處,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讓他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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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又走進了學校的楓林小徑,陣陣微風吹來,吹散了暑天的熱氣。雖然時序已慢慢接近秋天,但天氣還是十分炎熱,楓林也是一片翠綠。這樣炙熱的天氣,已經到校的學生多半躲在教室裡乘涼,沒有人願意在外面四處走。除了習慣風吹日曬的運動員之外,就只剩她,一個被戀愛喜悅沖昏頭的小女孩,不怕暑熱在外面亂走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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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四周沒有人,不如就來唱個歌好了。殷美悠踏著輕快的腳步,開始哼起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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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右手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讓殷美悠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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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竟然有人!殷美悠吐吐舌頭,對被吵到的那個人感到抱歉,她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打算跟對方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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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麼是你!」這個人不是她的同班同學谷珅冶嗎?怎麼會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樹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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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珅冶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看,原來又是這個聒噪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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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上次在籃球場遇到他也是獨自一人,實在是很奇怪,他和靳鐸不是朋友嗎?怎麼老像個獨行俠一樣,一個人獨來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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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珅冶瞄了她一眼,沒說話,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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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這裡休息嗎?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殷美悠尷尬的道歉,聽到這麼不堪入耳的歌聲,他應該是被嚇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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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珅冶照舊不講話,他繞過擋在面前的殷美悠逕自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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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不理她?沒關係,殷美悠相信谷珅冶只是冷漠了一點,其實本性並不壞,上次的事只是插曲。既然大家有緣做同班同學,那麼維持友好關係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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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跟在他後面繼續嘰嘰喳喳,想要引誘他開口說話、打破他被寒冰冰凍住的外表,也想打好兩個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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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樣一路從楓樹林走回教室,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踏進教室的那一瞬間,幾乎全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有吃驚、也有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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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同樣震驚過度的靳鐸率先從位子上跳起來,跳到谷珅冶和殷美悠兩個人中間,一把抓住谷珅冶的衣領,大聲的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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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被靳鐸的大反應給嚇到,一時之間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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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珅冶則是斜睨了靳鐸一眼,冷著一張臉撥開他的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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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什麼事嗎?」殷美悠一臉不解的問,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大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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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殷美悠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靳鐸反倒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們兩個的「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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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一起來?」一旁好心的同學甲替靳鐸解圍,他也很好奇這兩個人突如其來的超展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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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你們兩個什麼時後變得這麼好,還一起來上課?」靳鐸在一旁擠眉弄眼,恢復最初的模樣加入質問團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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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谷珅冶的感情好,有嗎?殷美悠被靳鐸他們搞得一頭霧水。他們兩個不過是在外面巧遇,順路一起回教室,再加上上次籃球場的相遇,她和谷珅冶也只單獨相處了兩次,這樣算感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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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剛好在外面遇到而已阿,沒有什麼。」雖然殷美悠希望她和谷珅冶的關係可以好一點,最起碼做個可以交談的朋友,讓大家在同一個班級可以好好相處。沒想到她的一片心意竟然讓人給誤會了。真是糟糕,她自己是不打緊,倒是對谷珅冶比較抱歉,好好的名聲讓她毀了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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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靳鐸點點頭,殷美悠的樣子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她說是巧遇那便是巧遇。不過,他倒希望這兩個人可以多巧遇幾次,看看這個溫暖單純的女孩能不能改變谷珅冶的寒冰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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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兩個人沒什麼特別的關係,那些好奇、嫉妒的目光紛紛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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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麼我跟你都沒有這麼剛好的緣分呢?」靳鐸難過的捧住心口,一副受傷的模樣。雖然不是真的在意,一向喜歡胡鬧的靳鐸還是不免要演齣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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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靳鐸的多變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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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耍寶了,現在可是早自習耶!」