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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4回 本體之謎

這天傍晚,鳳凰回來了,老龍王偷偷把人族給牠的禮物藏了起來,裝作哪裡也沒有去的模樣、除了那頭肥羊,龍王隨意將牠暫時丟在龍王殿的一角,就算龍王跟鳳凰說是牠出去抓來的,鳳凰也不至於碎念,龍王知道鳳凰是擔心牠身體才念牠、並非踰矩。而鳳凰行事一向自有分寸,這點龍王還是分得清楚的。  

那頭羊平靜的躺著睡著了,對羊來說,能被龍王吃掉,是何等榮幸!牠一點都沒有驚慌與害怕,甚至龍王連綁住牠都沒有...但今晚,這兩個主子似乎還沒有食慾吃牠,牠倆反而坐在一起看著漫天星斗,神獸平均每十天才吃一頓飯,而野獸卻是日日都要吃  

「龍王,你說主人現在在何處呢?」鳳凰與其說「靠」著、不如說幾乎是「貼」著龍王身軀了  

「我也不曉得...我曾經想這問題幾百年、還是沒有答案,我只知道主人在別的天地創造別的物種,而那個天地應該是我們去不了的地方,並不是這兒」龍回答  

「對了,龍王,那個人族,我今天遇到了」鳳凰說  

「呃...人族...?」龍王心頭一驚,該不會這麼快就被抓包了吧?  

「是啊,就是當初跟我一起被主人創造的人族呀,你記得嗎?」鳳凰說道  

「記得....然後呢?你遇到了他們?他們說了些什麼?」龍王不安  

「他們邀請我去看看他們,然後,給了我這東西,吶!你看!」鳳凰開心的拿出一大把茶葉  

「臥槽!這下慘了!」龍王心底苦叫  

「人族說這東西是茶樹的葉子乾燥成的,還說龍王陛下知道怎麼用,讓我帶回來一些,說是要給我們倆的,對了龍王,你怎麼沒教過我這東西怎麼用?」鳳凰誠實的說  

「呃...這...這東西我的確是知道怎麼用,但我一直覺得那對獸族們沒什麼用處...就沒教你了」龍王試圖說了一個謊  

「喔喔,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東西到底怎麼用啊?」鳳凰的好奇心整個被勾起來了  

「我弄給你喝吧!」龍王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人族真的是挺聰明的,沒有讓牠穿幫、害牠挨一頓念,牠起身,拿了牠的石杯,解說茶怎麼泡、示範給鳳凰看  

就在牠們倆邊品茶之時,鳳凰把今天看到的所有關於人族的奇妙之處,一一告訴了龍王、牠興奮的說著、甚至比手畫腳,龍王也裝作聽得津津有味,其實牠早就都知道了,但還是得時不時面露驚訝表情假裝一下。  

「話說,我今天一直想,人族這生靈是主人所特別創造的,我看他們的外貌型態也跟那些猿猴猩猩還是有些不太一樣,反而有點像主人耶!你有覺得嗎?」鳳凰繼續說著牠的發現  

「嗯...」龍王因為鳳凰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深思了起來,牠從來沒有注意過人族外貌與主人,的確是有那麼相似的這件事,沒想到鳳凰卻注意到了  

「鳳凰,你覺得主人是什麼物種,是人族嗎?」龍王也開始推敲起來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其實我也就那麼一次見過主人而已,你了解的比我多更多才對吧?」  

「也是...」龍王回答後就陷入沈默了,牠,想主人了  

突然發現不再說話、且眼中有了一絲哀愁的龍王,鳳凰立刻知道牠的心思,這兩隻神獸雖然都是相當聰慧,但鳳凰比起龍王在觀察動物的表情與動作上,更勝一籌,牠總能從細微變化中,了解更多的事情,其實這就是「雌性」比「雄性」更具天賦的一點  

鳳凰心念一轉,想逗龍王開心、轉移牠的注意力,於是開口說:「龍王,那個人族真是有趣,我變身牠們的樣子給你看!」鳳凰跳起身來、立刻變成一個人的模樣。  

龍王與鳳凰,都能夠變身。這是神獸的特殊本領之一,只是千萬年來,龍王將這個本事冰凍的可憐,牠幾乎從來沒有使用過,唯一使用的一次,就是教鳳凰如何變身。那次牠變成一頭牛,而學會變身的鳳凰,居然在龍王面前變成了一條大蛇,那次把龍王嚇了一跳  

鳳凰很喜歡變身這個技能,尤其要到水裡去的時候,牠的本體型態是飛禽類,在水中牠用翅膀游泳非常不協調、而且移動很慢,所以牠就乾脆變成魚,有次牠變成魚在移動中,還被鯊給咬了,那頭可憐的鯊不知道那是鳳凰變的,猛力的一咬,結果滿嘴的牙都碎了...最後牠求鳳凰將牠吃了,從那次後,鳳凰下水,就變成鯊,移動既快速、又不容易被攻擊,雖然牠並不擔心被攻擊,因為骨子裡牠還是神獸,任何攻擊神獸的生物,絕對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  

