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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茯苓

夜,末約酉時。

今晚,白茯苓留在白武軍辦公。雖然他希望讓槐殤先回到白家宅邸,但槐殤本人似乎有意願留下來。

經過了長達三小時連續不斷的勞累工作,槐殤是真的有點精神渙散了。

於是她決定出去走一走。

得到白茯苓的同意後,槐殤便披上禦寒的披肩出門透透氣......

其實,槐殤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只是不知不覺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因為想這幾天的事,想得太認真了嗎?竟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身在何處!

這下子是迷路了,白茯苓肯定又要把自己罵一頓......槐殤想像著到時候的情景,槐殤真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唉,對皇宮還不是那麼熟悉,卻這樣心不在焉的亂跑,也難怪會迷路。此時槐殤真有種迷途羔羊的心情和感受。

站在原地也不是,漫無目的亂走又會讓自己更加急躁不安。但坐以待斃絕對不會是槐殤的選擇,所以還是邊走邊尋找歸路,順便看看會不會遇到人能夠將自己帶回白武軍。

此時

「槐殤,妳在這裡做什麼?」

即使是熟悉的聲音,仍然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槐殤嚇了一大跳,隨即便收到「真沒用」的批評。

基本上,若是不把銀蕨算在內,那在槐殤認識的人之中,就只有這麼一個高傲的傢伙會這樣叫她。

「原來是白樺大人,槐殤在這裡徘徊,是因為迷路了,不知您能否告訴槐殤回去白武軍的路呢?」雖然知道自己的模樣很愚蠢,但她也不怎麼在乎的據實以告。

「迷路?果然是個笨蛋」白樺看起來有點無奈,不過這應該是正常人的反應。

「對不起,因為有些失神了」槐殤的笑容也很是無奈。

「該怎麼說妳才好呢......這麼說來,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白樺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問。

「不知道呢......」若是知道,自己恐怕也不會迷路了。

「果真是白癡,自己迷路跑到槐花池都不曉得」白樺冷笑了下。

「槐花池?」乍聽,這池子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可真像,槐花的槐就是槐殤的槐,這只是個單純的巧合嗎?

其實

槐花池是皇宮中傳說最有靈氣的一座池子,據說夜晚常會有神仙在這裡出沒。聽起來有些荒唐,但在這個受仙人眷顧的世界裡,神仙的傳說與事蹟是隨處可見的。

槐殤早就聽聞過許多。

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親身來到這種有靈氣的地方,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才好。

白樺說,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在這裡遇見神仙。他還說,白茯苓就曾經遇過,遇到一位......令白茯苓深深著迷的女仙人。

兩人坐在池畔。白樺跟槐殤說了很多有關神仙傳說的故事,也說了些白茯苓的過去。

原來跟槐殤想的一樣,白茯苓真的經歷過風花雪月。

只是真的是場很傳奇性的戀情......

白茯苓大約是在十年前,就是他二十二歲的時候遇到那位女仙人。

那時,白茯苓還不是白武軍的大將軍,只是位階比較高的武官罷了。

由於平時的公務不像大將軍一樣繁忙,加上年少時偶爾會有想偷懶的情形,有時忙裡偷閒就會跑到槐花池小憩一會兒。

某天,就遇見了女仙人。

雖然知道人與神仙之間的愛情是不可能圓滿的,但是白茯苓仍然無法抵擋一見鍾情的愛戀。

秘密的與女仙人相見,每日夜晚都要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再相約隔日一定要再一起談心。

這情況持續了兩年之久。直到那天,明明約好了......女仙人卻再也沒有出現在白茯苓眼前。

之後槐殤用想的也就知道。白茯苓肯定是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吧......