風紀股長伸手一撈,把靳鐸撈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原本安靜平和的早晨被這麼一亂鬧轟轟的,而且,要是再讓他繼續這樣逗弄人家的話,怕這個涉世未深的新同學不是落入圈套,就是被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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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殷美悠也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沒關係的,未來還要當三年的同學,總是要習慣一下,不然每天都被靳鐸的油嘴滑舌給驚嚇到的話,不用多久就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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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反正導師也不在,偶爾熱鬧一下也沒關係啦!」向來不把規矩和紀律放在眼裡的靳鐸一意孤行,繼續嘻皮笑臉的伸出他的鹹豬手,搭上坐在前方的殷美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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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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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這回可是嚇得不輕,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起,結結實實的撞上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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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撞擊給嚇到了,又將目光焦點轉回殷美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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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殷美悠扶住自己受創的肚子,後悔自己沒有多吃點肉當個小腹婆,這樣起碼可以緩衝些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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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不是只跟學生會犯沖而已,可能是最近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才會衰事連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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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要不要去保健室看看?」出了這麼大的騷動,一直作壁上觀的班長終於跳出來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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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自己擦個藥就好了。」沒想到于慶給她的藥膏,不到一個小時再度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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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是一個輕輕的拍肩竟然造成這麼大的災禍,靳鐸自己也被嚇到了。看來他以後還是不要跟殷美悠亂開玩笑好了,不然嚇死人也是要償命的,更何況人家還有個強悍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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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忙吧!」誠心誠意想要悔改的靳鐸關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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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殷美悠看向自己的最新的傷處,這好像不太適合讓別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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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順著她的眼光向下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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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快要上課了,妳先去洗手間看一下傷得怎樣吧!」提出建議要幫忙的靳鐸連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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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殷美悠羞紅著臉,急忙翻出包包裡的藥膏,然後小跑步的衝向廁所,暫時離開這個讓她尷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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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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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會長大人的宣布,眾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再看向自己手上的錶,皆是五點五十分。奇怪,時鐘並沒有壞掉阿!那為什麼今天的會議早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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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慶沒理會訝異的眾人,開始動手收拾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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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十分放學,接著開始社團活動時間,差不多一個小時。所以平時學生會的運作從五點三十分準時進行例行會議,少說要持續四、五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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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開完了會,于慶也是會在學生會處理事務到將近七點,才匆匆趕去晚餐約會。怎麼今天那麼反常,還不到六點呢!才說了幾句話,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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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你今天有什麼事啊?」方襲嘻皮笑臉的來到于慶身旁,右手搭上他的肩膀,想要打探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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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有約。」于慶說得含蓄,表面上從容不迫的收拾,將桌上的文件資料和已經關機的筆電一起裝入袋子裡,不想讓八卦的方襲瞧出端倪,以免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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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偏偏有人閒著沒事做,凡事不追根究柢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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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我們這麼多年的好友了,你用四個字就想打發我?」呿!他哪一天和人沒約,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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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騙你。」于慶一手收拾桌面,一手撥開黏在他肩上的方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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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我不信!你給我從實招來。」想打發他?哪這麼容易!不知何謂死心的方襲再度撲向于慶後背,右臂一勾,緊緊圈住于慶的脖子,一副逼問丈夫行蹤的惡婆娘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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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慶苦笑,瞧方襲這副不依不撓的模樣,是不會太過簡單就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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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方襲要不要放過他,他都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在這裡耗下去。冷不防地抓住方襲右手腕,輕輕一扭,彷彿觸動了某處開關,立刻聽見響亮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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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夭壽喔!這麼大的手勁是在對付殺父仇人嗎?