而,龍就沒有這種煩惱,龍沒有翅膀,但卻可以直接「飛」、下水後也很敏捷、在陸地上也行動自如,或許這就是龍王不使用變身的原因吧,牠用本體型態就很方便了,變身技能對牠而已相當雞肋。  

就在此刻,鳳凰在龍王面前,變成了一個人族的樣貌,牠真的很愛變身,幾乎當成一種消遣在玩  

「怎麼樣,龍王,像不像?」變身成人族的鳳凰,興奮的在龍王面前晃來晃去、還學著人族雙腳站立的姿勢  

龍王呵呵的笑,沒有說話,這鳳凰常常用變身逗牠開心,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人族長相都不太一樣喔,那型態的差異比起其他獸族差別更大,龍王你看得出來嗎?」鳳凰瞬間又變成了一個人  

「嗯嗯,聽你這麼說,還真的是不太一樣呢!哈哈哈!」龍王大笑  

「你別顧著笑,你說說看呀!哪裡不一樣?」鳳凰又變成第三個人樣  

「嗯...這....這可真的難倒老夫了...雖然真的是有不太一樣,但我怎麼說不上來呀?」龍王搔搔頭  

「哎呦!你真的很不留心耶!再來再來!你要認真看呀!」鳳凰又變了第四個人樣,牠玩開了  

「好,我認真看」龍王睜大雙眼,牠也進入認真模式了,這一龍一鳳好像在玩大家來找碴一樣  

在鳳凰一連變了十幾個人樣後,突然龍王感覺有點異狀  

「我說鳳凰啊,你怎麼一直變女人的樣貌啊,老夫眼拙還真是看不太出來...不然你變身男人好了,也許我比較看得出來...」  

「好啊,我變男人給你瞧瞧」鳳凰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然後再一變  

變身失敗,鳳凰變的,依舊是女人。  

「疑?怎麼沒變成功?再來!」鳳凰以為自己沒變好  

還是女人  

「怎會這樣?!我再變!」  

依舊是女人。  

鳳凰急了,牠一連努力變了十多次,全是女人的樣貌,一次男人也沒變成功  

「龍王,為什麼我變不成男人?這怎麼回事?」  

「嗯...奇怪!換我試試」龍王起身,瞬間變成那個軒轅的樣子  

「嘎!為什麼你可以變男人!而我不行?!一定是你當初沒有教好我變身!」鳳凰不開心了,牠覺得龍王沒有完整教好牠變身這功夫  

龍王沉思了一下,說:  

「鳳凰,你現在樣貌是個女人,我試一下,變成跟你一樣的女人看看」語畢,龍王再度施展變身術  

龍王也失敗了,牠仍舊變成另一個男人  

「我也失敗了,怎麼會?!」龍王不可置信  

然後龍王再次嘗試,依舊失敗,牠停下了實驗,而旁邊的鳳凰還在努力想變成男人  

「龍王,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並不真的認識那些人族,才會變不出來?」鳳凰邊變、邊問  

「我有個嘗試...」龍王心念一轉,瞬間一變,鴻蒙突然出現在鳳凰面前  

「主人!」鳳凰ㄧ驚,立刻單膝一跪、低頭恭敬地叫  

「是我啦.....」龍王噗哧  

「吼!嚇死我了!我以為主人回來了!」鳳凰其實跟鴻蒙也就見過一次面而已,就是鳳凰「出生」的那天,對這主人,這九十三年間聽龍王講了很多祂的事情,鳳凰對這個主人,敬畏大過於愛戴  

「龍王,你沒事幹嘛變成主人的樣子嚇我!」鳳凰嘟起了嘴,現在變成女人型態的牠,那生氣的模樣很是可愛  

「鳳凰,你有見過主人,你變成主人模樣試試,既然我可以變,照理說你也可以變」龍王說道  

「嗯!我應該可以的!」鳳凰恢復了一點信心,再度一變  

結果牠變成了一個老女人,除了年紀跟眼前龍王變的鴻蒙差不多以外,其他完全不一樣  

「啊.....怎麼又失敗了!氣死我了!」鳳凰真的已經生氣了,牠才剛恢復的一點點信心,馬上又被擊潰了  

龍王也不解,鳳凰無法變身成男人、而牠自己卻是無法變身為女人,兩神獸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奇怪!我之前變那麼多獸類,怎麼沒這種問題?!」鳳凰急了,牠從沒有找不到答案過  

「兩位陛下...」  

龍王跟鳳凰嚇了一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轉頭一看,結果是那頭被丟在一旁、原本在睡覺的羊說話了。這對神獸根本就忘了,這個「食物」的存在。  

「兩位陛下,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羊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龍王跟鳳凰同時異口同聲的問。而牠們發現對方跟自己同時間說了同樣的話,看了對方一眼,充滿驚訝  

