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首章)逼不得已-2

    齊生揉著睡眼,從樹樁旁緩緩起身,太陽才剛升起不久,他們就必須繼續提起腳步前往目的地,走到了半夜才得以休息兩、三個小時,加強了不少菲爾平常就有的起床氣。

「老爹,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菲爾梳理著短髮,不耐煩的問正在製作早餐的范德。

     

「就快到了,在中午前抵達應該沒什麼問題。」

    范德用不怎麼完整的牛皮紙包住手中的全麥麵包,麵包上還塗了些罐頭鮪魚。

    三人坐在山間小道旁吃著早點,看到山下的行道漸漸開始出現了些許商隊的車輛和馬匹,他們也加快速度背起背包繼續前行。

    經過長時間的跋涉,綁腿似乎也無法減緩他們腳的痠痛,一棵又一棵的樹,一片又一片的草叢,似乎陷入了幻術創造的山林,終於,在清晨之時,走過最後一棵橡樹之後,三人終於抵達了范德所說之地。

§

    鈞提克城的南方六公里外,是那些未得允許和繳不起租稅店家的地盤,他們有些販賣著鈞提克城從未見過的物品,也有人以親民的價格販賣日常用品。

    這裡的居民被驅逐後互相照應著,他們沒有勢力規範的持有、販賣槍械和使用各式魔法,治安程度卻不下各大城邦,基本水電供給設施也是居民共同建設的,而先前居住於此的某位適配者稱這個小鎮為「無國亦可安樂之地」,居民就將這個地方取名「亦安鎮」。

    亦安鎮與那些發現此地的勢力保持和平,鎮民如各大城邦一樣繳交著錢和寶物,偶爾也會供給一些偷渡品。

§

    一個貓掌拿起提那列局地區的神奇拉麵,取出小袋子中的乾麵餅和調味料放入碗中,再倒入壺中的熱水,過幾分鐘碗內就出現了熱呼呼的湯麵。

「回去餐館也許可以賣賣看這個,看起來蠻下酒的。」

    菲爾在旁觀群眾之中看著擺攤的貓族店家展示各種來自異地的食品,齊生也被一旁販賣武器的龍族地攤給吸引住了。

 

    東都的片鐮槍和子午鉞、月城的附魔板甲、受南方術師歡迎的法杖,甚至還有西北軍工廠依照地球藍圖所製的MAS-36步槍和MP18衝鋒槍,這些用途各異的裝備讓齊生看得無法自拔。

「快走了,我們沒錢也沒時間。」

    范德將還正看得入迷的二人一把抓起,提著走在人群之中,他在各樣攤販和小店間遊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槍店招牌後,便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   槍—「無魔者的魔法」

原本潘朵拉星並無槍械,可在地球戰爭過後,一些軍工廠開始仿造著地球存留下來的槍械,但因為藍圖的流失及科技的限制,絕大部分地區只能造出地球一戰到二戰時期的槍械,除了專注科技的提那列局,他們封鎖地球流民所帶來的先進科技,據傳首都已經可以打造出可以與魔法匹敵的武器,周圍城市也都可以造出21世紀左右的地球槍械和科技裝備。

    走進水泥和木板隨便搭成的店鋪,木頭和玻璃板製的櫃子裡擺滿了各種槍械,樣式比外面的地攤全了許多,光是手動步槍就佔了兩個槍櫃,各式口徑的彈藥盒擺在幾張用槍教學的海報下,海報中的內容大略是軍工廠測試各等級的盔甲附魔和魔法護盾可以承受多少衝擊力。

「看看這是誰啊!   范爹,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齊生和菲爾細看著槍架的各式槍械時,一位年約三十,穿著棉紡西裝的人類男性從後台踩著平布鞋走了出來,身上女性剪裁的淡藍西裝,搭著黑色長髮與漂亮的可可色肌膚,亮與暗的突兀對於他似乎不起效用,那性感妖嬈的身姿讓身為精靈女性的菲爾都瞪大雙眼,而直到聽見聲音後才知其性別。