吃痛的方襲立刻鬆開了手,解開對于慶的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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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室的人無不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而停下手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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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們對於這般淒厲慘叫聲早就習以為常,只要方襲和蘇伊庭處在同一個空間裡,沒有一次不拌嘴,戰況激烈的話,上演全武行是常有的事。為了避免學生會的財產受到損害,他們還特別空出一塊地來,讓他們不必綁手綁腳,可以專心的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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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應該說是讓蘇伊庭無後顧之憂的專心攻擊方襲,也避免方襲一不小心被障礙物絆倒,導致回合提早結束,掃了大家看戲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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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平常的事主之一蘇伊庭,人在一旁好好收拾她的書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那麼,動手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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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抬頭,正好看見于慶甩了甩手腕,活絡手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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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剛剛動手的是他們的會長大人嗎?奇怪,于慶今天是吃錯藥還是被附身?不但一反往常的魔鬼開會模式,一早便放他們回去玩樂,向來冷靜自持的他少有動手的時候,即便是受到惡意挑釁亦能一笑置之,從來不把此等小事放在眼裡。眾人面面相覷,訝異之餘不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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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方襲的白目眾所認可,但能惹得于慶出手對付也非簡單事,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逼得他不得不動手讓方襲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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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噤聲靜觀其變,不過,看于慶的平心靜氣的模樣,不像是動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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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只是關心你啊。」方襲撫著慘遭攻擊的右手腕,眼角含著幾滴眩然欲泣的淚,淚眼汪汪的望著他從小到大的好友,好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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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關心。」于慶隨口應付一聲,連抬頭也嫌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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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他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竟然比不上一個約會對象。看自己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人家絲毫沒有想放在眼裡的意思,方襲也沒有興致再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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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于慶每天晚上都有晚餐約會,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大事,有需要提早結束會議,為了趕去約會完全不顧兄弟之間的情誼。難道說,特別的是今天約會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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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可就是件大事了! 于慶一向以公事為重,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約會對象草草結束例行會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正是為了秋日祭、也就是風幽一年一度的校慶,尚有許多事情需要討論,該是忙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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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于慶因私忘公的約會對象,看來不單純喔!除了「她」之外,于慶從來沒有因為誰違背自己的原則,只是,「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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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要好好盤問一下于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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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該不會……咦,人呢?」方襲話還沒有說完,赫然發現于慶早已悄悄從他手下溜走,連個鬼影子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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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襲左看看右看看,不單是于慶一人,蘇伊庭沒事便往空手道社去練習了,就連齊央也在不知不覺中默默消失,整間學生會室轉瞬只剩下他和梁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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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大家溜得太快了吧!」方襲在原地跺腳瞎嚷著,這群人真是一點團體精神都沒有,他們明明同是學生會的一員,會議一結束卻立刻作鳥獸散,彷彿很不熟一樣。想當初,他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他和于慶、梁平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兼玩伴,至於齊央和蘇伊庭是上了國中之後才結交的朋友,彼此感情深厚,時不時小聚歡樂,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瘋起來玩到天亮也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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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還年少輕狂呢!他現在也才十七歲而已,怎麼搞得像七十歲一般,開始懷念過往、傷悲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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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想他們的感情必是和以前一般,說不定會更加的堅定、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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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這麼早散會,你就不要在那邊嚷嚷了。」梁平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負責作會議記錄,將記錄整理存檔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他早就和眾人一同離開了,哪會一個人被留在這裡聽方襲鬼吼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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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被丟下了耶!」方襲咬著下唇,一臉被人拋棄的怨婦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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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是想丟下你的啊!梁平無奈的在心裡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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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散會」兩個字,按下enter鍵,將檔案儲存在會議資料夾和雲端資料庫,確認存檔完畢,梁平飛快點選關機的選項。效能良好的筆電,不用十秒關機完畢,螢幕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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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也表示一點意見吧!」他嚷嚷了半天口乾舌燥,卻都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好生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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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我要走了。」懶得再聽他廢話,梁平將關機的筆電收進書包裡,座椅推進桌下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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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平平你別丟下我阿!」