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首章)逼不得已-3

    車子從街道開進了一間主要以漆木所造的東都風格宅院,精雕的木窗和瓷器,還有灰石磨成的地板,圓木桌圍坐著幾名穿著西裝馬褂的商人正愜意的吃著蝦餃。

被收走武器的齊生等人被帶到這些人的面前,周圍環繞著擁有武裝的黑衣人讓幾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開口的是坐在西陸特有大理石雕塑旁的翼族男性,身上看似簡單的灰色襯衫和淺棕色西褲都是南界進口而來的上等布料製成的,背後兩個方便翼族收納翅膀的縫口也是由鈞提克城中上等服飾商會所裁縫的。

「你們缺錢偷渡我們能接受,但知不知道亦安鎮這條山路要收抽成?」

「我們第一次偷渡,實在不了解這些事。」

    趙雁從口袋掏出了一疊鈔票交給一旁的侍從,幾位商人看到鈔票的厚度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次準時交租,偷渡的抽成自己上繳。」

     

§

    黑衣人及這些商人都是屬於鈞提克城主司特所經營的『司特左行館』。

    各大勢力,包括商會和工會多少都會與這些土匪交好,讓他們表面上以『行館』的名義進行著那些沒人做的犯法生意,偷渡、拐賣、劫掠,有些時候他們也會充當私軍或是打手。

    行館會上繳所得幫助自己支持的勢力,各方勢力也會讓這些行館免於牢獄之災,行館與勢力互利的這種模式,使許多勢力征討後甚至會將城鎮交付給行館管理。

§

    一名穿著海藍色長袍的女性精靈覺得齊生等人也生活不易,打算讓他們離去,可在這時,一旁的黑衣人向他們進行報告。

「等等。」

    翼族男子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四人,場面的氛圍也開始嚴肅了起來。

「聽說你們把札拉給辦了是吧?   」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稍微打開左邊的翅膀來擦嘴。

「札拉是?」

「一個穿著紅色馬褂的東都人類術士。」

    想起昨天發生的事,齊生還是覺得他們罪有應得,但照現在的場面,看來老天不這麼認同他。

「是我做的。」

      趙雁走向前去,打算自己一人擔上所有責任。

「他有沒有報曼羅這個名字?」

    趙雁點了點頭,翼族男子從椅子上起身,接著張開左手,手中的長槍逐漸顯現出來,四人立馬意識到這是一位適配者。

「偷渡這些我可以原諒,但在我手下報我名號後還殺了他,這事就大了。」

    一把雕著『北地』二字的鋼製長槍,應證了那位翼族男子的身分:第二代『張繡』的適配者—曼羅‧均思提克

    他提起長槍,用握柄敲向趙雁,頭頂上的鮮血立馬四處噴濺,趙雁也倒在了地上。

    菲爾急忙地開始詠唱治療術,讓趙雁脫離生命危險的邊緣。

「渾蛋,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聽著齊生憤怒的嘶吼,宅院內的所有人都放聲笑了出來。

「在這裡,我們就是法。」

    還沒等曼羅下手,一旁的黑衣人就用槍托將齊生打得鼻青臉腫。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願意幫你們做所有事。」

    范德不忍心看到兩人再受傷,跪下來懇求著曼羅等人停手。

「長得這麼粗壯卻在跪在我們面前俯首,那正好,希特子爵那裡缺人。」

    曼羅用棉布擦了擦手中沾了些血的長槍後,慢慢坐回木椅上。

「去他手下做事,自己找居處,抽成照收,收入與我們三七分如何?」

   

      兩人聽著這有如搶劫一樣的條件,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們身上的垃圾對我沒什麼幫助,我會寄過去希特那裡。」

    曼羅的長槍逐漸從手中消失,他自若地繼續與其他商人吃著蝦餃,並揮手示意讓幾人離去。

    范德跟菲爾急忙地扶著倒地的兩人,跑向最近的治療所,齊生鼻孔流出的血不斷滴在范德顫抖的手臂上,白色的鬃毛出現一道道血痕。

    幾個好心的小販看見,就用自己的推車幫忙將幾人載到了治療所,裡面的醫護人員也迅速將兩人推進了醫護室。

「初級治療術有稍微緩減了傷口的失血,我們用偵查術檢查後認為並無大礙。」

    聽到醫生所說的話,醫護室外的兩人也鬆了口氣。

    看著菲爾雜亂的短髮和渙散的模樣,范德將付完治療費所剩餘的錢交給菲爾。

「找個地方歇會吧。」

    菲爾剛好也餓了,進醫護室看了下齊生二人後就走出了門外,而范德直到深夜等候室關閉才離開治療院。

§

    走在相同的街道上,感覺卻有些微的不同,范德看著曾經為鄰居的店家都已成了待建地,他知道,這座城中再也沒有人會稱他為「范爹」。  

    水果店的矮人夫婦,鐵匠鋪的蜥蜴老先生,還有許多鎮民已成了行館刀下的亡魂,范德一想到將要為行館效命,心情就開始複雜起來。

    他還是來到了最熟悉的地方,那間從未取過名的餐館,破舊簡單的裝修撐起了三人十多年的生活,這可是從收養齊生和菲爾兩人那刻就存在的地方。

    范德坐在路旁,回憶著餐館前幾日還依然充滿著歡愉,低下頭吐了好幾口長氣,想抬起頭想像餐館的模樣,卻注意到旁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月光打在那位精靈翠綠的髮絲上,也潤著范德灰白的毛色,他仔細觀察著,發現那個精靈是菲爾後,準備開口責罵她在深夜不注意安危時,菲爾卻先開了口。

「我們是不是無法回頭了?」

 

    準備張開的嘴又合了回去,三人在亂世之中得來不易的日常,三天之內便成了過往,如今也不知何去何從。

「也許吧。」

    面對這道問題,范德無奈地苦笑回道,菲爾沒再做答腔,只是安靜地坐在路旁,閉上雙眼,任晚風吹逸,心想這也許能吹散經歷這幾天接連許多事件的情緒。

「生活還是要過的。」

    這是處於這世界的他們,用來維持自己最後一絲理智的話。

   

    異常安靜的夜,躺在病床上的人類少年和男子,剛起身準備找旅店休息的狼族大叔及精靈少女都不曉得,這三天所經歷的只是起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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