「看看這兩個小寶貝長得多大了啊!」

    他上前捏了捏齊生和菲爾的臉頰,鮮紅的嘴唇準備要貼到齊生臉上時,染在布甲上未處理的血散發出的臭味止住了他。

「哇嗚—     甜心,你身上那味真是沁人心脾。」

    齊生與菲爾對於眼前這位女裝男子感到十分陌生,齊生順便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確實有點臭,對習慣處理魔物的他來說只是有點而已。

「你們倆可能忘記他了,畢竟只在上幼學院時見過幾次。」

「那由我自己來自我介紹吧!   范爹。」

    叼起了一根菸後,男子開始述說自己的故事。

    「我是來自於提那列局地區的性感皇后:「趙雁」;高中時可是地球史的高手,後來因為一些垃圾因素開始了偷渡生活,結果在一次黑吃黑被毆打後驅逐出境,到這邊的我才不會被生活打敗,繼續偷渡繼續闖!」

「你除了名字以外,根本沒給出什麼有用的介紹。」

    菲爾扶著額,無情地吐槽剛介紹完自己的趙雁,而范德補充了一些話。

    趙雁原本是食用油的偷渡犯,范德是當年買油的其中一人,然後一些因素讓他開始偷渡槍械,結果一次查緝被其他人背叛而獲罪放逐,被放逐後則由范德等曾經的買家介紹到此地,繼續進行著偷渡的工作。

「我活在那個跟歷史書中地球沒兩樣的地方快二十年,只能說其他地區真的落後的好笑。」

    趙雁轉起了一把魯格手槍,口中的菸也快抽完了。

「你們應該不是來這邊介紹我的吧。」

「唉......最近又要開始收租金了。」

    范德勉為其難的開了口,趙雁見狀從一個像彈藥盒的地方拿出了一些錢,范德卻擋住了他的手。

「我不想虧欠你人情,有沒有甚麼『生意』可以讓我們做的。」

「范爹,你不是這種人。」

    趙雁淡藍眼眸中的驚訝混雜幾分哀愁,看著范德有些急迫的神情,他開口了。

「最近有一批發動電樁要用的葉龍鱗和史萊姆液要運回去,你們負責護送我就行了,10000拓羅當報酬。」

    10000拓羅大概可以繳掉一期半的租金和成本等雜費,范德聽見趙雁的報酬金額後,用他毛茸茸的粗壯手臂環抱住了趙雁。

「快死了...放手...范爹。」

    齊生也高興地拍起手來,畢竟這筆金額可以讓他們不用繼續犯法。

「趙雁姐,你沒有跟著我們的必要,我可是適配者。」

    靠在槍櫃旁的菲爾認為他們三人就已可以完成這次交貨,而趙雁的跟隨可能會使他有危險。

    趙雁似乎對菲爾講出的話有些敏感,挑起了剛修飾不久的細眉看著她。

「甜心,什麼適配者?   愛爾蘭矮妖?」

    趙雁用地球的傳說暗諷著菲爾那翠綠髮色和腰間的酒壺。

    菲爾雖然不懂,但感受的到口氣中的嘲諷,她握著拳走上前去,趙雁也看見了菲爾頸間的刻字。

「我可是在為你的生命著想,『高科技人妖』。」

「『陶淵明』,我在地球史學到的他可不會偷渡。」

「我們又不是自願想做這種事的。」

    劍拔弩張之時,范德將兩人拉開,他知道趙雁以為菲爾在輕視非適配者的人。

「冷靜,趙雁可能對某些適配者有不好的回憶,而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趙雁生氣地踏步走到櫃檯後,接著踩下了藏在桌底的開關。

「我就來讓妳看看我這個『高科技人妖』到底有什麼法寶。」

    木製的櫃檯在瞬間藏入地底,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塑膠箱,趙雁將塑膠箱打開,裡面出現的是其他三人從未見過的槍械。