不想一個人被丟下的方襲不再廢話,連忙拿起書包追上梁平的腳步。至於那個可惡的于慶,他明天會好好逼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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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六點四十分,一輛價值不斐的深藍色保時捷停在喬伊絲餐廳的大門前,惹得路旁行人莫不停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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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被人開啟,擦的光亮的義大利純手工皮鞋率先踏出車子,接著一襲西裝筆挺、海軍藍修身剪裁的西裝外套,純白色的襯衫搭配合身黑色牛仔褲,既有高雅紳士的風格又不失休閒,讓他看起來成熟穩重,卻不世故老成,仍保有這個年紀的青春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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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肥碩的餐廳經理一個人擋住餐廳三分之二的玻璃門,正在櫃台邊訓斥新來的工讀生,口沫橫飛罵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噴得可憐的工讀生滿臉口水,卻連大口氣也不敢喘一聲。滔滔不絕的陳經理只有在玻璃門「噹」的一聲、感應到客人準備進門時,才會稍作歇息,收起夜叉的臉色換上和藹無害的職業表情,笑臉迎客人上門,等到客人進來,拐了彎身影消失在白色雕花屏風之後,立刻變臉繼續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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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工讀生也不是犯了多嚴重的錯誤,不過是晚了十分鐘去巡視廁所,導致沒能及時補上用盡的捲筒衛生紙,讓客人有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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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無小事,服務業的宗旨便是如此,任何時候都必須做到盡善盡美,滿足客人需求,給予他們最頂級的待遇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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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餐廳的員工知道陳經理的暴風雨般的脾氣,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淌這渾水,解救同伴於水深火熱之中。好在,救星很快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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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櫃台妹妹一見那台深藍色的保時捷,馬上大膽地打斷口沫若懸河的陳經理,提醒他貴客上門。並不是她勇氣可嘉,而是她如果知情不報,沒有立刻告知陳經理的話,下一個遭受口沫攻擊的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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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櫃檯小妹的提醒,陳經理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在轉頭看向玻璃門外面,果真貴客上門了!剛才還是一副夜叉嘴臉的他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奔出櫃台迎接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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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慶一踏出車子,正好瞧見餐廳經理拖著臃腫的身軀,氣喘吁吁往門口衝來,身上的肥肉隨著每一步抬起的步伐抖動著,畫面不甚美觀,讓他不禁皺起了劍眉,原先的好心情被眼前這幅景象破壞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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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達陣的陳經理瞧見于慶已經完全踏出車子,加上俊臉上明顯不滿的神情,嚇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只剩下舌頭上能靈活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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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您今天來的還真早阿。」陳經理拿出手帕擦擦額上的冷汗,不知道于慶會不會怪罪他「接駕」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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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平時于慶都是七點才到,而他六點五十分就會在門口等著迎接,不論寒冷酷熱、風吹雨打,不敢有絲毫怠慢。誰知道于慶今天會提早二十分鐘到,還好他剛好在門邊,才能及時衝出門口,不然漏接了這位貴客,他的職位肯定會從堂堂餐廳經理被降為端菜小弟,最低時薪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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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經理莫非是嫌我來得太早?」于慶挑起眉頭,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傢伙,膽子倒是愈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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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于先生您說笑了,我怎麼敢呢。」陳經理不禁又捏了兩把冷汗,于慶這副讓人猜不透的表情是一種殘忍的凌遲,雖是微笑,卻笑得讓人心裡發毛。不管怎麼說他都順利達陣了阿,希望于慶可以大發慈悲,放過他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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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慶看著他戰戰兢兢的反應,不免覺得好笑。算了,他的心思本來就不在這些事身上,沒打算跟他計較,要緊的,是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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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姐來了嗎?」雖然還沒到約定的時間,于慶仍是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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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姐還沒到。」陳經理如實回答。看樣子,于慶似乎是不在意他的疏忽了,陳經理繼續擦拭額上的汗珠,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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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先上去,你不用送我了,在這裡等她來了直接帶到包廂。」于慶仔細的交待著,那丫頭看起來傻傻的,若沒有人帶著她,說不定她會在餐廳迷路。糟糕,他應該放學就去接殷美悠一同離開的,不曉得迷糊的她找不找的到這間餐廳?于慶心裡不免感到焦躁,這下可好,他又沒有殷美悠的手機,要聯絡也不知道從哪問起,難道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打給蘇伊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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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根據他收到的調查,蘇伊庭十分看重這個表妹,除了國中三年,她們二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無話不談的好姊妹,感情可見一斑。若是透過蘇伊庭的話,他和殷美悠便再無發展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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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留給殷美悠的字條上清清楚楚的寫了餐廳的地址和簡易地圖,這附近的路不算複雜,離學校也不遠,想來是不會有問題。思至此,過多的擔心亦是無用,于慶推開右側玻璃門,逐一和餐廳的員工打聲招呼,在領班的帶領下往熟悉的包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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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經理看著于慶的背影,眼珠子幾乎快要掉出來了。奇怪、太奇怪,今天的于慶實在是太不尋常了。以往的于慶都是穿著學校制服來赴約,從不在意穿著打扮。身為餐廳股東之一的他,對餐廳的服務態度極為看重,不能容忍一點小失誤,個性溫和的他不會大聲罵人,但要是稍有怠慢便會用冷冽如冰箭的目光掃射,如同身處零下七十二度的南極,讓人冰冷深入骨髓,絕不敢再有下次。以往更不會去關心他的女伴,對待那些女人的態度總是可有可無,如同空氣一般,甚至有沒有出現都沒差,好像他只是單純來這裡吃頓飯,吃完了回家休息,女伴在他面前只是一項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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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今天竟然特地換了衣服、比平常更加帥的沒天良不說,又難得大發慈悲對他的疏忽沒有半點指責。最最重要的是,于慶竟然開口詢問有關今晚女伴的事!不僅如此,還要他一個堂堂經理在門口等著為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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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老闆和股東不在,他就是這間餐廳最大的人好嘛!