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待在山裡的每一天,月夜都會做夢。夢裡有很多聲音在呼喚她,但是喊的卻又不是她的名字。

她聽見瀑布的聲音,還有滴水的聲音。她知道有一群貓居住在山裡……或者是,曾經居住在山裡。

「嘿,月夜,起床囉。」撥風羽的聲音傳來。月夜嘆了口氣,睜開眼睛。

其他貓都已經醒了。牧野正在角落梳洗自己,風掌抓了老鼠,丟在楓池面前。風族的老巫醫咕噥了一聲,低頭開始進食。

月夜聽見騷動聲。原來是陽光焰和獺雪帶著火掌一起走進石洞,他們嘴裡叼著一隻很大的鳥。

「哇,那是老鷹嗎?」牧野發出興奮的喊叫。

月夜看過那種鳥。她在夢裡見到祖靈時,祂們捕捉到的就是那種大鳥。

「是啊。」獺雪把鳥丟在地上。「他想攻擊火掌,結果火掌反而把他打下來了。」河族戰士對月夜眨眨眼。「我從沒看過見習生攻擊那麼大的獵物,還成功抓到。妳把火掌教的真好。」

月夜覺得好羞愧。她根本沒教,是火掌自己會的。

薑黃色的雷族見習生一蹦一跳的跑到她身邊,顯然心情不錯。

「快點來,我們一起吃。」她催促月夜。

月夜發出呼嚕聲,讚許的蹭蹭火掌的下巴。踏上旅程後,這位本來總是默默做事的見習生慢慢開朗了起來。月夜希望她能和風掌互相較量學習,但是風族見習生依然很不友善。

「太好了,我們有大餐吃了。」楓池沙啞的嗓音響起。她已經把風掌給她的老鼠吃完,正在啃剩下的骨頭。

風掌不可置信的瞇起眼睛。「如果是我也抓得到。」他不滿的低語,然後穿過洞穴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

「嘿!一起吃啊。」牧野在後面喊,但是風掌沒有回來。

「隨他去吧。」獺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討人厭的見習生。」

月夜緊張的看向楓池,以為她會為同族的見習生辯護。但是楓池只是低頭咬了一口老鷹肉,然後抬起頭附和。「是啊,要是他有火掌一半的討喜就好了。」

月夜也坐到老鷹旁邊,低頭開始進食。楓池讓出位置給她。「年輕戰士,多吃點。」風族巫醫低聲對她說。「妳給自己很大的壓力。在這裡的貓都是妳的同伴,別太苛求自己。」

月夜驚訝的抬起頭,但是楓池已經走出洞穴。她知道巫醫能看出很多事,但是沒想到楓池會關注自己。

「你們覺得這裡會曾經有貓住過嗎?」牧野滿嘴鳥肉的開口。「我在最裡面的石洞發現貓毛耶。」

月夜詫異的睜大眼睛。牧野知道急水部落的事嗎?

「會有貓住在這裡嗎?」天族戰士陽光焰吞下老鷹肉,打了個冷顫。「到處都是會攻擊貓的獵物欸。」

「我聽母親說過急水部落的故事。」撥風羽坐到月夜身邊,加入分食老鷹的陣容。「但是他們已經消失很久了。」

陽光焰聳聳肩。「我想也是。」

月夜想反駁。住在這裡的貓才不會被老鷹打敗呢!但是她被老鷹肉哽住,覺得嘴裡乾巴巴的。

她站起來,含糊的開口。「我去喝水。」

她走進深處的石洞,看著地上遠古貓兒們留下的掌印。他們住過,而且留下輝煌的歷史。那麼他們現在會在哪裡?

「別急,」她似乎聽見羽尾俏皮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妳會遇到急水部落的,但不是現在。」

月夜抬起鼻子,嗅聞空氣中一絲星族的氣味。羽尾為什麼和急水部落的祖靈待在一起?還有鴉羽、葉池、松鴉羽、獅星和冬青葉……祂們說已經很久沒有星族貓來這裡了。

月夜在最裡頭的石洞停下來,伸長脖子去舔積在石洞凹槽裡的水。

突然間,她好像看見水裡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看她。她被嚇了一跳,驚聲大叫,四爪在石地上打滑,腳朝天的摔在地上,弄出不小的聲響。