「被驅逐的時候,順了幾把除了首都以外的槍過來。」

「FNP90,個人防衛武器的經典;卡特軍工廠重製版蜜獾步槍,加上全息瞄準鏡簡直完美無缺……」

    趙雁一邊介紹箱子中的每一把武器,一邊挑選幾把裝進自己手中的槍袋中,齊生無法把雙眼脫離每把外型新穎的槍械之外。

    菲爾看到齊生和范德目不轉睛的模樣,就面帶不悅地拿酒壺到外面獨自等待。

    三人很快就走了出來,看著齊生的獵槍和匕首,范德的鐵斧,菲爾好奇為甚麼不是高科技裝備。

    沒想到是因為兩人操作和控制不慣,所以沒有帶著那些槍械走出來,范德翻弄著鐵斧,心想繼續使用著原本的裝備也不錯,挺上手的。

    趙雁將槍店的鐵門拉下,把門口旁『僅獵魔物』的牌子翻了過來後,提著槍袋帶著三人走進另一頭的市集。

§

    幾人先是前去一位中年矮人經營的素材鋪領貨,然後再去馬廄購馬,途中也看到了各式的偷渡品,從南界的藝術品到西陸先進地區的電器,這邊的商販的偷渡品比另一側的似乎大了不少。

「沒想到你們居然是走過來的,真是辛苦你們了。」

「幸好有綁腿這東西的存在,老祖宗的智慧就是不同。」

    眼看已到中午了,范德就在路邊挑了家小酒館,午餐時間的酒館近乎客滿,三位服務生和廚師都忙得七手八腳,這家酒館所販賣的東西無非就是些簡單的小菜,可開在城鎮的出入口旁,就算是只有賣奶油麵包,也會生意興隆吧。

    四人為了節省時間,全點了番茄冷湯配沙拉,趙雁原本還想點個啤酒向菲爾示好,卻被無情地拒絕了。

「菲爾是不是在叛逆期?」

「我已經二十歲了。」

    范德用細聲和齊生講悄悄話,不過那粗曠的嗓子完全小聲不了,兩人反被菲爾偷瞪了一眼。

§    

    幾人吃飽後就乘著馬,帶著貨物返回山路而行,午後微風吹起眾人的毛髮,騎著馬確實悠閒和快了不少,陽光透射著樹葉撒下搖擺的缺影,令人不禁想睡個慵懶的午覺,正好齊生也有了這個想法,他的雙眼逐漸閉上。

    樹林前方的一群穿著鎧甲的土匪看來不打算讓他們悠閒下去,前方第一個坐在馬上的人類身穿紅色馬褂,頭戴一頂不遮眼的黑布紳士帽,他舉起手中的M3衝鋒槍,朝天鳴了幾槍。

    他們不只攔住了齊生等人,連其他欲經過此路的商人都停住了腳步。

    「知道這條路誰管的吧?   司特左行館的曼羅大人啊!   」

    穿著鎧甲的強盜搜查著每個商隊的物品,並拿取一些放進麻袋離去。

「我們真沒什麼貨,求你們別抽成了,我們還得回城繳租。」

    幾名帶著鹽的蜥蜴商人苦求著眼前的強盜,而那名人類將他們扶了起來。

「我有辦法讓你們不用繳租。」

「真的嗎?   感謝大人,感謝您的大恩...   」

    話沒說完,子彈就已經結束他的生命,一旁穿著鐵甲的友人正要上去救助時,另一名強盜用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