竟然要他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帶路,有沒有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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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他的股東老闆要他幫忙帶路的,所以,即便是再怎麼不甘願他還是得乖乖聽話,為于慶今日的女伴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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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于慶今天這麼反常都是因為這個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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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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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傳來細若蚊蚋的聲音,陳經理一回頭,卻是什麼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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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農曆七月已經過了,現在也才晚上七點,太陽剛下山不久,髒東西這麼快就跑出來嚇人嗎?陳經理渾身剛被于慶嚇過的寒毛再度豎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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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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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真的有一道微弱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為什麼他會這麼衰剛好遇到這種事呢?還是在于慶特別指定、交代要他在門口「接客」的時候,讓他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要拔腿就跑,還是留在原地盡忠職守。嗚嗚,他只是個領人薪水的小經理啊!平時恪守本分也沒做什麼壞事,除了管教員工時會不小心造許多口業,事實上他真的是個心地良善的好人啊!拜託不管是何方神聖行行好,放過他一個小小的餐廳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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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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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阿彌陀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土地公公媽祖姐姐,小的在心裡給你們慎重磕頭,拜託您們保佑信徒安然度過此劫,他以後初一十五一定會記得去廟裡拜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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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女子的聲音提高不少,焦急的她不斷跳腳,希望可以引起這位先生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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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經理彷彿看到有東西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鼓起勇氣低頭一看,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他面前,不斷跳來跳去,重點,是一個有腳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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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原來不是鬼!驚魂甫定的陳經理一顆心總算定了下來,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尚未成年,穿著白色無袖小洋裝,粉色串珠平底涼鞋,一張清秀的臉蛋胭粉未施。睜著水汪大眼盯著他瞧,一臉無辜的樣子,像是個走失要來問路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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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有什麼事嗎?」這個清秀樸素的小妹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應該不是來他們餐廳吃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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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可以借我過去嗎?」殷美悠不好意思的開口,她急著赴于慶的約,偏偏這個壯碩的男人擋在門口,讓她連個縫都鑽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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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走錯地方了吧。」陳經理皺起眉頭,不悅的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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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女孩,竟然敢嫌他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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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殷美悠倒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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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可怕,該不會是壞人吧!她是不是應該推開他直接跑進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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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和人約好了。」殷美悠小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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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約?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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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這個小妹妹和之前的那些女孩差別太大了,應該不會這麼巧,老天不會對他這麼殘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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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我是餐廳的經理,你和誰約好了、有訂位嗎?」是和家人來用餐還是和同學,來者是客,即便剛才自尊心受到損害,他還是要拿出一個堂堂經理的態度,好好招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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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于慶先生約好了,請問他已經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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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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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殷小姐阿,失敬失敬,于先生已經在裡面等候了,我現在馬上帶妳進去,請請請。」一聽到于慶的名字,陳經理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諂媚奉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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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不知道是走了什麼衰運,一而再得罪貴客。先是漏接了于慶,現在又怠慢了于慶的女伴。這個殷小姐看起來天真善良,應該不會在于慶面前告狀吧?陳經理遵循于慶的交待、親自將殷美悠帶到閣樓包廂,並在一旁隨侍、噓寒問暖,想要重新給殷美悠一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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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個殷小姐和之前于慶的約會對象很不一樣,那些好不容易可以和于慶共度晚餐的女子,哪一個不是精心妝扮、塗脂抹粉,化得不輸他小時候看的野台戲。這個殷小姐的打扮勉強稱的上清雅脫俗,但略嫌樸素了些,最起碼也該化點淡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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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于慶今日的樣子,真是不尋常到一個極致。在看到殷小姐進門時不但起身迎接,並紳士的幫她拉出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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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個打扮普通的小妹妹是哪家高門貴族的千金,身分貴重連于慶也要給她三分面子?其實,他這個餐廳經理是不用親自在一旁服務的,通常于慶只讓他帶位,之後的事全由各司其職的員工負責。不過,基於一種好奇和拍馬屁的心態,這頓飯怎麼說他都要在一旁從頭看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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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要點什麼?」