「這下妳知道白茯苓大人為什麼不選擇婚姻了嗎?」白樺轉過頭來,問了槐殤。

「嗯,不過之所以沒有結婚,終究還是因為沒有好對象吧?畢竟都過了這麼久了,也不可能......」

「這妳就錯了,那是因為白茯苓大人對那位女仙人的愛意實在太深了,他到現在還在等待」白樺說了正確原因,這原因,卻是白茯苓最殘酷的折磨。

「那他不就已經等待了八年嗎?」槐殤驚訝的看向白樺。

「妳還真會算啊!白茯苓大人直到現在還是很愛那位女仙人」白樺說。

「這麼說,您有見過那位女仙人嗎?我聽白芷說過......您和白茯苓大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嗎?」槐殤問道。

「白芷那個多嘴的女人!」一提到這名字,白樺總是不會有好臉色。

「......」槐殤也只能苦笑著回應。

「唉......女仙人我是沒看過啦!但我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妳會想知道嗎?」白樺的眼神略帶著警告,但槐殤當然不知道其原因。

「嗯,想知道!」所以她還是這樣回答了。

「白茯苓愛上的女仙人就叫做......槐殤,是,與妳同名同姓」

......槐殤

槐殤吃驚的表情全寫在臉上,驚訝卻不語的看著白樺。

這......天底下叫做槐殤的人,這麼多嗎?就算也才兩個,那也太巧了吧?

白樺看了看槐殤的神情,對方驚訝也是當然的,但為什麼沒有那種感覺?難道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不是當時那個槐殤嗎?

也罷,這女孩是從別的世界來的,怎麼可能會是......會是白茯苓遇見的那個女仙人。

白樺站了起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白茯苓會不會正著急槐殤不見了?

著急真的是因為槐殤是他的部下,而不是因為槐殤跟他當年的戀人擁有相同名字嗎?

看向槐殤的表情,她的神情卻更是五味雜陳。白樺突然有點後悔這麼早就跟槐殤說出這些事情,看來時機還有些不足......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為此對白茯苓大人改觀的」注意到白樺看著自己的眼神,槐殤勉強打起精神說。

「這就好......不過記住,別以妳槐殤的身分去安慰白茯苓大人好嗎?」白樺不希望讓友人兼上司,又重新感受到當年的離別之痛。

「槐殤知道,槐殤會安分一點的」垂下眼簾,槐殤只是在心裡不斷的嘆氣。

槐花池,女仙人槐殤出現的池子。她跟自己有關係嗎?到底有,或是沒有?

只是因為同名,所以槐殤很想了解那位女仙人槐殤,不過她該不會是這個世界的我吧?

這個平行世界裡的我,就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槐殤......

***

那夜近十二點,白家的書房燈還未熄。

有兩個人,白樺與白芷。

「你把白茯苓哥哥的事全都跟她說了?」白芷難得的嚴肅。

「不全然,我只說了槐殤的事」白樺有些不想搭理,他不管怎麼樣都不想靠近白芷這女人。

「白茯苓哥哥知道會生氣的!」白芷瞪了白樺一眼。

「這我當然曉得,但讓槐殤知道只是遲早的事」白樺的語氣更明顯的不耐煩。

「那,槐殤聽了之後,有怎麼樣嗎?」

「很平靜,但我猜想......說不定槐殤隱隱也知道那個女仙人槐殤是這個世界裡的她了」走到了門邊,白樺打算說完就馬上離開。

「你別想敷衍我喔!」白芷露出危險的表情,警告。

「哼......」要不是那個女人實在很強,而且又是白茯苓的親妹妹,白樺早就衝過去揍死她了。

「不過你覺得,槐殤有可能嗎?戶部尚書那件事」阻止白樺開門,白芷又立即丟了個問題。

「難說,槐殤是真得很愛戶部尚書沒錯,但是對手是吏部尚書,妳也明白,很難應付的對手」白樺做出感想。

「黃金五百兩,你賭誰會贏?」

「誰要跟妳賭啊!況且賭這個,一點營養價值都沒有吧?」白樺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說。

「你可真無趣!若說是能讓槐殤勝敗的關鍵,勢必是在於她對戶部尚書的熱忱能持續多久吧!」白芷定論道。

「所謂的勝敗關鍵是嗎?槐殤的能耐,我倒想看看!」白樺可也是很好奇,槐殤與銀蕨的對決,勝負會是如何?

槐殤不知道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她深愛佛櫻的事早已經傳遍整個王宮,甚至就是因為佛櫻所以才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也都傳入了大家的耳裡。也因為這樣,槐殤和白茯苓都沒說出去的事情,白芷與白樺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不過......卻很奇妙的,佛櫻居然沒有聽聞此事,可見是有人暗中設計好的。

而此人,想當然耳,就是銀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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