    齊生看不下去,舉起獵槍準備射擊,可趙雁卻阻止了他。

「他們既然穿著鐵甲就一定有附魔,那個紅衣男不是術士就是適配者。」

    趙雁照著自己的計劃,在強盜準備劫掠下一組人馬時走上前去,並拿出8000拓羅交給他們。

「我們都是辛苦人,今天也沒有人想惹麻煩,行行好吧。」

    那名穿馬褂的男人鄙視地瞇眼看著趙雁,接著走到齊生的馬旁掀開了貨袋上的麻布,一看到包中大量的葉龍鱗,男人笑了,然後將趙雁一把推走,站在一旁的齊生正好扶住了他。

「就用這點錢讓我們放棄你們和後面商隊的抽成?   」

「曼羅大人可是適配者,看來你們想被他處理吧。」

    趙雁聽到「適配者」和「處理」兩個字詞後,神經像是機關被打開了一樣,他用左手將齊生推到了後方,右手提起了槍袋。

「那我有個禮物想送給曼羅大人。」

    看著趙雁漸漸將左手伸入黑色的布袋中,男人疑惑地開始護盾法術的詠唱。

「禮物是甚麼?」

「你的死訊。」

    隨著像汽車引擎的子彈發射聲,魔法護盾迅速被貫穿,男人也被射成了蜂窩。

    強盜看見這把從未見過的槍械,還以為是魔法武器,開始把首要目標放在了趙雁身上。

    齊生抽出腰間的短刀扎進一位強盜的後頸,接著拿出獵槍射擊頭部沒有防護的同夥。

    菲爾做的事繁瑣了許多,她必須一邊幫三人進行護盾詠唱,一邊用左輪擊殺靠近她的強盜。

    其他商人見狀也拿起能用的武器和強盜進行搏鬥,安寧的山林瞬間變成了戰鬥場,很快地,強盜就被眾人合力殲滅。

「適配者是吧?!?!?!     處理我是吧?!?!?!?」

    戰鬥早已結束了,商人道謝和幫忙整理現場後也各自離去,但趙雁手中的FNP90衝鋒槍仍不斷射擊著一名強盜的屍體,身上的盔甲已經被他打成了破鐵板。

    范德看著天色已快近夜晚,就把還在發狂的趙雁和貨物丟上自己的馬,因為其中一匹馬在戰鬥途中被射倒了。

    幾人稍微清理了身上的血跡,便上馬繼續回程之路,齊生看著馬上正恢復冷靜的趙雁,他不了解為何趙雁為何對適配者反應如此之大,這問題同樣也存於其他兩人腦中。

§

    睜開眼又過一日,凌晨時分,四人已至鈞提克城附近樹林的交貨地點,幾名人類白袍商人交付完貨物和錢後,便與四人一起駕著馬慢行回城。

    雖然半夜有像去程一樣稍作歇息,可途中齊生和菲爾還是打了哈欠,看來這三天的行程令兩人感到十分疲累。

    白袍商人在城口告別完幾人後就牽馬離去,范德一進城門,就急忙地清算著手中的錢,此時才剛算得上早晨。

「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們已經到了。」

「我怕其他人臨時需要借錢。」

    趙雁聽著范德的回答,微微上揚了嘴角。  

    眼看已經快到餐館,齊生卻看見了前方街道旁擠滿人群,他立馬阻止其他三人前進,范德用高大的優勢向前看去。

    看著眼前的景象,范德像被雷擊一樣顫抖,吞了口水後,才開口說話。

「我們...來遲了...」

    同樣的黑衣人,口中念著同樣的話,處決的每個人卻是餐館三人再熟悉不過的鄰居好友,其中一個拿著步槍的亞人撿起了一名眼熟的狼族女性口袋中染滿血的麻布袋,槍口上的熱煙還飄在她屍首之上。

      向右一看,一整排的店家,包括三人經營的餐館也被砸成了廢屋,范德額上的冷汗滴到了他的鼻頭,冷卻了即將崩壞的思緒,當他回過神準備抓著三人往後跑時,黑衣人認出了他們。

    伴著一聲吆喝,武器和裝備不一的黑衣人從各處出現,汽車裡、馬車上、酒樓高台中,店舖與餐館內,他們舉著刀槍將四人緊緊包圍。

    眼看黑衣人的數量已經快不下於圍觀群眾,趙雁了解就算她槍速再快,也打不過這些人,就率先放下了武器,舉起雙手,三人見狀也做出一樣的動作。

    黑衣人也沒有想要殺了他們的意思,將武器丟進後備箱後,將幾人個別帶上了汽車,由於是老爺車的車型,導致范德進車時還有些困難。

    齊生看著車窗外,路人卻依舊是毫無作為的繼續圍觀,還視若無睹的繞過正在處理屍首的黑衣人,這畫面,不知道已重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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