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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昔·時光輾轉成歌

少時的宛如映固執敏感,家庭經濟一般還有個弟弟宛如興,父母很嫌棄她,說她是賠錢貨、拖油瓶。因為從小就生活在外婆家,宛如映幾乎都記不起有父母的存在。

只是,那名曰‘父母’的人物,每天準時在六點多的時候,趕在了最後一絲的陽光沒落之際,來到了外婆的家。

雖則不會如此的親密,但是基本的關心還是會有的,偶然一句兩句的問候,讓四五歲的宛如映很開心。

小梨渦淺淺地掛在了嘴邊,圓嘟嘟的小嘴嘟了起來,胖胖而稚嫩的小手,拿著小玩具,斜視著兩個大人的背影,愣愣地出了神。

在宛若興未出生之前,父母來得甚是頻密,三、五天就會來一次,來探望她。

但自從宛若興出生後,父母甚少來探望她。

那時,夕陽西下,最後一絲的陽光沉下了美好的幻影也瞬間變成了泡沫。

小小的孩子,趴在了窗戶之上,宛如映失落地撅起了小嘴,氣的臉蛋都是紅彤彤的。

都說爸爸媽媽會很愛自己的,原來到頭來什麼都是騙人的。

是的,因為宛如興的到來,讓這個原本看上去很平靜的家,變得天翻地覆,父母沒有像以前這麼愛她。

心中雖是不快,卻因為有外婆的照顧,她的日子也過得不算差。

她和外婆的感情很好,外婆也視她為掌上明珠,而她故意把自己心裡的脆弱都藏了起來,每天過得也挺是快活。

在宛如映的記憶中,外婆真的很疼愛她,也不捨得她勞累,可以說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外婆經常帶她去後花園處,拾樹葉、做書籤,又教我讀書認字。

在後院,總會看到了一大一小的身影,充滿暢意的笑臉,手藉著兩塊木板,壓著一朵朵開的鮮豔欲滴的花朵。

那樣曾經鮮活的花朵,在做成書籤之後,卻沒有因此而變得遜色、褪色,那種美麗反而能夠成為了永恆。

外婆的字也很漂亮、很整齊,有時候在空閒的下午,總能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圍在了桌子旁邊,外婆握著宛如映的小手,緩緩地在紙上移動著,在雪白的紙上,落下了點點墨色,和歪歪扭扭的小字。

在外婆的寵溺下,宛如映肆意輕鬆地生活著,總覺得這般的神仙生活是永遠過不完的。

可是她錯了,她錯的徹徹底底。

四歲的時候,那時弟弟剛出生,宛如映被父母接了回去住,可是她壓根就記不清楚父母的模樣。

小小胖胖的身影緊緊地抱住了外婆的腿,怎麼也不肯鬆手,就這樣死死地賴在外婆家不肯走,最後父親是強行抱著她回去的。

她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只是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粉嫩的小臉蛋,被淚水打濕了,連衣襟也濕了一大片。

‘家’,在宛如映的認知裡,只有外婆的家,才算得上是一個家。沒有外婆的地方,就不叫家。至少我她是這麼認為的。

但宛如映怎麼也沒想過這個‘家’,正是她噩夢的開始。

在外婆的庇護下,宛如映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但到了‘家’裡,她才驚覺世界都變了。

以前所有的東西都是繞著她轉的,但如今,小弟才是家裡的王,什麼東西,什麼事情,都是他說了算。

母親經常教導宛如映要讓著點弟弟,說弟弟還小,不懂事。

宛如映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不屑。

明明是年齡相若,但卻在‘重男輕女’、‘長幼有序’的教育下,作為長女的宛如映,就得擔起‘照顧弟弟’、‘讓給弟弟’的責任。

最好的玩具要給他,最好的食物也要給他。

那時,宛如映時常在想,倘若她不是個女孩子的話,她可能連衣服都要讓給他。

每當宛如映看著父母把一切的時間與精力都放到了弟弟的身上時,她只是在旁邊淡淡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知道那些愛都不是屬於她的。

只是,她不是機器人,她也是有感情的,但父母有把她放到眼裡去嗎?

沒有。

所以,她很討厭宛如興,真的很討厭。

在六歲那一年,她在被窩裡玩著外婆給的芭比娃娃,閃閃發亮的珠片鑲在了輕薄如紗的長裙子上,很是漂亮,那張近乎完美的臉龐掛著的是一成不變的笑容。

說時遲那時快,母親拿著一塊洗碗布,直接丟到了宛如映的身上。

母親的臉容扭曲,眸光裡全是計算。

也許是太小,宛如映雖討厭這個家,但對於父母倒還會有幾分尊重。

宛如映乖乖地點了點頭,極力想要去討好母親的笑容,瞬間在臉上綻放,‘好的。   ’

她踏著小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了廚房。

在家裡,廚房經常被定義為全屋裡最危險的地方,而如今她卻有了機會去一探虛實。

想到這裡,她再次笑了。

母親給予了她一定的自由,但也給予了她一定的責任。

‘六歲了,要開始學會怎麼做家務事了,不然將來沒人肯要你。   ’母親冷冷的語氣,就這樣把廚房交給了她。

太陽余光散落在小女孩小小的身軀上,流連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她就像那執著地勇敢地不回頭,穿過了黑夜踏過了邊界,路過雨路過風往前衝的小孩。

她還是會去選擇相信,母親總會有一天站在自己的身邊,告訴自己,她也愛她。

她手中執著那塊洗碗布,徐徐地刷著碗。

這件事情,於她而言,很陌生。

剛刷了一下下,母親就已經開始有所不滿了。

‘你是笨蛋嗎?洗完要用洗碗布,要用洗潔精,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不懂嗎?   ’母親把一整瓶的洗潔精直往她頭上扔。

宛如映沒有躲,也沒有哭。

知道母親對她的態度,一向都比對宛如興差,她也沒有太在意。

‘那麼,應該怎麼樣?   ’她低聲下氣地問道,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她都已經知道母親對她不一樣。

她很敏感地知道了其中的分別,所以她不會鬧不會哭,反而會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母親。

笑臉仍舊在臉上,只是,洗潔精的瓶蓋沒有蓋得穩,那晶瑩晶瑩的液體順著宛如映的額頭,流到了臉上。

冰涼的觸感,讓她狠狠地顫了顫。

順著那液體的流動,有些許的晶瑩液體流進了她的眼睛裡。

可是,她的眼睛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只是,心好痛。

父親沒有幫忙,欲言又止,硬是把自己想要開口的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只是在旁邊冷眼觀看著宛如映的狼狽。

弟弟更沒有理會,只是在客廳裡歡快地玩著積木。

宛如映沒有去擦,任由著冰涼透心的洗潔精,慢慢地爬過了她那稚嫩的臉,慢慢的,洗潔精流進了她的眼裡。

六歲的小人兒,沒有哭,沒有鬧,怔怔地看著前方。

沒有人會知道,那時候,宛如映的心有多難受。

那一滴一滴的洗潔精,撥涼撥涼的,就這樣滴進了她的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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