「嘿,月夜,妳要把裡頭拆了嗎?」撥風羽的叫聲傳來。月夜連忙爬起來,甩甩亂掉的毛髮。

「我沒事。」她回頭去看那一潭水。很清澈,裡頭什麼都沒有,當然也沒有貓在看她。

月夜鬆了口氣。或許楓池是對的,她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才會產生幻覺。

她又舔了幾口水,才慢慢走出洞穴。

楓池正趕著風掌回到洞穴。風族見習生看起來不太開心。

「別忘了,被星族選中的是我,不是妳!」他對著巫醫怒吼,然後看也不看老鷹一眼,坐下來開始梳理自己的毛髮。

楓池翻翻白眼。「見習生。」她呸了一口。

牧野對她投以同情的眼神,然後走向風掌。「嘿,何不和我說說你早上是怎麼抓到那隻山鼠的?你比我擅長在空曠的地方狩獵。」

風掌對河族戰士瞇起眼睛。「你為什麼不去問那邊那位偉大的雷族見習生?」他大聲說。

火掌塌下耳朵。月夜安撫的用尾巴拂過她的肚子。「別理風掌。」她小聲說道。「他那張嘴就是很討厭。」

「雷族貓比較擅長潛行。」牧野繼續說。「但我敢打賭他們在曠野上連一隻剛出生的麻雀都抓不到。」他朝月夜和火掌使個眼色,表示自己只是在吹捧風掌,無意冒犯雷族。

他的計策奏效,難搞的風族見習生看起來開心了一點。

「你說的沒錯。雷族貓總是喜歡躲躲藏藏。」風掌喵道。「好吧,我可以教你一點。」

楓池感激的對牧野眨眨眼。河族戰士對她搖搖尾巴,表示小菜一碟。

獺雪看起來有點錯愕。不過不到一個心跳,他便跟在同族夥伴身後,也開始對著風掌嘰嘰喳喳。

陽光焰搖搖頭。「公貓!」她評論道。

撥風羽黃色的眼裡帶著笑意。「風掌自尊心很高喔。」

月夜抽動頰鬚附和。「看來風族以後會有一位很高貴的戰士。」

楓池嘆了口氣。「我希望他能再謙虛一點,這裡這麼多貓兒都值得他學習。」巫醫的尾巴輕輕掃過四隻母貓的腳前,然後畫了個圈朝獺雪和牧野彈了兩下。

月夜有些詫異的看著老母貓。她覺得楓池很有智慧,大家都尊敬這位年長的巫醫。她認為我有值得風掌學習的地方嗎?

「走吧,我們得趕上他們。」陽光焰喵道。她帶頭跳出洞穴。

月夜站起來,舔了舔火掌的頭頂。「妳今天早上做得很好。」她喵道。「我相信妳沒有不顧自己的安全就跑去攻擊老鷹。」

「我沒有。」火掌堅定的喵嗚。「我知道陽光焰和獺雪都在旁邊,我才敢去攻擊牠。」

月夜點點頭。「很正確的判斷。」

火掌開心的豎直尾巴。她們肩並肩走出洞穴。

我還會回來的。月夜在心中囑咐。她總覺得好捨不得,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地方的感情是從何而來。她走在火掌身邊,跟著眾貓爬上了山坡,進到更深的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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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好涼喔!」撥風羽大聲說。影族戰士開心的在草皮上滾來滾去。

楓池無奈的搖搖頭,但是眼裡帶著笑意。她也找了處空地,伸展疲勞的四肢。「山裡的氣候會比平地來的涼爽。」她告訴年輕的貓兒們。

牧野衝向河流,小心翼翼的伸出腳掌想試水溫。但是在他後面的獺雪來不及煞車,直接撞到同族夥伴身上。兩隻貓掉進水裡,濺起不小的水花。陽光焰本來在水邊曬太陽,這下被潑了全身濕。她不滿的瞪了河族貓一眼,走到另一邊開始舔乾自己。

「我還是不懂你們怎麼會想把身體弄濕。」被潑到的風掌甩開鬍鬚上的水珠,小聲抱怨。這位乖戾的見習生比早上好相處了許多,這都要歸功於牧野。

月夜看到火掌雙眼發亮的盯著牧野和獺雪,腳掌蠢蠢欲動。她呼嚕了一聲。「想玩就去吧。」她的話還沒說完,火掌已經興高采烈的跳進淺水區。

月夜在撥風羽身邊趴下,盡情伸展身子。陽光照在她身上,山裡的空氣冰涼又新鮮,讓她覺得很舒服。

但是突然間,影族戰士的頸毛聳了起來。

「妳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的聲音在發抖。

月夜豎起耳朵。

起先,那是一種很遠很長的號叫聲。月夜從沒聽過那種聲音,它久久迴盪,令貓畏懼。

本來在水裡嬉鬧的獺雪爬上岸,在鵝卵石上甩乾身體。牧野也跟在後面,雙眼佈滿了警戒。河族戰士貼在一起,擺出備戰姿勢。陽光焰從喉頭發出低沉的吼聲,風掌則蓬起全身的毛,月夜從他身上嗅到恐懼的氣味。她很是訝異;她以為這隻自負的見習生什麼都不怕。

她跳到火掌身邊,幫助對方從水裡爬出來。

火掌緊閉著嘴。月夜突然很慶幸在場的兩位見習生都不像一般的年輕貓兒一樣喜愛問東問西,因為她也不知道他們即將面臨什麼處境。

「他們來了。」突然,楓池低聲呢喃。「狼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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