「請兩位陛下變成我的樣子試試,然後容我檢查一下,好讓屬下印證想法是否屬實」羊恭敬地說  

突然,兩頭羊出現。  

真正的「羊」走到這兩頭羊身邊看了看,趴下身子檢查一下後,笑著對其他一頭假羊說:「您是龍王陛下對吧?」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在你眼前變的....」  

「兩位陛下,我轉過身,您們再變一次,變好後,您們兩位可以維持位置、或交換位置,不管您們倆怎麼換怎麼變,我都可以知道您們誰是誰」  

「有這種事?!」鳳凰驚奇。  

「鳳凰陛下,您們變好後,不要說話,因為您們的聲音不一樣,這樣吧,兩位陛下變好後,用蹄子跺跺地面讓我知道,對了,兩位,請看好我的樣子,要變成我的樣子喔」羊說完,轉頭背對牠們  

龍與鳳再次變身完,並且交換了位置,牠們看了一眼對方後同時用蹄跺地面  

真羊轉身,走過去先檢查其他一隻,立刻說:「您是鳳凰陛下。」  

「怎麼會?!你是怎麼知道的?!」鳳凰不可思議  

「兩位陛下,您們儘管試,不管幾次,我都有把握能分辨出您們」羊氣定神閒的說道  

這龍王與鳳凰還真不死心,牠們一連試了十多次,但結果一次次的如那頭真羊所言,不管牠倆怎麼交換位置、甚至體型、外貌、都變得一模一樣,但那頭羊幾乎都是隨便找一個看看檢查就能立即說出牠是誰,最後,龍王與鳳凰放棄了  

「快跟我說你是怎麼分辨我們的!」鳳凰急問  

「兩位陛下,屬下有個問題想問,請問二位您們知道自己的性別嗎?」  

「性別?」龍與鳳對看一眼,滿臉疑惑  

「我倆身為神獸,豈有性別乎?我們不需要像你們一樣,因為要繁衍才有公母之分...」龍王說道,但其實牠已經開始沒什麼信心了,牠的心中隱約感覺到,有牠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是的,龍王陛下,您過去都以本體示人,我們也從來看不出來您是否有性別?要不是今天兩位陛下興起、玩起變身,這事恐怕天地間也永遠不會有人發現」  

「你的意思是...」  

「是的,陛下,當您們兩位第一次變成我的模樣的時候,我檢查了一下,發現龍王陛下您變成了公羊、而鳳凰陛下變成了母羊,而我本身,是公羊」  

「這......」龍王驚奇  

「所以,不管兩位陛下再怎麼變、外表再怎麼像我,我只要一看您二位是公是母,立刻就能斷定誰是龍王陛下、誰是鳳凰陛下了」  

「所以說...?」鳳凰似乎也隱約發現了  

「是的,兩位陛下,不管您們變成什麼族類,龍王陛下只能變成公的、而鳳凰陛下只能變成母的」  

「居然!!所以....按照你說的,我是公的、而鳳凰是母的?」龍王懂了  

「貌似是這樣沒錯,陛下。」  

「可是,我們變回本體給你看看,是公是母?」鳳凰還是不太同意這種說法  

「兩位陛下請變吧」  

羊ㄧ說完,龍王與鳳凰變回真身本體  

「請兩位陛下躺好,恕屬下無禮,檢查一番」  

龍王與鳳凰超配合,立刻躺下。而羊也不客氣,檢查起來  

「如何?」龍王急切的問  

「回兩位陛下,從二位的本體,辨認不出性別,因為兩位的本體上都沒有發現.....該有的....」  

「該有的什麼?」鳳凰問  

「呃.....」羊突然臉紅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快說呀!」龍王催道  

「兩位....陛下....您們的本體....找不到交配用的那個.....」羊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  

「什麼呀?你說清楚呀!那個是什麼?」鳳凰急了,催問  

「性.....器官....」羊很小聲的說,牠的臉已經紅到最高點了  

「性器官?」龍王問  

「是......」羊覺得很害羞,牠居然跟心中的大英雄,在討論性器官,這實在太奇怪了,牠甘願此時,眼前的大英雄一口吃掉牠算了,牠也不必這麼尷尬  

「咳!那個...我問一下...」龍王假咳一聲  

「屬下知無不答」  

「那個...你說的...性器官,是什麼?」龍王努力平靜的問,這萬年來,牠很少像現在,問別人問題,通常只有別人問牠問題、而牠是負責解決問題的那方  

「蛤???」羊不可置信的叫出聲  

「是啊,性器官是什麼東西啊?」鳳凰也茫然地問  

「啥???不是吧!!!」羊暈了  

兩隻神獸,牠們不知道自己的性別,起因牠們的真身本體上找不到性器官就很誇張了、而更誇張的是:牠們不知道什麼是性器官。  

如果那個時代有週刊,這肯定是頭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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