陳經理從服務小妹手中接過菜單,擺在二人面前殷勤詢問,毫不掩飾臉上的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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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慶斜眼瞧了陳經理一眼,沒有出聲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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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招牌餐點都還不錯,可以嘗試看看。」不理會積極諂媚的陳經理,于慶半傾斜身軀,搶下陳經理的工作,橫跨半張餐桌為對面的殷美悠介紹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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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耳朵聽著于慶的介紹,目不轉睛盯著圖文並茂的菜單,整顆心全繫在琳瑯滿目的餐點上,絲毫沒有注意到于慶的臉龐如此之近,幾乎要貼上她的前額。這裡的餐點看起來很美味,向來喜愛美食的她每一道都好想吃,難以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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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殷美悠雙眼發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菜單上,于慶內心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他們之間的距離突然縮短了這麼多,而她竟無半分察覺,甚至連抬起頭看他一眼也沒有,全神貫注在他早已看過千萬遍的菜單上。縱使如此,于慶仍是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沒必要一開始就和一份冷冰冰的菜單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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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份迷迭香煎雞腿排。」于慶抽回身子,拿起菜單隨意點了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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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于慶點菜的聲音,殷美悠這才回過神來,把快要滴出的口水吸回去。糟糕,她一副貪吃鬼的垂涎樣肯定被對面的于慶盡收眼底,半點形象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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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要一份千層波菜多利魚排。」不再猶豫不決,殷美悠隨便點了一道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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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兩位稍候。」陳經理將桌上的菜單收起來,和點菜單一起交給一旁的服務人員,然後退到一旁去,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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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這裡的餐點很有興趣?」瞧她雙眼發亮,活像是要把菜單給吞進肚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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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和他吃飯的女孩子分成兩種,一種是喜歡在點餐時高談闊論,證明自己對美食的素養;另一種則是隨便點菜,打發隨侍的服務人員,只想多和他多說一些話、想方設法拉近距離。這個殷美悠倒是與眾不同,一進來便把一張小臉埋進菜單裡,完全不理會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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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置否這個女孩的反應總是讓他感到意外新奇,讓人不由自主越來越想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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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美悠不好意思的點頭:「是阿,我對這些美食很有興趣,平常也會自己動手做看看。」既然被發現了,殷美悠乾脆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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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她總是抓著菜單研究良久,除了患有猶豫不決、無法決定要吃什麼的毛病之外,她亦是在琢磨著可以回去開發哪些私房菜,和她吃飯的人都受不了她這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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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做菜?」這真是讓他訝異,她大概是他認識的千金小姐裡面,唯一一個會洗手作羹湯的金枝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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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平常有空我都會自己準備三餐、帶便當。」做菜是她的興趣,就算花費不少時間在這上面她也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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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會自己做菜的高中生不多了,每天自己準備便當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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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花不少時間沒錯,但這也是我的興趣嘛!」她為數不多可以打發時間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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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的食堂有幾間滿好吃的,有機會的話也可以嘗試看看。」不是他要幫學校餐廳推銷,而是滋味確實不錯,想來愛好美食的殷美悠一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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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之前新生訓練和朋友一起去幽食堂,點了一碗九州拉麵,那湯頭真是濃醇絕美,整碗湯被我喝得見底,下午聽講時一連跑了好幾次廁所呢!」說到美食,殷美悠放得輕鬆自在,渾然忘了眼前的對象是她心儀已久的白馬王子,該保有一點少女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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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老天,她真是太特別了!緊抿著雙唇,于慶克制著嘴角的笑意,盡量不讓自己笑得太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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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倒是隨侍在一旁的陳經理,一不小心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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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陳經理的笑聲,再看看于慶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殷美悠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蠢話,瞬間困窘至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挽回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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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拉麵確實很好吃,妳是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吃的嗎?」不忍看殷美悠羞窘退縮的樣子,于慶好心開口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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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是班上同學推薦我吃的,他之前就是國中部的學生,對學校很熟悉,多虧有他我才能適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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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聽殷美悠的語氣,像是跟這個「朋友」相處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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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國中部的學生,那我應該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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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做靳鐸,是個很親切熱心的人,還有他的朋友谷珅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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